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日,初塵在江源縣到處看過了,這劉氏果然不同凡響,把左家治理堪比孃家首富劉氏大族,而且眼光獨到,才三十出頭一點,就有兩個酒莊,一個綢緞莊,還有一個莊園,這讓初塵不由得心生佩服。
決定和劉氏做生意後,初塵便在劉氏安排的院子裡休息,坐等李二回來。有時候初塵在想,自己上輩子做了啥好事,今生纔有這等福氣,相公疼愛沒理由,孃家兄友弟恭,婆家公公愛護,小叔尊敬,雖然大哥偶爾嘮叨兩句,但也算是忠厚之人,還有一個便宜的女兒天天逗着她。
“姐,瞧你那笑的甜死人的臉,想什麼什麼好事了?”
“不告訴你。”初塵無視初慧,整理着衣服,想着李二這趟出門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她這娘子還真是失職。心裡想着,便看着王氏,“娘啊,能幫我做兩件好一點的袍子嗎?”
“妹夫才走,你就想上了,真是女大不中留。”李氏在一旁也幫腔,打趣初塵。
“就是嘛,姐夫才走,就想上了。”初慧連連附和。
“嫂子,你咋也起鬨了。”初塵氣呼呼說完,瞪着初塵,“臭丫頭,再多嘴,小心我把左晉介紹給別人。”
初慧一聽,連忙拉了拉初塵的衣袖,“姐,你是要和左晉他們家做生意嗎?”
“這個得等姐姐考察後再說。”初塵故作一臉嚴肅,“以後沒啥事,不許去找人家,到了時候,姐姐會幫您張羅。”
“姐……”初慧臉羞澀,跑出了房間。
王氏一臉詫異,冷不丁的問道:“初塵,你的針線活不是很好嘛?怎麼需要娘給你做了?”
“娘,那也得我有時間啊。”初塵想都不用想,直接搪塞了過去,雖然她的針線活比不上前主,可也不至於不會,但她真的是很忙。
“瞧瞧娘這記性,忘記了咱們家的大女要做買賣。”王氏咧嘴一笑,問了初塵是不是幫李二做,見初塵點頭,王氏便說了一堆話,反正就是要好好伺候相公,不可以沒了規矩。
初塵點頭答應,正要說話,周氏在院子裡喊,“大女,有客到。”
“嫂子,你幫我娘看看劉氏送來布匹,那個適合給我相公做衣衫,我去去就回來。”
初塵說完,連忙出門,一看進門的人,便笑道:“我說今兒是啥好日子了,一大早的喜鵲就叫個不停,剛在那收拾又掉蜘蛛,古話說的好,早掉親人,晚掉財,中午吊出個王大人來。”
“大姐,不該是中午掉出禍事來嘛?”小雙眨巴着眼睛,一臉迷惑。
落小雙說完,王瑾瑜黑着臉,大有今天和你沒完的樣子。
“臭小子,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初塵敲了小雙一下,樂呵呵一笑,“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大人客堂請。”說完,擡手示意,末了還不忘回頭瞪了落小雙一眼。
“鋪子都快被人搶了,你還有閒心在這裡逍遙快活。”王瑾瑜沒好氣的說完,瞪了初塵一眼,又道:“鋪子不管就算了,連號子的連鎖店你也不管了,你這大當家也太舒服了吧。”
“銀號不是有你坐鎮嘛,再說了,當初你說了,銀號你自己管,怎麼,現在想後悔了?”
“是呀,特別後悔,最後後悔認識你,最最後悔是上了你的賊船。”王瑾瑜說完,止步,一臉嚴肅,“你膽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假借我的名號,小心我那天不管你,叫你客死異鄉,無人收屍。”
“你就不能積點口德,小心下了陰曹地府,抓你去勾舌。”初塵也剜了他一眼,擡手請他入座,便道:“誰這麼膽大敢去得罪王大人啊?”
“不就是你打聽的那位了。”王瑾瑜坐下後,看着只有寡茶,瞪着端茶的周氏,“媽媽,怎麼沒有茶點?”
