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香兒幾人從家裡出來之時,距與廖文博相約的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時辰。雖然時間有些晚了,可幾人還是得去廖府。畢竟,之前已經答應了廖文博,就不能失信於人。不過,馬車呂香兒的身邊,卻多了一個朝霞。
自霍青松與四皇子離開呂家,朝霞沒有主動與呂香兒、呂洪說起她和霍青松之間的談話。呂香兒與呂洪也沒有向她詢問。可朝霞主動提出要陪着呂香兒三人去廖府,呂香兒與呂洪就有些明白這應該與霍青松有些關係。
霍青青雖然不太明白怎麼回事,卻也感覺到馬車裡的氣氛有些古怪。朝霞似乎也察覺出呂香兒與呂洪的沉默,看了她兩人一眼,便輕輕說道:“現在只是懷疑,都做不得準,你們就知道了也是徒增煩惱。待時機成熟,你們自然就知道了。”
“懷疑什麼?”呂洪根本就不明白朝霞在說什麼,很是奇怪地看向朝霞。朝霞看了呂洪一眼,並沒有回答他的詢問。
呂香兒卻是突然向朝霞道歉:“朝霞姐,對不起。我們只是有些擔心你,並不是想知道霍將軍與你之前的‘公事’。”
“嗯,沒事。能讓你們知道的,我自會告訴你們。”朝霞向呂香兒點點頭,又恢復沉默。
呂洪卻是明白霍青松來找朝霞,是爲了公事,不能隨便對人說起。想到剛剛對朝霞的態度,呂洪立時感覺自己有些過份。當他剛想向朝霞道歉,朝霞卻是看了他一眼,眼中沒有任何怪罪的意思,讓呂洪釋然一笑又合上了嘴。
車箱裡的氣氛一鬆,霍青青的話也就多了。很快,馬車就來到了廖府,停在了大門口。守門的門房老伯看到這輛馬車,立刻跑過來詢問是否呂洪呂公子。當呂洪點頭,老伯立刻帶着討好的笑容,將呂洪四人迎進了廖府。之後,他又找了一個機靈的小廝,帶着四人去廖文博的別院。
當呂洪幾人剛剛走到廖文博的‘靜園’,就見馮文在一個侍女引領下,正從裡面走出。見到了呂洪,馮文立刻用扇子敲打着自己的手,笑道:“賢弟,你可算來了。你要是再晚來一步,爲兄可就離開了。”
“馮兄,沒想到你也被廖師兄邀請來了。”呂洪見到馮文也是非常地驚喜。在呂洪的記憶裡,自從馮文認識一個什麼人,他就有些變了。不過,也是因這樣,呂洪才與他交好。上次的‘以文會武’,還是呂洪求他,馮文才去的。
馮文向呂香兒與霍青青點了點頭,又很驚奇他的身邊又多了一個美人。不過,他也只是驚奇,而對呂洪笑道:“廖公子說你也會來,我才答應他的邀請,來廖府‘品嚐桃子’的。”
就在呂洪與馮文說話的時候,爲馮文帶路的侍女已經返回‘靜園’,向廖文博稟報去了。當呂洪剛剛爲馮文介紹完了朝霞,廖文博與清雅便出現在了‘靜園’的大門口。
看到呂洪幾人,廖文博的臉上立刻浮現起溫和的笑容:“呂師弟,你們來的也有些晚了,各位同窗都已經離開了。桃子雖然不是很新鮮了,可我帶回來的茶還是不錯,各位要不要坐下來喝一杯。”
“當然,剛剛那些人簡直讓我難以忍受,我現在還需要喝些茶清清腸胃。”馮文撇撇嘴,毫不掩飾對之前那些同窗的鄙夷。廖文博卻是笑道:“馮兄願望留下來喝茶,看來我不屬於讓你難以忍受的人,我還真是非常榮幸。”
馮文與廖文博的對話,讓在場之人都是呵呵一笑,就連朝霞的嘴角也微微揚起。不過,也是因爲如此,讓還不相熟幾人之間有了一個不錯的開端。在廖文博與清雅的帶領下,幾人來到一座水榭之中。
這裡的亭子雖然只有一個,卻是很大,呂香兒幾人圍着這個桌子坐下還是很寬鬆。幾人剛剛坐下,便有侍女端上新鮮的水果、糕點,還有燒水的小爐子,茶具等物品。在侍女燒水煮茶之時,幾人也在相互聊着。
廖文博與呂洪、馮文聊着呂洪即將要面對的武舉武試,清雅卻是向呂香兒、霍青青詢問起第一次相見的朝霞。呂香兒早就得了朝霞的示意,便沒有遲疑地介紹起朝霞就是她與呂洪的義姐。清雅得知朝霞就是那日在呂家未見之人,便想與朝霞說說話。可朝霞本性清冷,對着外人本就沒有什麼話。而且,她好像是不太喜歡清雅,一句話都沒有幾個字。
