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吼了一句,不過二嬸子仍在心裡偷笑,她現在就等着秋遠生開口說話呢。要知道秋遠生這些年來只知道家和萬事興,以和爲貴,不然這些年也不會一直忍讓着她家了,她現在就坐等銀子到手嘍!
“孩子她娘,去把銀子拿出來,拿給二弟家的。”秋遠生出聲吩咐道。
“爹,爲什麼要給啊!”月白心裡十分生氣,不明白自己爹爲什麼要同意把銀子給二嬸子。一兩銀子呢,她倒是獅子大開口,她以爲這錢是從天上白掉下來的嗎!
“孩子他爹...”月白娘也顯得十分猶豫。一是不懂月白爹忍了這麼多年還要忍讓着,二是一兩銀子呢,她心裡是十分肉痛的,那二嬸子當她家是開錢鋪的嗎,說拿就得拿嗎!
“聽我的,把銀子拿給她。”秋遠生語氣柔和了一些,不過話裡仍是不可抗拒的意思。
“唉,嗨~!”月白娘也無奈,出嫁從夫,她此刻也只能聽她夫君的。
“爹...”月白想阻攔,不過卻被秋遠生搶先給打斷了。
“月白,這事兒你別管,爹知道該怎麼處理。”
這是爹第一次用這麼嚴肅的語氣和自己說話,月白也只能壓下心中的怒火,看他爹這次是怎麼處理了。
不多久秋李氏就從從屋子裡取出了用帕子包裹了一層又一層的一兩銀子,不甘心的遞給了二嬸子!
“嘿喲,你說早點兒把銀子拿出來不就得了嗎,咱們也不用胡亂鬧騰的不是!”拿到銀子,二嬸子臉上自然是喜笑顏開,拿起銀子貪婪的摸了又摸,而後又用牙齒咬了一下,見是真的,臉上笑得更開了,臉上的麻子似乎也跟着在一起跳躍,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不舒服。
月白撇嘴,明明是她一個人要鬧,還非要把她們也算在一起!瞧着被二嬸子拿走的銀子,月白心裡也是一陣陣的肉疼。嗚嗚,那可是一兩銀子啊,爹這次要是不能把事情處理好,她就是搶也得把那銀子搶回來,嗚嗚~o(>﹏<)o~
二嬸子喜滋滋的把銀子收好,而後便打算告辭離去了:“呵呵,大哥大嫂,這銀子我收好了啊,我保證以後再也不上你家鬧了。我就先走了啊,家裡還有活兒等着我幹呢!呵呵呵呵...”
啥?這就完了?二嬸子的保證有用嗎,萬一她以後還要上她家鬧怎麼辦!
“慢着!”就在月白打算去把銀子搶回來的時候秋遠生終於開口說話了。
“口說無憑,咱們還是立個字據吧!”秋遠生好歹是開過學堂的,三兩下就把字據寫好了。
“行,立就行吧!”二嬸子這次倒是爽快,也沒仔細瞧字據上寫的東西就按上了手印,不過她大字也認不了幾個,瞧了也沒用。立了字據又怎麼樣,這次一兩銀子都輕鬆到手了,日後只要她一鬧,還怕秋家不乖乖妥協嗎?
爲了以防萬一,秋遠生最後還是讓二嬸子簽上了自己的姓名,並請周圍的相親一起做個見證。好在二嬸子雖然識不了幾個字,但自己的名字還是會寫。
兩份字據,一人一份,日後也不怕誰耍賴。二嬸子本來就沒拿字據當回事兒,拿了字據便立馬走人了,如今先回去把銀子藏好纔是正理兒!
雖然覺得有字據就算有保障了,爹處理的還算不差。不過月白還算覺得挺浪費的,一是銀子,二是紙筆,紙和筆墨在這個時代可是金貴物,平日裡爹教她和暮白識字都捨不得用呢,倒是在二嬸子身上浪費了兩張。哎哎,關鍵是銀子啊,她家要奮鬥多久才能掙回來啊...
