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成,這裡頭有什麼陰謀?
春枝下意識的又抱緊了小三子。
但小三子卻又喵喵喵的叫了幾聲,再在春枝臉上舔了舔。
春枝剛剛放鬆一點,它就從春枝懷裡跳了下來,直奔那隻狗去了!
“小三子——”春枝緊張得大叫。
只是話剛出口,她就看到小三子以後和那條叫豫章的狗玩在了一起。狗也一改剛纔萎靡不振的德行,上躥下跳的,尾巴搖得不知道有多歡。
春枝突然又想起來——樑王妃剛纔好像說過,太后的狗生病了?不過現在看看,這狗似乎沒問題啊!
只是見到這一幕,太后已經高興得開始抹眼淚了。
那些宮女們更誇張,甚至有人都哭起來了!
“太好了!太后,豫章可算是好了!原來它就是缺個伴啊!”還有一個人抽噎着低叫。
太后竟然也贊同的點頭。“是哀家疏忽了。哀家怎麼忘了,它一隻狗在宮裡,也沒個伴陪着,心裡該是多寂寞?難怪叫太醫來看了這麼多回,他們也什麼都看不出來。哀家錯怪他們了!”
春枝嘴角連抽了好幾下。
皇貴妃卻立馬反應過來了,她連忙揚起笑臉。“母后您有所不知,這一位就是今科探花柴東的夫人,柴探花還是安嬪的親弟弟呢!這隻貓就是柴探花夫人一手帶大的,據說這貓靈性得很,以前就幫過他們許多次忙,所以柴探花夫人一直離不開它,走到哪裡都帶着。卻不曾想,這貓今天進宮就幫了妾身這個大忙!”
至於她們之前所說的小三子做的那些壞事,她卻絕口不提,只管拼命的誇小三子。
而且,剛纔誤以爲小三子犯了錯誤的時候,她就把責任往春枝頭上推。現在知道小三子是立功了,她就把功勞都攬到自己頭上了!
怎麼小三子和這隻狗玩到一起,就是幫了她大忙?這件事從頭至尾,和她有關係嗎?
太后聞言,她卻是滿意頷首。“哀家以前的確不喜歡貓,就是因爲貓太野了,還不親人。不過現在看來,也有幾隻貓是不錯的。”
“可不是嗎?眼前這隻就很好!”皇貴妃忙不迭點頭。
她帶來的人見狀,這些人也就都開始沒口的誇小三子了。
就連安嬪都不例外。
眼看着小三子和這條叫豫章的狗你追我趕,玩得不亦樂乎,太后高興得滿臉堆笑。
“今天這貓來得確是時候!它的出現真是解了哀家的燃眉之急,此事哀家必定重重有賞!”
“多謝太后!”皇貴妃哪裡想到他們追貓追到這裡,還能撿到這樣的大便宜?她趕緊就屈身道謝。
但只有春枝,她在小三子和豫章玩到一起去的時候,就一直在盯着豫章看。到了這個時候,她突然脫口而出:“小三子現在陪着它玩,其實治標不治本。這條狗是真生病了,而且十分嚴重。要是不趕緊治的話,它只怕活不了幾天了!”
太后頓時臉一沉。
皇貴妃也沉下臉呵斥。“柴夫人,你怎麼敢在太后跟前危言聳聽?你沒看到,豫章現在好得很嗎?它哪裡像是活不了幾天的樣子?”
“我說的不是它的身體衰竭,而是它的精神。”春枝連忙搖頭,“這條狗有鬱症,應該已經好長時間了。有鬱症的人會自己去尋死,貓狗也一樣。”
“什麼鬱症?還狗得鬱症?你根本就是在危言聳聽!”安嬪立馬低叫,“顧氏,你別因爲你的貓現在立了功,就開始得意洋洋,還想編出什麼稀奇古怪的病症來哄騙太后。你當太醫院裡那些太醫都是吃乾飯嗎?”
“太醫院裡的太醫不都是給人看病的嗎?貓狗的身體構造和人又不一樣,他們當然不會看了。”春枝堅定的迴應。
安嬪又問。“這麼說,你會看了?”
“我會啊!”春枝立馬點頭,“我已經鑽研了三年的獸醫,我家裡的貓有病都是給我看好的。甚至村子裡誰家的貓貓狗狗生病了,他們也都請我去看。現在我的手藝已經很不俗了!”
