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幾日,李文傅就讓人清算出了廖府的家產,無論是田產,房產還是商鋪,無一不被查出來,這些帳目清清楚楚地呈例出來,就算是廖府的人想抵賴也抵賴不了,廖府七成的家產就這樣被李文傅沒收。
廖府花費了七成的家產才換來兒子發配邊疆的命運,在兒子被送出城的這一天,他們纔有機會見到兒子最後一面,以後估計就再難見面了,爲了保住兒子一命,廖府的家業全部毀於一旦。
一般像這種殺頭或者是發配邊疆的重大案情,要一級級的上報,經過刑部,怎麼也要半年之久才能得出結果,可是李知縣與廖超的案子,短短十天不到的時間,刑部就定了他們的案子。
李知縣與廖超被押出城的當天,城裡的老百姓都來湊熱鬧,首先將他們繞着洛縣的大街上轉了一圈,行人拿起石子,爛菜葉扔到他們身上,罵他們。
他們二人低垂着頭,身上掛着沒有掉下去的爛葉。
荷花與吳家帆也跟着人羣,這裡沒有電視上所謂的扔犯人雞蛋的場景,要知道雞蛋在這裡可是很貴的,一般人家還吃不起呢,誰會沒事拿那個來扔。
荷花看着這麼多的人來爲李知縣與廖超的出城歡送,可見這兩人的真是不得人心,一個同情他們的人都沒有,除了他們的家人。
李知縣家裡全被抄了,要不李文傅仁慈,說不定他的家人也跟着遭殃,現在只是沒收他的全部家產,用來處理流民的事情,而且他的家人也不過是趕出家門,以後的日子裡再也不能作威作服,要過上苦日子了。
吳家帆是第一次見到當官的也有這樣的下場,在他心裡當官的可是無所不能的,可見當官一定要當更大的官才行,在他小小的心裡這樣想到。
荷花看他嚴肅的表情,就笑着說道:“看到了吧,這官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
吳家帆點點頭:“對啊,這官當不好,還會被人罵,被人扔東西,好可怕。”
兩人手拉着手以免被人羣衝散,荷花看着囚車見遠的影子說道:“不是說要當個多麼好的官,但是最起碼一定要對得起天地良心,不然老天也不會讓過你,要知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吳家帆也一直看着前方,緊緊跟着的百姓還有很多,一直到了城門口。
之前的知縣已被革職,新的知縣很快就上任了,這個速度還真不是一般的快,可見李文傅處事的速度還是非常快的。
新知縣走馬上任,第一件事就是攜同王知府辦理流民的事情,他們用從廖府與前知縣家裡得來的銀子,爲流民在城裡安了新家,讓那些流民全部有生活的家園,這些流民現在要在洛縣上戶,從今以後,他們不再是流民了,而是一個普普通能的百姓。
王知府因爲之前對於流民事件的疏忽,辦理這件事情特別上心。每天日以繼夜的忙碌着。
新知縣也不敢掉以輕心,所以流民的事情很快就處理起來。
趙漢在洛縣有了一間屬於自己的屋子,也正式成爲洛縣的人了,雖然知縣大人爲他的日後有所安排,不過他最想幹的活是在一品鍋幫忙,所以今天他就帶着兒子趙威找上了一品鍋來。
荷花見到趙漢很高興,她將他帶了進來,看着趙漢清理幹清還是一個清清爽爽的中年大叔,而趙威皮膚幽黑,略帶靦腆,卻也是一位陽剛的少年郎。她笑着說道:“趙大叔今天看起來挺俊的啊!”
趙漢嘿嘿傻笑着摸摸頭,“你說笑了,其實我今天來找你是有事請你幫忙。”
荷花說道:“大叔你有什麼事就直說好了,我能幫上的一定幫。”
“真是不好意思,你已經幫了我們那麼多忙了,我卻還是要來找你。”趙漢不好意思地說道。
“你這是哪裡的話,有什麼事嗎?其實你們現在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新來的知縣大人的。”荷花輕聲問道,不知道有什麼事情是知縣都不能解決的,還要來找她,就算知縣大人處理不好,王知府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知縣大人是幫了我很多忙,我也很感激他,不過我是想留在一品鍋做事,所以才特意找上你的。”趙漢看着她說道。
“是嗎?你跟我到裡面去說吧,站在這裡不方便。”荷花帶着他們父子二人上了樓上的包房,實在是這裡的客人老是看向他們,最近的事情鬧得大了些,老百姓都知道了是他們吳家去告了廖府,所以現在不還是少出些風頭比較好。
他們進了包房後,荷花請他們坐下,就開口問道:“你是說想在一品鍋幫忙,其實也可以,不知道你會做些什麼?”
