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做父母的,對兒女的婚事自然很關心。不如江夫人請江少爺出來讓大傢伙見見,也當是我們這做父母的先替兒女把把關,不知婦人意下如何?”中年男子繼續說道。
“呵呵,這有何難!”江夫人笑笑。把唯見叫出來,自然能攻破外界胡亂詛咒自己兒子的傳言。
自家兒子的脾性她最清楚,雖說有些貪玩,不過在同齡人中卻是出類拔萃的,她也知道自己兒子平日喜靜,因此才允許他不來參加晚宴呆在書房裡看書的。
“雲雪,去書房把少爺喊來。”江夫人對身邊的丫鬟輕聲吩咐道。
“是,夫人!”雲雪一走,江老爺江夫人兩位主人繼續和衆人說笑寒暄,雲雪卻遲遲不見歸來。天色已近全黑,江夫人也略有些着急了,去喊個人怎的需要這般久?於是人又派遣了一個丫環去探聽消息。
衆人也開始持懷疑的態度,難道真如外界所言,江家少爺身有隱疾是一個病秧子,因此纔不敢出來示人?
這次去探聽消息的丫頭倒是回來得很快,而江夫人得到的消息卻是自家兒子不見了?!
雖說天色已經全黑了,不過周圍掌上了燈,離得近的人也瞧出去了江夫人臉上輕微的焦色,心中也開始出現了些許不屑的態度。
看來外界的傳言是真的啊,難怪從宴席開始就沒見到過江家少爺的人,看來多半是病得太深,不敢拉出來見人吧!衆人雖是心裡想着,不過面上卻是不敢表現出來。
“江老爺,江夫人,天色已黑,在下也不好諸多叨擾,就先告辭了啊!”見天色已晚,江家少爺也沒半個人影,終於有人不願再等待,對江渤海柳婉兒抱拳鞠躬,打算告辭離席了。
“在下也不好再多叨擾,望江老爺江夫人見諒啊!”見有人起頭,其他人也按捺不住,逐一開始道別,打算離去了。
江渤海柳婉兒心中雖有些許不滿,不過說到底是他們失了賓主之禮,自然不好再進行挽留。看來他們家兒子的成親之路,註定是不平坦啊!
“不好了,不好了,老爺夫人,少爺不好了!”這邊江渤海柳婉兒剛和賓客寒暄結束,賓客尚未離開,外邊卻傳來小三子大喊不好的聲音,還未弄清怎麼回事,小三子便噗通跪在了江渤海江夫人二人面前。
“老爺夫人,小的該死,沒有把少爺照顧好,少爺在西坊船上飲酒時,突然臉色煞白暈過去了,求老爺夫人趕緊請大夫救救少爺吧!小的該死,小的該死...”小三子一遍遍抽着自己巴掌,他這次也是嚇蒙了,少爺前一刻還好好的,下一刻怎麼突然就暈過了呢,連笑春風少爺也沒能把少爺就醒,要是少爺真有個什麼好歹,他的小命這次肯定也跟着玩完了!
|“胡鬧,把少爺帶回房間,還不快退下!”柳婉兒出聲訓斥道,不過聲音不大,想是不想把太多的目光引到他們兒子身上。此刻已有家丁把江唯見擡進了府門,並很快送到了他們面前。
月白此刻也沒躲在柱子背後了,她現在混在了那羣達官貴人中間,她當然是沒膽子嚇跑的,主要是那些家丁進門的時候說她擋住路了...不過現在情況這麼亂,也沒人注意她了。
那個江唯見是怎麼回事,上午還好好的,這會兒怎麼臉色直冒汗,臉色白得跟紙似的,確實夠嚇人的!這也是因爲家丁擡江唯見進來的時候剛好從她旁邊經過,她才能看得這麼清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劫難,也是轉機,道友切勿侷促不安啊!”突然人羣裡出現了一個白髮長鬚,手拿拂塵,衣衫襤褸的老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道士臨走了朝月白的方向看了一眼,丟下兩句話伴着笑聲便消失不見了。人們甚至都沒看清楚他是怎麼來的,又是怎麼離開的。
柳婉兒和江渤海對視一眼,又是那個瘋道士!
雖然有剛纔莫名其妙瘋道士的一幕打岔,不過衆人還是印證了自己心裡的想法,看來傳言是真的,江家少爺是個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還好他們先前沒開口把女兒嫁進江家,要不然就送自家女兒進了火坑了!
不給衆人反應時間,江渤海很快處理好了接下來的事,柳婉兒也在衆人尚未反應過來之前,很快帶着擡着江唯見的一行家丁離開了!
見衆人都散了,月白也摸回廚房去尋李嬸子了,雖然不明白那老道士臨走時爲啥盯着她看,不過她想着接下來是沒有她什麼事了。接下來只需要睡個好覺,等着明天領工錢了。
......
畫面回到另一邊,柳婉兒帶着一衆家丁把江唯見擡回房間以後,並沒有叫來大夫,把衆人遣散以後,只餘笑春風、小三子、雲雪三人留在房間。
“春風,你給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柳婉兒敢肯定自己兒子這是裝的,不過這次和以前卻也好像有些不一樣,因此她需要向笑春風問個明白。
“伯母,小侄這次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先前小侄也沒有把出江兄是出了什麼問題,還是請京城裡的御醫來看看吧!”笑春風這次也難得的沒有嬉皮笑臉,臉色十分肅穆。
他剛開始也以爲江唯見這傢伙是裝的,哪知道他把所有法子都用上了,甚至把行醫用的長針都故意用在江唯見的痛穴上了,江唯見卻還是沒有醒來。想他行醫世家的天才,竟然診不出他兄弟是患了什麼毛病!
