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寶辯解,“我這是看病,當然要問仔細些,也要叮囑仔細些。”
小錢氏頭疼,“以後的姑爺能受得了你嗎?”
滿寶樂道:“姑爺也說話就好啦。”
三頭:“那完了,你回孃家的時候家裡全是你倆的聲音了。”
滿寶伸腳要踢他,三頭就一蹦蹦開了,倆人嘻嘻哈哈的笑鬧着跑到了最前面。
白二郎今年也要去他舅舅家拜年,定了初五出門,要在那邊住兩個晚上,初七纔回來,因此大家便定了初三去縣城給莊先生拜年。
自莊先生卸了學堂的教學之責後,滿寶他們再要拜年就得去縣城莊家了。
莊家也習慣了每年抽出一天的時間來招待他們,滿寶他們熟門熟路的提着年禮上門,給先生拜了年,留下吃了一頓飯,然後便拿了紅包告辭離開。
因爲要進縣城拜年他們起的有點兒早,一爬到馬車上滿寶便有些犯困,她打了一個哈欠,找了個舒服點兒的位置靠着腦袋。
白善坐在她的側,問道:“有沒有覺得今年拜年有什麼不一樣的?”
白二郎問:“有什麼不一樣的?”
滿寶大大地打了一個哈欠,差點把眼淚打出來,她道:“有呀,今年師嫂對我特別。”
白善也點頭,“我也覺得她對你好,可是爲什麼呢?”
白二郎和白善一起扭頭看她,滿寶微閉着眼睛道:“因爲我是女孩子,出門在外,肯定是我照顧先生多一點兒,所以師嫂在感激我。”
白二郎便叫道:“纔不是呢,明明是我照顧先生更多些。”
正要說話的白善忍不住和滿寶一起卻了一聲,不過他也沒再提這個話題,而是問道:“說好了元宵一起來縣城?”
滿寶點頭,窩在角落裡靠好。
大家便安靜的回家去了。
元宵和過年又有些不一樣,這一天楊縣令下令打開城門,從十四那天早上城門大開後,一直到正月十六都不會關閉。
所以哪怕是住在鄉下的村民也可以到縣城裡來趕鬧,只要人夠多,走夜路也是不怕的。
不過像老周頭這樣的老頭子是不會去的,相比於出去吹冷風,他更喜歡老婆孩子圍火爐,安安穩穩的過節。
不過今年的元宵他想老婆孩子圍火爐是不可能了,因爲就連周大郎和週三郎都決定帶老婆孩子進城去趕一波鬧,更別說其他人了。
不過,五頭六頭和七頭年紀都還小,尤其是七頭,此時還只能靠人抱着呢,所以他們三個孩子都被留了下來。
他們的爹孃都特別壞,聽了滿寶的建議,中午的時候特意帶着他們玩兒,就不給他們睡覺,下午早早的吃了晚食,然後就哄他們睡覺。
孩子中午沒睡,幾乎才放到上就睡着了,都不用哄的。
然後一大家子人就出門去了,滿寶與他們一起到村口去,白善他們在車上等她,車尾的還掛着一個雞籠。
小錢氏知道他們三個要好,加上有大吉在,便特別放心的道:“你去和他們玩吧,我們在後面自己走。”
“那我去了,我在縣城裡等着你們。”
週四郎道:“別,我跟你四嫂不跟你一塊兒玩兒。”
週五郎道:“我也不,不用等我們。”
而大頭他們早在村裡呼朋喚友相約好了要一起去縣城玩兒,更不會和他們一起了,也就三頭幾個小的,因爲還有被拍花子拍掉的危險,所以必須跟着各自的父母行動。
不過周大郎他們也各有自己的計劃,
也不打算帶滿寶玩兒,所以道:“你自去玩吧,你不是說晚上你還要回來的嗎?若是不想回來,就去鋪子裡住一晚,我和你大嫂會回鋪子裡等着你們的。”
小錢氏點頭,“不論你們是要回家來,還是就留在縣城,到最後都得回鋪子那裡說一聲,免得我們擔心。”
滿寶應下。
小錢氏這纔對大頭幾個大孩子道:“就算能去縣城玩兒,但也不能在外頭玩得太晚知道嗎?”
幾個孩子只管點頭。
小錢氏卻繼續嘮叨:“不論做人做事都要以和爲貴,今晚人多,你們可不許跟人拌嘴吵架,遇事先退一步,讓三分,知道嗎?”
大頭:“娘,你以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說人爭一口氣……”
周大郎就拍了一下他腦袋,“你娘說話你就老實聽着,哪兒那麼多話?這是往常,所以要人爭一口氣,這在外頭玩兒,就這麼一個晚上的功夫,人來人往,萬一遇上個急脾氣的打起來,你豈不是白受罪?”
週二郎也在一旁點頭,順便叮囑二頭,“不錯,你們這會兒退一步又不會少塊,這在外頭不要爭一時之氣。”
又不是在村裡,你軟弱相讓後以後會有人踩着你的軟脾氣再欺負上來。
大家一起看向還站在車邊的滿寶三人,道:“滿寶,你也要如此,可不要跟人吵架。”
“知道了大哥大嫂,”滿寶本來正看得津津有味,這一扯到自己便心虛了,連忙爬上馬車坐好,“那我們走了。”
老周家人一起衝他們揮手,慢悠悠的跟在馬車後頭走。
反正現在時間還早,縣城得等天黑下來才鬧呢,他們有的是時間。
孩子們都是第一次晚上去縣城過元宵, 興奮得不行,尤其是三頭四頭和三丫,他們三個小的,連縣城的晚上都沒看見過,更加期待不已。
而爬上馬車的滿寶也很期待,雖然她知道羅江縣再鬧也不會有益州城的晚上鬧,但還是期盼不已。
白善則看着她嘿嘿一笑,“你可記住你大哥大嫂的話了,可不能跟人吵架呀。”
滿寶道:“你脾氣比我還急呢。”
“胡說,我素來穩重,從不吵架打架的。”
滿寶和白二郎就靜靜地看着他。
白善臉色微紅,卻一臉嚴肅的道:“我說真的,你們看我在府學的風評就知道了,我被人孤立欺負了,但我有跟他們打架嗎?”
滿寶不服氣的問道:“那你幹嘛跟我打架?”
“那都是你先打我的。”
滿寶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否認道:“纔不是呢,比如上次打白凝就是你先動手的。”
白二郎也想起來了,“對,你最先動手的。”
滿寶還在記憶裡翻找起來,繼續道:“還有六歲那年的夏天,在河邊,也是你先打我的,還把我的胳膊給磕破了呢。”
白善仔細的想了想,總算是想起來了,道:“那是因爲你先搶我的鵝卵石的,那是我從河裡摸起來的。”
“我沒搶,我就是看一看……”
眼見着倆人又要吵起來,白二郎忍不住在倆人中間伸手,叫道:“別吵了,周大哥都說了要讓一步了,你們就不能讓一讓嗎,要是在車上打起來車倒了怎麼辦?要吵架下車去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