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主府,荷花也沒真給吳家帆寫信,現在是非常時機,什麼信也不方便送到,岡縣的天空要是飛一隻鴿子估計都會被人射下來當下酒菜,而且她前天就有寫信派人送過去,估計到也需要好幾天。
張氏又找了過來,不過荷花不在屋裡,她問守在門外的侍女“你們公主呢?”
“回老夫人,公主在書房裡。”一名侍女回答。
離開主臥,張氏往書房走去。荷花果然正趴在桌案上寫寫畫畫。
“荷花,不在房裡休息跑這兒來幹什麼?”
荷花擡起頭來,“娘,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別太辛苦了,多休息一下,事情讓其他人處理。”張氏說道。
荷花點點頭。“也沒別的事要忙,現在就是田裡的稻穀都收上來了,我正在看他們送上來的數據呢!”
張氏笑開了眼,“豐成是不是很好,前些日子大媳婦他們來信了,說那邊的豐成很好,而且還增開了不少店子,你給他們送去的人能力都很強啊!”
“是啊,今年確實是個豐收年呢!”荷花說道。她手下的地有不少,今年種出的稻穀完全可以供應各店鋪的生意。
“那感情好,對了,你去了太子府,太子有沒有跟你說前線的戰況/”張氏問道。
沒想到張氏還記得這件事,荷花狀似隨意地說道:“我專門去問了,說現在兩國沒打起來,天羅國的士兵都呆在岡縣呢!”
張氏不知道內情,只以爲不打仗就是好事,笑道:“那感情好,不打仗就好,這幾天娘擔心得睡不着覺。”
荷花這才注意張氏臉色確實有些憔悴,想到她現在年紀也大了,還要整日爲了兒子的性命擔憂,也實在不容易,安慰道:“沒事的,這仗很快就會打完,齊國今年的豐成很差,到處都發生了災害,估計很快就會和談了。”
張氏啐了一口“呸,天殺的齊國,活該,這是老天在報應。”
“是,都是報應。”荷花附合道。“娘,你快回去休息吧!”
荷花起身扶着張氏,將她帶出書房,張氏說道:“你自己才該小心才,這麼大個肚子就別瞎折騰了。”
“我心裡有數的。”
張氏轉過頭望着她“小寶真的很快就會回來?”
荷花點點頭。“真的,我保證。”
荷花很早就休息了,肚子大了,人越來越疲憊。
第二天吳安康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誰走了漏消息,京城裡竟然有軍糧被劫走的傳言,人心動盪。
吳安和這段日子也是早出晚歸的,荷花基本上睜眼就見不着他的人,閉眼前他還沒有回來。
荷花知道現在朝庭已經開始向百姓徵糧,弄得民不聊生。百姓才收了稅,剩下的糧食也就是能養活全家,現在又要收一次,誰承受得了。
公主府的後花園裡,開滿意了無數的鮮花,滿院的風景如果放在現代,那就是一個標準的四星級景區了。
荷花扶着腰走在鵝卵石小路上,對肚子裡的小寶寶說道:“喜歡這裡嗎?是不是很漂亮,很快爹爹就會回來,咱們一家一起在家裡玩好不好。爹真壞都不陪寶寶,等爹回來咱們一起教訓他,好不好?”
“噗”落音不由得笑出聲來。
荷花白了她一眼“這是胎教,懂不懂,本公主這是在教育孩子呢。”
公主這幾天確實在不停地哼些奇怪的歌,有時讓落霜讀些詩給她聽,都說是在做什麼胎教。那些就算了,可是公主竟然教還未出生的寶寶教訓他爹,這也算胎教嗎?咱們的駙馬太可憐了。“公主,哼,奴婢覺得應該說些駙馬爺的光榮事蹟給寶寶聽。”
荷花冷哼一聲,“他有什麼光榮事蹟,他最光榮的事就是娶了本公主。”
說完昴着頭得瑟大步往前走,落音趕緊跟上,“公主,您走慢點,小心腳下。”她的小心肝啊承受不住。“咦?”