“拿好,自後說不定會派上大用處!”正當月白出身之際,秋遠生將二嬸子先前立的字據拿給了她。
正要打開,秋遠生卻阻止了她:“先收好,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候再打開吧!”
“哎...”秋遠生說完便雙手附後,嘆着氣離開了。
月白覺得秋遠生離去的背影很沉重,既然爹不讓她打開,那她就先收好,等到了爹說的萬不得已的時候在打開吧。
經過二嬸子的一鬧,晚上飯桌上雖然有昨日剩的紅燒肉,但秋家飯桌上的氣氛並不算愉悅。
“唉,月白,都怪爹孃沒用啊,纔會總是被那二嬸子欺負,一直來咱家佔便宜!”月白娘嘆着氣,始終想不懂秋遠生爲何答應把一兩銀子給二嬸子,話裡也對秋遠生帶着些埋怨。
“嘻嘻,娘,沒事的,爹不是讓二嬸子立了字據了嗎,咱家以後再也不用怕她上門找麻煩了!”月白嘻嘻笑着出聲安慰道。
“哼,就那個字據有什麼用,一張紙能抵得上咱家的一兩銀子嗎!”秋李氏用筷子戳着碗裡的稀粥,話裡仍帶了埋怨。
秋遠生抽了一口旱菸,仍是沉默着不說話,說到底確實怪自己沒用,要不然自家人也不用受其他人欺凌。
“娘,銀子沒了咱們可以再掙,一家人開開心心心的不才是最好的嗎!”月白給秋李氏夾了一筷子菜,繼續安慰道。
“是啊,娘,咱們一家人開開心心的纔是最重要的!”暮白也機靈的給秋李氏夾了一筷子菜,緩和飯桌上的氣氛。
見兩個孩子都這麼懂事,秋李氏心裡的怨氣也消散了不少,也沒怪月白爹了,將話題引到了二嬸子身上:“那個二嬸子也真是惡毒,竟然會想着把你嫁給那個胡員外,還說些個難聽下作的話。也不知道那些話被人聽見傳出去沒有,娘真擔心那些話傳出去了,那你以後想要嫁人怕是更難了啊!”秋李氏想着月白的婚事,竟是有些食不下咽了。
秋遠生聽到月白娘說的話也是有些氣憤,下午就忙着處理給老二家銀子的事兒了,前面的事都沒打聽清楚。老二家的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竟然想把他家的寶貝閨女嫁給老頭子胡員外。
哼,她家月白又不是沒人娶,需要她這般作踐,看來晚點可以和孩子她娘說說阿福的事兒了,上次趕集回來以後,李嬸子那邊還沒有音信,因此他也沒急着和孩子她娘說。
不過看來他今日下午做的決定也是正確的,只要老二家的不再瞎鬧騰,他也不會做到趕盡殺絕的那一步的,哎...
“娘,怕什麼,我自問問心無愧清清白白的,還怕別人說去嗎。而且就算那些人是豺狼虎豹,女兒也會是勇猛的獵戶,不會叫人欺負了去。如今啊,咱們一家人應該好好努力把日子過好,不再叫那些人瞧不起了纔是!”
“對,咱家要努力把日子過好,纔不會叫那些人瞧不起了去!”暮白也出言附和道。他也漸漸覺得自己不能走父母的老路,種一輩子田,是很難有出路的!
是啊,是應該不管別人說什麼,努力把日子過好纔對啊!秋遠生似乎也低頭沉思着什麼...
當夜,一家人似乎都各懷心事的很晚才入睡。
第二日,秋遠生沒有和暮白出門去幹農活,而是讓暮白也先別出門,他坐在屋子裡抽旱菸。沉默了一會兒,似乎下定了很大決心一般,將正在努力縫製香囊的月白和秋李氏叫到了一起。
“孩子她娘啊,你們先把手裡的活兒放下,我有件事想和你們說!”
月白他們都擡起頭奇怪的望着秋遠生,不過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到了秋遠生身邊。
“孩子他爹,你有啥事想說啊?”月白娘對於秋遠生沒有出門幹農活的事也有些奇怪,地裡種的東西可是他們一家的經濟來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