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寶骨子裡也是那種想到風就是雨的性子,可真正做起事情來卻又有點乾打雷不下雨。
心中想着那個糖葫蘆,整個人逛街也沒有了絲毫興致,拖着另外兩大一小的男人,買足了生活的必須品就準備回家去。才走了兩步,猛然想起來現在是什麼時節,已經是臨近過年的十二月天,現在就算可以做出糖葫蘆,也是乾癟的居多,那樣她的打包票還有什麼意思?
滿腔的製作熱情,就這樣在剎那之間消弭殆盡。
她倒是忘記了,這個地方不是自己以前的世界,而是另外一個,這個地方什麼都缺,什麼都沒有,看來她以後不能夠這樣隨意誇下海口才行,不然說不定在村子裡面就會落下一個誇海口的名聲,這東西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一切得看情況,萬一出現個跟“狼來了”一樣的事情,她還不是給自己找罪受麼?
“姐!你在想什麼?”看到許寶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許貝忍不住開口問道。
“也沒事,只是在想糖葫蘆的事情……”過段時間她得去山上看看,山楂果那玩意說穿了其實就是野果子,在人正式將其是利用起來之前它一直就住在深山老林裡面,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既然已經想到了這樣一個賺錢的活計,雖然還沒具體下定決心,她還是準備去看看,至少了解個情況也行。就算做糖葫蘆不是那麼賺錢,她還是可以做點山楂糕、山楂皮以及山楂乾果,酸酸甜甜的,這可是促進消化的好東西。
“姐你真的可以做糖葫蘆……”
“呃……”看着許貝烏亮亮的眼睛,許寶頓時汗了一下。才懊悔過自己那張嘴惹事,現在又信口開河了,瞧着這小蘿蔔頭的期待,許寶還真不好意思反悔。“現在的山楂果因爲放置久了都沒什麼水分了,姐回去給你做更好吃的。”想了想,許寶開口說道。“但是在回家之前我們得先去買點山楂……”
依靠原主的記憶,許寶知道這個地方不僅僅有賣糖葫蘆的,還有賣山楂的,因爲糖葫蘆已經經過了加工,而且酸酸甜甜,所以價格上比較貴一點,但是山楂不一樣,山楂本就是野果子,不知道長在哪個旮旯裡面,一摘就能摘上好多,所以價格來說不會高。
現在買山楂不一定能夠買到好的,但跟糖葫蘆不一樣,許寶想做的山楂糕是用山楂肉來處理,而且要搗碎了熬煮,隨意相對而言,對山楂果的要求不會太高。
本是突發奇想,可是現在她越想越可行,也越想越饞,恨不得現在就有山楂果在自己面前。
“山楂果的話一般人家不會有……”一直都沒有說話的恭敬義突然開口,“要買的話只能夠去找嚴阿幹了……”說着這話,他不禁又看了一眼許寶,許寶頓時大囧,好像前一刻她纔跟那個賣糖葫蘆的嚴阿幹吵過架,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之前恭敬義說的是這個名字。
看到許寶沒有反應,恭敬義繼續說道,“再者因爲山楂秋天時候收穫,現在都已經過了那個時節,就算家裡有存貨,也不會現在到集市上來叫賣……”
“那我們就去找嚴阿幹吧……”不就是將她自己那張老臉給豁出去麼?反正只要做出好吃的出來就好了。“大義哥你知道嚴阿幹在哪?”
“你可得做好準備了!”恭敬義略微提醒地說道,“嚴阿幹不足畏懼,但是他家還有個很厲害的大哥,嚴阿幹見到他都好像老鼠見到貓……”稍稍頓了頓,恭敬義繼續說道,“而且……他尤其護短!”嚴阿幹在外面什麼樣那人會自己教訓,但若是外面人動手,他就會毫不客氣。
“要不……”許寶只覺得從腳底板開始冒寒氣出來,還沒開始去找人家,心裡面已經開始了退縮。“要不……咱……不去了?”這一句話六個字,許寶幾乎說兩個字停頓一下,視線從恭敬義的身上轉移到許貝的身上。
“姐!你怎麼可以這樣?”許貝倏地握起拳頭,“姐,本來就不是我們的問題,是那個嚴阿幹做事不厚道……”
汗!這孩子跟自己相處的時間似乎還不長吧?怎麼說出來的話這麼有道理的呢?許寶真不願意承認許貝這孩子是自己培養出來的,而實際上也的確不是她培養出來,只是因爲她的到來,將他骨子裡面的畏縮以及擔憂全部都去掉,恢復到原來的自己而已。
一般三歲大的孩子也的確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屬於自己的性格。而且,似乎許貝這傢伙已經不能算三歲,再過半個月左右的時間就要四歲了,所以現在也應該以着四歲來對待。
四歲啊,不小了!
她自己也才十一歲不是嗎?
返老還童就是這麼好,不管是裝嫩還是裝深沉都可以,只要自己決定就好。
“大義哥……你說呢?”許寶覺得,自己還是不要在這裡亂出什麼主意,讓恭敬義來做決定就好,到底,對於恭敬義來說,嚴阿幹算是知根知底的。
“我也很想嚐嚐寶兒所說的好吃的東西……”稍稍想了一想之後,恭敬義便開口說道,“嚴阿讓是個明事理的人,你只是罵了他弟弟嚴阿幹,而且年齡尚小,他應該不會加以爲難……”
應該?就是說他也不是很確定了!
許寶只覺得汗噠噠,明明是那麼簡單的一件事情,怎麼最後搞得這麼複雜呢?
“那就走吧!”順便看看那個嚴阿讓長什麼樣子,那個讓嚴阿幹宛如耗子見到貓的人,難不成還長了三頭六臂不成?“不去看看情況,說不定人家還覺得是我們有錯在先呢!”
跟着打頭陣的恭敬義以及許貝,許寶走在後面完全就像是蝸牛在爬一般。
心裡不斷不斷在打着小九九。
“姐,我姐夫說你不敢去了……”
“別瞎說!”
“那你怎麼落後我們那麼多距離?”
“你們兩個大男人跟我一個弱女子比?要不要臉?”
聽着許寶的回答,恭敬義再一次笑了起來,以前跟許寶相處那麼長時間都沒有發現她這麼好玩,最近才見面幾次,卻給他一種全然盎然的生機,就好像沒有什麼東西能夠將她打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