趙漢說道:“其實我以前在家鄉也開過一農上飯館,只是後來打仗,生意不好,到後來開始流浪,這段時間一直吃着一品鍋帶去的剩菜剩飯,我覺得你們一品鍋的菜太好吃了,這裡的廚子廚藝真好,而且我也是真心想來一品鍋幫忙,請你一定要答應我,我會好好幹活的。”
“這麼說,你的廚藝很好哦?”荷花問道,這樣也挺好,那個路師傅還不知道會在這裡呆多長時間呢,說不定他就要跟李文傅他們離開了,所以現在找一個後備軍還是很重要的,免得到時候找不到一個人來當主廚。
趙漢連連擺手“不不不,其實我做的東西也不是很吃,跟你們一品鍋的簡直沒法比,不過我會認真學習的。”
“實不相瞞,我還真的很歡迎你來,因爲我們的主廚說不定就要離開了,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學,我會跟路師傅說一說,讓他好好教你,到時候,如果你有天份的話,我會升你當主廚,不要讓我失望。”荷花說道。
趙漢激動地站起身來,不停地彎腰鞠躬“謝謝荷花姑娘,你真是我們的再生父母。”
“呀,大叔,你可千萬別這麼說,我可生不出你這麼大的兒子,哈哈哈。”荷花邊說邊樂,這個大叔還真逗。
趙漢臉色發紅,自知說了丟人的話,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又說道:“我的兒子也可以在這裡幫忙。”
荷花看看趙威,不確定道:“他?太小了吧?”
“不會,他現在已十四歲了,而且他的力氣非常大,可以做很多事情。”趙漢急道。
荷花再次看了看趙威,這個小男孩怎麼看也不像十四歲吧,黑瘦黑瘦的,最多看起來像十歲,她不確定地問:“你真的有十四歲了?”
趙威點點頭:“我已經十四歲了,我有力氣,可以做事情了。”
荷花看着他覺得可憐,不過她知道只有錄用他纔是對他最好的,“好吧,你留下來吧,以後就在一品鍋當小二怎麼樣?”
趙威點點頭,笑道:“你是仙女下凡來拯救我們的嗎?”
“啊?哈哈哈,哪有什麼仙女,好了,你們現在就下樓去看看這裡的情況吧,我會將你們交給這裡的大堂經理。”荷花說道,就帶他們下了樓。將他們交給何氏後,她就去找路師傅去了。
來到廚房,荷花將路師傅叫出來,站在後院的空地上,枯黃的樹葉隨風飄蕩,悠悠地落到地上,她輕嘆道:“又過了一年了,記得去年也是這樣的季節,我第一次見到路師傅,那時你來我們一品鍋面試,這些記憶還猶如昨日。”
路師傅只是看着那飄零的落葉沒有作聲,似乎也在回想着當時的場景。
荷花看了他一眼繼續說道:“我今天請了一位師傅,以後就讓他跟着你學習做菜,你要將你的本事交給他,以後如果你走了,我會讓他和陳師傅爲別成爲兩家店的主廚。”
路師傅這時纔有了動作,他着急地向前走了一步,突然想到什麼又後退回來,惶恐地說道:“公主,不老闆,只要你不離開,我會一直呆在這裡,當初我找到您好的時候就對自己說過,我將您弄丟了,現在我一定要在您身邊保護你,所以我不會離開,除非您離開。”
荷花聽了他的話,內心也是一熱,路師傅面冷心熱,一直以來他都很聽她的話,甚至可以說是尊敬,以前不懂他爲什麼會這樣做,現在她知道了,雖然不理解古人這種忠心來原於何處,不過他的這種心意還是讓好很感動。
“那好,記住你說的話,不過你還是得教趙漢。”
路師傅點點頭“我一定會教好他的,請,老闆放心。”同時在心裡吁了口氣,他真怕老闆會趕他走。
現在一品鍋分店已經完工,擇日就可以開張了,洛縣現在發生了很多事情,不管外面如何變化,荷花按部就班地過自己的日子。
而最讓荷花擔心的是現在許府的課還沒有上,吳家帆現在一直呆在家裡,許府不來消息,可他卻也不怎麼着急,正好有時間陪在荷花身邊,嘿嘿!
