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章得病
推開房門,一股濃烈的藥味撲鼻而來,上官楚楚面露擔憂快步走向牀前,看着牀上一臉病容的穆王爺,“爹爹……”她伸手輕輕趴在穆王爺的身上,熟悉的氣息立刻將她包圍,讓她的眼睛不由的熱灼起來。
穆王爺虛弱的睜開眼睛,伸手輕輕的在她的肩膀上來回輕撫,半晌過後才聲音沙啞的道:“如意,你回來啦!”
擡起梨花帶雨的臉,上官楚楚點點頭,哽咽着道:“爹,你病了怎麼現在才讓人通知我?”
穆王爺的嘴角溢出一抹慈祥的笑,伸手拉起上官楚楚的手,道:“傻孩子,你出門在外,爹爹怎麼能讓你擔心呢?沒事的,爹爹一定很快就可以好起來的。”
貝齒微咬下脣,上官楚楚不滿意的嘟起了嘴,輕輕撫拍他的手背,對一旁的張總管吩咐:“張總管,讓人準備些吃的過來給我,再去看看我爹的藥煎好了沒有?”
“是,公主。”張總管若有所思的輕瞥了一眼緩緩閉上了眼的穆王爺,這才轉身擡步離開。
張總管前腳剛走,上官楚楚的整張臉就冷肅了下來,扭頭看着夏荷和秋菊,道:“秋菊,你跟着去拿食物,我的口味你一向清楚,別讓張總管太操勞了。夏荷,你到門口候着,我想跟我爹獨處一會。”說話時,上官楚楚朝夏荷和秋菊打了個眼色,主僕三人立刻心領神會。
夏荷和秋菊一走,上官楚楚立刻對一旁的寒鬆,道:“寒鬆,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讓人調查一下蘭王府的財力都流向哪裡了?”
“是,主子。”寒鬆接過天機閣的令牌,領令而去。
寒鬆走後,房間裡陷入了寂靜之中,上官楚楚緊抓着穆王爺的手,眼眶泛着水霧,悶聲道:“爹,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你真不該瞞着我的。”
“告訴你也沒有用,這事怪就怪爹大意了。”穆王爺輕嘆了一口氣,不忍心看着女兒自責,又道:“如意啊,你也別太擔心了,一定會有辦法的。”
本以爲蘭王府氣數已盡,豈知蘭王爺那個老狐狸,居然知道了穆王府就是背後一再打擊他的人。他不動聲色的在穆王府佈下了眼線,就連張總管也被他調了包。
以蘭王爺的手段,想必張總管已經凶多吉少了。
上官楚楚輕輕的趴在了穆王爺的懷裡,聲音悶在他的懷裡,“爹,以後再不許這樣了。”
剛剛穆王爺借握她的手,不着痕跡的在她的手心中寫下了三個字——小心張。這才讓上官楚楚驚醒過來,從剛剛張總管的話中找到了破綻。
自上官楚楚被封爲如意公主之後,王府裡的人平時還是一如繼往的以郡主相稱,也就只有在重大場合,府裡的下人們纔會尊稱她公主。可剛剛張總管在大門口迎她時,第一句喊的就是公主。
如果不是因爲太着急了,她不可能要等穆王爺來提醒她。
這麼說來,剛剛在假山後偷窺的人也是蘭王府的人了?
