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兄妹怎麼會來,我也給鄭府送貼子啊?”聽到鄭通與鄭芳菲也來了,呂香兒立刻忘記了之前羞澀的心裡,連忙站起身向窗外望去。在她的心裡,卻是感覺到鄭氏兄妹的到來,不生事的機率太小了。
走到呂香兒旁邊的霍青青與文瑤,都從窗外看到了笑臉如花的鄭芳菲,又同時看向呂香兒。呂香兒見兩人的眼神,便退了回來,坐下道:“你們不用看我,我是不會出去招待她的。”
一直沒有出聲的朝霞,卻是在這個時候突然說道:“香兒,即使你不去,她恐怕也會上來的,下面的會客室裡坐着的可都是男客。”
也不知道是朝霞的話提醒了霍青松,還是他纔想起自己面對幾個小娘子有些不妥。反正,在朝霞說完之後,霍青松便放下茶杯,起身說道:“我下去看看。沒有特別的事,你們就在這裡坐着別出去了。”說完,霍青松便擡腳幾步出了房間。
當霍青松下樓之時,正好與呂洪引着上樓的鄭芳菲走個對面。鄭芳菲也曾見過霍青松幾次,卻是都遠遠而望,從沒有像今日這樣接近。發覺到霍青松的氣宇軒昂,鄭芳菲也有些心跳加快,眼中現出些傾慕之色。
可霍青松看到鄭芳菲的神色,臉色卻是一冷,都沒有與呂洪說話,便快速下樓去了。鄭芳菲來到京師之後,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麼對待,不由有些氣惱地咬了咬嘴脣,輕哼一聲。
走在前面的呂洪對於樓梯上發生的一切,看得很清楚,卻是沒有理會鄭芳菲半分的心情。如不是樓下沒有招待女客的地方,呂洪一點兒也不想讓鄭芳菲上樓來,讓呂香兒看着礙眼。不過,還有霍青青與文瑤在,呂洪不認爲鄭芳菲敢太過份。
果然,鄭芳菲進了屋子後,發現屋子裡除了呂香兒的義姐朝霞,還有霍青青及文瑤,眼睛便轉個不停。與四人見過禮,鄭芳菲便坐在了一邊,什麼也不說,只是聽着呂香兒與霍青青、文瑤說些趣事。
不過,鄭芳菲見霍青青、文瑤與呂香兒那麼要好,心中疑惑地同時異常妒嫉。霍青青的身份不用說了,文瑤更是讓鄭芳菲所有忌憚。從鄭佰楊還有相交的小娘子口中,鄭芳菲可是知道文瑤的祖父文太傅雖然已經致仕,卻是依然得皇帝陛下的重視。而文瑤之父更是大理卿,就連鄭佰楊都想與之交好。至於文瑤更是京師有名的‘才女’,不知道有多少傾慕她的公子,可望與她說上一兩句話呢。
對於呂香兒能與文瑤十分順意地調笑,鄭芳菲看呂香兒越加的刺眼。可當聽到長公主趙淑平、三皇子趙成儒、四皇子趙成民,還有忠勇王府的李文浩等一些人都親來,或是送來賀匾,鄭芳菲的小嘴便是一直微張着。這讓注視着她的朝霞暗暗好笑,卻也有些疑惑。
其實,不只是朝霞奇怪,就連呂香兒也有些莫名其妙,受寵若驚。看了看霍青青,呂香兒也顧不得鄭芳菲在旁,便問道:“青青,你可知道長公主殿下與三皇子殿下……”
“香兒,這些可都是舅舅的功勞,我也是偷聽哥哥與舅舅的談話才知道的。”霍青青起身看到外面圍觀的人,都是驚呼不斷,轉而笑道:“香兒,我相信,從明天開始,飄香酒坊就能傳遍整個京師了。這個場面,可不是一般的鋪子所能弄得出來的。”
呂香兒沒有在意霍青青截斷自己的話,而是在想着宋遠爲了她,也不知道出了多少的力。就連長公主與三皇子都送來了賀匾,宋遠可真是想讓呂香兒的飄香酒坊‘一舉成名’啊。可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呂香兒卻是一點兒也不知道。
正想到這兒,語氣有些興奮的鐵哥兒再次高聲道:“靜柔公主殿下到,祝酒坊開業大吉——”
“靜柔公主?!”聽到這個名字,呂香兒與朝霞、霍青青、文瑤幾人的臉色頓時一變。而看到幾人臉色的鄭芳菲卻是眼珠一轉,隨即低下了頭,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話說靜柔公主這次出宮,還是隻帶着她那個名叫春喜的宮女。主僕兩人一身普通的衣裳,卻依然華貴無比。在靜柔公主看到酒坊的匾額時,臉色微微一變,眼中卻是更加的氣惱。外人可能不知道什麼,她卻是知道這塊匾額是霍青松找人刻的。霍青松對呂香兒如此上心,靜柔公主如何能心平氣和。想到自己來到這裡的目地,靜柔公主努力地平息了下自己的心緒才走進酒坊。
袁木生猜測出今日前來的,可能會有四皇子殿下,怎麼說他與霍青松的關係不錯。所以,袁木生特別準備出一個小一點兒房間,來招待幾位貴人。而讓袁木生意外的是,當朝最受寵愛的靜柔公主也會來。袁木生只得親自將靜柔公主,請到四皇子趙成民、李文浩、文鬆還有霍青松所在的房間。
一走進這個屋子,看到李文浩與文鬆,靜柔公主的眼中立時閃過一絲異色。而待幾人先向她施禮,靜柔公主才走向趙成民,嬌聲道:“早就聽說四哥平易親民,如今看到四哥竟然紆尊降貴親自來參加一個酒坊的開業,真是讓妹妹大開眼界。”
“喲,幾日不見,妹妹的嘴變的利落了。如果向姨妃看到如今的妹妹,可不會向四哥我訴苦了吧。”趙成民嘴角微揚,一股妖孽般的笑意陡然而起。屋子裡其他幾人很是被這笑容晃了下眼,李文浩更是暗自嘀咕了幾句。
反觀靜柔公主再聽到趙成民的話,臉色一僵,不自然地笑了笑,便將目光轉向別處。面在靜柔公主的心裡卻很是怪自己不爭氣,還忘不了趙成民那雙嗜血的眼眸,還有那沖天的殺意。
不想再回想那個場面的靜柔公主,便向李文浩與文鬆兩人笑道:“沒想到,你二人也會來這個小小的酒坊,真是稀奇。難道你們兩人,也想爲小酒孃的風采所‘傾倒’?”