“大女……”周氏一臉不知所措,畢竟這可是出門在外。
“這可是別人的家,我都是客人。”初塵說完,一臉哭笑不得,這傢伙還真是不折不扣的吃貨,連這種時候都不忘記要吃的。
“你說你這點出息,連作客都沒啥好招待,還跑這麼遠來幹嘛?”王瑾瑜故作一臉失落,端起茶喝了一口,“不過江源縣富庶不比邛州府差,你要是決定了,我就可以去招呼一聲。”
“定下來了,不過這裡你只能佔到兩成,我打算給一成給縣衙,免得以後多事。”初塵說着,揮手示意周氏下去,又道:“劉氏不可小覷,左家勢力也未必單薄,所以我打算第一個鋪子給她三成,我四成,再加你的兩成,我們便可以說話,到時候他們就算想怎麼着,沒有我們的許可,她也無奈。你覺得我這麼分配可好?”
初塵話落,王瑾瑜雙眼直直的看着她,這女人總有很多讓他驚訝不已之處,她明明只有十四歲,可老道之處堪比他的精明,如果和她成爲敵人,估計會死在她溫柔一刀下。
“問你了?”初塵擡手在王瑾瑜眼前晃了晃,咧嘴壞笑道:“我可是有夫君的。”
“得了吧,你這樣的女人我最怕,做兄弟還可以,其他免談。”王瑾瑜一個寒顫,點點頭,“你怎麼分配都可以,但縣衙就不要給了,這可是我地盤,輪不到他人來做主。但是你給劉氏三成,估計她不會同意,你可有辦法?”
“份子分成的意思隨你,反正大權都在我們手裡。至於劉氏哪裡,我會想辦法,這點你不用擔心,不過你回去要把李雲給我弄過來,我讓他去談。”初塵說完,眉頭一動,饒有興趣的問道:“那女人去了鋪子,可有討着好?”
“你覺得卓大哥是那麼好糊弄的?”王瑾瑜咂嘴後,反問。
“呵呵……”初塵抿嘴一笑,想起家人的事,“我孃家那邊你也知道,所以這次我把全家接了過來,你覺得是在邛州府安家,還是就在臨邊縣安家,或者是這江源縣?”
“江源縣吧!”王瑾瑜說着,卻見初塵一臉驚訝,便笑道:“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你要是接到邛州府,那可是個大染缸,未必適合,至於臨邊縣,那可是你婆家的地方,你敢明着幫補孃家?再說了,那女人如今可是咬着你們家不放手,你這個金主一旦犯錯,她還不大做文章?”
“哈哈……”初塵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斜眼看着王瑾瑜,“你很適合做個小媳婦。”
“臭女人,你在胡言亂語,小心我先揭了你罪行。”王瑾瑜拍着桌子,一聲怒罵後,便開始跟初塵討論當下局面。
初塵知道,這是王瑾瑜來找他最主要的原因,有時候王瑾瑜只要她的銀子,有時候又只要意見,今日來見,估計也是快年下了,他治理的邛州府,還外掛這永平節度使的銜,這次年下供奉與會成都都是大事。
初塵給了一些中肯的意見後,告訴王瑾瑜,把吃食帶給一位姓徐的後宮妃子,試探一下那玉牌真主是何人。
“你怎麼知道惠妃?”王瑾瑜很詫異,一臉質疑的看着初塵。
“不要以爲只有你纔有勢力。”初塵說着,將李二留下玉牌扔給王瑾瑜,“我相公還是這玉牌主人的結拜兄弟了。”
“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結拜有何意義?”王瑾瑜接過玉牌,連看也不看就還給了初塵,“不過得到後宮消息這事,非他莫屬。”
“你不要忘記了,我可不參合政治,這些是我報答借用你名號的恩情。”初塵說着,即將玉牌收好,問道:“我相公到現在都不知道這玉牌的真主是何人。”
“孟玄珏,二皇子,生母是卑賤的梳頭宮女,誕下他後,便被陛下處置了。”王瑾瑜說着,眼下閃過一抹晦暗,長於一口氣道:“雖然不受寵,但到底是皇子,對付三品一下的官都沒啥問題,而且好在這二皇子爲人不錯,所以宮中的人都還喜歡他,二皇子對他舍人陳鄂更是特別厚待,不過卻被人傳出二人有斷袖之癖,你最好警告你相公,免得遭遇。”說完,便開始大笑不止。
初塵無視王瑾瑜的無聊,不過她知道,王瑾瑜是個人物,因爲他壓根就不把孟玄珏放在眼裡,但歷史上孟玄珏在宋朝活了下來,還做了一個節度使,可見他懂得一樣最好技能,那就是生存法則。看來她要好好敦促李二,與此人結交,成爲至死不渝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