突然落音腳底下像踩到一個東西,她擡起腳一看,完了,竟然是公主的護身符,被她踩了一腳,公主肯定會收拾她的。擡起頭無辜地看着轉過頭來的荷花。“公主,奴婢不是故意的。”
荷花聽到落音的驚叫聲時就轉過頭來,正好看到落音踩起腳,也看到了被踩癟的護身符。
落音訕笑着撿起護身符,哆嗦着送到荷花面前,“公,公主,您的護身符掉了,不過奴婢的腳發現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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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花好笑地看着落音的樣子,她有這麼可怕嗎?不就是一個破籤嗎,她一點也不稀罕好不好。
突然她的目光閃了閃,“破”字籤嗎!記得那個老神棍說過破財免災,她到底要不要這麼做呢!
落音見荷花一動不動地盯着護身符,神色暗晦不明,心驚肉跳地看着荷花,生怕公主生氣。“公主,奴婢錯了。”
荷花回過神來,笑着拍了拍落音的臉,“誰說你錯了,本公主覺得你做得很好。”
“啊?”落音疑惑地發出聲音。
荷花轉過身去。“快走了,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呢!”
落音摸不着頭腦地跟上荷花的腳步,公主的脾氣最近是越來越難猜了,難怪人家說懷孕的女人最難伺候了。
落音跟着荷花回到朝陽閣,也沒見她有做什麼重要的事,就連平時會看一看賬目,現在也不看了,只是拿着那個“破”字籤不停地沉思。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荷花起了一個大早,讓落音給她打扮好,只從懷孕後荷花就沒有穿得繁瑣過,今天卻意外的穿起來,因爲懷着身孕還稍微輕少了一些行頭,不過還是比平常莊嚴了不少。
落霜端來一疊糕點,荷花吃了幾塊就放下來,落霜忍不住問道:“公主,您這是要進宮?吃了早餐再進宮吧!”
荷花搖搖頭“我就吃幾塊糕點壓壓餓就可以了,我們趕緊走吧!”
天才剛剛亮,公主府的馬車就一路往皇宮駛去。
金鑾殿上,大堂上一片沉寞,到目前爲止,許老將軍的摺子已經來了好幾封了,但是他們還沒有想到好辦法,惟一能做的就是像百姓徵糧。
皇帝沉聲問道:“各們愛卿,有何高見?”
望着底下一片的沉默,皇帝眼色沉了沉,這羣自命不凡的大臣,平日裡沒事的時候頭頭是道,到了關鍵時刻沒一個敢出頭的。
“丞相大人。”皇上叫道。
丁丞相走上前,“皇上,老臣覺得現在只有等徵糧完成,雖然這是下策,但是除了這個下策,再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是啊,微臣也覺得如此!”一聽丁丞相如此說,底下一羣臣子紛紛啓奏。
太子瞥了這羣人一眼。
這時田尚書,也就是當初的田欽差,他現在是戶部的尚書,正管着民生的問題,他走上前來“皇上,微臣覺得再向老百姓徵糧,百姓就無食果腹了,不如向富商徵糧。”
張太蔚冷哼一聲。“誰會將自己家的糧食白白捐出來,特別是那些個奸商,微臣覺得向老百姓徵糧快些。”
“太蔚大人怎麼不自己多捐些糧食出來呢,聽說您府上還有不少莊子呢!”一陣女聲傳到大殿上。
衆人都轉頭望過去,只見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走到殿上。
“舒兒,你怎麼來了?”皇上問道。
原來這位是夢舒公主,真是令他們開眼了,一個懷了孕的公主竟然跑到了大殿上,不少大臣面露鄙視。
荷花站在大殿中央艱難地朝皇上行了一禮,太子趕緊上前將她扶起來。
荷花起身後問張太蔚,“太蔚大人還沒回答本公主的問題呢?”
張太蔚知道她的駙馬在岡線,只以爲公主是爲了駙馬的安危而來,果然是個婦人,心裡非常不屑。
“公主,這裡是金鑾殿,可不是公主府的後花園,衆位大臣正在商討國家大事,請公主去後宮找皇后娘娘吧!”
