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瞬間就轉移了話題。
那方氏此時擡頭看了看天,開口說道:“今天可是一個好天氣呢!”
“是啊,是個好天氣,我看今年年景不錯,我家的麥子已經掛漿了,再有一些日子就可以收割了。”有人附和了一句。
到是劉婆子絲毫不避諱張秀娥的說了一句:“張秀娥,昨天可有人看到你和餘瑞香走在一起了,我勸你最好和餘瑞香離的遠點。”
張秀娥聽到這話,微微一笑,客客氣氣的說道:“多謝關心。”
至於什麼遠離餘瑞香的話,張秀娥卻不會說。
她覺得不管是自己這寡婦的身份也好,還是餘瑞香被人拐到暗娼又送回來這個身份也好,都沒有什麼錯。
大家爲什麼要這麼苛待女人?
那餘瑞香難道就願意待在暗娼裡面了?她的過去是不怎麼光彩,但是她是無辜的,是一個受害者。
這些人不應該說餘瑞香!
自然,張秀娥也不會蠢到冒冒失失的就去給餘瑞香出頭。
原主和瑞香是朋友,但是她和瑞香卻是萍水相逢,在張秀娥的心中,瑞香甚至都比不上菊花的。
她沒有什麼必要爲了瑞香來得罪這些人,張秀娥能做的,也就是明哲保身,不去招惹是非。
她不怕是非,可是她還有妹子呢!做人不能只顧着當聖母白蓮花,卻忘記關心自己最應該在意的。
劉婆子掃視着張秀娥,看着張秀娥說道:“呦呵,我看你最近到是白胖了很多呢,日子過的不錯呀!”
張秀娥坦坦蕩蕩的說道:“多謝誇獎。”
劉婆子掃視了張秀娥一眼,見不管自己說什麼,張秀娥都是這軟硬不吃的態度,不是一個好欺負的,但是也沒得罪她,劉婆子一時間也不想爲難張秀娥了。
再一想到張秀娥每次都能把張婆子氣的哇哇大叫,劉婆子對張秀娥的印象又忍不住的好上了幾分。
到了鎮子上,張秀娥就領着張春桃直接奔着那賣牛馬驢等的地方去了。
這是已經是形成了一個單獨的小集市,這一片有不少圈養牲畜的柵欄,裡面或多或少都拴着一些牛馬等牲畜。
來這地方逛的人還真不少,不過這些人大多都是三五成羣的,更甚者是一家子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來了。
莊戶人家主要是買牛,馬對於莊戶人家來說價錢有一些貴,而且馬跑的雖然快,但是力氣卻不如牛的力氣大,如果說是犁地的話,肯定是牛要實用一些。
這些莊戶人家對買牛這件事是很重視的!這可是家中一個超級大件兒,這一家子當然都要來看看,仔細挑選好了,纔會下定決心買上哪一頭。
相較於買牛人的,買馬的人就顯得要少一些了,首先不會有多少人來買馬,其次就是買馬的,多數都是有錢人家的人,他們既然能買馬,就代表不太在乎這些錢,所以也不用一家子人都過來看,更是不用找親戚朋友幫忙把關。
張秀娥一路走過去,在這集市的末尾,她這纔看到了一個賣驢的人。
說起這驢來,大概是牛馬驢這三樣牲畜之中,最沒有實用性的了。
用來犁地是不行的,用來走遠路,更是沒有馬的速度和耐性。
一般來說,也就是遊走在村子之間的一些小貨郎會買上一頭驢,或者是開磨坊的,買驢用來拉磨。
買的人少了,這賣的人也就少。
根本就不會有什麼人圈養很多隻驢來賣。
張秀娥現在看到的這隻驢,不是什麼商戶賣的,而是一個老漢單獨牽着它,孤零零的站在一旁。
這老漢的身上穿了一身打了補丁的衣服,補丁上面還摞着補丁,而且這些補丁的顏色也不完全一樣,一看就知道,這老漢的家境如何了。
但是這頭驢,卻被養的毛色發亮。
張秀娥走了過去,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這驢似乎也好奇張秀娥,忍不住的多看了幾眼。
到是那老漢,一直蹲在地上不吭聲,不知道是想事情呢,還是沒有看到張秀娥。
“老伯,你這驢是要賣的吧?”張秀娥開口問道。
葛衣老漢擡起頭來,看了看張秀娥,他的眼中沒有什麼身材,看起來很是木然。
他或許是覺得張秀娥這樣的小丫頭也就是問問,是不會買的吧。
張秀娥又問了一句:“這驢賣嗎?”