靜柔公主這一句話說出,可是將呂香兒貶低到了底,簡直就將呂香兒與青樓名妓對等了。而李文浩與文鬆在靜柔公主的嘴裡,成了爲美色所迷惑的紈絝公子。李文浩與文鬆聽後,臉色自然微微一變,眼中也閃過不喜。不過,兩人可是知道靜柔公主可是將霍青松得罪的狠了,便回了一句‘公主說笑了’,便不再說什麼。
李成民更是暗自冷笑,看都不看靜柔公主。他早就知道靜柔公主的心思,可他也清楚霍青松的性子。靜柔公主越是給呂香兒難堪,霍青松卻是厭惡她。可嘆靜柔公主始終不明,將霍青松越推越遠。
至於霍青松早就在靜柔公主說出那話時,臉色便冷的嚇人。要不是顧忌着今天對呂香兒來說是重大的日子,霍青松很想拂袖離去,連向靜柔公主見禮的心思都欠奉。冷冷地掃了一眼靜柔公主,霍青松便站起身準備向外走去。
可靜柔公主卻好像是看出霍青松不想面對她,故意說道:“今天可是個大日子,怎麼不見呂小娘子。難道她不在嗎,我還想親自向她祝賀呢。”
“公主殿下,樓下都是男客,呂小娘子自然不能呆在這裡。”霍青松轉過身冷冷地看着靜柔公主,將她剛剛說過的話又還了回去。既然靜柔公主那麼貶低呂香兒,霍青松也沒有客氣,暗自靜柔公主不顧公主的顏面,與幾個男子相處一室。
李文浩與文鬆聽到霍青松所說,臉色有些古怪,似乎是想笑卻是不敢笑出來。可在兩人的心裡,早就笑開了。其實,對於靜柔公主這樣的小娘子,兩人都抱着敬而遠之的心裡,卻也不敢得罪她。而敢這麼暗諷靜柔公主的,也就只是四皇子趙成民,還有這個什麼也懼的霍青松了。
再說,靜柔公主當然看得出李文浩與文鬆的神色,她的臉色便一陣青一陣紅。正等看她氣急而走的霍青松,卻是發現靜柔公主很快恢復了正常的臉色,說道:“既然這裡不是招待女客地方,那我就去呂小娘子那裡吧。”
“那好,臣帶公主上樓。”霍青松做了‘請’的手勢,待靜柔公主先走出了房間,纔跟着走出去。不過,霍青松卻因爲靜柔公主異常的表現,而提起了精神。當引着靜柔公主進了樓上的房間,霍青松立刻向朝霞使了個眼色,才退出房間。
說起來,朝霞與霍青松之間還真有些默契。當然,這無關男女之情,倒有些像合作的夥伴。可能這與朝霞的義父死在霍青松的手上,霍青松瞭解朝霞有些關係。在江陵折衝府養時,朝霞與霍青松之間便有了這默契的發展。總之,朝霞看懂了霍青松的眼神,暗自關注着一臉微笑靜柔公主。
得知靜柔公主上了二樓,呂洪也沒有閒着。眼看着時辰差不多了,便讓袁木生點燃鞭炮,進行開業的慶典。當袁木生招呼同行們品嚐酒坊裡的燒酒,還有葡萄酒等果酒時,呂洪也親自去請四皇子等人到附近的酒樓赴酒宴。
剛剛與鄭芳菲說了幾句話的靜柔公主,見呂洪來請,沒有任何不妥地欣然前往。而鄭芳菲與靜柔公主說了幾句話,便以爲自己搭上了貴人,一掃之前的沉悶,主動向靜柔公主親近。
靜柔公主古怪的舉止,很是呂香兒不解,卻也是讓她暗自提防,盼着這一天快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