“哼!”荷花冷哼一聲“這就是你所謂的商討的結果嗎,欺壓老百姓嗎?知道現在老百姓過的是什麼苦日子嗎,張太蔚倒是會說風涼話。”
“你”張太蔚氣極,他還是第一次被一個丫頭片子指着鼻子哭,這麼多大臣看着,他的面子往哪擱。
荷花可不管他的面子往哪擱,面向皇上義正言辭地說道:“父皇停止徵稅吧,老百姓承擔不起了,我們不能爲了打仗而將老百姓的生活置於不顧。齊國實在欺人太甚,我們不能如了他們的意,一定要將他們趕走,揚我國威。”
“公主說得簡單,不向老百姓徵稅,那軍糧哪裡來?”張太蔚冷嗤。
“本公主身爲天羅國的公主,在國家危難之際,願意挺身而出,這個軍糧本公主來出。”
荷花此話一出,大堂之上一片寂靜,都瞪大了眼睛看着這個嬌弱的女子。
夢舒公主現在是在做生意,也再做糧草的生意,但要說承擔下軍糧似乎太不自量力了,很多大臣都懷疑地看着她,張太蔚冷哼一聲說道:“公主殿下,籌備軍糧可非兒戲。”
荷花鄙視他,“本公主當然知道,不然本公主也不會站在這裡,既然本公主說了這句話自然有辦法,不用太蔚大人擔心,反正你又不出糧食,還是說太蔚大人也要捐糧。”
一句話堵得張太蔚話也說不出來,只能不住地喘着粗氣。
荷花掉轉頭看向皇上,狀似無辜地說道:“算了,張太蔚家可能已經揭不開鍋了,不知道其他的大臣有沒有心,本公主是沒關係呀,只不過不想一個人獨得這份功勞,不會是所有大臣家裡都揭不開鍋了吧。”
丁丞相忍着笑開口:“老臣家的鍋還挺滿的,願意捐五百擔糧食。”
其他人見丁丞相開口,紛紛表示願意捐糧,最後張太蔚捐也不是,不捐也不是,一張臉脹成了豬肝色。
皇上讚賞地看了荷花一眼,笑道:“果然不愧是朕的女兒,各位大臣也紛紛解囊,朕甚感欣慰!”
說着皇上還瞪了張太蔚一眼,張太蔚哆哆嗦嗦地開口:“皇皇上,雖然老臣家實在揭不開鍋了,但是爲了前線的將士,老臣寧可餓死也要捐糧,願捐出二百擔糧食。”
他即不能捐得太多,又不能捐得太少,選了一個適當的數字說出來。不過他此時捐了糧也沒有人記得他的好。
皇上冷哼一聲,負責記錄的官員將今天湊齊的糧食記錄下來。
荷花看效果不錯,滿意地笑道:“父皇,剩下的軍糧就交給兒臣吧,明天一早,希望各位大臣將糧食運到宮中,時間迫在眉睫,希望糧草儘快地運往前往。”
所有人看荷花的眼神都變得不同,從最開始的輕視到現在的敬佩。一個小小的女子都能做到如此,身爲臣子付出這些算得了什麼,剛剛還因爲損失了不少糧食而痛心的某些臣子也釋然了。
商量完後續的運糧事宜後,皇帝就宣佈退朝。
荷花被皇上帶到了養心殿,此時皇后正焦急地等在殿裡,她一聽說荷花上了金鑾殿就馬上到了這裡等着。
皇上帶着荷花等人來到養心殿門口,皇后就迎了出來。“舒兒,你怎麼跑金鑾殿上去了?”
皇上拉住皇后安扶道:“進去再說吧。”
李文昊蹭到荷花面前小心地扶着她走,荷花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李文昊嘿嘿一笑,“你現在可是大大的功臣,二哥我就作小一回,知足吧!”
“哼”荷花冷哼一聲,由着他扶昴頭向前走,那是當然,也不看看她損失有多大,下定這個決心她容易嗎?順便不可察決地瞪了李文傅一眼。
一進殿內,皇上揮退所有人,皇后就迫不及待地問:“到底發展生什麼事了,舒兒怎麼會跑到大殿上去的?”
皇上哈哈大笑起來。“說起這個,舒兒做的真是太好了。”
面對皇后一眼的疑惑,皇上將剛纔在金鑾殿發生的事情大至講了一遍。完了還加上一句,“不愧是朕的女兒,天羅國的公主啊!”
皇后不可置信地看着荷花“你真的要捐軍糧,你有那麼多糧食嗎?”