葛衣老漢開口說道:“就你們兩個人來嗎?你們家人呢?”
張秀娥笑着說道:“老伯,就我們兩個,不知道你這驢要怎麼賣?”
“十兩銀子。”這老伯開口說道。
張秀娥猶豫了一下問道:“怎麼這麼貴?”
再稍微添上一點,能買上一頭牛了。
葛衣老漢目光復雜的看着自己的驢說道:“這已經很便宜了,你們要是誠心買,那驢車也是一併給你們的。”
說着老漢就往自己的身後看了看。
張秀娥順着這老漢的目光,就看到了不遠處放着一輛驢車,驢車比牛車要小一些。
但是這老漢的驢車,看起來好像是新打好沒多久的,像是這樣一輛驢車,張秀娥要是想去打的話,怎麼也得需要三兩銀子。
如果說把這驢車一併給她,才十兩銀子,那真是少的不能再少了!
張秀娥又看了看那驢,賣的這麼便宜,這驢可別有什麼病。
張秀娥不願意以小人之心想人,但是買驢對於她來說也不是小事兒,張秀娥覺得自己必須謹慎。
等着看完了,張秀娥發現還真是看不出來什麼毛病。
張秀娥覺得價錢合適,也就沒講價,開口說道:“我買了。”
這老漢擡起頭來驚訝的看着張秀娥:“你是說你能做主直接就買了?”
張秀娥點了點頭說道:“買了。”
“你不需要再回去問問你家裡面的別人?”葛衣老漢有一些不確定的問道。
張春桃聞言笑了出來:“你放心好了,我姐姐就可以做主!”
葛衣老漢激動的站起身來:“那真的是太好了,我正着急用銀子呢!”
說到這,他微微的嘆息了一聲,頗爲愁苦的說道:“要不是我太着急用銀子,我也不可能賣的這麼便宜。”
第三百二十七:污衊(四更)
這老漢說這話的時候,有幾分唉聲嘆氣的感覺,看的出來這老漢也是遇到了很大的難處,纔會把自己的驢給賣了。
不過這都是別人家的事兒,張秀娥也不好多嘴說什麼。
她只能做到,在價錢合適的情況下,不去惡意壓價。
緊接着兩個人就找了牙行的人,做了個見證,張秀娥當面付了銀子,又寫了一份契約,兩個人摁下了手印,這買賣算是成了。
這樣的程序還是很必要的,以免以後會有一些麻煩說不清。
買驢比買牛和馬還是很省事兒的,至少這驢不用和牛馬一樣入籍。
張秀娥買好了驢,葛衣老漢又幫着張秀娥把車給套上,最後把手中的鞭子也送給了張秀娥,這才離開。
張秀娥牽着那驢,這心中忽然間有了一種滿足感,終於有個代步工具了。
張秀娥牽着驢車,往鐵鋪趕去。
在這她又定了一套鍋竈,像是這樣的鍋竈一套下來可是不便宜呢,張秀娥買完這些東西,簡直就是回到解放前,數一數身上竟然才剩下二兩多銀子了。
這樣一來張秀娥也就不敢再亂買什麼了,她割了一些肉,又買了一個豬頭。
她打算回去先研究下滷豬頭肉,雖然說有調料在,但是這做滷味的話,肯定不能用原來的配方了,和炒菜也是完全不一樣的,這需要掌控火候和時間。
張秀娥總也得自己先試試。
不過好在張秀娥對做滷味也不是一無所知的,只是想試試怎麼樣做出來的纔好吃。
豬頭不貴,一個豬頭才二十斤,豬頭上的骨頭多了一些,而且也要是賣的話,也很難切開賣,有人要是買的話,那也是整個整個的買。
可是會買一個豬頭的人家又太少了,所以這豬頭的價錢和豬肉比起來真是不怎麼貴。
豬肉十文錢一斤,這豬頭是五文錢一斤。
二十斤的豬頭,也才一百個銅板。
當然,這些銅板對於張秀娥來說不算什麼,但是對於旁人來說還是很多的,張秀娥已經是孫屠戶的老主顧了,他見張秀娥出手大方,又做主把豬肝也送給了張秀娥。
豬肝做不好會有點苦,也是不好賣的東西。
但是張秀娥覺得這可是好東西,而且還是白給的,簡直是不要白不要的,於是就謝過了孫屠戶,把東西都放在了牛車上。