安嬪嗤笑一聲。“那,你是治過得了鬱症的貓狗?“
“沒有。”春枝老實搖頭,“鄉下的貓狗到處都有伴,大家成羣結隊的到處撒野,心情不好和小夥伴一起跑上一陣就好了。”
“那你怎麼確定豫章是得了鬱症?”太后聽了,她立馬也問道。
“我從醫書上看的!”春枝如實回答,“鬱症貓狗雖然得的少,但也不是沒有。尤其是那些從小孤零零長大的小貓小狗,因爲身邊沒有同伴,或者是因爲長期被關在某個地方沒人理睬,他們就會得這個病。一開始他們只愛自己趴着,後來發展爲誰都不理睬,對外界的什麼都不關心。等到了最嚴重的時候,就是尋死了。”
她話音剛落,太后身邊的一名宮女就立馬驚呼出聲。
“太后,這個……”她驚恐的看着太后。
春枝轉頭去去,就見太后的神色也變得晦暗不明。
皇貴妃見狀,她也忍不住小聲問了句:“難道說,之前在太液池裡淹死的蘭芝也是這樣?”
太后面色沉沉的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太后這裡已經因爲鬱症死過一條狗了?然後現在這一條又出現了同樣的狀況!
“那麼很有可能,是之前一條狗得了這個病,然後傳染給了這條狗。”春枝小聲說。
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太后已經開始選擇相信她了。
“那,你可知道這個鬱症怎麼治?”
“我知道是知道,不過也都是從古書上看的,我還沒試過呢!”春枝小小的把頭給點了一下。
“那,治病的話是否會傷及它的性命?”太后問道。
春枝趕忙搖頭。“那怎麼會?給狗治病,最多隻會讓它吃點草藥,然後再輔助的做一些其他的訓練就行了,幾乎連累都不會累着他,又怎麼會傷到性命?”
“好!既然如此,那哀家就把豫章交給你!”太后當即拍板,“你只要能把它的鬱症給治好,你要什麼哀家都給你!”
“母后!”皇貴妃聞言都震驚了,“豫章到底是不是得了鬱症,這事不能全聽柴夫人的片面之詞啊!保險起見,咱們還是再找幾位太醫來給看看吧!”
“不用看了!這些日子,太醫來的還少嗎?京城裡的獸醫也請來不少,可有誰能讓它的病情緩解的?也就現在來了一隻貓,才讓豫章稍稍活潑了一點。既然這隻貓是柴夫人養的,那哀家就信了她的話!反正,如果她治不好哀家的豫章,那後果如何,你們自己知道!”太后冷冷說道。
春枝小心肝又一個激靈。
突然間,她發現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在村子裡,她給貓狗治病,其實也會有犯錯誤的時候。但貓狗就算丟了性命,村裡人也不會怎麼生氣,畢竟只是用來看家抓老鼠的畜生罷了,她當然也就給治得毫無負擔。
結果誰曾想,眼前的太后現在就把話給擺在了這裡,她要是治不好這條狗,那就要賠命!
她膽怯了。
不知道現在收回自己的話,還來不來得及?
想當然耳,那是來不及了。
甚至在太后說出這話後,皇貴妃就趕緊點頭。“母后的意思,兒臣明白了。兒臣一定會全力督促柴夫人將豫章儘快治好,如若不成功,兒臣甘願和柴夫人一起領罰!”
眼看有功勞可以撈,皇貴妃又站出來以春枝的保護者自居了。
不過,如果真的不成功,還是有個人願意和她一起接受懲罰,這個安排還是讓春枝稍稍鬆了口氣。雖然她也明白,如果到時候果真大事不好的話,只怕皇貴妃會立馬找藉口推脫掉頭上的責任,讓她把所有責任給一肩扛起來!
但好歹現在他們已經是綁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要是真出事了,她又怎麼可能任由這個人推脫?就算她肯,柴東也不肯啊!
於是,春枝也爽快的點頭。“沒問題!”
反正都已經被推上這艘賊船了,既然下不去,那她就不如硬着頭皮往上衝一把。說不定就成功了呢?
這樣的話,她就能攀上太后,然後也算是有個大靠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