荷花痛心道:“本來是沒有的,不過兒臣今年準備擴大生意,糧食方面可是一個大投資,花了兒臣不少心血,今年買了不少地,收成也還可以,如果盡全力的話還是可以的,再加上很多大臣都紛紛捐贈了不少,湊湊也夠了!”
皇后拉着荷花的手“我可憐的女兒,豈不是生意全都虧本了。”
“可不是嘛!”荷花說道。‘
皇上卻高興地說道:“[這說明咱們的女兒身爲公主的責任覺醒了,國家危難之時就應該挺身而出纔對。”
“沒錯,妹妹巾幗不讓鬚眉。”李文傅說道。
荷花暗地翻翻白眼,你丫不就是打的這個主意嗎!瞪着李文傅說道:“你說得那麼嚴重,好像馬上齊國就要打來一樣,我能不爽快地交出糧食嗎?”
李文昊擡頭望天,幸虧他當時什麼也沒說。
皇上這時又笑起來,“看來舒兒被太子坑了啊!”
皇后拍着荷花的手說道:“虧了不要緊,你是公主又出了這麼大的力,就算不做生意也一樣可以活得逍遙自在。”
荷花聽了猛地說道:“誰說我不做生意了,這生意我還非做不可。”
李文傅挑挑眉,“糧都捐出去了你還怎麼做生意,之前投入的成本也打水漂了,目前你的生意能維持就不錯了。”
李文傅說的沒錯,按這個情況,真將糧交出去,她前期的投入都沒了,一般的商人恐怕此時就要關掉不少生意,只維持少數的生意了,反正這糧店是開不成了。
荷花恨得咬牙切齒地說道:“就是因爲這樣我更要做,之前的努力我可不會白費。”
皇上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荷花說道:“這是商業機密。”
此話一句全場沉默片刻,皇上尷尬地說道:“也對,商人有商人的原則!”現在女兒是老大,誰讓他現在靠女兒吃飯呢!
皇后好笑地看着皇上,其他兩個兒子左右望望就是不敢看皇上尷尬的表情,不知道爲了面子他會不會砍兒子的頭。
皇上咳嗽一聲,轉移話題“現在有軍糧了,我國又可以和齊國相抗衡了,這下勢均力敵。”
“纔不是勢均力敵,肯定是咱們天羅國佔了上風,現在齊國只是搶了我國的軍糧,國內現在肯定亂成一團,只要我們的軍糧到了前線,這戰根本打不了多久。”荷花說道。
“妹妹說的沒錯,齊國現在肯定是想打財我國,然後讓我國進貢來緩解他們的災情,真是打得好算盤。”李文傅說到最後冷哼一聲。
皇上點點頭,“朕怎麼沒有想到,哼,連所謂的大臣都沒有想到這一點。”
荷花說道:“朝庭現在都忙着徵糧,思緒都被人牽着走,想不到也是正常,這下軍糧也齊了,父皇趕緊派軍隊運往前線。”
李文傅說道:“父皇兒臣這就去調配軍隊,恐怕齊國的奸細知道了軍糧湊齊肯定會通知齊國,這一戰就許將軍他們能不能支持到軍糧趕到了。”
李文傅站起身來準備往外走,又向荷花說道:“大哥替整個天羅國的百姓謝謝你。”
荷花滿不在乎地揮揮,“快走吧,快走吧!”不知道我看到你就心煩嗎!
李文傅輕笑一聲離開。
荷花也起身告退,“父皇母后,兒臣也要出宮了,明天就將在京的糧食全部運到皇宮,剩下的我會給趙力寫信,運糧的隊伍經過濟縣的時候,再讓他將剩下的糧食送給軍隊。”
總不能等濟縣的糧食到京城了再出發,中途加進來節省了不少時間。不過皇上說道:“濟縣的糧食可以先送到前線去,朕怕那裡堅持不了多久。”
“也可以”荷花想了想說道。“那兒臣就先告退了。”
皇后不捨地說道:“好好照顧自己。”
荷花點點並沒有“知道了。”
李文昊見荷花要走,連忙跟上,“父皇母后,兒臣也告退了。”
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皇上感嘆道:“咱們這個公主可真不簡單啊!”
貌似之前濟縣的災情也是舒兒的功勞,現在濟縣渡過了災情而且那裡的百姓生活得也很安穩,現在她又爲了戰爭出軍糧,皇上摸摸下巴,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