“呵呵!”穆王爺輕笑了起來,伸手在她背上輕拍,“再不會讓我兒擔心了。”
“爹,你可知自己中的是什麼毒?”上官楚楚擡起頭,臉上夾帶着委屈和擔憂,小嘴微微嘟着,明亮的眸中水光盈盈,彷彿只要他給的答案不讓她滿意,她就隨時準備哭泣。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暫時絕對死不了。”黑眸閃爍着精光,穆王爺微眯起雙眼,胸有成竹的道:“他這麼做,不外乎有兩個用意,第一,拿我來要挾你們兄妹二人,第二,以他的脾氣不可能讓我輕易死去,折磨敵人可是他的愛好之一。”
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他太瞭解他的手段了。
只是,志不同,則道不合。
在封王立侯時,他們就註定要分道揚鑣。
一個野心勃勃,一個忠心不二,這樣的性格註定了要走兩條完全不同的路,他們當年的共同目標,早已消失不見。
眼角突然瞥見窗外有一個模糊的身影,上官楚楚的嘴角噙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手指輕動,無聲的在穆王爺的手心上寫下了幾個字,帶着濃濃擔憂的聲音也同時響起:“爹,你放心!如意一定會想辦法給爹找來最好的大夫的,無論多大的代價,如意都願意付出。”
聲音擲地有聲,再擡頭,窗外的身影已經消失無蹤,上官楚楚心中冷冷一笑,“蘭王爺,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我一定會讓你對這場遊戲終身難忘。”
想拿她的親人來要挾她?
哼——
蘭王爺,你這分明就是在玩火,她的逆鱗可不是能讓人去觸碰的。
嘎吱……
“公主,小的把王爺的藥端來了,稍後,秋菊姑娘就會把公主的膳食送來。”張總管親自端着藥汁,推門而入,目光飛快的朝上官楚楚和穆王爺瞥了一眼。
上官楚楚伸手用手絹輕拭眼角,不言不動的等着他走近,冒然出擊從來都不是她的作風,此刻,她的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擔憂和不知所措,讓張總管更能深信自己是深受打擊,現在已是六神無主。
上官楚楚伸手去接張總管手中的藥碗,卻不料在這遞送的過程中,藥碗突然一歪,直直的往下掉,上官楚楚本想伸手去接,但不輕意間瞥見張總管射向自己的目光,她立刻驚慌的往後跳,“啊——小心藥啊!”
張總管目瞪口呆的看着灑了一地的藥汁,連忙跪了下去,“請王爺,公主息怒!小的該死,一時手滑灑了王爺的藥。”
“罷了,讓人重新煎一碗就是了。咳咳……”穆王爺擺了擺手,有氣沒力說了一句話,又開始重重的咳嗽了起來。
上官楚楚連忙上前,輕輕的替他拍背順氣,一臉着急的道:“張總管,快下去讓人重新煎藥。”說着,她皺了皺眉,“爹,你慢慢的順順氣。”
“好,好,好……咳咳咳……”穆王爺咳得連句話都說不清了,臉色脹紅,像是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讓人看着都覺得他已經病入膏肓。
穆王爺拿起了一旁的絲絹,捂着嘴更加劇烈的咳了起來。
“爹……爹……你怎麼樣了?”上官楚楚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看到絲絹上的血跡後,整個人都懵了,愣了許久,纔回過神來,再也忍不住的哇了一聲哭了起來。
“爹……你吐血了?”緊緊的抱着穆王爺哭得撕心裂肺,卻仍舊沒有忘記交待一旁的張總管,“張總管,快去請大夫來。快啊——”
“是,公主!小的立刻就去。”張總管不疑有他,立刻去請大夫。
原本王府的大夫已讓他秘密處理掉了,現在王府裡的這個是一個他們找來的冒牌貨,他治得不是病,開的也不是藥,他專門開了一些與毒相輔相成的藥給穆王爺喝,但一般的大夫根本就無法從藥中判斷出真正的問題。
這也就是穆王爺爲何會越喝藥病就越重的原因。
“夏荷,你拿着我的令牌去請太后親自出宮一趟,就說如意有事要她老人家幫忙。”上官楚楚將當初太后賜她的玉牌遞給夏荷,目光中閃爍炫目的光芒。
夏荷連忙接過玉牌,點頭,默默離開。
就在這時,秋菊端着食物走了進來,見夏荷匆匆的出了門,便走到上官楚楚身側,低聲問道:“小姐,夏荷這是要去哪裡?”
