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衝府,是大周朝設在各地的軍府。多分佈於江北,主要是爲了維護京師的安全。而各地折衝府只設統軍折衝都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別將、長史、兵曹參軍各一人。因爲折衝府管理着重多的軍力,並不歸各地方管制而直屬京師。不過,各地州府的刺史對摺衝府有一定的影響。
這次霍青松奉命來江陵府剷除陳王的餘黨,皇帝陛下便將江陵折衝府的兵符交給了他。雖然這顯示出了皇帝陛下對霍青松的看重,卻也在告訴霍青松,陳王的餘黨不能留下一個人。
來到江陵府之中,霍青松很快便找到了線索,確定了十多個人的身份,並將這些人抓了回來。雖然只有五人受不住大刑招了供,可他們卻只是小嘍囉,對於上一層的人物根本就不知道。
霍青松這纔將這五人放了出去,讓用他們去引更多的人。哪裡想到,陳王餘黨中竟然也有智謀出衆之人。他們竟然在廟會那天,利用百姓的掩護將那五人全部殺了,沒有留下一絲的線索。
已經是第四天了,呆在折衝府的霍青松有些坐不住了。霍寶看着霍青松臉上一天比一天更陰沉的臉,心中也是急的不得了。不過,這也有些爲難方哲了。在霍青松來江陵府之前,折衝府的折衝都尉因爲回家丁憂,折衝府的一切事務便交給了果毅都尉方哲。方哲原先是不怎麼管事的,這一接手摺衝府的大權,還沒有適應過來。
“將軍,將軍,有消息了,有消息了。”霍青松正想着要不要出去走走,讓心情放鬆或者可在想到什麼主意。可就在這時,一頭大汗的方哲跑了進來。
霍青松聽到‘有消息’了,立刻起身都沒有讓方哲行禮,便急道:“什麼消息,快說。”
“遵命。”方哲喘了幾口氣,才簡單地說明。經過府兵們將廟會那天所有的人都查了一遍,終於找出了幾個身份可疑的人。當方哲準備進行抓捕之時,這三個人卻突然從自己現今的家裡消失了。而就在剛剛,有探子發現這三人向着府衙的方向而去。
“難道說府衙裡也有他們的人?”霍青松有些不相信。他來到江陵府的第一天,就將江陵府府衙裡的官員都查過了,並沒有任何的不妥。霍寶卻是想到剛剛接到霍青青的行程,立時說道:“將軍,今日是鄉試放榜之日,府衙門口應該會有很多人。”
“很多人。”霍青松一聽,立時起身向方哲吩咐道:“方哲,你帶人人將府衙附近的所有出入口全部守住。再讓兩隊人着便服混入學子中,以防這三人暴起傷人……”
在霍青松的指揮下,折衝府行動起來了。而在江陵府的府衙不遠處的廣場上,一左一右各張貼着兩張大紙,紙上全部是密密麻麻的文字。左邊的是此次鄉試文考中舉之人的名字,右邊是鄉試武考文試通過者的名單。
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人向這裡趕來。左右大榜前,便聚集了越來越多的學子們,他們努力在在榜上尋找着自己的名字。有的找到了自己的名字,便歡呼着與朋友到附近慶祝去了。而沒有找到自己名字的人便垂着頭,彷彿全身都失去了力氣一股慢慢走遠。
霍青青從府裡下人的口中,聽說過科舉放榜這一天的情景,卻從沒有親眼看見過。此時看到兩種相對的情緒,感覺到有趣的同時,卻又慶幸道:“幸好我不是男兒身,不用去趕考。否則,我都不知道能否受得了這個場景。”
“看你的性子,就知道你受不了。不論你能否考中,肯定會像那個人。”呂香兒指着遠處一個全身顫抖的學子,向霍青青古怪一笑。
霍青青看那學子旁邊的人雖有急色,眼中卻還透着喜色,便知道那學子肯定歡喜成那個模樣的。不過,那種癲狂的模樣也太丟臉了,霍青青便與呂香兒打鬧起來。呂洪含笑看着兩人,眼神卻不由的飄向遠處的‘榜’。
“洪哥兒,前面人太多了,馬車進不去。”鄭叔見人越來越多,心裡明白再往裡去,一會兒可能不好出來了。無奈之下,他只能將馬車停下,詢問呂洪的意見。
呂洪便掀開簾子下了馬車,看着遠處的人羣,便轉頭對呂香兒、霍青青說道:“你們兩人在此等待,我獨自一人去看就行了。”
“那可不行,那裡有兩張榜紙呢,你一個人找到什麼時候。”霍青青眼中閃着興奮的光芒,顯然並不只是爲了幫呂洪找他的名字。
