味道和長相比接桃好了許多,就是個頭不大,和普通的毛桃差不多。
等桃子長夠個都壓顫枝頭,樹枝全都是下垂,因爲桃花開得太厚,桃子接的麻密,落地的也是一層。
桃花開得實在是讓人看了都驚喜,衚衕裡過的人都喝彩:這桃花怎麼這樣厚!”秋天桃子熟的時候也是陣陣的喝彩聲。
綠身紅嘴的小桃兒,味道酸酸甜甜,相當的正,好吃得很,十幾口之家天天使勁糟,還能吃上將近倆月。
桃樹結得太厚,從開花一直到吃完,都是讓人賞心悅目。
二十幾年的桃樹,一年沒有歇過枝,年年開那樣密那樣美麗的花,年年桃子接的那樣多,就像一棵神樹一般。
這一秋,馬住子的弟弟小雷子就偷走三袋子,得有二百來斤。
這是過後他自己炫耀說出來的。
楊柳特別願意栽樹,這棵樹是她的最愛,因爲院子沒有門,也不見得是小雷子一個偷,只是別人不像他那樣*做了賊再坦白,覺得自己能,滾地雷就是因爲放了火自己到處喊逞能才蹲了監獄。
楊玉蘭在北京兒子那裡待了幾年,楊柳把楊玉蘭的院子全都栽上了桃樹,到了桃子熟了的時候,都讓小雷子給偷走了,牆頭都被他爬的流光,拆爛。
楊天祥氣的把二十多棵桃樹都砍掉。
楊柳把這棵樹的桃核種了幾十顆樹,沒有一棵遺傳那棵樹的,所以楊天祥砍多少,楊柳都沒有疼得慌。
就是這棵樹。楊柳最是珍惜,楊天祥這個人沒有長興,買桃樹栽,結了挑子就砍,也是他栽的樹沒有一個結好桃的。砍了也不可惜。
可是楊柳這棵樹,楊天祥已經惦記多年要砍掉,說道“院子裡有那麼一棵樹,站一大片地,不如砍了栽旱菸,能賣錢。
楊柳最喜歡看這棵樹的花季。楊柳護着這棵樹就是不讓砍,等楊柳去了東北一年回來,樹只剩了一個根,楊柳問:“爲什麼要砍我的樹,谷舒蘭的回答是:你爸說這樹太老了。砍了再讓它孳新的。
楊柳知道,谷舒蘭要不是看她掙來的錢的份上,說話絕不會這樣客氣,楊柳心疼了半天,也沒有吱聲,第二年回來連根都沒有了。
楊柳感嘆,那麼好的樹,也捨得揮刀。多麼的可惜。
很多年後,那棵樹都沒有在楊柳的腦中失去位置,說起來她的桃樹總要嘆息加惋惜。後世的桃子品種那麼多,都沒有長出那個味道來,那是一種天然的美味,幾十年的變遷,桃樹的品種變來變去,再也尋不到那個味道了。
想着楊柳對那棵桃樹的珍視。這種大桃就很好,味道也不錯。她立刻設想了一片藍圖,自己的七個院子要全部栽上桃樹。就這個品種就好。
“大姐,聯繫一下山裡的姑姑家,開春我要買這樣的桃樹,一百棵能不能買到?”楊柳問。
“她們那裡都嫁接這種接桃,我問問好買不?估計沒問題。”大姐還真沒注意這個事兒。
城關這地方還真沒有栽桃樹的,別的果樹也很少,種樹只有楊柳槐榆樹,樹幹用於蓋房子,價錢也不低。
開春才能栽樹,樹苗倒不貴,只有五毛錢一棵,一百棵樹只需五十塊錢。
楊柳是有存款,到不用發愁錢。
沒想到來一回得了這樣的好消息,大姐現在接的活不少,自己做不過來,她孃家的妹妹幫着做。
這樣的事楊柳不能搶回來,現在她對撿廢品也沒什麼興趣,在生產隊對付一陣子,自己想到省城開闢服裝的事業掙錢。
離開放還早着呢,沒有什麼掙錢的道兒,只是做些個手工,賺錢先在省城買幾所宅院,等着升值。
十年,還有十年,她纔可以大幹,十年後她會很忙,現在她想消停幾年。
現在的人窮,衣服做的很少,沒有什麼花樣,手工非常賤,錢是很難掙。
現在城關撿廢品的也多了,廢品不好撿,到城關來,只有收廢品的活可以幹,只有一個廢品,有了廢品也就是送到廢品站去。
楊柳決定買個架子車收廢品。
沒有提回來做衣服的事,大姐做衣服城關有眼饞乾的,這時候的衣服樣子那樣簡單,也有會裁剪的,二五子手藝就能伺候人。
回到家,谷舒蘭看着楊柳烏眼雞似的,她盯着楊柳是上了城關,她開始擔心楊柳走,是給楊柳下馬威,楊柳心裡很煩,要是這十年在這裡度過,會被逼成精神病。
石向華還有兩年才能下臺。鮑來春的手不那麼黑,不至於到城關來找人。
東北的煤城倒是一個養窮人的地方。前世的楊柳就是落在了那裡,開始下露天坑,再幹木工活,好活是找不到,在露天干活能掙到錢,撿煤賣也可以賺到錢,露天坑實在太累,背煤賣也是個糟體格的活計,自己還真不能去幹那個,那樣的忙碌也沒有時間學習。
現在的物資這樣貧乏,收廢品都不易收到。
掙錢的路還是真少。
楊柳絕對不去東北,這個時期到露天干活一個月只不過能掙二十塊錢,前世的楊柳在露天一個月掙五十的時候是在七幾年。
如果收廢品一天能掙五塊錢,一個月還一百五,頂下露天坑半年的收入。收廢品可比下露天坑輕巧得多。
楊敏下了班抱了柴禾做飯,小胖小厲害都去跑着玩,比楊敏輕快的多,抱個柴禾的也可以,吩咐不動谷舒蘭就不管了,大概因爲她們小,常言道女大十八變,盼着她們自己變好吧?