張秀娥最後又去了一次藥材鋪子,買了一些自己不齊全的調料。
回春堂的掌櫃,大概根本就不知道,張秀娥買這些藥材是當調料,又叮嚀了一番,讓張秀娥不要亂用藥。
趕車驢車回去的時候,張春桃顯得格外的興奮。
她坐在車上,有一些忍不住的手舞足蹈着:“姐姐,我真是太開心了,我沒想到咱們家竟然也會有車!下次咱們再去姥姥家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張秀娥笑着說道:“是啊。”
“姐姐,你放心好了,我一定多割青草,好好照顧它的!”張春桃認真的保證着。
張秀娥看了看那頭驢,笑意盈盈的說道:“好,那以後它就交給你照顧了。”
張春桃臉上的神色頓時就鄭重了起來,大有一種被委與重任的感覺。
張秀娥和張春桃兩個人說說笑笑的就到了村子裡面。
這才一到村子裡面,兩個人就引起了旁人的主意。
先是柳,此時她正倚在大槐樹下賣弄呢,看到張秀娥的時候,她自然忍不住多關注幾分。
“哎呀,張秀娥這是哪裡弄了個驢車?咱們村子裡面沒人家有驢車吧?”柳提出了質疑。
緊接着就是樹下說閒話的林氏。
林氏現在已經稍微走出了許雲山離家出走的陰影,但是她看到張秀娥的時候,依然不會對張秀娥有什麼好態度。
“可別是偷的!”林氏惡狠狠的說道。
柳和林氏兩個人不是什麼朋友,但是兩個人看張秀娥都不順眼。
柳當下就接嘴說道:“還真是沒準,她走的時候可沒趕車驢車去,回來的時候就帶回來了一輛,而且也沒看到別人趕車人,肯定也不是僱的了……那這車的來歷,還真是說不清呢!”
張秀娥到了村子裡面的時候,就放緩了速度。
當然不是張秀娥故意顯擺,而是張秀娥發現前面有人,她總不能往人的身上撞吧。
到了大槐樹下的時候,姐妹兩個就聽到了這一番對話。
還沒等着張秀娥做出反應,那護姐心切的張春桃就惱火了:“你們瞎說啥呢?我們的車可不是偷的!”
“呦呵,我們就是隨便一說,你緊張啥?”林氏當下就冷哼了一聲。
張秀娥看了看林氏,然後對着張春桃慢條斯理的說道:“春桃,你別和林氏這種人生氣,她得了瘋病。”
“小賤人,你說啥呢?誰得了瘋病?”林氏怒目看着張秀娥。
張秀娥瞥了林氏一眼:“我說林嬸子,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就和我妹妹這麼隨便一說。”
張秀娥是原封不動的把話還給了林氏。
本來讓林氏看到張秀娥的時候就已經火冒三丈了,這個時候再起了衝突,那林氏更是怒火攻心。
她站起來攔住了張秀娥的驢車。
張秀娥皺了皺眉毛:“你做什麼?趕緊讓開!”
“我就不讓!今日有我在,你就別想在這過去!”林氏一臉跋扈的說道。
張秀娥覺得自己和林氏簡直就是宿敵,每次碰到林氏都沒什麼好事兒,這林氏一天好像什麼事兒都不做,只研究着怎麼找她的麻煩!
張秀娥忍不住的說道:“這路又不是你家的,你憑啥攔路?”
“我憑啥!我就是不想讓你這個當賊的回村子!你要是把這驢帶回家了,等以後有人找上門來,丟人的可不只是一個!”林氏冷哼了一聲。
張秀娥聽了覺得好笑:“我買的驢,我憑什麼不能帶回去?”
張秀娥此時根本就不想隱瞞自己買驢的事兒,她是想一直都裝窮,但是也不能爲了裝窮就不過自己的生活了。
這驢她是真的有需要,總不能因噎廢食,擔心自己被人惦記上,就不買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