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洪與霍青松站在一起,看着衆學子都去看榜,不想與他們去擠,便打發小武去看。霍青松看到呂洪的態度,不由的說道:“不在乎了,我記得你的心願就是想做一個大將軍吧?”
“霍大哥,我可沒有不在乎,我只是有那個信心。”呂洪看着小武已經擠進了人羣,便向霍青松笑了笑。
霍青松對此沒有說什麼,可是看到那個興高采烈的鄭通,皺了下眉頭:“鄭通雖然被她娘嬌慣,卻是被他爹從小管教,本事也是不小,你……”
“霍大哥,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會注意的。”呂洪聽到霍青松說起鄭家,心裡已經沒有了幾天的起伏,很是平淡。不過,鄭通臨走之前的眼神,呂洪也沒有忘記,語氣一轉:“不過,他硬要是來惹我,或者傷害到香兒,我可不會坐視不理的。”
呂洪說到呂香兒,霍青松的臉色便是一冷。明白呂洪所說,還有查到關於鄭夫人的爲人,霍青松眼神也深沉了起來。看到小武滿臉喜色的擠出人羣,向這邊跑來,霍青松一邊向旁邊走去,一邊說道:“我知道了。如果遇到你爲難的事,就來找我吧,別讓自己出了什麼事耽擱了武舉。”
“霍大哥,明天別忘了早些來家裡。”呂洪見霍青松沒有回頭,卻是擺擺手,便呵呵一笑轉過頭看向小武。
“公子,公子,第一百零三名,第一百零三名……”小武一路小跑到了呂洪的面前,有些氣喘,卻是很眼中帶笑。
呂洪點點頭,說道:“這回阿孃肯定能放心了。不論最後的結果如何,我也是能照顧香兒周全了。小武,你回家告訴娘子去,我去鋪子裡看看小娘子們。”
“小的這就回去”小武點點頭,便立刻向家裡跑去。呂洪見小武走遠了,才慢慢離開貢院。而當呂洪走遠之時,人羣之中的鄭通卻是再次回過頭看了呂洪一眼。
鄭通剛剛來到榜紙這裡之時,第一眼就看到了會試的前三名,分別是李文浩,文鬆,還有鄭通。本來應該是很高興的鄭通,卻沒有立時離開,而是在榜上找着呂洪的名字。而發現呂洪排在一百零三名時,鄭通疑惑了,他有些懷疑自己的感覺是不是錯了。
“無論我的感覺有沒有錯,都要試他一試。”鄭通在心裡打定了主意,便與身邊的幾個學子,找個酒樓慶祝去了。與此同時,在呂洪的身面,一輛馬車慢慢地行駛着。因爲呂洪的心裡正想着明天的事宜,並沒有注意到有輛馬車在跟着他。
話說呂洪出了呂家向鋪子裡走去的同時,呂香兒與朝霞卻是鋪子的後院,將酒窖裡的葡萄酒,一罈一罈地搬出來。這每一罈的葡萄酒,都是呂香兒親自挑選,這味道如何自是不用多說。
跟着袁木生在後院幫忙的鐵哥兒,卻是不明白都是葡萄酒,爲何還要挑選。袁木生看出他的疑惑,便低聲道:“鐵哥兒,你可知道這大周朝現在已經葡萄酒與果酒遍地都是,可還有很多的人去飄香酒坊買葡萄酒?”
“是啊,在青石縣那時,我就奇怪來着。義父,這是爲何呢?”在青石縣時,鐵哥兒在飄香酒坊裡就發現,來買葡萄酒的貴客,有不少都是大老遠來的。當時,他心中就很奇怪,卻因剛到酒坊做夥計也敢多問。
袁木生見呂香兒與朝霞正在點算院子裡的酒罈子,便低聲道:“告訴你,只要經過小娘子點頭,拿出來賣的葡萄酒,那芳香的味道是任何其它葡萄酒怎麼也比不了的。咱們小娘子,可是釀酒的天才。即使那黃酒經小娘子之手釀出來,也比外面的黃酒好喝。”
“掌櫃的,呂公子來了。”鐵哥兒聽完袁木生所說,剛要說什麼,卻聽前面新來的夥計說呂洪來了。呂香兒與朝霞一聽,立刻放下手頭兒的事,向前面走去,兩人的心裡也是在想着呂洪在會試中的成績。
如今的店鋪除了那塊匾額沒有掛上去,也沒有舉行一個開業儀式,已經是一個可以賣酒的前店後坊的酒坊了。在前面的店鋪裡除了大門那側,其餘三側都是木頭製成的架子,架子上滿是大大小小的酒罈子。在大門正對的那側架子之前,有一個櫃檯,櫃檯裡站着新來的小夥計王貴。
對櫃檯的對面,靠着窗子的這邊,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呂洪一進來便坐在了窗口,呂香兒與朝霞也就沒讓他去裡面的會客室,而同呂洪一樣坐在了窗口。三人剛剛坐好,鐵哥兒便已經端上泡好的茶。
“公主,那靠窗坐着的小娘子就是呂香兒,她旁邊的小娘子名叫朝霞。”宮女春喜將打探來的消息告訴給靜柔公主,靜柔公主便掀開窗口的簾子看着對面相戀甚歡的三人。
在呂洪來到鋪子時,他後面所跟着的馬車裡面所坐之人,便是靜柔公主。靜柔公主知道了霍青松好像是喜歡一個民間釀酒爲生的小娘子,便在霍青松離開之後也喬裝離開了皇宮。
