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家裡多了鄭氏與霍青青,呂香兒想與呂二孃單獨呆一會兒的願意,也就沒有實現。本想着早些起來,再與呂二孃說說話。可當呂香兒再次睜開眼睛之時,天已經大亮了。
將自己收拾妥當的呂香兒離開房間,才發現除了自己,這院子裡已經沒有了朝霞與霍青青的影子。想到自己起晚了,呂香兒便跑出自己的院子,卻發現呂家此時已經多了很多人,正在忙裡忙外。呂香兒一邊懊悔昨夜不應該喝葡萄酒,睡的那麼熟,一邊快步走向呂二孃的房間。
話說這古代的嫁娶還真是繁瑣,除去準備事宜,這婚禮當天也是非常地忙碌。身爲國公府的夫人,這身邊少不了丫環。一直跟在呂二孃身邊的棗兒,肯定是要隨着她去國公府的。而宋遠在之前還是買了四個丫環,經過一段時間的教導,今日才正式送到呂二孃的身邊,做爲她的陪嫁。
還別說,有了這四個經過宋遠找人專門教導過的丫環,還真是不錯。剛到呂家便很快熟悉了呂二孃身邊的一切,辦起事來也是小心周到,讓從旁看着的鄭氏與文夫人很是滿意。不過,從這四個丫環的身上,還能看出宋遠對呂二孃的上心。趁着給呂二孃妝扮之時,鄭氏與文夫人可是好頓打趣呂二孃。呂二孃被兩人調笑,卻也驅散了些離開三個孩子的愁緒。
“阿孃,你今天真漂亮。朝霞姐,你認爲呢。”看到呂二孃一身大紅色的嫁衣,還有她臉上的妝容,呂香兒拉着朝霞的手,很是爲呂二孃高興。
呂二孃從面前的銅鏡看到後面站着的呂香兒,朝霞,卻是有些感慨地說道:“香兒,朝霞,以後我不在家裡,你們要好好照顧自己。洪哥兒的性子有時候很扭的,你們兩人要及時勸着他,免得他惹到什麼貴人。”
“阿孃,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的。”聽到外面響起了鞭炮聲,呂香兒的心鼻子突然一酸。而朝霞也將自己的頭轉向另一邊,周身蔓延着悲傷的氣息。
看到呂香兒與朝霞的模樣,呂二孃的心裡有些有好受。甚至那麼那一瞬間,呂二孃都不想出嫁了,要留下來好好照顧着三個孩子,看着她們出嫁、娶妻。還好呂二孃的年紀不小,也知道事已至此,不能改變什麼,才很快收起了那種想法。
可面對從小看到大的呂香兒,呂二孃真是捨不得離開她們。抓住呂香兒與朝霞的手,呂二孃微微一笑:“你們記得,你們好好的,我也會好好的。如果你們想我了,便來國公府看我。”
“知道了,阿孃。”呂香兒想到呂二孃進了國公府,一言一行都要注意,不能順意出府,眼眶便紅了。朝霞卻是咬着嘴脣點點頭,臉色如常眼中卻有些異樣的情緒。
看到三人難捨的情景,鄭氏與文夫人相互對視一眼,才說道:“二孃,吉時快到了,可別弄花了臉。”
“就是,你們母子又不是以後都看不到了。國公府此時是堂弟做主,他那個性子,可不會顧忌那麼多規矩的。你們想與二孃相聚,可隨時去國公府見她。”文夫人走到呂二孃的身邊,將手中的喜帕,蓋在了呂二孃的頭上。
與此同時,外面的小武也大聲喊道:“新郎進院了……”
因爲呂二孃與宋遠的年紀也不小了,免去了催妝詩之類的過程,一身喜服的宋遠直接來到了呂二孃的房間。可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在呂二孃走出房間時,滿臉紅光的宋遠竟然一把將呂二孃抱起向外走去,一直來到了花轎前,纔將呂二孃放下。
這個舉動可謂是驚世駭俗,讓在場的所有夫人都現出了驚詫羨慕嫉妒的目光。而躲在喜帕裡的呂二孃卻已經是羞紅了臉,心裡也是又驚又喜。要知道,在大周朝的婚禮中,還沒有一個新郎官將新娘抱出房的。
遠遠望着這一幕的呂香兒,從旁邊夫人們的驚歎聲中也聽出了什麼。想到宋遠對呂二孃的心意,她輕輕地說道:“朝霞,看起來宋先生是真的喜歡阿孃的吧。”
“嗯,要不然宋先生也不如此做吧。”朝霞看到宋遠與呂二孃,心裡竟然升起了些羨慕。想到自己何時能遇到這樣一個人,朝霞的心裡卻突然出現了四皇子趙成民的影子,這讓朝霞又有些鬱悶了。
“起轎——”隨着轎伕們擡起了花轎,花橋前面的嫁妝開始慢慢移動了起來。這個時候,附近看熱鬧的百姓,才發現那可是六十六臺的嫁妝。雖然不知道里面如何,可看露在外面的嫁妝,百姓們時爲時地發出驚歎。