不過吳家帆也沒有荒廢學業,而且劉亭風也派人爲他送來了不少的書藉,並且轉告他要好好研究這些書,到時來上課的時候,他是要抽查的,所以吳家帆也不能偷懶。
荷花翻着劉亭風送來的書問吳家帆:“劉先生就沒說什麼讓你去上課?”
“沒有,他只讓我好好研究,最近許府是挺奇怪的,還有那兩個姓李的也是,你說這京城裡來的官員都在許老將軍壽宴第二天就走光了,怎麼這兩人還不走,到底想幹什麼?”吳家帆看着荷花說道。
“能怎麼着,不就是想帶我走唄!”荷花翻個白眼,她還不知道這小子的鬼心思。
“那你會不會跟他們走?”吳家帆悶悶地問道。
“當然不會,我會永遠留在你身邊,這樣總行了吧!”荷花無語地說道。
吳家帆這才笑出聲來。“呵呵,行行行。”
冒似這樣的對話,這些天時不時的出現。
“啪啪啪啪啪啪”鞭炮聲噼裡啪啦的響聲震耳欲聾。
今天是一品鍋分店開張的日子,大量的人羣涌進店裡,當初做這個分店的時候,沒有按總店那麼大的規格來做,所以人進來的時候特別擠。
而且還來了一大羣了不得的人物,許老將軍領着一家老小,王知府,新上任的知縣,還有李文傅,李文昊,更不談那些洛縣的其他有些地位的人,這個一品鍋分店的開張,簡直集合了洛縣所有的大人物,比紅地毯還要星光燦爛,荷花炯炯地想到。
李文昊扒開人羣,好不容易纔擠到荷花身邊,他擦擦額頭的汗,喘着氣說道:“你這人也太多了,走動者很艱難。”
荷花看看還困在一邊的李文傅朝他說道:“哎,你大哥還在那邊呢,你將他一個人丟在那裡,小心他到時修理你哦,他的手段你可是見識過的,嗯!”
李文昊懊惱地瞪她一眼,這纔不得不還回去,有一句話荷花說對了,他真的很怕大哥修理他啊,別看大哥一幅雲淡風輕的樣子,整死人來不償命。不過嗚!荷花妹妹也不是省油的燈,這個家裡就他一個心地善良。
何氏按照當初一品鍋開業時的規定說道:“現在一品鍋的分店今天正式開張,本店一律五折,機會不要錯過,明天就要恢復原價了哦,所以大家抓緊了。”
來到這裡吃飯的人實在是太多,裡面的座位已經滿了,還有人站在外面等位置,荷花沒想到今天人這麼多,不過人越多越多啊!
一品鍋風頭正勁,儼然成了洛縣第一酒樓。
分店開張的非常順利,吳家人總算是放下心來,而陳師傅在分店做出菜,客人也很喜歡吃。
一家人忙到很晚纔回家,何氏回房前說道:“對了,我今天聽到一位客人說,廖府這兩天在搬家,聽說他們一家要搬出洛縣。”
“那是當然,他們家出了這樣的事,家產也被分了出去,剩下的鋪子在洛縣也無法立足,當然是找個別人不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荷花說道。
“哼,那是他們活該,養了那麼個不成器的兒子。”何氏憤憤地說道。廖超這個王八蛋,當初那樣對她,有這樣的下場,她一早就偷偷笑過了。
荷花樂道:“二嫂今天心情不錯啊!”
“呵呵,哪有,我還不是因爲今天賺了很多錢才高興的。當然了,某人得到報應,我的心情就更好了。”何氏笑眯眯地說道。
荷花說道:“二嫂,我都懂的,嘿嘿。”
何氏抿脣笑着進了屋。
荷花來到帳房裡,吳家帆正在看劉亭風送來的書。見到荷花進來連忙起身來到她身邊。“你回來了,是不是很累,今天那兩小子來找過你嗎?”