本來,靜柔公主是想跟着霍青松,看他是不是與那個釀酒小娘子見面。卻沒有想到霍青松來到了貢院,從而發現了呂洪這個讓霍青松另眼相看的人。從別有學子口中,知道這人名叫呂洪。靜柔公主就猜測他可是與那個釀酒小娘子有關係,便改爲跟着呂洪。結果,還真跟對了人,靜柔公主還真得看到了那個釀酒的小娘子,呂香兒。
靜柔公主雖然不服氣,霍青松那麼一個冷峻的人,居然喜歡上一個普通的民女。可見到呂香兒,她卻不得不承認這呂香兒長的確實是異常的美麗。從此時的呂香兒,靜柔公主可以想像得到,在呂香兒及笄之後會怎麼一個傾國傾城的美人。任何一個女子,再看到與自己相貌相差不多的女子時,第一印象就是討厭對方。靜柔公主對呂香兒第一眼,也就是這種心態。
之前,霍青松面對靜柔公主時,雖然也是不冷不熱的,卻也能與她說上幾句話。可靜柔公主從邊關回來之後,卻是感覺到霍青松開始躲着她。即使見了面,也一句話也不想與她多說。起初靜柔公主也不在意,可無意中聽到了二皇子趙成高與人說話,她才知道了呂香兒這麼個人。現在再看到這個呂香兒,靜柔公主立時感覺到,她對自己是一個很大的威脅。
“春喜,我們去會會呂香兒。”靜柔公主眼裡的寒光一閃,便帶着自己的侍女下了馬車走向鋪子。
當靜柔公主與她的侍女春喜從橫穿過大街時,就在靜柔公主那輛馬車旁邊的茶樓裡,一個公子坐在二樓的窗口看到了她。這人年紀不大,一身普通袍衫,卻掩不住他的一身貴氣,而他的相貌卻是妖孽般的俊美。
俊美公子看到了靜柔公主,神情一怔。而發現她走進了呂香兒的那間鋪子,俊美公子才恍然點頭自語道:“原來是淑賢知道呂香兒了,找上門來了。看來我也得去露露面兒了,表哥你今天可是欠了我一個情。”話音落下,俊美公子嘴角一揚,便起身離開了窗口。
因爲酒坊還沒有正式開業,來鋪子裡的陌生人還真是沒有多少。所以,靜柔公主一進入鋪子裡,便引起了幾人的注意。呂香兒在鋪子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看到小娘子上門,不由的起身相迎。
不過,看到靜柔公主的相貌,呂香兒卻忍不住現出驚豔的神色。而繼呂香兒起身之後,朝霞與呂洪也看向了靜柔公主。朝霞雖然也對見到這樣一個小娘子感覺到驚奇,卻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心情。而呂洪卻是在靜柔公主身上的高貴氣質中,看到了另一個人的影子,不由的失神了一會兒。至於新僱傭來的小夥計王貴,已經看直了眼,忘記自己應該上前詢問。
對於鋪子裡幾人的反應,靜柔公主很是滿意,也會得意。不過,她知道自己不是來讓這些人看得,便直徑走到呂香兒的面前,微微一笑:“你就是呂香兒吧。”
“正是小女子,請問小娘子是?”呂香兒聽出靜柔公主不是詢問,而是肯定,心裡便小心起來。有了極品鄭夫人在前,呂香兒可不知道眼前之人是不是那個鄭夫人小輩,或是相識的人來找茬的。
靜柔公主見呂香兒不卑不亢,心中有些喜,聲音便冷了下來:“我是誰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你,應該看清自己是誰。別以爲自己有幾分本錢,心便高了,想得到不應該得到的。”
“請恕香兒愚鈍,小娘子說的這些話,香兒不太明白。”聽了對方的一番話,呂香兒的語氣也沒有之前的客氣。任何人遇到一個陌生的小娘子在自己的面前胡言亂語,也不會無動於衷的。要不是呂香兒想弄明白其中的原因,不想莫名其妙被人譏諷,她真不想面對這種神情倨傲的小娘子。
靜柔公主沒想到呂香兒會是這麼一副油鹽不進態度,頓時有了些怒火張嘴便要說話。可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又走進一人,這人還哈哈一笑:“我說外面的馬車這麼眼熟,原來是淑賢啊。咱們的靜柔公主是最不屑來東市的,今日的興致怎麼這麼高呢。”
聽到這個聲音,靜柔公主的臉色頓時一變,轉看向來人,臉上也浮起了笑容:“是四哥啊,小妹就是出來逛逛。現在時候也不早了,小妹也該回去了,要不父皇該讓人來尋小妹了。”
四皇子趙成民剛剛走進鋪子,靜柔公主便帶着春喜疾步而出,似乎也很不想與他面對面。而趙成民卻也沒有阻攔,任由靜柔公主離開鋪子。不過,在看到她的馬車慢慢遠去時,趙成民嘴角的笑意,卻有了些莫名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