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6 咽不下這口氣
德妃娘娘點頭。
“抱歉,娘娘,永平剛纔冒犯了,永平見小魚兒弄成這樣,心裡生氣,便忍不住想發火。”
“無事。”德妃搖頭,“若他是本宮的孩子,本宮肯定也會和你一樣的。”
“謝娘娘體諒。”阮處雨喃聲吐話。
德妃扯脣,衝她溫善一笑,道,“過來吧,瞧瞧小魚兒,御醫說他沒什麼大礙。”
“謝娘娘。”丟下話,阮處雨緩步走到了牀邊,在牀邊站了一會,她慢慢坐了下來,拿手拂着小魚兒稚嫩的容顏,“小魚兒。”
昏迷中的小魚兒沒有半點反應,阮處雨鼻頭一酸,眼中突然露出堅定的神情,她冷冷的開口道,“娘娘,我想將小魚兒帶出皇宮。”
“你要帶他離開?”德妃吒然,不捨的看了小魚兒一眼,喃喃道,“不能多留幾天麼?”
阮處雨垂眸,沉聲道,“娘娘若是喜歡他,以後可以再召他,可現在,我不想將他留在皇宮內!”
德妃點頭,衝阮處雨開口,“他是皇上召進宮的,要離開,怕也是要經過皇上的同意吧。”
“永平現在就去找皇上。”
“慢。”德妃揚手,衝守在不遠的宮女道,“去將皇上找來,說本宮有事找他。”
被吩咐的宮女爲難的看着德妃,“娘娘,這不太好吧,怎麼能讓皇上移駕過來呢……”
“你且去,皇上定會前來的。”德妃拂手說。
“是。”
聽到這宮女來報,說德妃找他,皇帝不明就裡,竟是沒多想,提步就往德妃宮中走。
才聽到外頭太監的報喊,德妃便領着靳墨言和阮處雨出去迎駕,“臣妾,兒臣,永平拜見皇上。”
瞧到靳墨言和阮處雨,皇帝有些驚訝,“你們怎麼會進宮?”
“兒臣是陪永平一道進宮的。”靳墨言淡淡的道。
皇帝眸光閃爍了下,淡聲道,“都起吧,進去再說。”
三人收禮,跟着皇帝進了寢宮。
坐到雕花大椅上,皇帝沉聲道,“這麼說,是永平你要進宮的?你是想進宮做什麼?”
“幾日沒見小魚兒,永平想他,想看他過得如何……”話到這裡,阮處雨冷笑起來,“卻不想,永平一進來,便看到小魚兒躺在牀上昏迷不醒。”
停頓了片秒,阮處雨神色陰鬱的質問,“皇上,你不是說,有你在,永平的兒子不會怎樣麼?那麼現在是怎麼回事?”
“朕知道朕失信了,可,也由不得你來質問朕!”後一句話,皇帝說得十分威嚴。
阮處雨眯眼,淡漠的道,“永平不想質問皇上,只求皇上將永平的兒子還給永平!”
“你……等他好了,朕就允他出宮。”
“不必了,永平可以帶他回去自行養病,皇宮雖好,可這富貴不是誰都享用得起的!”
“永平!你大膽!”皇帝大喝。
阮處雨垂下眼簾,聲音冰冷的開口,“皇上,請放永平的兒子出宮。”
“若朕不放呢?”
“那我便讓全天下都知道你是個昏君!”阮處雨氣勢冷厲的反駁。
“你該死!”皇帝咬牙,洪厚的聲音說,“你敢威脅朕,你不要命了麼?”
“要不是永平膽小不敢駁旨,現在我兒子也不會這麼躺着了!”
“你,你,你……”皇帝指着她,突然下令道,“把她給朕拖出去打二十大板!打完了就將她送出皇宮!”
“皇上,永平的兒子……”阮處雨固執的開口。
皇帝大喝,“現在就將他送回你府中!你記住,朕不是怕了你,朕只是懶得跟你這種小人物生氣!”
丟下話,皇帝氣沖沖的離了去。
直到他離去好久,寢宮中都沒人敢出聲。
突然,德妃張了張嘴,衝阮處雨道,“你怎麼敢這麼跟皇上叫板,要是他一氣之下殺了你怎麼辦?”
阮處雨笑笑,“我的命不值錢,可若皇上要殺了我,必會後悔。”
“爲什麼?”德妃問。
阮處雨勾脣,並未答話,她幽幽的看着靳墨言道,“幫我照顧好小魚兒。”
“你心平氣和的跟父皇說,這頓打,便不用受。”靳墨言淡淡的道。
“忍不下這口氣!”阮處雨出聲。
靳墨言搖了搖頭,沒再跟她說話,他直接移到內室,行到牀前後將上邊的小魚兒一把抱起。
見狀,德妃動了下脣,開口道,“皇上允本宮認他做孫子,能否在他好之後,進一趟,本宮認了他當孫子。”
“什麼,娘娘要認了小魚兒當孫子?”靳墨言有些不可思議。
德妃點頭,“這是皇上主動提的,他憐本宮無兒無女,便想許本宮一個孫子。”
靳墨言擰眉問,“那永平叫娘娘什麼?”
