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在這裡嗎?”
不自覺地, 一個不受歡迎的聲音打破了此刻兩人之間的安謐。
“姐!大義哥你們都在啊!”
從始至終許寶跟恭敬義都沒有說過一句話,一直都是許貝在那邊喋喋不休。小小的人兒蹦蹦跳跳地到兩人的身邊,小孩子就是這樣, 往往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不管之前怎麼被許寶罵過虐過, 等那個時間段好了, 一切就好好的。
但這也恰恰是小孩子比起大人來說最好的這一塊, 孩子單純啊!這一點不正是孩子與大人之間的區別嗎?
“有事?”許寶微微揚起頭,看向小短腿許貝,眼睛裡面射出駭人的光芒, 她難得產生一點點老牛吃嫩草的感覺,這傢伙就跳出來, 這也太不給她面子一點, 還生生害得兩人之間氣氛帶了點尷尬在其中。“不要把衣服弄髒了, 弄髒了你自己洗!”
雖然現在已經接近夏天時節,但是因爲這裡的衣服一層兩層三層地往身上裹, 又因爲許寶本身比較懶一點,不是很喜歡洗衣服,索性就跟許貝以及恭敬義之間實行約法三章,貼身的衣服,每天洗, 第二層的衣服兩天一洗, 而最外面的衣服, 則是三天一洗, 這說起來也是節省她的工作量。
“很乾淨啊!”許貝拎起衣服, 在許寶面前轉悠兩下,隨即開口說道。說完這樣一句話也不管許寶答不答應, 也直接坐到了兩人的身邊,而且還是硬生生地擠到兩人的縫隙裡面。
許寶不無白眼地投射過去,這個沒眼力的東西,硬橫插一槓,這是要當多少瓦的電燈泡?活生生影響兩人之間的融洽相處氣氛。
“不是讓你好好寫字的麼?”早上的時間段許寶安排許貝好好學習,中午回到家,會讓他抽時間好好寫字,等自己忙完之後呢,她會抽時間將自己熟識的計算方法以及記賬方式教給他。
“姐你先一邊玩一下,我有話跟大義哥說……”
沒等她他的話說完,許寶就拎起了他的一隻耳朵,就好像當初她在玩人家的狗一樣將其拎起來。
“說什麼呢?”怎麼說話的?“翅膀還沒硬呢,怎麼,這樣就想將你姐姐給踹開了?”還狠狠地那樣踹上一腳。“到時候什麼娶媳婦啊,找老婆之類的事情我可不管……”
有話叫做說長姐如母,但是似乎她這個當姐姐的根本管不着人家,各種憋屈,各種窩囊。
“寶兒是不是忘了我剛剛說的話?”恭敬義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許寶略顯圓溜溜的頭,溫柔的話語試圖捋順她炸開的毛。“做任何事情之前好好想想,是不是該做,是不是能做,做了之後的結果會是如何?”
說着這些話的時候,恭敬義對着一旁發愣的許貝擠了一個眼神。
男人之間的眼神,男人之間的默契,男人之間的互幫互助,似乎只有他們自己才感覺的到。
趁着這個時間點,許貝接收到恭敬義的眼神,飛快地將自己的耳朵救出來,雙手更是如蓋子一般,將自己的耳朵緊緊蓋住,烏亮如貓眼一般的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就好像是在警惕着什麼一般。
“有什麼事情說吧,我又不是那麼沒品地要欺負一個小孩子……”雖然嘴上說着這樣的話,但是許寶的眼神卻一點都沒有離開過小小的許貝,滿含的,全部都是警告,這是兩姐弟之間的相處模式,改,是改不掉的。
而站在他們身邊的恭敬義,也可以清楚得感覺出來,兩人之間的相處,雖然吵吵鬧鬧居多,但是兩人樂在其中,這就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割捨的所謂的血緣親情。
“是這樣……”
“是我要找你們。”許貝的話堪堪開口,不遠處又傳來另外一個聲音,而這個聲音聽着還帶了點似曾相識。
順着聲音的來源之地瞧去,只看到一個高高瘦瘦卻又顯得清秀的男子就那般站在陽光之中,光線落在他的身上,爲他鍍上一層金光閃閃的佛光,佛光普照,充滿了祥和的光芒。
一段時間不見,這人變高了也變瘦了,但是臉上那種獨屬於病態的白皙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倒是一股略顯光澤的古銅色,也不知道這段時間來,他是不是剝光了放在什麼地方經受風吹雨打與日曬。
“安然。”見到來人,許寶第一時間竟然就叫出了那人的名字,但是許寶始終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對那人念念不忘,歸根結底還是因爲自己認識的人太少,見到的人太少,知道名字的更是少之又少。
“子敬。”
“大義。”
忽視掉許寶的怪叫,兩個男人走到一邊友好地握起手來,剩下許寶一個人與許貝面面相覷。她是有那麼一點點自知之明的,就是有的時候不怎麼願意承認而已。
“他們在聊什麼事情?”許寶晃着腦袋湊近到許貝的耳邊,但是許貝剛剛纔在許寶那邊受了虐待,現在打死他都不會主動交待,能夠殺殺自家老姐的囂張氣焰,許貝表示很高興很高興。“說話!”因爲許貝首先過來通風報信,所以在許寶的意識之中,始終覺得許貝是知道實情的。
“他們在講男人之間的事情……”
“屁吧!你以爲我沒眼睛是不是?!”沒等許貝故弄玄虛的話說完,許寶就毫不客氣地拋出一個字眼的髒話。
她眼睛好好的,而且反射神經更加好,所以許寶能夠清清楚楚地感覺到,兩個大男人在交談的同時,還會忍不住地朝這邊來瞧。
就他們這個方向上面,瞧的除了她許寶,難道還會是其他人?難不成還是許貝這個小蘿蔔頭?如果真是這樣,她表示很無奈。
沒等許寶那翩翩的思緒跳躍到某個旮旯裡面,兩個嘰嘰咕咕討論地差不多的男人朝着這邊走了過來。許寶收斂起自己飄飛的思緒,完全嚴陣以待。
“寶兒,想跟你商量個事情……”
“說吧!我聽着呢……”許寶瞧了眼被恭敬義喚作“子敬”的安然同志,眼神裡面忍不住釋放出一抹疑惑。“我豎着兩隻耳朵在聽呢。”
“子敬他想參與我們的這個小餐館……”
她這個項目根本就沒有外人知道,現在怎麼就被這個人知道了?只是稍稍轉念微想,許寶便明白過來,這山上的陵園項目是皇家的,這個餐館項目也是跟皇家合作的,歸根結底,逃不出這個圈子啊。
但是聽人家的意思就是想要參與進來,身後有人好辦事,這想想似乎也很不錯。
“這事情大義哥你決定就好。”許寶不是權力慾望很強的人,而且這裡不是常說男主外女主內?所以稍作思考,許寶決定大範圍地放權,這樣也可以讓自己輕鬆一點。
眼神不自覺地瞄到比自己矮了不少的小蘿蔔頭許貝,下定決心要儘快將記賬的方法教給許貝,到時候自己就真的可以安心收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