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釉推門出來,屋外此時已經下起了小雨,悉悉索索的,芳草混着溼潤的泥土味撲鼻而來,斷斷續續的能聽到幾聲蛙叫,現代城市已經很少能見到這種景象了,十分的治癒。
若不是還的去應對那陶老太婆一家,陶釉真想泡壺茶,坐在屋檐下,看看夜景。
陶釉以爲這古代的陶家,一定都非常的窮,不然怎麼連一點吃的都不讓留,來到陶老太婆的正屋,陶釉覺得,這陶家在古代農村應該也算是個大戶,屋內陳設雖不是什麼名貴物件,但也是桌椅板凳一應俱全。
炕沿上坐着陶老太太和陶老爺子,下手邊上分別站着陶大強、劉翠蘭以及陶許昌。
“大壯,你怎麼把這丫頭片子也帶過來了?快快讓她出去,這女娃有怪病,別傳染給全家。”
陶老太太看到陶釉進來頓時眉頭緊鎖出言呵斥。
“娘,您叫我和林芸過來是有啥事兒嗎?”
陶爸沒有接老太太的話茬直奔主題,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
“你還有臉問啊?你揹着爹孃私藏銀錢,還買了這麼個有怪病的丫頭回來,老二你就把這件事好好和爹孃交代交代吧。”
陶家長子陶大強輕笑出聲,眼神蔑視,那腔調頗有幾分幸災樂禍的味道。
“老二啊,娘知道你一向是個孝順孩子,斷斷不會做出這種欺瞞陶家上下的事情,是不是林氏這個掃把星挑唆的?”
陶老太太試圖通過這種方式給二兒子一個臺階下,讓二兒子產生愧疚的心理,她好順勢拿回剩下的錢財,這是陶老太太慣用的套路,他二兒子每次都乖乖的聽她的話。
“爹,娘,大哥,這件事情是我做的決定買人也是我去和隔壁村張家說的,林芸全是聽從兒子的安排。錢是林芸回家找孃家人借的,不是私藏家裡的銀子,日後我也會自行還上,肯定不動用家裡的錢財。”
“至於這個女娃的病會不會過人,我想應該不會,不說娘和大嫂今天已經見過這女娃了,林芸,我還有陶矢都和這個丫頭有過接觸,現在全家也都見過了,若是把這女娃有病的事傳揚出去,恐怕咱們一家老小都的被村裡人抓起來燒死。”
陶爸心平氣的陳述着,臉上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陶釉不由的心裡暗自叫好,老爸這套說法行雲流水啊,堵住了老陶家所有人的嘴巴,無疑就是連騙帶威脅。明擺着就是在和陶家老小說,這事兒就是我的主意,錢也不是偷的搶的和你們也沒關係,被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要是敢動我女兒,我讓你們老陶家全家陪葬,一個也別想好。
只見陶家一家老小都被鎮住了,啥時候這老二說話這麼利索了,以前就是個榆木腦袋只知道埋頭種地,凡事都聽陶老太太的,從不違逆。
陶老太太被堵住了嘴,一時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還是大兒媳婦兒劉翠蘭反應快,見長輩都不開口忙說道。
“那你們兩口子不和家裡商量私自買賣人口也是不對!就算這錢是二弟妹孃家借的,那你日後要怎麼還?你有銀錢嗎?還不是的爹孃給你還?”
“對啊二叔,我這還沒成婚呢,您就給陶矢買了媳婦兒,這叫怎麼回事兒啊。”
陶許昌忙接着自家孃的話頭補充道。
這時陶老爹開口了,但卻是呵斥大兒媳劉翠蘭和陶大強:
“家裡頭男人說話,你個女人插什麼嘴,還有你昌兒,你二叔是你長輩,這是和長輩說話的態度嗎?”