“她麼?自是喚本宮孃親。”
“這有些不合理吧,娘娘是父皇的妃子,你認了永平和小魚兒,豈非父皇也要認他們?”
“此事本宮也問過皇上,可他沒有回答,本宮想,爲了皇室血統,皇上不會認下永平和小魚兒。”
此話剛落,阮處雨的聲音便從外廳朗朗傳來,“若只是娘娘認,永平願意。”
“你願意?”德妃大喜,快步走到外廳問。
阮處雨看着她點頭,“願意。”
德妃似乎很激動,眼中泛出淚花,“若小魚兒被本宮認爲孫子,那你便是本宮的……兒媳?要不,你當本宮的女兒,他當本宮的外孫?”
“永平當娘娘的女兒吧,如此的話,外人也說不着什麼。”一個外孫,不會毀了皇室血統。
“好好,打從今兒開始,你便是本宮的女兒。”德妃抓着帕着歡喜的說。
“娘娘……咱們該行刑了。”寢宮外,一個低弱的聲音開口說。
德妃愣了下,看了看阮處雨,衝外頭的人吩咐,“打輕點,若是傷着她,本宮饒不了你們!”
“是。”某侍衛應聲,心裡嘀咕,反正皇上只說了要打,沒說打輕還是打重……
當阮處雨負傷回到阮府時,葛休和老修都是一陣詫然,扶着他們回到房間後,葛休出聲道,“你怎麼會弄成這樣?”
“你該不會是爲了小魚兒纔會弄得如此吧?”眸光閃爍了下,老修猜測。
阮處雨道,“葛休,幫我看看小魚兒身上的傷,再幫他把把脈,看看他情況怎麼樣了。”
“小魚兒身上有傷?”葛休吃驚的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對,是不是那公主搞的鬼?”
聽着他一連串的發問,阮處雨沉聲道,“快幫他看看傷。”
“哦。”葛休拉開他的衣裳看了看,邊抽氣邊道,“他怎麼會傷成這樣?”
瞄着小魚兒身上的傷口,阮處雨眼中閃着陰沉的光芒,“幫他上藥!”
葛休搖頭,“不用上,他身上有藥味,一定已經上過藥了。”
話落,他將他的衣服攏起,將手伸到他腕上把起脈。
好一會,他開口道,“他沒事。”
“他什麼時候會醒?”阮處雨問。
葛休眯眼,“等他想醒的時候應該就會醒。”
說了等於沒說!
“你們都出去吧!對了,將紅雨叫進來。”
“紅雨?”葛休擰眉,“她在阮府麼?”
“在。”
“那她什麼時候來的?”
“剛剛……你快去找她去!”
“哦……”摸了摸腦袋,葛休提步離了去。
老修並沒有立即跟他離開,而是瞅了小魚兒好一會,這才慢慢轉身離了去。
“你留在這裡做什麼?”看着靳墨言,阮處雨擰眉。
靳墨言道,“你的傷……”
阮處雨臉一紅,不自在的開口,“我府上已經買了丫環,她們會幫我上藥的。”
“嗯。”靳墨言點頭,卻未離開,而是衝她問,“你爲什麼會知道小魚兒在宮裡受了傷?”
“因爲……”沒想過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阮處雨有些答不上來。
靳墨言抿脣,猜測道,“難道你買通了皇宮裡的人?”
阮處雨垂眸,幽幽的說,“我不想解釋。”
“既然你不想說,那便不說,不過,父皇若是對你進宮一事起了疑,說不定會查一查,你小心一些。”
“多謝提醒。”
靳墨言離開房間沒多久,紅雨便到了,才入內,便得阮處雨吩咐,“幫我上藥。”
“藥在哪?”紅雨問。
阮處雨指着不遠的屜子說,“就在那裡邊。”
“嗯。”應聲後,紅雨拿了藥走到牀邊幫阮處雨上藥。
此間,兩人一直都未開口,直到藥上完,阮處雨纔出聲,“我想讓你幫我教訓一下二公主。”
“好。”紅雨點頭,冷笑着道,“今晚,那個公主便能受到懲罰。”
“多謝。”
“以你我的身份來看,你用不着謝我。”
丟下話,紅雨頭也不回的離了去。
看着她的背影,阮處雨喃喃嘀咕,“可我覺得我們也不像主僕。”
小魚兒一直睡到第二天才醒的,醒來的那瞬間,他嘴裡還在喊,“孃親,救我……”
那稚氣的叫喚中含着絕望,令阮處雨心疼不已,她伸手,緊緊的抱住他道,“小魚兒,對不起,對不起……”
“娘……”他迷濛的喚着,表情從茫然漸漸轉爲清醒,“娘!”
“嗯嗯。”阮處雨直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