次日還是楊天祥去了史各莊,回來你就等着聽史各莊的話,次日又來話,楊天祥就帶着王振清去了史各莊,
中午去的到大天黑回來,女方竟然設宴款待了王振清和楊天祥,見面王振清也相中了那個女的,女的姓王,在西林莊當工作隊的時候就在楊玉蘭家看到了王振清的相片。
女方聽了大妗子的話就樂壞了,一個農村姑娘,高中畢業,二十九歲,年齡也夠大的了就是晚婚,找對象也不易,這樣一個好條件的對象是做夢都不會夢到的。
楊天祥一個勁的誇小王的母親怎麼快性,怎麼會來事,爽利乾淨,聲音就像沙家浜裡的阿慶嫂。
楊玉蘭當然是高興,王振清也很滿意,大妗子帶着小王也來了,小王的孃家人都沒有來,早就樂意的不行,家也不相,直接給閨女準備嫁妝結婚,這就忙起來。
連親也沒定,就準備結婚,小王住到了楊玉蘭家。
楊玉蘭不做飯,一家子都吃谷舒蘭的。
這個人真是好戲,和前世是一個樣子,指揮着楊柳和楊敏,燒火做飯伺候着,她們家說媳婦,也不是沒家人,你攬這個圖什麼?
她挺着個大肚子,跑前跑後的忙乎了十幾天,鬧得是天旋地轉,楊柳就是這樣的感覺,被谷舒蘭指使的頭暈。
臨近了結婚倆人到唐山買東西,小王可不知道王振清小心眼,搞了這樣好的一個對象,小王的意思就是找過去的同事顯擺顯擺,帶着王振清給幾個同事認識,一定就是男同事了。
回來王振清就翻了臉,說小王太大方,說什麼也不要她了。
小王可不是一般的鄉下女孩子,是長期在外面幹工作的,只是沒得到機會轉正罷了,
接觸的人物多經驗足,也不是搞過一個對象,是個見大世面的,怎麼會說了聲不要她就走呢?
要結婚了,親屬都知道了,哪個姑娘不要臉面,這個時候被男的攆回去,她乾脆就自殺得了。
楊天祥動了很多說和,找了村裡的一幫老人給他講道理,他怎麼聽得進去。
老人們都跟他講,姑娘是搞個好對象到人前顯擺是覺得露臉。
可是他絕對是聽不進去,竹青蘊整跟王振清談了六個小時的話,這傢伙是煙火不進,一句話不說也不聽。
楊玉蘭愁得要死,谷舒蘭那個好面子的上的火更大,拖着個大肚子伺候小王吃喝,安慰她,開導她。
自己的親戚的媒人,自己的外甥幹這樣事,對不起人家姑娘,谷舒蘭覺得臉面無存,急的滿嘴的大泡,火大的走不動道兒了。
依仗身體健壯,要是個弱體格,保證得小產,這些天一家人都沒有上班,就跟着王振清折騰。
楊柳看着谷舒蘭的樣子又好氣又好笑,一個外甥,又不是你孃家外甥,你這樣賣命幹什麼,看都有些可憐,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個人就是自己沒事找事。
他家找媳婦,到他自己家折騰去得了,你當那個全權大使做什麼?
擠功夫楊柳就解一道題。
真是偷得浮生一秒閒,從來到這個時代,楊柳就沒有浪費過一秒閒工夫,看孩子,打魚,打果子,讀書撿廢品,做衣服,兩年的生產隊的忙碌,起早貪黑加午戰,一刻也沒有消停過,要是自己不學習農閒的時候還能早睡點覺。
加上這個大學課程,累得她是精疲力竭,何時才能消停,等事業成功後?只盼着那個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