“切,就會問這個,這麼不相信我?”荷花問道。
“當然相信,我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吳家帆說道。
“你少來,趕緊看你的書,明年的院試過不了看我怎麼收拾你。”荷花故意瞪着眼說道。
吳家帆乖乖地回到書桌前看書,荷花陪在身旁。
這樣的場景是幸福而融洽的,誰也沒想到這種日子過不了幾天了。
李文昊見荷花還有心情開店,擺明了不打算離開,他們已經留在洛縣十來天了,雖然每天他們都會去荷花那裡探口風,荷花還是毫無動搖,急得團團轉。
看到李文傅還是一幅神態自若的樣子,覺得他真是有當皇帝的架勢,而自己就是皇帝身邊的那個太監。李文昊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怎麼一點也不着急呀,荷花現在還沒答應跟我們回去呢!”
“誰說我不着急了,不過現在着急也沒有用,呵呵,真不愧是我的妹妹。”李文傅笑道。端起一個白玉的杯子喝起茶來。
李文昊來回走了一圈,“現在說這個有什麼時候用,妹妹太精明瞭,現在怎麼辦?”
這時從門外進來一個侍從,李文昊來到他面前“是不是母后又來信了?”實在是這幾天總有從京城來的急信。
侍從點頭道:“是”。說着將信封遞給他。
李文昊拿着信,瞪着眼睛看了好一會,才嘆口氣認命地拆開來看,毫無意外的,是問他們怎麼還不回京,一定要把舒兒給帶回來。
李文昊拿着封快步來到李文傅身邊,將信遞過去。急道“大哥,母后的信跟催命符似的,每天都來,我現在見到有人送信就害怕,要是帶不回妹妹,我可不敢見母后,不如你先回京吧,你作爲太子離京也太久了,是該回去了。”
李文傅看也不看信,他也知道上面寫的是什麼,猜也能猜出來,不過是叫他們早點帶荷花回京,他擡起來推開李文昊“還是你回京吧,洛縣的事情還沒處理完呢!”
“怎麼沒處理完,流民的事情都完了呀,剩下的事情交給下面的官員就行了,哪還有你一個太子什麼事啊!”李文昊說道。
“太子是很難碰到這樣的事情的,所以現在也是一種鍛鍊。”李文昊面不改色地說道。
“我說大哥,你不會也是怕見到母后吧,母后最疼你了,你怕什麼,不如你回京去吧,荷花的事情交給我,我不將她帶回京就不回去了。”李文昊說到後來,拍着胸脯保證。
李文傅難得做了個不雅的動作,朝他翻了個白眼,不理他,轉身出了屋子。
“你去哪裡啊?”李文昊在身後大叫。
“去荷花那裡,你認爲現在還有時間乾耗在那裡嗎?”李文傅步子不變,繼續朝前走。
李文昊一聽趕緊跟上。
現在吳家開了兩家店鋪,兩家一品鍋酒樓,有時他們找不着人,還得一家一家的找,妹妹真是跟一般的女子不一樣,如此有經商才能,他們與榮有焉,雖然現在他們只希望妹妹能放下這裡的生活,跟他們回去。
這是一天陰沉沉的日子,不知道爲什麼昨天還是豔陽高照,今天卻突然有了下雨的徵兆。
眼看着快要下雨了,荷花準備去一趟一品鍋的分店看看,這個店剛開,所以她的心力都放在了這裡,吳家帆本來也想跟着去,因爲他今天的心緒總是無法平靜,所以不想離開荷花。
不過荷花讓他留下來,她勸道:“我去去就會回了,你就在家裡呆着,等會要下雨了,免得凍着了,快進屋吧,我最多去一個時辰就回來。”
吳家帆雖然非常不滿意,不過想想她一個時辰就會回來,也就不在堅持,笑道:“那好,我等你回來,等等,我進去拿把傘給你,免得呆會下雨淋溼了。”
說着他又轉身往屋裡跑,沒一會就拿了一把雨傘出來,遞給荷花“拿好了,快去快回!”
荷花接過雨傘,將他向屋裡推“你快進去吧,我很快回家,記住不許偷懶哦,我還要回來檢查呢!”
“知道啊,我可是很認真的學習,就算在家裡也不放鬆。”吳家帆背對着她朝後扭着腦袋說道。
“那我就放心了,我先走了啊!”荷花放開他,轉身往門外走去,吳家帆一直看着她的身影不見了纔回到屋子裡。
一輛外表樸素,內裡奢華的馬車在上十名侍衛的護爲下向洛縣的城門使去。
只見車簾被打開,一位中年美婦探出頭來,看了看外面的天氣問道:“還要多久到洛縣?”