呂香兒也不想呆在車裡,便沒有揭穿霍青青的真正意圖,點頭說道:“哥哥,青青說的對。我與青青一起相互之間有照應,應該不會出什麼事的。咱們快些看完了榜,便去買菜回家慶祝。”
“你怎麼就知道哥哥一定通過文試。”呂洪見呂香兒的神情,便沒有太過堅持。笑了幾句呂香兒,呂洪留下鄭叔守着馬車,就開始帶着呂香兒與霍青青向榜紙那裡走去。
穿梭在人羣中呂洪與呂香兒、霍青青,在快走到大榜時便分成了兩路。呂洪去看第一張榜,呂香兒和霍青青去看第二張。呂洪擠過人羣,很快來到最前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呂洪纔在看向紙上的名字。可在這張大紙上看到兩遍,呂洪也沒有發現自己的名字。
無論之前如何,呂洪此時的心情都是有些失望的。努力了那麼久,到頭來卻因一場病耽擱了考試。要知道這次的科舉是多麼的特殊,大周朝還是第一次如此地重視武舉,不知道以後還會不會有這樣的恩科了。
輕聲一嘆,呂洪慢慢轉身走出了人羣。站在一處比較鬆快的地方,向另一張榜的方向尋找呂香兒與霍青青。雖然人很多,可是差不多都是男子,小娘子還真沒有幾個,呂洪很快就看到了認真看着大榜的兩人。
呂香兒關心呂洪,所以認真。而霍青青平時總是與呂洪鬥嘴,此時也這麼認真,呂洪卻有些感動。看到兩人被擠的直晃,呂洪也忘記去想這那張榜上有沒有自己的名字,只想上前護住兩人別讓人擠傷。想着,呂洪便擡起腿向兩女走去。
與此同時,在附近一座高層茶樓裡看着這裡的霍青松卻是眉頭緊鎖。他身旁的霍寶一臉的焦急,額頭上都見了汗。看了看霍青松,霍寶有些忍不住急急地說道:“將,將軍,小,娘子在那裡,那三個人好像是向她那個方向靠近的。”
“再等等,他們三人太過分散。現在要是進行抓捕,非常容易引起騷亂。”霍青松語氣很平靜,可他緊緊握住的雙手,卻顯示他的心裡並不平靜。
走在人羣中的呂洪卻是心有所感,無意識地看四周望去。突然間,呂洪發現一個神情冰冷,眼神冷淡的中年人,不顧周圍擁擠的人羣,直直地走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呂洪的錯覺,他一直感覺到那個人是向着呂香兒與霍青青的方向而去的。同時,他裡突然升起的那種不祥的預感,讓呂洪立時奮力向呂香兒、霍青青那裡衝去。
當呂洪越來越靠近呂香兒與霍青青時,卻又發現兩個差不多的人,從其它兩個方向向這邊走來。呂洪看了看自己與呂香兒的距離,立時大叫道:“香兒,青青,快到我這裡來——”
呂洪的聲音很大,可他卻忘記了這個小廣場上到處都是人,再大的聲音也如同水滴掉入了海洋。呂香兒與霍青青卻突然指着榜紙上的某一處,同時歡呼起來,更加聽不到呂洪的聲音。
在遠處看着這裡的霍青松卻是立刻對方哲吩咐道:“讓廣場裡的人,向那個方向移動。如果那三個人有什麼不妥的舉動,立刻出手。”
“遵命——”方哲已經從霍寶那裡知道,霍青松的妹妹就在廣場上。而且,那三個人好像就是向着她所在的地方走去。方哲是從軍營中出來的,自然知道霍青松的家世。對於霍靖老將軍的尊敬,他也不想霍青青出什麼意外。得了霍青松開口,方哲立刻領命而去。
廣場裡,仍然上演着喜悅或是沮喪,卻沒有人注意到一股暗流正在涌動着。沉浸在喜悅中的呂香兒,還有什麼也沒有經歷過的霍青青,卻一點也沒有注意到她們兩人,正片於這股暗流的中心。
本來,呂香兒與霍青青在這張紙上已經看了一遍,沒有發現霍青松的名字,呂香兒就想離開。可霍青青卻說名字這麼多,可能會錯過,不如再看一遍。於是,兩人又從頭又慢慢看了一遍。終於,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霍青青發現了呂洪的名字。
“沒想到呂洪帶着病赴考,竟然讓他通過了,還真是有幾分本事的。”霍青青雖然也爲呂洪高興,可嘴上去依然有些不屑。呂香兒早就習慣了,不以爲意地笑道:“我可不是我哥哥,你要說就去他說吧。”
“說就說,我可不會怕他。”霍青青揚着頭,拉起呂香兒手,準備轉身退出人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