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舒蘭不在再言語,沉默了一陣,又開了口:“你何時去叫楊柳?”
“她還沒有開學,我到哪裡去找?”楊天祥皺眉道:“你也不用太急,得張弛有度,打拉結合。”楊天祥好像面臨大敵一樣,還有戰略戰術了。
谷舒蘭不禁“噗嗤!”一笑:“你還比諸葛亮了,耍起了謀略。”
“諸葛亮是有謀,可是他不狠,周瑜雖然狠,可是氣性大,哪個及曹操,他的話可是最具智慧的“寧負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負我”真是至理名言,贏者曹操,最後勝利的是司馬懿,看三國真開人心智,我就不信一個丫頭還能負了自己的父母,她的一定都是我們的,不能讓她帶走一分錢。
以前我要是有這個決斷,怎麼會和張士敏鍋巴十幾年。
書真是寶,教人開竅。”楊天祥感嘆道。
“楊柳聰明學習好還真是隨你,你就查查字典就能看三國,那些個古書你全認識,你怎麼不會寫呢?
我上了一個月的識字班,就學會了一個一,我是上不了學,但願這些丫頭都隨我,沒有興趣上學,你說楊柳的腦袋要是給大山多好,有勞分的,有上學的,閨女勞分,兒子上學纔是正道,哪有丫頭上學兒子勞分供的?
“楊柳不是你們供的!”谷舒蘭的臉一僵,對着姥姥尷尬的一笑,太姥姥數落谷舒蘭幾句
這裡鬥嘴,楊柳大正月也沒有閒着,年前的活計太多,沒有顧得給自己做衣裳。大姐比楊柳還忙,她有孩子要照顧,伺候一家人的飯,楊柳只是買了大筐饅頭,大姐蒸的糜子餑餑給了她一小缸。燉十斤肉,青菜就是大白菜,冬天的食物可以長放,不用總上街買,買啥一次就是一大塊。
寒假一個多月,年前太忙。把她累得不輕,過了年她也清閒了不少,還是覺得累,半個多月沒有正經睡覺,怎麼能不累。
歇了兩天。又開始忙乎,做自己的衣服,棉的單的夾的,還有一套新行李,這時的布基本是純棉,倒有趟子絨的。
褥面是條絨的,邊兒是黑嗶嘰的。
這時的行李都是白裡子,楊柳可不喜歡白布裡子。做了後來的被罩,好換好洗。。
谷舒蘭給她做的新被也沒能得到,給大山蓋了。那時自己錢少,好歹的做了一套,非薄的小褥子,圖惜便宜買的稀拉布,已經壞的差不多。
楊柳一看棉花好買,質量也好。就買了十斤,四斤半的褥子五斤半的被。下邊是一拃厚的草口袋,把舊被重新拆洗。留着壓腳。
農村的習俗正月不幹活,自從入了社,一開始的年假還有幾天,現在最多的就是五天,可是楊柳連這五天也沒有享受過,她最忙的就是正月,平常她的時間少,正月得抓緊撿東西換錢,她的這世的童年好像沒有多少幸福,從來到這個家總是那麼忙。
忙了幾天活計,再複習幾天的功課,明天就開學了,楊柳收拾被褥,看看自己的新衣服,嘴角微翹:她的春裝是自己設計的,新穎而不乍眼,不會顯得很個別,有一種裝飾小孩子的感覺。
朝氣蓬勃,讓人一看滿身的靈氣,楊柳買了一面靠山鏡,照着自己的衣服滿意。
一套行李一個大提包,十五的楊柳個子還是不高,大姐看楊柳的東西多,要去送楊柳,楊柳不敢讓大姐送,如果傳到楊天祥耳朵裡知道大姐跟她有聯繫就很麻煩。
楊天祥早就認識大姐,到大姐家找過楊柳,大姐可沒有說實話,要是暴露了,就是出賣了大姐,也怕楊天祥找來。
倆人拴好了車子,現在不忙了,楊柳就開學頭天去學校。
“小心汽車,東西太多,真是難爲你了。”大姐囑咐再三,還是擔心。
這時的汽車比以後少老了,楊柳可是不懼的,這個年齡力氣已經不小了,楊柳體質健康,幾乎沒有生過病。
鍛鍊的也夠勤的,馱這點東西她還是可以的,下午四點就到了學校,楊柳買了個小馬蹄表,上學就帶着,回家在帶回去,幾百塊錢的進口表她可不捨得買,一塊表可以購置一處房產了。
許青楓幾次打聽她的住處,楊柳可不敢泄密,年齡大了,她也不想和男生多牽扯,連許青楓也是。
幹自己的事業,纔是正經的。
跟誰搭擱都沒用,自己強大起來是正理,這個時期什麼是強大,就是生活富裕,特別是自己這樣的,無依無靠指望自力更生的,誰的便宜她也不想佔。
“楊柳!……”許青楓的喊聲,到了跟前的卻是張亞青,接過楊柳的車子:“帶這麼多東西多危險啊,你也不怕被人打槓子?”張亞青滿臉的笑意,看看追過來的許青楓,嘴角做了一個得意的弧度。
許青楓的臉發黑,苦笑的表情有些無奈,他和楊柳好像走得越來越遠,對這個張亞青也是無奈,她們是一個班,近水樓臺先得月,自己已經失去了先機,這小子不知藏到了那裡?
