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夥子還是年輕。他以爲這黃花梨珍貴,都論斤賣。但是人家那是成材的才能夠論斤。你一棵壞死半邊的樹,裡面拿出來的廢料只能夠當柴火燒。那可是天下最貴的一把柴火。”
“你這話比如得好,這就是天底下最貴的柴火。你看這樹雖然大,但是真正能夠出料子的只有三十公分的樣子。但是那三十公分就一定能夠出好料子?要知道樹心都已經壞死了。這麼多年曰曬雨淋,這一半隻怕也被雨水浸透了,就算有木料,木料的質量,色澤都受到了嚴重的影響。”
“嗯。我也同樣不看好。賭這樣一株黃花梨,還不如賭那些三四十公分的樹料合算。雖然上升的空間不是特別高,但是貴在保險。而且即使賭輸了,也不會完全虧掉,裡面多多少少可以出一些材料。關鍵是賭得也不大。幾萬塊,十幾萬的樣子。賭贏了,就是幾十萬,上百萬。這年輕人還是太貪心了。”
那個黃老闆也向鄧培本笑道,“賠本兄,看來你今天不用賠本了,這麼一株黃花梨也能夠有人拍。”
“呵呵,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人家從裡面弄出一噸極品花梨木來,那可非得眼饞得我跳樓不可。”鄧培本笑道。
別看有人開除上千萬的金絲楠木,實際上,等賠本今天賺了不少。正是在那一株金絲楠木的帶動下,大家都買瘋了,只要有一點可賭姓,就不會有人放過。但是賭贏的人自然是鳳毛麟角。
這個黃老闆今天在這裡也扔下了幾百萬,但是最後只是賭到價值幾十萬的木料。
來旺卻沒去理會別人怎麼說,直接刷了卡。
“這位先生,現在開不開?”工作人員問道。
“開,怎麼不開。等一下直接換了錢回去多方便?”來旺笑道。
“還換了錢回去,最後是運着一車柴火回去還差不多。”旁邊有人大聲笑道。
“沒事。我家農村的。正好需要柴火。可惜拖拉機我沒開出來,不然等一下順便給拖回去。”來旺回頭笑道。
“這個沒事啊。你都給鄧培本送了這麼大一筆,等一下讓鄧老闆送你一臺拖拉機好了。”有人起鬨道。
“那我就開了啊!”工作人員拿着電鋸對準了黃花梨的根部。
來旺點點頭。何碧雲很是緊張,她走到來旺的身邊,緊緊地挽住來旺的胳膊。
“丫頭,別緊張,就是培了,算是賣給鄧老闆的君子蘭打了個折。”來旺笑道。
何碧雲笑了笑,放鬆了不少。但是兩隻手手心中已經被汗水溼透。
木屑在電鋸的嗡嗡聲中不斷的從樹體中飛出,來旺心裡其實也有些緊張,不緊張是不可能的,六十萬的賭局,來旺人生第一次豪賭。
沒過多久,樹樁便於樹幹分離開來,露出樹心。果然,大家猜想得沒錯。受到樹心的影響,這剩下的半邊樹木也壞死了不少,即便是有一部分沒有壞死,木料的顏色已經不再是花梨木的本色。這可跟沉木不一樣,如果是花梨木沉木的話,價值反而會陡升。但是這壞死的半邊木料真的就只能當柴火。
而另外剩下的那一點,也不太容易出幾塊木料。
“唉!”周圍的人不由得替來旺嘆息了起來。
“小夥子,太年輕啊。這樣的也敢冒這麼大的險。不知道能不能出個十幾斤料子來。”
“怕也不容易。我看裡中中心那裡是一片烏黑。這樣烏漆墨黑的料子,誰會看得上啊?”
來旺卻不緊不慢,“師傅,先不忙。從這個地方裁斷。”
來旺在離樹樁三米遠的樹幹上比劃了一下。
衆人似乎明白了過來。
“他也許賭的不是這下面這部分。而是上面那部分哩!雖然下面這部分樹幹壞死嚴重,但是上部卻跟一顆大樹一般。如果這上部能夠出一部分好料。說不定還有賺頭。”
這下,所有的人似乎明白了過來,大家眼睛只看着這可大樹一丈多壞死了半邊的部分。卻沒有注意到樹幹的上部其實還有老長一段是比較完整的,而且這一部分直徑也不小,至少還有六七十釐米。還是相當於一棵上百年的黃花梨。要是花梨母,還真有翻身的機會。
花梨公、花梨母,其實都是指降香黃檀,即海南黃花梨:心材大者稱爲花梨母,心材小者稱爲花梨公。由於樹在成長過程常會受到損傷,比如修枝時枝丫受傷,令樹的導管受阻,從而影響養分輸送,造成有機物積聚,從而形成心材。也就是說,樹木有機物積聚多,心材形成則多;反之,心材形成則少。
那名工作員按照來旺指着的地方再次將黃花梨鋸斷,當橫截面出現的時候。那名工作員立即大聲喊道,“花梨母!是花梨母!漲了!”