“不到一刻鐘就能見到城門了。”一位侍衛恭敬地答道。
美婦放下窗簾進到馬車裡,對着另一個人說道:“娘娘,還差一刻鐘就到洛縣了,下雨之前應該能趕到許將軍府上。”
卻是裡面還坐着一位雍容華貴的婦人,只見她現在臉上帶着欣喜,帶着激動,還有一點點的擔憂,似乎有着什麼重要的事情一壓在心底,她輕啓朱脣。“阿朱,你說舒兒會認出本宮嗎?”
“沒事的娘娘,母女連心,公主一定會認得您的。”阿朱也就是皇后身邊的嬤嬤輕聲安慰道,她從王府起就一直跟在娘娘身邊,公主小時候她就很喜歡,現在能夠找到小公主她心裡也很高興。
“希望如此。”
馬車一路使進洛城,一大排的人在洛縣的街道上奔馳,兩旁的老百姓指指點點,最後馬車停在了許府的大門前。
朱嬤嬤先下車,然後皇后娘娘才走出車外,車下有墊好的小梯子,朱嬤嬤伸出手,皇后扶着她的手臂慢慢走下來。
馮總管小從一邊小跑過來,他剛準備向皇后請安,皇后制止了他“現在不是皇宮,不需要行這禮,免得讓人看見生出疑心。”
“是”馮總管答道,只聽他的聲音異於平常男子,略顯尖細,不如一般男子渾厚。馮總管是皇后宮殿的大太監,這一路隨皇后出來,爲得就是找回失蹤多年的公主。
皇后指着面前的大宅,問道:“這裡就是許將軍在洛縣的家嗎?”
“是的,娘娘。”馮總管答道。
“你去敲敲門。”皇后說道。
“是”馮總管說完,彎腰轉身走向許府大門。
他伸出手拿住門環,重重敲了幾下,沒一會從裡面出來一位中年的男子,他看着面前一行人,看他們的穿着應該不是普通人,於是有禮地問道:“請問你們是什麼人,來許府有什麼事?”
“我們是從京城來的,要見你們將軍,快讓他出來接見。”
馮總管一開口,這位男子就疑惑地看着他。
“咳咳,看什麼看,快去跟許將軍說京城來貴客了。”馮總管見人盯着自己瞧,清了清嗓子不高興地說道。
男子這才轉移視線,看了站在下面的一羣人一看,說道“你們先等着”,就開上了門。
馮總管盯着差點撞到鼻子的門,氣道:“哎,你真是豈有此理,知道來的人是誰嗎?你們將軍也不敢如此。”
馮總管回到了皇后身邊低頭說道:“娘娘,他稟報去了,相信很快許將軍就會出來了。”
“嗯。”皇后頷首。
等了一會,大門又被打開,又是剛纔的那個男子,他大聲說道:“我們將軍請你們進去。”
“娘娘,這人太無禮了。”馮總管指着男子說道。
朱嬤嬤白了他一眼,說道:“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又不知道我們是誰,娘娘我們進去吧!”
皇后帶頭,一行人終於進到許府。他們被帶往大廳,馮總管讓侍衛守着大廳四周,皇后,朱嬤嬤,馮總管三人來到大廳。
大廳裡只有一位侍女來招呼他們,過了一會兒,許承蔚的聲音才傳過來,“聽說有京城的朋友來了,怎麼不早點帶信過來,看這時間倉促的。”
正哈哈大笑的說道話,一進大廳,看到大廳裡坐着的人,嚇得出口的話都被吞了下去。
馮總管尖聲道:“怎麼了,許老將軍,您傻了不成?”
“不是,我,”許承蔚揮手讓屋裡的侍女全都離開,這才跪下叩拜道:“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下官不知道娘娘駕到,有失遠迎,請娘娘恕罪。”
“平身吧,本宮這次來是爲了女兒的事情,所以本宮的事情不要伸張。”皇后說道。
“謝娘娘。”許承蔚叩首起身,
“對了,怎麼不見傅兒和昊兒?”皇后問道。
“太子跟王爺正在府上休息呢,他們前幾天一直忙於洛縣流民與官員的調動,也算爲民起命,下官馬上派人請他們過來。”許承蔚欣慰地說道,太子處理事情的手段越來越高明,而且還有一顆爲民請命的心,將來一定會是一位賢君。
許承蔚走出客廳,讓下去請人後,就回到了大廳。
皇后也是知道這件事的,對於太子她一直是非常信任的,不過這次他實在是離京太久了,不成體統,這次她來,一是爲了認回女兒,另一件就是帶太子回京。
李文昊一聽說母后竟然從京城跑來了洛城,驚得差點跳起來。
李文傅撇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消停一下嗎?”
