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已經習慣了在固定的時間清醒,霍青松即使只睡了兩個時辰,也照樣睜開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環抱着的呂香兒,霍青松的嘴角微揚,心情很是不錯。可在看到呂香兒露在外面的肩,霍青松的眼神一黯,卻是很快轉過了視線,輕輕地起身下了牀。
換上一身呂香兒爲他所做的袍衫,霍青松很是精神地走出了房間。在關上房門之時,他還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牀上的呂香兒,心裡滿是歡喜轉過了身子。發現綠微、綠雲似乎聽到了聲音,快步走了過來。霍青松低着聲音,道:“府裡也沒有要拜見長輩,你們就不要叫醒娘子了。等她什麼時候睡醒了,再拍服侍她起牀。”
“奴婢們知道了。”綠微與綠雲躬了躬身子,便慢慢退到一旁,看着霍青松大步走出了院子。而在不見霍青松的背影,綠雲還是看了一眼新房,輕輕問向綠微:“綠微姐,我們是聽郎君的,還是叫醒娘子?”
綠微想着之前在京師受到的教導,又想到此時的情況,沉吟了下才道:“就像郎君說的,現在咱們的府裡也沒有可要拜見的長輩,朗君與娘子是最大的。那就等娘子醒了,咱們再進去。”
其實,綠微還想說,呂香兒肯定累壞了。可她不好意思對綠雲說出口,只是臉色突然紅了一下,便拉着綠雲到隔壁的房間去等着了。昨夜綠微可是在新房的門口聽牆角來着,她受呂二孃的囑咐,是一定要了解呂香兒與霍青松在新婚之夜是否和諧的。所以,綠微可是忍着心中的羞澀,聽了一個多時辰,纔有些腿軟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綠雲卻是看到了綠微的臉色,好奇地問道:“綠微姐,你的臉怎麼有些紅?”說着,她還看看天色。此時的太陽還沒有完全升起,天氣還是稍稍有些涼意的,綠微不可能是熱的臉紅。
綠微聽到綠雲的嘀咕,又是想起了昨夜,便有些羞惱地說道:“小小年紀,怎地像三十多的婦人一樣,喜歡打聽別人的事。”
“不說就不說,發什麼火啊?”綠雲看着綠微走到房門口,看新房的模樣,不由的撇撇嘴。可沒有多長時間,綠雲便想起了什麼,目光便在綠微的身上打轉。心裡已經平靜的綠微,感覺到綠雲的目光,便回頭問道:“你總看我做什麼?”
“沒什麼,我就是想起了昨夜你好像出去過,還在外面呆了很長時間纔回來。”綠雲的語氣輕輕地,眼睛緊緊地盯着綠微。一見綠微的臉色,綠雲立刻恍然:“哦——綠微姐,你竟然去聽……”
“你快閉嘴,別說了。”綠微聽到綠雲那長長的‘哦’,就明白她猜到了,立時跑到了綠雲的面前捂住了她的嘴。可見綠雲亂轉的眼珠,綠微的臉上又忍不住紅了起來,立時解釋道:“這是夫人囑咐我的,我只能去了。”
綠微正在說話之時,綠雲卻想掙脫她的手,便不小心碰到了旁邊的桌子。瞬間,桌上的茶壺與茶杯撞了到了一起,發出了清脆的響聲。綠微與綠去頓時一愣,隨後隔壁的新房便傳來的動靜。
綠微立時白了綠雲一眼,便小跑着出了屋子。而綠雲知道是自己碰了桌子才驚喜了呂香兒,也忙跟在綠微的後面跑了出去。兩人一前一後來到了新房的門口,輕輕地推開了房門走了進去。快步走到呂香兒的牀前,兩個丫環立刻跪了下去,低聲請罪道:“是奴婢失職,吵醒了娘子,還請娘子責罰。”
“嗯,下次注意。我還想再躺一會兒,你們先出去吧,有事我再叫你們。”呂香兒整個人都躲在被子裡,聲音都有些悶悶的。直到綠微與綠雲退出了房間,她纔將自己的頭露了出來。
可能是沒了霍青松懷抱的溫暖,有了些涼意的呂香兒就那麼睜開了眼睛。看着陌生的房間,呂香兒眨了幾次眼,纔想到這是她與霍青松的新房。就在昨天,她已經嫁給了霍青松,還渡過了一個讓人‘難忘’的洞房花燭夜。
想到昨夜,即使旁邊沒有人,呂香兒也羞紅了臉。可當她剛想起身之時,卻是感覺到下身疼痛,整個身體就從高處落下狠狠摔在地上似的。呂香兒發覺自己全身痠軟無力,便又躺了回去,就連一個小手指都不想再動了。