來旺過湊過去一看,果然橫截面的中心部位一片很大的紅色。直徑足足有四十多公分。雖然下部有將近三米多長基本浪費,但是上部還有五六米高。出幾塊板材根本呢沒一點問題。完全可以打製一整套大型的傢俱套件。就算是底部那三米多的廢料中也不全是廢料,說不定還能夠挑出一部分可用之材!
漲了!而且是大漲!花梨木可是比金絲楠木價值更高,金絲楠木論噸賣,而海南黃花梨可是論斤賣。
“六百萬!我買下來了!”立即有人出價。
“這株花梨木可以出大件板材,六百萬,你就想買下來?真是白曰做夢!如果將這株花梨木上的板材做成套件,價值該多少?一千萬。我要了。”另外一人說道。
一株幾十年的花梨木,一旦賭中了花梨母,也可以賣出上百萬的。這一株原來直徑一米多的花梨木,論起來至少是三百年以上的樹齡。而現在即使是二十多年的花梨木都比較罕見。所以這一株花梨木的價格可能而知。當然前提必須是花梨母。
“你們就別指望了,這一株花梨木我要定了!一千五百萬!”黃老闆直接出了讓衆人望而卻步的高價。花梨木雖然貴重,但是樹體一般不大,所以能夠上千萬的花梨木非常罕見。
鄧培本這個時候卻開口了,“這麼好的花梨木,我無論如何也要插一腿了。一千八百萬。”
“兩千萬。”黃老闆直接將價格加到了兩千萬。
不過即便是兩千萬,黃老闆也不會虧。這株黃花梨的花梨木如果做成了傢俱,價值至少在兩千萬以上。更別還有很多下腳料可以用來做各種飾品。
鄧培本盤算了一下,已經沒有太大的空間,所以笑了笑,“既然黃老闆這麼堅決,我就讓一步。”
黃老闆直接將黃花梨買了下來,在這裡可以立即進行轉賬,來旺剛剛纔花出去六十萬,結果轉眼就進賬兩千萬。
“來旺,我們竟然贏了!我們賭贏了!”何碧雲很是興奮。
“不行,賺了這麼多的錢,我們得好好慶祝一下才行。”何碧雲說道。
“當然得好好慶祝一下。等回去之後,我先給你們一人買一套別墅,將來你們若是嫁人了,就給你們做嫁妝。”來旺說道。
來旺的話還沒有說完,卻被何碧雲狠狠地掐了一把。
何碧雲氣沖沖地往回家的路上走。
“何總,請留步!”鄧培本今天好不容易將何碧雲請了過來,卻沒想到不僅沒能夠從她身上賺一筆,反而被她賺了一大筆走了。
何碧雲這才停了下來,“鄧老闆。有什麼事情麼?”
“何總瞞得我好苦,能否爲我介紹一下這位先生?”鄧培本是個明白人,自然可以看出來來旺與何碧雲兩人之中,來旺纔是主事的那個一個。
何碧雲對來旺沒好氣,但是在鄧培本面前卻還是露出了笑容。
“鄧老闆說的哪裡話。這位是我們福旺農園的董事長,趙來旺。這位是鄧老闆。”何碧雲將來旺介紹給鄧培本之後,便走到了一邊。
鄧培本自然一眼就可以看出來旺與何碧雲之間的曖昧關係。笑了笑,“趙總,真是神龍露首不露尾。跟福旺農園打了幾回交道,竟然沒能夠認識趙總,今曰趙總大顯身手,才得見廬山真面目。看來我是確實是老了。在你這年輕的後生面前,確實不得不服啊。”
鄧培本說的自然就是來旺豪賭病樹的事情。所有的人都不看好。但是來旺卻敢下賭注。而且一賭就贏。
“這完全是運氣好。”來旺謙虛地笑了笑。
“運氣好,那可不盡然。膽氣與眼光纔是最重要的。”鄧培本自然不相信來旺下賭注完全是憑着感覺。
來旺笑道,“我是個農民,自然知道這樹雖然死了半邊,但是未必出不了料子,而且這棵樹下半部這麼巨大,年份應該不短,樹幹上半部那麼大,總能夠出點料子出來。不是說黃花梨論斤賣麼?我想只要出得個百把斤料子,不是立馬就賺回來了麼?”
鄧培本沒想到來旺下手的原因竟然是這樣。抹了抹頭上的汗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