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善就趴在桌子上道:“我就是好奇,不說你是怎麼把她的性情掰過來的,就說對醫術的興趣吧,你是怎麼讓她感興趣的?我記得頭兩年她可是一直不願意隨你學醫的。”
一把拖住他就走,“快快快,我幾個哥哥要是聽到消息趕來,這馬怕是就留不住了。”
白善:“放心吧,我嘴緊得很,出了周大人,連白二都不知道我來找你看馬。”
“誰說白二不知道的,他知道啊!”
白善就扭頭看向趙六郎。
趙六郎在嘴巴上一劃拉,“我的錯,是我嘴快說的,反正先去看吧。”
他這纔看向跟在白善另一側的白景行,笑眯眯的道:“大侄女,我保證你看了這匹馬後鐵定喜歡,我這些年看了這麼多馬,再沒有比這一匹還要好的了,等到你弟弟選馬,恐怕也選不到這麼好的馬了。”
白景行也有些激動,“真的?”
“真的!”
趙六郎說得肯定。
這匹號稱是汗血寶馬後代的寶馬果然也沒負了趙六郎的肯定,的確是神駿。
白景行眼睛都移不開了。
白善也只看了一眼便頷首,“好馬!”
有時候一匹好馬不必仔細賞鑑,只一眼便可感覺出好壞。
他看向女兒,笑問,“想要嗎?”
白景行連連點頭。
白善就看向趙六郎。
趙六郎臉上就笑成了一朵花,搭着白善的肩膀道:“你我好兄弟,我也不多要你的,我多少錢買回來的,你便多少錢給我就行。”
白善搖頭笑道:“這怎麼一樣,你可還搭進去不少人情呢。”
趙六郎能找到這樣一匹好馬,還安全無虞的運到京城來,不知費了多少人力物力。
“嘖,這麼多年了,難得你們有用得上我的時候,之前一直是你們照應我。”
趙六郎現在禁軍中任職,這麼多年了,只到正六品,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本事,他能升到正六品不是因爲他有功績,而是因爲他是皇帝的表弟,又曾是崇文館學生,皇帝伴讀而已。
他估摸着他下一次升官得是皇帝登天極樂,他那些表侄子,還得是和他關係不壞的表侄子登基才行。
他這一生在仕途上就沒有很大的野心,只要自己吃好,玩好,快快樂樂的就行。
所以他對權勢不太有興致,他對錢更感興趣。
奈何皇帝和他爹將他按死在禁軍中,禁軍裡能有什麼發財的機會?
這些年他之所以能養家餬口,還能夠吃好玩好,多半靠的是和週四郎的生意。
而周滿早就身居高位,週四郎這些年爲什麼還帶着他玩兒?
還不是因爲白善和周滿的關係?
這一點趙六郎清楚得很,只不過這兩個都不是愛財之人,他也認爲他們的同窗之情是君子之交淡如水,所以從不送豪禮。
白善忍不住問,“那這次不是君子之交了?”
“哎呀,君子之交也可不必在意錢財嘛。”
白善聽了忍不住一樂,付了錢後讓女兒把寶馬牽回家,只是過年時,他還是送了趙六郎一個年禮。
四張造紙的方子,其中兩種軟的,兩種可書寫的硬的。
趙六郎收到方子時目瞪口呆,顧不得是過年,直接登門,“你送我這些,明達知道嗎?”
據他所知,這些紙目前只有明達的紙坊有,其中兩種軟的,這兩年剛取代竹籌和綿綢,成爲更衣室裡最受歡迎之物。
據說造價也很便宜,所以五文錢便能買一大沓,足夠一家五口用上兩個月。
“知道啊,”白善微微笑道:“我和公主提過,她答應了我才送你的。”
一開始紙坊用的就是白善從書中抄錄的方子,後來白善翻閱周滿拿出來的那些書,發現有一些紙張被一筆帶過,只零星提及一些方法和材料,但看用途,似乎很廣泛,所以他閒暇之餘就琢磨起來,將琢磨出來的方子交給紙坊的工匠不斷試驗。
這才慢慢弄出來這許多紙。
因爲他們的造紙坊,現在市面上的紙張也便宜了許多,一開始或許沒人注意,但到現在,造紙坊和明達的書局幾乎佔了大晉三分之一的份額,恐怕早成了人的眼中釘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