突然的竄出了讓他措手不及。
許青楓尷尬的笑笑:“我都帶不了這些東西。”
張亞青一個鄙視的眼刀兒一閃即逝,許青楓似乎沒有看到,跟在後邊要幫忙。
張亞青放下車子,之後就解繩子,許青楓還是插不上手。
楊柳明白他們的心思,可她誰也不能得罪,同學互相幫忙是正常現象,亂嚼舌根的人就在肚子裡嚼。
一輛馬車進了學校大門,石秀珍的父親親自送來,滿滿的一馬車,連箱子都搬來了,柳條箱子,大提包,大大小小的兜子四五個,好像是送親的隊伍,車上還跟倆幫傭的,楊天才和小弟兒。
楊天才是搬箱子的嗎?小弟兒跟着幹什麼?拍馬屁也沒有拍這麼遠的?太殷勤了吧?
小弟兒在車上就看到了楊柳身邊的倆美男,一個她認識的許青楓,那個不認識的更惹眼,小弟已經十七了,小學畢業沒有考上中學,上了兩天農中,感覺沒意思,就在家待着。
小弟迅速下車跑到楊柳跟前,狠勁梭巡了張亞青幾眼,迫不及待的就喊出來:“這又是你勾結的男人?一個還不夠?還一起鉤倆?你不是跟人私奔了嗎?怎麼還在這裡?”
小弟兒一叫,才引起張亞青的注意,眼裡的溫柔瞬間變成了萬把利箭嗖嗖嗖的把小弟兒穿透。
小弟正死盯張亞青,那些個利刃一點沒有損失的被她接住,小弟兒的脖子緊縮,眼神慌亂,只是貪看呆了,沒有想到驚叫。
張亞青的眼神很玩味,眼神裡好像有什麼嗜人的黑洞,小弟兒嚇得縮回了目光。
小弟兒再也不敢看危險的眼睛,狠狠的瞪了楊柳一眼,狼狽逃竄,跑到石秀珍面前,低聲問道:“那個卸車子的人他爸是什麼大幹部?”
石秀珍輕嗤一笑:“你真沒見識,看把你嚇得,天底下有幾個大幹部?他是聽你說楊柳他不樂意聽了,他沒有多厲害。
他那個人就是不愛理人,頂多是個工人家庭,他姥姥家就是山裡的,他在他姥姥家長大,大幹部家的會在山裡待着?”
“有道理!”小弟兒傍她~媽極品,馬~屁比她~媽會拍,石秀珍的話她不管對不對,一句都不來不附和的。
倆人嘰嘰喳喳的到了石秀珍的宿舍,楊天才瞥一眼楊柳,楊柳也沒有搭理他,看到楊柳車子的東西,楊天才氣憤的不行,這個傻四頭養活的孩子還是真能,一粒糧食不要家的,自己掙錢能上學,自己沒養出這樣的孩子,這樣的孩子應該是自己的纔對。
張亞青搬東西進了楊柳的宿舍,許青楓也幫着拿東西,張亞青放下東西就走,楊柳跟他客氣了兩句。
張亞青斜睨一眼許青楓,意思是你也走。
許青楓就不好意思坐,要是張亞青不走,許青楓也可以多待一會兒,張亞青一走,許青楓也就不能待下去,寢室還有幾個女生,這個屋的女生都很規矩,和男生來往的不多,楊柳也沒法留許青楓坐,只是和張亞青一樣客氣了兩句,許青楓就不好意思坐,隨在張亞青身後走。
張亞青本想在楊柳的寢室坐一會兒,因爲一個許青楓他才最快的告辭,楊天才還在馬車上等着,他今天就算車把式,因爲小弟兒非得到這個學校來逛逛,石秀珍才帶了她來。
小弟兒的話題沒有離開這個張亞青,石秀珍只要一給她打岔,她就再次的提起。
主要就是問張亞青的身份,這個人她相中了,就怕他的家裡是白丁。
石秀珍已經不耐煩了,只是她會裝面子,張士敏也是他家的財神爺,不少給他家捐款。
小弟兒要求石秀珍帶她四處看看,車軸山,一個古老的傳說,山下有地河,放進去鴨子可以游出幾十裡地的河面,古老的傳說,神仙的車馬走到這裡,突然的就鼓起一座山,走到山坡,馬車掉了軲轆而得名。
石秀珍就是無奈,領着小弟兒轉了山一圈,到地河的進口處望了望,看看教室和宿舍,這個學校規模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