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了,你剛纔沒看見嗎?她跟周家關係好着呢,她背後那兩兄弟,小的那個叫五郎,也就是說,她上頭最少有五個哥哥,提攜他們還不夠呢,能騰出空來幫扶我們這邊?”
“更別說夏俠那老不死的提早見了她,背後不知說了我們多少壞話,她要是聽了夏俠那些瘋話,不恨我們就算好的了。”
夏族長也點頭,“我就沒想着求她辦什麼事兒,她能不擋五郎和七郎的道兒就可以了。”
衆族老也就這麼一聽,要說先前不渴望將人捏在手裡是不可能的,不然他們幹嘛提起讓周滿改姓的話?
夏氏衆人心思複雜的跟着到了松花巷。
松花巷夏家門口緊閉,護衛上前敲了半天門也沒見人開,滿寶掀起簾子跳下車來,扭頭問好奇探出頭來看的鄰居,“大姐,他們家沒人嗎?”
雖然自個女兒都快要和周滿一樣大了,但聽到她喊大姐,她不但沒覺得被冒犯,還有些沾沾自喜起來,不由的摸了摸臉後笑道:“今兒我就沒見他們家人出去過。”
隔壁的一扇門也打開了,範嬸兒的婆婆走了出來,範嬸兒眼睛亮晶晶的跟在後面,。
範嬸兒的婆婆先看了夏俠一眼纔去打量周滿,終於也在她的臉上找到了故人的樣子,這才道:“人在家呢,估計是在後院沒聽見。”
沒聽見是不可能的,這會兒護衛敲門的聲音那麼大,左鄰右舍都聽到出來了,怎麼會沒聽見?
滿寶皺着眉站了會兒,想了想,乾脆將房契拿了出來遞給翟縣令。
翟縣令一臉莫名的接過,“這是……”
滿寶道:“給大人看一看。”
翟縣令就看,這張房契他昨天就看過了,沒什麼不一樣的啊。
滿寶見他沒有異議,就扭頭對大吉道:“進去開門。”
大吉便後退了幾步,助跑幾步後便接着牆壁騰飛起來,三兩下就越過圍牆落在了院裡。
別說夏族長和族老們,就是翟縣令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然後在他們的驚訝中,大吉從裡面打開了門。
滿寶先擡腳進去,
看了眼還算乾淨整潔的院子微微點頭,然後側身道:“翟縣令,夏族長請進,諸位也請進來。”
白善也笑着側身請翟縣令先進。
翟縣令看看周滿,又看看手裡的房契,默默的折起來後放進袖子後進去。
夏族長心內五味雜陳,果然是黑芝麻餡兒的,臉上那笑容看着就是假的,就跟她爹一樣兒。
夏氏的族老們也終於在周滿身上看到了某個人的影子,沉默了好一下後默默的擡腳進去。
範嬸兒看得津津有味,小聲道:“這大娘子看着和她爹好像呀。”
她婆婆道:“父女當然像了。”
“不是,我是說性情,”範嬸兒道:“臉長得像也就算了,這性情也像呢。”
她婆婆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也跟着進去看熱鬧了。
大吉已經將堂屋的門也給推開了,滿寶請翟縣令和夏族長坐下,又讓夏家的下人把夏俠擡到首座之下坐着,然後才讓她爹孃坐下,除了沒吩咐人去端茶倒水,儼然一副主人的姿態。
躲在後院的人聽着動靜不太對,悄咪咪的探頭要往前看的時候就發現他們家堂屋裡或坐或站了許多人,因爲椅子不夠,護衛們還從院子裡和側屋裡拿了好幾張凳子過來。
夏義驚呆了,然後再多不住,帶着妻兒衝出來,目瞪口呆的瞪着他們道:“你們,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滿寶扭頭衝他微微一笑,叫了一聲“義堂伯”,然後道:“開了門進來的,我們敲門許久總不見開,還以爲義堂伯搬走了呢。”
夏義就跟炸毛的雞一樣,尖銳的叫道:“這是我家,誰許你們進來的?誰說我要搬走?你們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
滿寶沒說話,只是看向翟縣令。
翟縣令便一拍桌子,喝道:“大膽!”
這一聲嚇得夏義一個激靈,翟縣令嚴肅着連怒喝道:“你也不看看這坐的都是什麼人,你是讓本官出去,還是讓你們夏氏的族長出去?”
夏義抖了抖,張着嘴巴說不出話來來。
翟縣令見他安靜了,這才收了聲,將現場再次讓給周滿。
周滿卻沒做聲,而是看向夏族長。
夏族長接觸到她的目光,沉默了一下後還是硬着頭皮和夏義道:“夏義啊,你們收拾收拾,把這宅子騰出來還給大娘子吧。”
夏義叫道:“憑什麼,這宅子是我家的!”
翟縣令便從袖子裡拿出那張房契,面無表情的道:“可這宅子的原房契在周大人手上呢。”
夏族長也嫌棄夏義在衆人面前丟臉,有些不耐煩的道:“這宅子本就是欣孃的,是因爲他們夫妻久不回來,所以才暫時分給了你們居住,現在欣孃家的大娘子回來了,宅子肯定要還給她的。”
“我不答應,我在這兒住了十二年了,街坊鄰居都知道這宅子是我的,你們讓我搬我就搬?憑什麼?”他嚷道:“她有房契,我也有房契!”
喊罷,他從懷裡掏出一張房契來,特意在周滿面前招了招後道:“看到沒有,上面白紙黑字寫着呢,這宅子十二年前就是我的了。”
滿寶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後道:“義堂伯,沒有原房主的契約,這張房契是可以作廢的。”
“你,你騙人!”夏義看着衆人,有些底氣不足的喊道:“你說我這房契不作數,難道你的就作數?你是憑空冒出來的,說是欣孃的女兒就是?誰知道你是不是假冒的?”
總之, 夏義就是打死不讓。
夏族長頭疼,起身和翟縣令告一聲罪,然後拉着夏義出去勸誡。
屋裡的人見他們走了,便都放鬆下來安靜的等着,時不時的可以聽見院子裡傳來的一兩句高聲。
足有三刻鐘,滿寶坐得都快口渴了,夏族長才領着眼睛通紅,滿臉怨恨的夏義進來,他道:“夏義答應了。”
一直躲在一旁瞪着周滿的夏義婆娘一聽,立即擡頭去看夏義,見他低着頭不說話,就氣得啐了他一口,直接就坐倒在地,拍着大腿哭喊道:“作孽呀,欺負人了,欺負人了,你們合族欺負我們一家,好好的房子就要被人給佔去……”
聲音之大,引着院子外的左鄰右舍立即從門口那裡探進腦袋來張望。
夏族長的腦子一下就爆了,身子晃了兩下差點摔倒,滿寶看着生怕他氣出個好歹來,不得不出手扶住他,順便按了一下他身上的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