聽到附近百姓們的議論,文夫人也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嫁妝,一臉的驚奇。旁邊的鄭氏似乎看到了文夫人的疑惑,便低聲道:“你可別小看二孃,她的這些嫁妝裡可都是好東西。而且,都由香兒親自去置辦的。香兒從五歲起便開始賺錢,呂家現在的錢啊……”
聽鄭氏說着呂家的家底,文夫人再次向另一邊的呂香兒看去。如果之前的文夫人看呂香兒時,卻一種對小輩的喜愛。如今再看呂香兒,文夫人的眼裡就是佩服與欣賞了。呂二孃可不是呂香兒的親孃,可她卻拿出了三分之人的錢爲呂二孃置辦嫁妝,可見呂香兒對待自己的親人是什麼樣的。
相貌不錯,人品也好,文夫人在想到自己的兒子後,心裡又多了些心思。第三次看向呂香兒時,文夫人的眼中便有些婆婆看兒媳的神色。呂香兒卻是有些被看心裡毛毛的,趁院子裡的人送花轎時,便躲在了朝霞的另一邊。
等花轎走遠了,呂家的人也跟着去了國公府,鄭氏才招呼呂香兒與朝霞最後出了呂家。雖然呂香兒是呂家人,是呂二孃的親人,可她卻不是呂二孃的長輩。宋遠在之前已經決定,讓呂香兒、朝霞還有呂洪去國公府赴宴。而且,他還說過要給三個晚輩一個驚喜。
將呂家的大門鎖好,呂香兒與朝霞便跟着鄭氏、文夫人坐一輛馬車趕往國公府。而呂香兒這個時候,纔想起一直沒有見的呂洪。鄭氏便笑道:“洪哥兒早就被鬆哥兒拉到國公府去了,而且青青也在國公府等着你們呢。”
鄭氏起了個頭與呂香兒說起了話,文夫人也跟着插話。不過,文夫人卻是一直在問着呂香兒一家人在江陵府生活中的瑣事。呂香兒一直弄不懂文夫人的意思,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可見文夫人越來越慈祥的笑容,呂香兒便感覺到頭皮發麻。還好,馬車的速度不慢,很快就到了國公府,讓呂香兒鬆了一口氣。
與上次來國公府相比,今日的國公府到處充滿着洋洋的喜氣。呂香兒與朝霞兩個女眷,被國公府的曾二管事直接領到了一個偏廳,裡面都是差不多大年紀的小娘了。兩人也因此沒有看到呂二孃與宋遠拜天地的情景,頗有些遺憾。
不過,沒有多長時間,兩人便不感覺到遺憾了。因爲皇宮裡的皇帝陛下也派人送來了賀禮,並且還有一道剛剛發下的旨意,便是冊封呂二孃爲一品誥命夫人。這道聖旨,可是讓來國公府賀喜的鄭佰楊夫婦都變了臉色。鄭佰楊沒有想到與他和離的呂二孃成了一品夫人,品級竟然比他還要高。而鄭夫人卻是差一點兒咬碎了滿口牙,那妒嫉的目光恨不得在呂二孃的身上瞪出兩個窟窿來。
“這就是宋先生所說的驚喜吧。”朝霞輕輕一嘆,趁着廳堂裡的小娘子們起身,便與呂香兒說了一聲,悄悄出了偏廳。而坐在呂香兒旁邊的霍青青與文瑤,沒有注意到朝霞的離開,都是一臉羨慕地看着呂香兒,將她看的莫名其妙。更是有許多不認識的小娘子,上前來搭話。
就在這時,一個充滿了諷刺的聲音,卻是突然響起:“這就是所謂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
“哎呀,我當這誰在這拈酸吃醋呢,原來是一個上不了檯面的小娘子。”霍青青看了那個聲音的主人一眼,語氣充滿了怪異,讓呂香兒有些忍不住笑。
聲音的主人聽霍青青說的話,臉色立刻氣的通紅。可也是因爲說話的人是霍青青,她得罪不起,她便又看向了呂香兒又道:“別以爲自己就真的是國公夫人的女兒了,一個更上不了檯面的商女。”
呂香兒聽了這句話,便轉過頭看向鄭佰楊的女兒鄭芳菲,冷冷一笑:“今天是我阿孃的好日子,我不想惹事。你要真是羨慕嫉妒恨,就去讓你那個爹再努力些。說不定再過個十年二年,你也就成了一品夫人的女兒了。”
說完了話,呂香兒便轉過了頭,不去理會氣的發抖的鄭芳菲。偏廳裡的幾個小娘子,知道呂香兒是呂二孃的女兒,也知道她是個‘小酒娘’。可她們卻是第一次見到呂香兒,沒有想到這麼美貌的小娘了居然能說出這麼歷害的話。而剛剛認識呂香兒的文瑤,再看向呂香兒時,眼中的升起了濃厚的興趣。
“這是怎麼了,還沒有進來,就聽到你們的吵鬧聲了。這是誰這麼囂張,敢在國公爺大喜的日子找不痛快啊?”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由外邊傳了進來。而在話音落下之時,一個身着盛大禮服的小娘子,臉上帶着些微笑的走了進來。
“見過靜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