清雅的臉色漸漸有些不好看,呂香兒與霍青青只得從中周旋,讓她明白朝霞的性子。可惜清雅明白了,卻不代表着她能接受朝霞的性子。因顧忌着呂香兒與霍青青,清雅倒沒有給朝霞臉色看,卻不怎麼與她說話。朝霞卻不以爲意,樂得清閒看着池塘裡的嬉戲的錦鯉。
很快,茶煮好了,茶香也飄散在亭子裡。不過,在侍女們將茶倒在茶杯裡並端給幾人時,卻有一個侍女被絆了一下,不小心淋溼了清雅的裙子。清雅的性子似乎很好,沒有怪那個請罪的侍女,而是回房換裙子去了。
“清雅姐真是和善,這要是我肯定得罵那個侍女幾句。”霍青青看着清雅既然去換衣服,舉止的優雅也沒有失了半分,臉上的敬佩之情不言而喻。呂香兒因爲之前就與朝霞談論過清雅,對於霍青青所說,只是笑着點了點頭。而朝霞卻是像不爲外事所擾,專心地看着水中。
呂香兒與霍青青聊的很是熱鬧,呂洪與廖文博、馮文也稱的上是相談甚歡。不過,都說‘人有三急’,這可不是能忍得了的。呂洪實在是忍不住,只得起身找個侍女引他去如廁。沒想到,呂洪這一去,卻是半個時辰沒有回來。
呂香兒感覺不妥,便起身想出去尋找。廖文博身爲主人,自然不能坐視不理。不過,也不能讓所有的客人都跟着出去察看,廖文博便說道:“這樣吧,我陪呂小娘子出去看看,幾位先坐這裡品茶。”
朝霞卻這個時候,突然轉過身來,對廖文博輕飄飄地說道:“廖府雖然很大,卻也不至於半個時辰也找不到回來的路,相信廖公子一定會很快將洪哥兒找回來,是嗎?”
“嗯,當然。”廖文博微微一愣,然後溫和的笑了笑,才與呂香兒出了水榭。
呂香兒卻是因爲朝霞的話,心裡也感覺到哪裡怪怪的。看着走在前面的廖文博,呂香兒的眼神也有了些不同。可廖文博卻在這個時候,突然轉過頭嚇了呂香兒一抖。
見自己的行爲嚇到了呂香兒,廖文博立時一臉抱歉地說道:“呂小娘子,我沒有想到會嚇着你,你沒事吧。我只是,只是想向你道歉……”
“廖公子,廖公子,我只是想事想入神了纔會被嚇到,這不怪你,你無須自責。”呂香兒見廖文博的神情不像做假,又有些激動,便立刻阻止廖文博的道歉。
可見廖文博似乎還要解釋什麼,呂香兒便又道:“廖公子,我們還是去找我哥哥吧。這廖府看起來是很大,我真怕我哥哥跑錯了地方,驚擾到府裡的夫人小娘子。”
“呂小娘子說的對,咱們這就去找。”廖文博聽到呂香兒這麼一說,好像是想起了什麼,便點點頭在前面帶路。
沒想到,當廖文博與呂香兒剛剛出了靜園,就見呂洪與清雅漫步走來。在清雅的身後,還跟着一個侍女,沒有一點兒可以引起別人誤會的機會。呂香兒是不顧這些的,她只見到呂洪安然無恙就非常開心了。
“哥哥,你難道花了半個時辰去如廁?”呂香兒看看清雅,便向呂洪打趣。
“香兒,你別胡說,我只是迷路了。還好遇到了清雅,才找到路。”讓呂香兒沒有料到,呂洪卻因爲呂香兒這句話有些窘迫。如果不是呂香兒正對着呂洪,還比他矮了一些,都不可能發現他還飛快地看了清雅一眼。清雅似乎也因爲呂洪這一眼,而將頭又低下了點,耳朵也有些紅。
這麼一幅郎情妾意的畫面,看得廖文博有些發愣。而呂香兒的臉上雖然笑了笑,可她的心裡多了許多的愁緒。本來,呂香兒對朝霞的感覺,也只是在心裡有個印象。可現在看到呂洪與清雅的情形,呂香兒真是感覺到清雅有些不妥。如果清雅不妥,那廖文博是不是也不妥呢。從發現呂洪到走回水榭,呂香兒的心裡便一直想着這問題。
可能是因爲發生了呂洪走失這件事,待幾人聚齊這後,也沒有了之前的氣氛。馮文看到這個情形,便嚷着累了,想回家休息。有些心神不寧的廖文博,便也藉着馮文的藉口,結束了這次聚會。
深夜,呂香兒在看着呂洪房間的燈熄滅了,才偷偷出了房間。當她敲開了朝霞的房門,進入她的房間後,便輕聲說道:“朝霞姐,那個清雅似乎真的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