ωωω¸ ттκan¸ ¢ ○
“我讓她進宮請太后出宮。”上官楚楚擦去了穆王爺嘴角的血絲,將那染了血的絲絹緊攥在手中,目光凌厲,聲音冷咧的道:“秋菊,你派人去通知岑伯伯秘密進京城一趟,最好易容後進來,千萬別讓人知道。”
“是,小姐。”秋菊點點頭,目光越過上官楚楚,憂心忡忡的看了穆王爺一眼,“小姐,王爺仍大富大貴之人,一定吉人自有天相。如今小姐是王府中的頂樑柱,小姐可一定不能思憂過度。”
“我知道!謝謝你!秋菊,你先去辦事吧。”上官楚楚沒有回頭,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目光始終沒有離開已經合上眼睛,睡着了的穆王爺。
深深的看了一眼上官楚楚,秋菊一臉擔憂和心疼的離開。
上官楚楚抓住了穆王爺的手,緊緊的包在掌心,感受到了那骨節分明的手指,眼角不禁劃落一滴滴熱淚。
“爹,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爹,如意最喜歡爹爹了,爹爹不是說過要親手牽着如意出閣的嗎?”
看着一動不動的穆王爺,看着那高高突起的顎骨,上官楚楚心中又開始抑不可止的痛了起來,語氣中帶着哭腔,“爹,你說過,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你可是穆蘭朝大名鼎鼎的戰神,可不能說話不算數哦。”
上官楚楚拉着穆王爺的手,不停的說着心裡話,每一句都讓聞者憐惜,心疼。
“公主,大夫來了。”張總管領着大夫走了進來。
“小的參見公主,公主萬福。”
上官楚楚將穆王爺的手輕輕的放了下來,輕拭了拭眼角,站起來看着扛着醫藥箱的龔大夫,道:“龔大夫,快快起來,你快幫我爹診診。”
“是!”那龔大夫站了起來,有條不紊的打開藥箱,從裡面拿出脈枕,一臉嚴肅的坐到牀前,手搭上了穆王爺的手。半餉過後,他放下了穆王爺的手,並細心的將穆王爺的手放進了被中。
他臉色凝重的朝上官楚楚拱手行禮,“公主,小的斗膽,望公主怒罪。”
“怒你無罪!”上官楚楚瞧着他的神情,心不由的咯噔一聲,料想不會有什麼好的診斷結果。
再三遲疑,那龔大夫終於硬着頭皮,道:“王爺的病已入膏肓,大羅神仙也難救,以小的拙見,怕是熬不過十天。”說完,他撲嗵一聲跪了下去。
聞言,上官楚楚一臉土色,連連退後,最後跌坐在牀沿上,愣愣的看着穆王爺。
龔大夫和張總管見她不動,也不敢出聲,更不敢擅自離開。
過了許久,上官楚楚終於動了一下,垂眸目光戾血的看着龔大夫,喊道:“來人啊!把這個庸醫給我拉出去斬了。”
“公主,饒命啊!”龔大夫一聽,立刻磕頭求饒。
上官楚楚冷冷的瞪着他,一字一句的道:“饒了你?你妖言惑衆,你危言聳聽,竟膽敢說我爹活不過十天。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有膽子咀咒王爺。”
“公主,小的句句屬實,不敢有所欺騙啊。”
“哼——你還敢嘴硬。”
“寒鬆,把這個狗庸醫給我拉下斬了,省得害人。”
龔大夫擡頭看了一旁冷站着的張總管一眼,張總管立刻會意,隨即跪在了他的身旁,“公主的心情,小的可以理解,但龔大夫在王府幾十年了,又怎麼會做下這種欺主之事呢?請公主明察。”
“不用察了,斬。”瞧着張總管幫着求情,上官楚楚更加堅定了他們就是一丘之貉,心中冷笑不已,看着已經進了屋的寒鬆,道:“把他拉出去斬了,由你親自去辦。”
“是!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