不過,躺的時間久了,呂香兒又很是無聊。四處打量了下自己的臥房,呂香兒突然看到了牀邊梳妝檯上的小銅鏡。感覺了下距離,呂香兒慢慢挪到了牀邊,伸手便將小銅鏡拿了過來。
高高地舉起小銅鏡,呂香兒便看到鏡中人,微微皺了下眉頭,臉上一紅。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隔壁傳來的響聲,呂香兒便一個激靈掉了手中的銅鏡。還好這銅鏡不算太重,沒有砸傷呂香兒,卻是從她的身上滾到了牀邊發出了些響聲。而在綠微與綠雲的影子映在窗子上時,呂香兒纔想起不能讓自己現在的模樣,被兩個丫環看到,便躲進了被子裡。而留在外面的銅鏡,呂香兒也沒有忘記抓進了被子裡。
綠微與綠雲雖然奇怪呂香兒醒了,爲什麼不起牀,卻也因剛剛犯了錯,不敢再多問什麼,便退出了房間。可兩個丫環卻不敢離去,老實地站在門外,等待呂香兒的召喚。霍青松晨練回來便是看到這樣的場景,步子卻是放輕了些。
“娘子還沒有醒嗎?”霍青松看了看時辰,開始有些懷疑呂香兒在昨夜是不是被欺負的狠了,才這個時候沒有醒。
綠微卻是福了福,低聲道:“回郎君,娘子早就醒了,可她卻一直也沒有叫奴婢兩人進去。”
“哦。”霍青松點點頭,心中更加疑惑,臉上依然平靜地又說道:“那我進去看看,你們去讓霍寶給我準備熱水,我要洗個澡。然後,我與娘子就在房裡用早飯。”
說完,霍青松便推開了房門,進了新房。而綠微看了綠雲一眼,便說道:“你去讓霍寶準備熱水,我在這裡候着,省得小娘子需要人時,沒有人在。”
綠雲點點頭,便快步出了院子,綠微卻是退到了隔壁的窗戶處等待。看着院子裡的花草,綠微開始考慮要不要提醒呂香兒再給府裡增添幾個丫環與婆子。這種提熱水到後宅的事兒,也不能總讓小廝來做。
綠微想着這些事兒的同時,呂香兒也沒有閒着。她聽到了霍青松的聲音,便又將被子蓋住了自己的全身。可能是因爲動作太大,她便又感覺到了下身的疼痛,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氣,動作也是一頓。
霍青松走到牀前之時,便是聽到了呂香兒的輕哼,臉色一變,伸手便要去拉呂香兒的被子。可呂香兒卻死抓着被子不放,霍青松的臉色便有些難看,低聲道:“香兒,你可是哪裡不舒服,快讓我看看。”
“我哪裡都不舒服,都怪你。”呂香兒聽到霍青松急切的語氣,嘴角便揚了起來。可想到自己新婚第一天便懶在牀上不肯起來,呂香兒又有些害羞,便這個罪過推到了霍青松的身上。
霍青松聽着呂香兒的語氣,卻是輕輕鬆了一口氣,輕聲又道:“香兒,別鬧了。你不讓我看看,我怎麼知道是怎麼回事。”
“看,那你就看看吧。”呂香兒見霍青松似乎有些不相信,便主動掀開了被子,讓霍青松看着她項上的紅印。當然,還有初夜的不適,呂香兒卻不知道如何去說,只是惱怒地看着霍青松表達心中的羞澀。
霍青松看到點點紅印,也忍不住老臉一紅,清咳了一聲。可此時呂香兒身體半遮半掩,在霍青松看來卻是異常的勾人。特別是她嘴微微翹着,紅潤的小嘴,看得霍青松的心裡立時升起了一團紅。
呂香兒看到霍青松咽口水的模樣,心中一跳便又將自己縮進被子裡,只露出一個頭來。有些不放心霍青松會不會不顧一切,呂香兒還小聲地說道:“現在可是白日,府里人來人往,你可不能讓人笑話我。”
本是有些意動的霍青松聽到呂香兒這麼說,腦子裡立時清明瞭許多。正巧這時綠微在外面說熱水準備好了,霍青松才起了身,想着來日方長,走出了新房。而綠微與綠雲也在這個時候來到了呂香兒的面前,準備服侍她起牀。
呂香兒也知道自己不能就在牀上躺一天,只得坐起了身子。可看到兩個丫環的目光飄向自己的身上,呂香兒還是有些不自在。當然,爲了不讓府裡其他人看出什麼,呂香兒特意讓綠微找出了一套能遮住的衣裳。而換衣之時,綠微與綠雲自是面紅耳赤,動作都有些慌亂。
可能是爲了緩解這有些尷尬的氣氛,綠微便將剛剛在外面想的事與呂香兒說了。呂香兒想到也不知道會在登州生活多久,有些事卻是真不能馬虎對待,便點了點頭,想着在早飯過後,便給府裡添些人。就像呂二孃曾經對呂香兒說過的那樣,嫁了人做了將軍府的女主人,就應該承擔女主人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