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洗完澡後,初塵端着酒,捻碎的艾草和薑片來到李三的屋子裡,“小叔,把褲子撩起來。”
“嫂……嫂子,你這是幹嘛?”李三小臉通紅,尷尬不已。
“我孃家有個偏方專治你這種病,我準備幾天了,你趕緊躺着,我幫你弄。”初塵說着,放下托盤,就要幫李三撩褲子。
“嫂子,我可是男……”李三急忙退到牀邊,羞澀道:“嫂子說怎麼弄,我自己來就好。”
“長嫂如母,我沒把你當男人,你在我眼裡就是孩子。”
可不管初塵怎麼說,李三死活都不答應。見李三使勁搖頭,初塵故作抹淚的樣子,背過身去,“看着小叔痛疾犯了的時候,嫂子這心跟刀絞一般,我真是……”
“嫂子,你……你別哭。”李三一臉不知所措,急得直撓頭,嘆氣後,“嫂子,我讓你弄還不成嗎?”
“那趕緊躺下。”初塵立刻轉身,咧嘴一笑,“我保證能治好你的痛疾。”雖然這話說的有點大,但至少可以緩解發作的次數,只要以後多出去走走,年輕時都不會發作了。
李三扭頭過去,不敢正視初塵,他雖然很小,可畢竟知道男女有別,就算嫂子大大咧咧,可他不能越規矩,只當嫂子是大夫好了。
倒酒在掌心,均勻的抹在李三的腿上,用力的揉燙,放上薑片,將艾草沫放在薑片上,拿着竹籤借火點着,全都按照奶奶教的步驟做的,今天可是厚着臉皮跟沈祖母借的酒,看來的趕緊想法子賺錢,不然連買個東西都不敢。
初塵見李三腿在抖,誤以爲他被燙着了,“小叔,忍着點啊,很快就好了。”
“嗯!”李三那是被燙着了,而是被初塵的小手摸的受不了。
可嘆嫂子心不細,苦了小叔男女心。
現在初塵每天都出去採藥,這都全靠落家大哥,“大哥……”初塵擡頭望着西邊,小舅也該到家了吧,希望哥哥他們都能活下去。
英縣王家村,王老五將三斗大米扛到了落家,一臉歡喜道:“賜福,你妹妹可是找了一個好人家,你看看,這可是李家姑爺送的,我推遲了很久,李家姑爺說什麼都要我帶回來,說等有時間一定來看你們。”
“真的?”幺妹一臉驚喜,“姐夫長啥樣?姐夫家裡有多少地?有多少房子?”
“幺妹,你先給小舅舀碗水,讓小舅歇一下在再說吧。”落賜福也一臉喜悅,畢竟大妹找了一個好人家,對他來說就是能跟父親交代了,開始他一直認爲大妹自己賣了自己,現在看來不是了。
其實這一切都是初塵安排的,讓里正老爺和小舅兩家一起瞞着哥哥,讓他們好好的活下去。
“你姐夫家裡有十畝地,三畝水田,還有十畝山林。”王老五說着,心下都想哭,大女這牛可是吹大了,可只有這樣纔可以讓落賜福安心養傷。
幺妹扳着指頭,數了好半天,咧嘴一笑,“哇!這得夠多少人吃啊?連里正老爺家都沒那麼多地了。”
“那……那妹夫人品如何?”落賜福更擔心妹妹會不會被欺負。
“是啊?姐夫長啥樣?兇不兇?”幺妹也一臉擔憂,跟着問。
王老五故作神秘,心下卻想着,他哪裡知道,只是聽李黑牛說,年芳十八,身高七尺,黑黝黝的,五官端正,眼睛特別好看,睫毛長長的,像個黑姑娘,聽說長得像他娘。
“不兇,長得像個黑姑娘。”
“哈哈……姐夫像黑姑娘,姐夫像黑姑娘。”落大雙和落小雙抱着肚子在地上打滾,歡喜不已。
雙胞胎的名字是初塵走之前取了,讓里正老爺說是她留給兩個弟弟的禮物。
“只要不兇就好。”落賜福心裡大石落下,這下他再也不用擔心了。
寬慰了幾句,王老五便下了山,一路上心裡不是滋味,可這能怨誰,只怪他們活在這個亂世。
“娘,我也要。”乖女看着初塵爲李三按摩腿,便爬牀去撒嬌。
“乖女,別妨礙娘給小叔治病,等一會娘回房間給你做。”初塵哄着乖女,突然想起她開始爲乖女起的名字,便看着李三說道:“小叔,我給乖女想了一個名字,說給你聽聽,你看好不好?”
“嫂子你說。”
“叫翠竹吧!李翠竹,希望她以後像我們家後面的翠竹一樣堅忍不拔,節節高。”
李三一臉驚訝,“這個名好,嫂子說話像先生,難到嫂子識文斷字?”
初塵心下暗叫不好,可現在只能撒謊了,笑了笑,“我家少爺可是掌櫃,他教了嫂子很多字,嫂子不但識字,還能算算術。”
“真的嗎?”李三立刻坐起,一臉喜悅,“嫂子,你可不可以教我?”
她早就知道李三好學,可家裡窮,這孩子身體又不好,自然連偷學的機會都沒有。
“當然可以。”初塵說完,看着打翻的酒,故作生氣,“不過你現在得先躺下,要是不聽話嫂子就不教你。”
“嗯!聽話。”李三立刻躺下,很是乖巧。
聽着屋子裡的話,搓着麻繩的李老實一臉喜悅,心下美滋滋的,看來他李家真是撿到寶了。
算算來李家都快一月了,再過兩天就是芒種,有些早點的麥子都在收了,他家的麥子因爲地不好,要收估計都還要等七八天,初塵嘆氣一聲,繼續拔草。
公公對她好,不讓她做農活,只要她做做飯,帶帶翠竹,照顧李三,她把家裡都收拾的緊緊有條的,無事可做,只好來菜地拔草,照顧她這三分菜地。
抱起雜草扔到山腳下,突然看到一個黑疙瘩,上前拋開一看,魔芋?!這可是好東西,順着山邊尋過去,發現不少,可現在不能挖,等倒了寒露時,這些魔芋都長大了,到時候做成黑豆腐,那可是美味。
“老二家的,你爹爹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