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來到吳家帆的房裡,此時他正睡在牀上,眼角還掛着眼水,好不可憐。
想到剛纔聽到的話,再看看他現在的樣子,她心裡也是難受。今天的事情也是爲了她,他才與人打起來。伸手抹去他眼角的淚水。荷花決定以後一定找到機會致富,負擔起小傢伙的生活責任。
荷花離開他的房間時天已經大黑了。她看到張氏還在院裡走來走去,臉色很差,她本不欲觸其眉頭,哪想腳還是往那邊走過去。“娘,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張氏一看是荷花,撇過臉去不理她,看到她就有火氣。
荷花知道張氏心裡不好受,她不介意她的冷淡:“娘,我知道今天的事情與我有關,既然已經發生了也無法挽回。大哥他們要分家,您心裡難過。其實我又何嘗不擔心,小寶他還小。爹孃年紀也大了,將來小寶指不定遇到多大困難。”
聽到這裡,張氏想想自己與老伴將來有什麼三長兩短的,小寶可怎麼辦,忍不住掉下眼淚來。
古人的眼淚都是不值錢的嗎?荷花沒想到自己幾句話就將她給弄哭了,笨拙地握住她的手:“別擔心,我不會放任小寶不管的,將來我會掙很多錢來供他讀書,保證督促他考個大官。”
張氏破涕爲笑,心裡想着荷花不一樣了,口裡卻罵道:“你個小丫頭,能掙什麼錢。”
“當然可以啦,不過將來您可一定要支持我啊。”荷花不服氣,雖然第一次想賣南瓜餅失敗了,不代表她以後不會成功。現在跟張氏打聲招呼,免得她以後反對。她感覺到了張氏也不是那麼不講理,纔會說這些話的。,
“好了,好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趕緊進屋睡覺,明天還要早點起來幹活呢,俺看你活蹦亂跳的,腳應該好了吧。”張氏趕她進屋。
荷花只好進屋,真是的,剛覺得她好相處一點就來爲難她。果然是個惡人沒錯。
想到張氏昨晚說的讓她起來幹活,雖然她還想再睡會,但還是從牀上起來。重複着每天早上的工作,先將雞籠打開,放雞出來,喂上昨晚準備好的青草,這些雞真可憐,是吃不上穀物的。還有餵豬,這是她最討厭的工作,又髒又臭。然後是打掃屋子。等這些做完之後就要準備早餐了。周氏也重外面挑完水回來。將水倒入缸中,她就回自己房裡做繡品了。
只有女人和小孩的一餐都是很簡單的。張氏已經吩咐過了,早餐就吃麪疙瘩,外加一人一個窩窩頭。荷花將麪粉放到一個盆裡,倒入清水,開始攪拌,只到麪粉很柔軟容易成型爲止。再抓起一塊麪團在手中,用力一擠從大拇指與食指之間擠出一小塊麪疙瘩。將它放入煮開的水裡。來回很多次,將盆裡的麪粉用完爲止。蓋上鍋蓋,往竈里加了幾根柴,感覺時間夠了,打開鍋蓋,看到乳白色的麪疙瘩變成透明色就可以起鍋了。
荷花拿出洗好的碗,一一盛好。再將其端到廳裡的桌子上。幾個小孩子已經等在桌前了,全都盯着他們面前的碗上,一幅想吃又不敢吃的樣子。
荷花問他們:“怎麼不吃啊。”
吳安和道:“我們等奶奶與娘來了再吃。”
原來是這樣,周氏,張氏與吳家帆都沒有出來。幾人等了一會只等到了周氏。周氏也跟着等了一會,就對荷花道:“你去看看娘吧,叫她來吃飯,你知道的俺不好叫她。”
“好吧”荷花起身朝張氏的房間走去,見裡面沒人又往吳家帆的房間走。果然見到張氏就在他的房裡,吳家帆正反身撲在牀上,張氏哄着他。
張氏好說歹說,他就是不願起來吃飯,不說學也不要上,真是愁死她了,正不知所措。荷花的聲音傳來:“娘,原來你在這裡,飯熟了,快出來吃飯吧。”
“快快,進來,幫俺勸勸小寶。”張氏連忙招呼她進來。希望她能開解小寶。
吳家帆聽到荷花的聲音,將臉埋得更深了。
荷花走進來“這裡就交給我吧,您先出去吃飯。”
“那全賴你了。俺出去了。”看了吳家帆一眼,眼底擔憂地離開。
荷花嘆了口氣坐到他的牀上。“快起來了。我今天做了麪疙瘩,吃了趕緊上學去。”
竟然不理人。“你知不知道你娘有多擔心,不要任性了。逃避可不是好辦法。該面對的使終要面對。坐起來,我可不喜歡對着別人的後腦勺說話。再不起來我可走了。”
吳家帆這才慢悠悠地起身坐好,臉上滿是淚水,這小子怎麼做到的,哭了滿臉都沒發出聲音。看着怪心疼的。眼淚還在不停地往外涌。
荷花伸手想抹去他臉上的淚水,發覺越擦越多,拍拍他的肩膀:“好了,別哭了,是不是身上還疼?”
他只是搖搖頭。
“以後別這麼衝動了”
“我沒錯”
“是是是,你沒錯,別人欺負你你還手是可以的,但你不能打無辜的人吧。而且先動手打人也是不對的。”得教育,否則將來要成暴力狂了。荷花想,得先糾成他愛傷人的毛病。
吳家帆扭捏了一下:“嗯,我打吳強確實不對”又提高聲音“吳平他活該”
荷花也覺得那個吳平不是什麼好鳥,上次就是他教唆吳家帆上山找她麻煩的。堅決不許兩人交朋友了“對,你以後別和他一起玩了,他可不是什麼好孩子。”
“我纔不和他玩呢,我要跟他絕交。”吳家帆撅嘴。
“這纔對嘛,走了,出去吃飯。”荷花覺得好笑,小小的孩子還喜歡搞絕交。說不定過幾天就和好了。不過可不敢笑出來,別好不容易哄好的人又得生氣了。那就不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