看陶老爹生氣了,劉翠蘭和陶許昌忙起來行禮道歉。
陶許昌本以爲二叔能給陶矢買個什麼好貨色,聽自家娘說還是個癡傻的,就決定給陶矢找找晦氣也就算了,沒想到這個女娃如此標緻!
雖說年齡小了些臉蛋有些稚嫩,那也是長的精緻可人,看着也挺正常的,身材更是好的沒話說!
陶許昌自見到陶釉,眼睛就不住的在陶釉身上打量,那戲謔貪婪的眼神毫不掩飾。
陶釉不是沒感覺到這噁心的眼神,但偏這會兒陶釉還不能發作,真是氣的陶釉恨不得衝上去甩這個猥瑣男兩巴掌。不知何時陶矢進來了,並擋住了那讓陶釉厭惡的猥瑣眼神。
陶釉陶矢眼神交流。
陶釉:沒想到來了古代長這麼大個兒,還是有點用處的嘛,老姐想殺了這猥瑣男!
陶矢:那必須的,老姐你別急等日後肯定給你報仇!
正在陶許昌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的時候,陶矢漫不經心的擋在了陶釉身前,擋住了陶許昌不懷好意的目光。陶矢和陶釉的眼神交流在陶許昌看來無疑就是眉來眼去眉目傳情。
看的陶許昌一陣火大,並惡狠狠的威脅一般的瞪着陶矢。陶矢就假裝沒看見一樣突然故作天真的開口道:
“爺爺奶奶,我前天夜裡看到大堂哥偷偷出去了,半夜纔回來手裡還拿着這個瓶子。”
說着陶矢像獻寶一樣把酒瓶子舉起來給衆人展示。
“然後大堂哥就把這個丟在了後山的一棵樹下面,我以爲是什麼寶貝呢,心想着大堂哥丟了一定很着急,就給你撿回來了。”
說着就遞給了陶許昌,在陶許昌慌亂的目光下,陶矢眼神狡黠卻故作無知的說:
“大哥,這個瓶子長的和夜壺似的,還一股子臭味兒,你要它幹嘛啊?”
陶釉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死命的揪着自己大腿的肉並咬住嘴脣不讓自己的表情太過於明顯。
陶許昌氣的指着陶矢的鼻子,想說些什麼但又強忍着沒有出聲,只是用口型威脅陶矢道,
“你小子給我等着!”
“昌兒?這是怎麼回事兒?”
一直沒說話的陶老爹突然開口了。
陶老爹平時不愛管家裡的閒事,每天都擺出一副大家長的樣子,只要不搞的抄家滅族,他都懶得多看一眼,但唯有嗜酒如命,看到那酒瓶子頓時就不樂意了。
“爺爺,奶奶您二老聽我解釋,我根本就沒見過這個瓶子,二傻.....不是!二弟他誣陷我!”
陶許昌慌亂的解釋着。
“誣陷!他一個傻子能誣陷你什麼啊,好啊好啊,我說怎麼家裡的錢少了,我以爲是老二家偷拿了去買了這女娃,原來是你小子偷偷拿去喝酒了啊!”
陶老太太看情勢不對猛的從炕上站起來,拿起柺杖就是一頓打。
老太太看着下手很重,其實就是虛張聲勢,因爲那錢就是老太太偷偷給陶許昌的,陶許昌是老陶家第一個長孫子,陶老太太自是十分的溺愛,私下裡也經常給這個大孫子一些零碎銀子花。
陶家大哥陶大強,以及大嫂劉翠蘭臉色尷尬,眼神提溜的打轉,竟一句話也說不上來了。
林芸這時開口了:
“娘,快別打了,昌兒一直都老實本分,也是一時糊塗您就別打了,我看這天色也不早了,既然都是誤會,我和大壯就先領着孩子回去休息了。”
林芸也不等老太太回話,就領着陶矢陶釉離開了屋子。
“哎!事兒還沒說完呢,你們怎麼走了!”
劉翠蘭還想說什麼被陶大強一把拉了回來,並眼神示意她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