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初塵早早就起來了,因爲王家規矩,姑娘出嫁後,帶着新姑爺回來,不可以同房而睡,免得壞了孃家人的風水。
初塵覺得,這些古代的規矩真好,抿嘴一笑,趕緊洗漱一下,卻看着頭頂飛過一隻烏鴉,初塵心下罵了一句晦氣,趕緊去廚房幫忙。
“大妹,咋不多睡一會啊?”李氏一邊忙着手裡活,一邊打趣初塵,“果然是我李家風門好,這才半年,你這死丫頭都知道早起了。”
“嫂子,你想說點啥啊。”初塵一笑,撩起袖子,就上來幫忙。
這李氏果然是做生意的人,就昨晚喝酒的時候,幾句話,便把李二認了乾弟弟,死活要李二回去時走一趟縣城。雖然英縣不行,可表嫂他們做的是糧食生意,而且表嫂爹關係還算好,所以這買賣也還行。不過昨晚聽表哥說,年下了,每年的供奉都是他們商家最頭疼的事,估計這次他們的糧莊也被搜刮的乾乾淨淨吧。
“你那吃食的生意我可是聽五叔說了,回頭嫂子和你商量一下,要是合適,咱們可以在渝州城做着買賣。”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嫂子呀,你這也太明瞭。”初塵故作怒氣,剜了李氏一眼,“昨兒我就瞧出來了,別說了,等你們想辦法把我哥哥說動了,我就答應。”
“你這臭丫頭,既然敢跟嫂子卯上了。”李氏說着,揚起擀麪杖,“當心嫂子打劫你。”
“那得看你的本事。”初塵搖頭晃腦,吐吐舌頭,“等你抓着我再說。”
“你們兩個多大年紀了?”
張氏突然出現,嚇得二人立刻老實,吐吐舌頭,一聳肩,趕忙去做早飯。
忙活着一早上,弄了很多菜,因爲今天表哥和表嫂要走,所以早餐吃的特別豐盛,大夥正高興的吃着,突然門外響起令王氏害怕的聲音,初塵立刻明白,這是她的親舅舅來了。
“娘,別怕,我們不欠他的。”初塵安慰着王氏,看了看落賜福,“大哥,這麼多年他都不放過娘,不是他本事,而是你太軟弱,你如果繼續待在這裡,不但娘害怕,連妹妹,弟弟將來都會被欺負,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大妹,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落賜福吼了一句,瞪着初塵,“既然已經嫁作人婦,就該知道什麼事可以做,什麼話可以說,難道這還要大哥教你嗎?”
“何時纔是?”初塵鼻子一酸,淚水在眼眶打轉,她這巴心巴肝的,爲啥就得不到一句好。
“賜福,怎麼可以這麼說話了。”王俊接話,剜了落賜福一眼,“你妹妹帶着夫君千里來尋,目的是什麼,旁人一眼就看的出,你卻不知好歹,這會先說教上了。”
“少爺,小的……”
“閉嘴,都跟你說了幾百次了,別少爺前,少爺後的叫我,讓你叫大哥有那麼難嗎?”王俊吼了一句,讓另個看門的僱農去問問。
李二連忙笑着給落賜福賠不是,說初塵是心急,又說初塵多好,也說了家裡養得起他們,而且現在鋪子上缺人手,請外人不如請自己人,還請大哥前去幫忙,什麼能請到大哥,是兄弟莫大的榮幸……
李二好話說盡,落賜福就是不答應,初塵連忙拉了拉張氏的衣袖,張氏明白,踩了里正老爺一下,王登銀立刻一臉嚴肅,瞪着落賜福,“臭小子,好歹說盡,你咋不開竅了,難道非要老爺給你下命令?”
“老……老爺,小的不敢。”落賜福立刻起來,頷首,連說話都不利索了。
“既然沒有,就爽快的答應了,我很快也要離開了,沒有我在這裡,你們這一家能活下去嘛?”王登銀說着,嘆氣一聲,“我這也是爲你們着想,再說了,你爹爹死得冤,等你出去努力上進,榮歸故里時,記得給你爹爹平冤。”
“是啊,大哥放心,娘子現在和官家做生意,以後只要大哥去了,怎麼也會認識一二,將來爲岳父大人鳴冤,也能幫得上忙。”李二連忙上前附和,他要把娘子交代的事辦好,說不定……
“回稟少爺,王貴說要見見新姑爺,說什麼他這個正牌的孃舅怎麼沒見着回禮……”
“啪!”王俊怒氣拍桌,站了起來,咬牙道:“這他媽的還要臉不?這一家被他害的死的死,瘋的瘋,病的病,好不容易找個好人家的閨女,他都恨不得讓人家沒好日子過,這禍害真是可以除了。”
“相公,冷靜點,冷靜點。”李氏連忙起身勸着,給初塵使眼色。
“表哥,別生氣,不就是要回禮嘛,我和相公出去看看。”初塵起身,莞爾一笑,拉着李二就出門。
二人出去不一會,屋內的人便聽到外面的王富貴在嚎叫……
“你個小賤蹄子,你居然敢叫你男人打我,你信不信……”
一聽王貴的哭訴,大夥面面相窺,這丫頭不會真的下手了吧?!衆人立刻起來,急忙出了後院,直奔前院大門。
初塵一臉笑意,坐在門口的石墩上,望着一邊臉被打腫的王貴,“大舅,雖然你沒有送我啥,可你要了,我自然會給。這可是你自己要回禮的,我這算是禮輕人意重,還望大舅不要嫌棄。如果你實在覺得輕了,我家相公有的是力氣,要多少有多少。”
“娘子,他這種人也配咱們回禮,隨便找點人打發了算了,幹嘛要我親自給他回禮了。”李二一臉委屈,剛纔那三拳,他可是使出了全力,這會手還生疼了。
“相公,怎麼說他都是親孃舅,這些禮數怎可勞煩外人,你受累了,回家娘子給你做好吃的。”初塵一臉膩笑說完,還做了一個飛吻。
李二瞬間如打了雞血一般,殺氣騰騰,上前揪着王貴,“大舅,你覺得我這新姑爺的回禮輕嗎?”
“不……不輕?”
“可夠?”
“夠……夠了。”
“娘子,大舅說夠了。”李二回頭,笑看初塵,“咱們還需要回禮不?”
“回……”
“丫頭,適可而止。”王登銀出門,揚聲呵斥了初塵,初塵立刻起來,低頭不語,明知道做錯了,自然少說話。王登銀這裡說完,又瞪着地上的王貴,“阿貴,你這都活了半輩子了,還這麼沒皮沒臉的,難道不怕人笑話嗎?”
“大哥,你來的正好。”王貴立刻連滾帶爬的到了王登銀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開始顛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