江夫人此刻卻仍是沒有着急,難道真應了那道士說的...
“算了,你們退下吧,春風你也去休息吧!”江夫人掖了掖江唯見的被角,對在場幾人說道。
小三子一直抖着退忐忑不安的等着,此刻見江夫人沒有發怒自然是心裡阿彌陀佛一聲逃得飛快,笑春風則是禮貌的答了一聲“好”字以後掀起袍角離開了,雲雪則是立在門外候着。
而此時江渤海也來到了江唯見的房間:“兒子怎麼樣了?”
“應該沒什麼大礙了,只是還有點冒冷汗,不過臉色沒先前那麼白了。”江夫人再次掖了掖江唯見的被角,看兒子目前的狀況,應該是沒事了。
“你說是不是真應了那瘋道士說的,咱們兒子在十八歲時會遭受一次劫難,但也會遇上一次轉機,娶一個命格硬的女子,便能破解他活不過二十的命運啊?”江夫人取出繡着梅花的白色手絹擦了擦江唯見頭上的汗,看着江唯見對江渤海說道。
“那瘋道士十八年前便對咱們說過這話,不過咱們兒子活不過二十的謠言也是因他而起,我是一直不信的。不過如今看來,難保他說的是真的啊...”江渤海捏了捏自己的鬍子,目光看得深遠。雖是中年,相貌仍是英俊不凡。
“我瞧那瘋道士今日臨走時往圍觀的人羣裡看了一眼,好像盯着一個白白胖胖的丫頭在看,你說她會不會是便咱們兒子遇到的轉機啊?”江夫人起身向江渤海問道。
“娘子你也別擔心,暫且不論那瘋道士說的是不是真的,不管是與不是,咱們也暫且先試試吧!”江渤海拉起柳婉兒的手安慰道。
“好了,這事咱們明日再商議吧,不要打攪兒子休息了!”江渤海搖頭看了躺着牀上的江唯見一眼,老謀深算的他們早就看出自己兒子轉醒了。
見江家二老離開,江唯見終於鬆了口氣,把被子踢開擦了幾把汗。這大夏天的,孃親給她蓋了兩牀被子還掖了又掖,真的是親孃嗎?
不過他之前真不是裝的,以前他也裝病過好幾次,不過先前他是真的暈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又好了。不過他身上怎麼這麼痛,估計是笑春風那傢伙又拿他做實驗拿針扎他了,明天再找那傢伙算賬去!江唯見揉了揉自己痠痛的脖頸。
還有爹孃說的劫難、轉機之類的,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他們先前說的那個白胖丫頭不會是今日晌午看到的那個胖丫頭吧?她是什麼轉機?爹孃不會讓自己娶那個大胖妞兒吧?想他風流翩翩一俊俏小公子,讓他娶個大胖妞兒還不如讓他去死呢!
算了,明天去找爹孃問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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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邊原以爲自己能睡個好覺的月白卻是惹上大事了,不過這事卻並不算是她惹上的,而是禍起李嬸子!
此刻李月白和嬸子正跪在江府的大廳中央,原因則是因爲李嬸子倒黴的摔壞了江府一個價值上百兩銀子的青花瓷瓶,而月白則是肥管事口中李嬸子的幫兇。
“江夫人,饒命啊,若不是因爲那肥管事撞故意到了我,給我天大的膽我也不敢摔了您家的花瓶啊,求夫人饒命啊!”李嬸子跪在地上磕着頭,一大把年紀了,此刻卻是因爲冤枉和鉅額的賠款老淚縱橫了。
“哼,明明是你想偷那青花瓷瓶,結果東西沒偷成還摔壞了花瓶,那個死胖丫頭還想幫着你逃走。現在竟然想賴到本管事的頭上來了,哼,真是一個不要臉的鄉下賤婦啊!夫人,您可得多打她們幾板子,扣了她們的工錢,讓她們知道不是什麼三教九流的平民賤婦,都可以上咱們江府來做事的啊!”肥管事跳出來尖酸的指責李嬸子,還跪在地上祈求江夫人重重處罰李嬸子。
誰讓你是跟着那個死胖丫頭來的,雖然她一直從中作祟,但那個死胖丫頭做的東西還是獲得了好評,這下原本該屬於她的賞賜都會落到那個死胖丫頭身上了,這讓她怎麼咽的下心裡那口氣!
整不了那個死胖丫頭,我就來整死你這個老太婆!肥管事在心裡惡毒的想着。
“冤枉啊江夫人,我真不是故意摔壞您家的花瓶的,我也沒想着要逃走啊,真是因爲那肥管事撞到了我,我猜碰壞您家花瓶的,求夫人饒命啊!”李嬸子繼續老淚縱橫的跪在地上磕頭。
江夫人正襟危坐在雕花木椅上,沒有說話,看不出太多表情,此刻她倒是想聽聽這個胖丫頭是怎麼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