“我怎麼消停,母后都出京了,這是多大的事啊,事後竟然連個招呼都不打,她可是一國之母,要是出事怎麼辦?”李文昊邊往大廳趕邊說道。
“母后這次確實魯莽了!我擔心的是如果荷花不認母后,母后該有多傷心啊!”李文傅擔心地說道。妹妹的失蹤給母后的打擊有多重,他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當時母后纏綿病塌三個月這久,後來才慢慢好轉。不知道這次是好是壞,哎!
他們進入大廳,皇后看到他們特別激動,輕斥道:“你們兩個離開這麼久也不回宮,害得母后多擔心知不知道。”
兩人掀起衣襬跪下磕了三個頭,“給母后請安。”
皇后起身扶他們起來,“快起來吧,現在請什麼安。”
兩人順勢起身,他們知道馬上就要進入正題了。
果然皇后開始問起來,“你們不是說找到舒兒了嗎?怎麼不見她人呢?”
李文傅咳嗽一聲,這才斟酌地開口:“她現在還沒跟我們在一起呢,主要是她捨不得現在的家人,不過母后不用擔心,我們很快就會帶她來見您!”
“現在就帶來啊!”皇后立刻說道,她恨不得立馬就能見到女兒,讓她再等,怎麼可能,不然她也不會從京城跑到洛城來。
沒想到母后這麼心急,李文傅與李文昊對看一眼,兩人都有些着急,這件事不好辦啊!萬一荷花來說了不中聽的話,母后哪裡受得了。
李文傅遞了一個眼神過去,李文昊點點頭,他笑着扶皇后到椅子上坐下,“母后,您呀就甭操心,在這兒耐心等等,我去叫妹妹過來,大哥在這陪你!”
“你快去吧。”李文傅說道。
李文昊轉身就往外走去,看了看外面站着的人,他搖了搖頭,母后竟然就帶這麼幾個人出了宮,父皇怎麼就準了呢!
不管怎樣,現在去找荷花要緊。
一品鍋的分店剛開,去那裡準能找到她,如果找不到,他只有厚着臉皮去吳家了,雖然上次有不愉快的經歷。被人拿掃把趕出家門的經歷希望不要再來一次,現在有些後悔,至於該叫上大哥一起啊,回頭看了看,還是算了,大哥還要開導母后呢!
去了一品鍋的分店,果然荷花就在那裡,分店的生意也是那麼好,他進到店裡。
荷花正在教訓小二呢,這裡的小二是剛招進來的,需要管教的地方很多,總是出錯可不行,荷花嚴厲地說道:“以後對待客人可不許掉以輕心,我以前就跟你說過,顧客就是上帝,你要讓他在這裡花錢花得舒心。每天要我說幾遍你才記得,看來下次還得進行員工陪主訓才行。”
李文昊來到荷花背後伸手敲了敲好的後肩。
他的本意是想跟她打聲招呼,哪想她會嚇一跳,荷花正訓上勁呢,被人一拍,嚇得魂都去了一半,回頭一看罪魁禍首,氣得大罵道:“偷偷摸摸地在人後面幹什麼,想嚇死我呀,你存心的吧!”
這下罪過大了,惹她生氣,等會還會不會跟他走啊,李文昊急道:“不是不是,我不是存心的,其實我找你有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啊,快說,我難道這就不是在做重要的事嗎?”荷花不耐煩道,剛請的小二還沒培訓好呢,做事老出錯,別提多心煩了,她可沒有時間跟他磨蹭。
李文昊看了看低頭站在那裡的小二,拉着荷花到一邊,“我的事情真的很要緊。”
“有事就說啊,幹嘛搞這麼神秘。”荷花無語,說個話還要躲一邊,聲音壓這麼低,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話,有必要嗎?
原本低着頭的小二見老闆被帶走,吁了一口氣,別看老闆人小,教訓起人來也有模有樣,那氣勢可不是蓋的,壓得人喘不過氣來,這時有個客人叫小二結帳,他立馬答應一聲,歡快地跑了過去。
“我告訴你,你可別嚇一跳。”李文昊說道。
荷花朝他翻個白眼。“誰嚇唬誰呀?”
