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升爲三品大將軍的霍青松,可是京師中最爲耀眼的人物。大周朝自開國以來,可沒有一個以二十一歲的年紀,便可以升到正三品的品級。可以想像得出,霍青松在四十歲之前,可能會比霍靖老將軍還有風光。
最重要的是,將軍里人口簡單,除了一個霍青青還有霍氏兄妹的奶孃,便沒有太重要的人物了。任何一個小娘子嫁給霍青松之後,便直接可以成爲將軍府的女主人。比起霍青松同齡之人,他無疑就是待字閨中小娘子眼中的完美郎君。所以,霍大將軍‘定親’一事,還沒有一日便傳遍了整個京師。
一時之間,各種流言蜚語滿天飛。還好霍大將軍的手段不錯,沒有多少人知道與他定親的是哪的小娘子。否則,呂香兒可是一步也出不了呂家的,整個京師的小娘子,一人一口吐沫都能把她淹了。
呂香兒也是知道霍青松是一個炙手可熱的人,自媒人上門之後,便一直躲在家裡一步也不曾出了呂家的大門。說起來,呂香兒在這段時間裡,可是來京師之後最爲清閒的日子了。因爲呂洪即使參加殿試,呂香兒準備親自爲自己的哥哥做一套衣服。
哪曾想到,霍青松也不知道從哪裡知道了這個消息。便是來到呂香兒的面前一站,就那麼看着她一句也不說。還是經呂洪的眼神示意,呂香兒才明白霍青松是吃味了。好笑的同時,呂香兒的心也有些悸動。如不是霍青松太過在意她,又怎麼做出如此孩童般的舉動。想到已經定了親,自己爲未婚夫做一套衣服也不算與禮不和,呂香兒便也答應給霍青松做衣服,霍大將軍這才神清氣爽地滿意離去。
“香兒,你現在可是清閒了。”霍青青看着低頭認真的呂香兒,不由長嘆一聲說道:“你是不知道,那些個小娘子每日都會守在我家門口。只要我一出現,她們便會‘巧遇’上我,向我打聽哥哥的未婚妻。”
坐在一旁喝着茶,吃着呂香兒親手所做糕點的文瑤,很是文雅地拍拍手,笑道:“青青,別說是你了,就連我也遇上無數次的‘巧遇’。要不是,每次都拉上哥哥在旁,我都無法擺脫她來這兒。”
呂香兒聽到兩人的語氣,頭也沒有擡起,語氣卻是帶了些興奮:“青青,文瑤姐,你說那些小娘子要是知道,你們都知道我是那個‘未婚妻’,會不會排成隊,用哀怨的眼神整日盯着你們?”
“會,肯定會。”想到呂香兒說出的那種可能,霍青青與文瑤相互對視一眼,都是打了一個冷顫,眼中帶着些恐懼。
聽到兩人的話,呂香兒才輕笑一聲擡起頭來。她的眼中散發着異樣的光芒,嘴角微微揚起,輕輕地說道:“比起那些小娘子來,我最想知道的是靜柔公主現在是什麼樣的心情,還有她會有什麼動作。”
“香兒,你是故意的……”文瑤本就是才智過人,等呂香兒一說完,先是與霍青青一樣愣住。可在想到了什麼之後,文瑤便明白了呂香兒的意思,很是驚訝地看向她。
心比較粗的霍青青,卻是全然不知道呂香兒與文瑤在打什麼啞迷。先後看看兩人,才問道:“香兒,文瑤姐,你們在說什麼?”
文瑤聽到了霍青青的詢問,卻沒有回答她。而只是在爲難的看了一眼霍青青,她纔有些心急地問道:“香兒,你,你可是因爲報復靜柔公主,才,纔會答應……啊?”
文瑤說的很含蓄,話語也不是說的很明白,呂香兒卻是聽明白了。看到文瑤的神色,呂香兒很爲自己能交到一個知心的朋友而感動。可想到文瑤對自己的誤會,呂香兒可不想讓她繼續誤會下去。
看了一眼霍青青,呂香兒輕嘆一聲:“瑤兒姐,我承認,我對靜柔公主所做的一切很氣憤。雖然她還沒有成功,可我還是不想就這麼忍着。不過,即使這樣,我也不會能拿自己的幸福去報復她呢。這對於一個小娘子來說,可是一輩子的事,我再怎麼失去理智也不會這麼做的。”
“那我就放心了。”文瑤看出呂香兒沒有說謊,便點了點頭,沒有再說些什麼。呂香兒笑了笑,便拿起一旁的衣服繼續縫製。而霍青青看了看文瑤,又看了看文瑤,半晌才明白呂香兒與文瑤在說什麼。
自酒坊開業那日,靜柔公主便一直想敗壞呂香兒名聲。雖然呂香兒一直有宋遠、霍青松暗中幫助,靜柔公主一直也沒有成功。可呂香兒對靜柔公主的怨氣,可是越來越大。靜柔公主做這麼多的唯一目地,就是想讓霍青松娶不了呂香兒,呂香兒卻在這個時候與霍青松定親,也難怪文瑤會多疑。
當然,文瑤是擔心呂香兒一氣之下,爲了報復靜柔公主才答應嫁給霍青松的。以文瑤對呂香兒的瞭解,要是讓她與一個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她不會幸福,她所嫁的人也不會幸福。爲了一個不值得的人,毀了兩個人的幸福太不值得了。
霍青青想明白之後,可是虛驚了一場,嚇出了一身冷汗。霍青松對呂香兒是什麼樣的心理,她這個做妹妹的可是十分的清楚。萬一呂香兒是抱着目地嫁給了霍青松,再讓他知道了。那霍青松會變成什麼樣,霍青青可是真不知道,也不敢去想像。
心中有些擔憂的霍青青,時不時地看向呂香兒,惹得她不得不再次擡起頭來。看到霍青青的神色,呂香兒微微一笑:“青青,自你與我相識以來,我可有過騙你的時候?”