李文昊看看四周,壓低聲音道:“我母后,當今的皇后娘娘親自到洛城來了。”
別說,荷花還真被他嚇到了,好不容易消化掉這個消息,她也左右看了看,低聲說道:“真的呀,皇后還能隨便出宮?”
“當然不能,她可是爲了你的事來的,現在就在許府,我是來請你過去一趟的,你可一定要去啊,不然我母后得多傷心,你想想一國之母來找你呀!”李文昊說道。
荷花有些糾結,是去呢還是不去呢,這個身體的生身母親呢,好爲難地皺起眉頭。
李文昊趁機勸道:“你就跟我去看看嘛,就算真的想不起來,不願跟我們回京,你也好讓我母后知道你現在過得很好才行啊!”
荷花點點頭,畢竟那是人家的親生母親,不讓人見確實有些說不過去,“那好吧,我去可以,不過要是我還想不起來,你們可不許逼我跟你們回京呀!”
李文昊拼命點頭“那是當然的,不過你說話也注意點啊,別像對我那麼直接,我母后想見女兒都成癡了。”
“知道了,羅嗦。”荷花白了他一眼。
李文昊無語,他也很無奈好不好,怎麼他就兩面不是人呢!
荷花有些放心不下分店這邊,就說道:“我先去總店那邊讓二嫂過來看着這裡,然後再去許府。”
“好,都依你。”
他們來到總店,何氏二話沒說就去往分店,並保證一定好好的教訓那些新來的小二,可憐的店小二不知道來了位更厲害的人物。
李文昊提議帶路師傅一起去許府,因爲母后肯定要問他一些問題。荷花點頭答應,叫上路師傅一起去了許府。
一進許府的門,就被下人迎了進去,說老爺已經催了好幾遍了,可見等的人有多心急,弄得荷花都有些緊張不已起來。
來到大廳外就見到一排的侍衛在站崗,荷花問道:“你母后人怎麼樣?”就她的認知裡,皇后都是手握生殺大權的人,是踏着血腥走上皇后寶座的,不知道她一個不如意會不會要了她的腦袋。
“你擔心什麼,我母后人可好了,進去吧”李文昊拽着站定不動的荷花進了屋裡。
荷花一進去,裡面原來說話的聲音就突然停止,就跟卡帶了一樣,荷花尷尬地笑笑。
皇后欣喜地看着她,急衝衝地跑到她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她,伸手摸摸她的頭,還有她額間的硃砂痣。眼角含着淚水,突然下下將她抱進懷裡。哽咽道“你是我的女兒沒錯,你是我的舒兒。”
荷花本來被她上下其手弄得很不舒服,突然被抱進懷裡,竟然覺得這個懷抱異常溫暖且熟悉,有種不想離開的感覺。
皇后見她不作聲,這才放開她,不過還是輕攔着她,剛纔傅兒已經將舒兒的情況告訴她了,於是看着她的眼睛問道:“舒兒,你也娘也不認識了嗎?”
“我”荷花躊躇地開口,她是不認識面前的貴婦,可是身體不願離開她,也不願說出讓她難過的說。
“你仔細想想,以前在魯親王府,娘天天給你做紙鳶,每天給你做好吃的桂花糕,晚上給你講故事,你那時天天嚷着要跟娘睡覺,現在怎麼不理娘了呢?”皇后語帶甜膩又輕聲責問,真是讓人憐惜。
荷花也很動容,在她懷裡輕聲說道:“目前我還記不起以前的事情,不過我感覺對你很親切。”
“真的嗎?舒兒,我是你娘啊!叫我一聲好嗎?”皇后一臉期盼地看着她。
荷花被她閃閃動人的眼神直視得受不了,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真叫出來,這時她才注意到皇后一直叫她舒兒,“請問你叫我舒兒,那我以前的名字叫什麼?”
皇后責怪地看了李文傅與李文昊一眼,“你們沒有告訴妹妹她的名字嗎?”
“那個,我們給忘了。”李文昊不好意思地說道。一直以來,荷花都不承認是他們的妹妹,而且許世傑總是荷花荷花地叫她,所以他們也習慣了這個名字,一下子給忘了。
皇后對荷花說道:“你這兩個哥哥做事就是不着調,你的名字叫李夢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