“自然沒有。”霍青青不知道呂香兒要說些什麼,卻是認真地想了想才點了頭。
呂香兒見此,便繼續說道:“那我剛剛說的話,也沒有騙你,你大可放心好了。再說,以你哥哥那樣一個人,怎麼會看不出來我是不是真心的。”
“香兒說是。”霍青青想想也是,如果霍青松不夠聰明,怎麼可能才二十一歲便是正三品的大將軍呢。再退一步說,以霍青松的出身,相貌,還有他的人品,好像沒有小娘子會不願意嫁給他吧。
文瑤也是想通了,便笑着說起即將到了殿試。自文鬆與呂洪相識以來,他每日也會跟着文瑤一同來呂家,向呂洪討教或是切磋。當然,這裡也少不了李文浩。三人可都是參加武舉之人,共同話題可是不少。
雖然鄭通也很想來與文鬆、李文浩來往,可他卻是瞧不上呂家,不會上門的。而那鄭佰楊在知道了呂洪也考入了殿試,總是想找機會與呂洪相見,讓他回到鄭家。奈何呂洪從不給鄭佰楊與自己說話的機會,宋遠也時時防着鄭佰楊擾亂呂洪兄妹的生活,鄭佰楊多次無功而返。可能因爲殿試要開始了,他也有很多要忙了,才安分了不少。
傍晚,朝霞從酒坊回來,幾個年齡相仿的年青人,在呂家用過晚飯,才各自離去。讓呂洪與呂香兒意外的是,李文浩在離開之時,便將之前帶過來的一個長長的木盒子送給了朝霞。朝霞本是不想收到的,可看到盒子卻是一把可以收在腰間的軟劍,頓時有些愛不釋手。再經過李文浩的勸說與解釋,朝霞才收下這把軟劍。
可當小武準備將大門關上之時,霍青松卻突然出現在呂家的大門口。一身寒氣的霍青松可是從宮裡出來,便直接來到了呂家。呂洪連忙讓孫婆婆給霍青松熱飯,又讓小翠去叫呂香兒出來。
在呂香兒與霍青松定親之後,霍青松更是光明正大的登門。而且每天都會在呂家吃過晚飯纔回將軍府去,惹得府裡的奶孃一看到呂香兒,便拉着她的手看個不停。直到呂香兒羞紅了臉,奶孃纔會說起霍青松小時候的事,呂香兒的注意力。
呂香兒進了正房,就見霍青松端正地坐在桌旁,不由的低嗔道:“你怎麼又來了。要是讓左鄰右舍看到,成什麼樣子?”
“我想見你,自然要來。”霍青松神色認真,彷彿認爲自己來此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可呂香兒卻是被霍青松說的又氣又窘,心裡卻有些歡喜,還真是無比的怪異。還好這房裡就只有她與霍青松,要不然呂香兒又要羞紅了臉回自己房裡去了。
霍青松說完見呂香兒不說話也不在意,卻是從懷裡拿什麼輕輕放在桌上,才說道:“看看,喜歡這個樣式嗎?”
“這是何物?”呂香兒擡起頭,就見霍青松旁邊的桌子上放着兩枚玉佩,上面的樣式是時下最流行的。只不過,兩枚玉佩上的圖案是相對的,一看便是一對。而當呂香兒將玉握在手裡,才感覺出製成這兩塊玉佩的玉不是凡品。
霍青松見呂香兒神色,便明白她很喜歡,繃緊的臉龐立刻鬆了下來。看着呂香兒玉脂般的小手,霍青松輕聲道:“當年江南平叛大勝,皇帝陛下犒賞有功之臣,便賞給我一塊極爲珍稀的羊脂白玉。我便用這玉求了宮裡的工匠製成了兩枚玉佩,做爲我們的‘定情信物’。香兒,這羅纓便由你親自來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