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的,在趙子晏的身上。她卻得到過他許多的保護,包括對蘇曜……曾經有許多次他都已經對蘇曜產生了懷疑,也有許多次的機會可以對蘇曜下手,可他都沒有那麼做。所以若真要細算起來,趙子晏對他們倆其實根本就沒有過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方纔她會這樣與趙子晏說話,不過是想要試着確定趙子晏自己究竟想要成爲什麼樣的人,而答案顯然是叫人失望的,陸爲霜知道他若能就此停手,事後自己不會與他計較什麼。
可按着眼下的情形來看,趙子晏只怕已經是孤注一擲了。
……
正如趙子晏說的,半個時辰後有人進屋將陸爲霜帶上了一輛停在花樓後院的馬車內,她進去後沒一會兒,韋飛也被人押了進來。
“勸你還是老實點兒,你的功夫確實不錯,但想要帶着你的這位夫人全身而退,那是決計不可能的!”韋飛一早便醒了,醒來後她便想了各種法子,想要給外面的兄弟們報信,可每每都叫那些人給攔住了,眼下她身上的所有暗器與兵器都被他們繳獲光了。也正如他們所說的,若是想要帶着夫人離開,怕是根本不可能。
“夫人,您沒事兒吧?”韋飛有些認命,她清楚眼下比逃跑更重要的還是要保護好夫人以及她肚子小公子的安全。
“沒事——”陸爲霜搖頭,“好在這一路上還有你與我說說話,要不然我非得悶死。”
陸爲霜的狀態叫韋飛覺得詫異,“夫人您就一點兒都不擔心嗎?”
陸爲霜搖頭笑了笑,伸手摸着她的肚子道:“豈會不擔心,只是眼下阿曜人不在這鎮上,光靠孫孟然和剩下的暗衛怕是找不到咱們了。若從前我還未懷了身子,或許還會想想法子,再不濟也會已死相逼,誰都不想讓阿曜爲難,我更是不想。可眼下卻是沒了法子,我不想失去這個孩子,也就讓我自私一回吧。”
“這哪裡是自私,分明就是那趙子晏的行爲太過卑劣惡毒了。”韋飛氣憤了一陣,而後貼着陸爲霜的耳朵小聲道:“主子在私底下一直在查他的下落,沒想到他竟是早已避開了咱們的人來了這福安鎮,若主子知道趙子晏就在這鎮上眼下他是斷然不會這麼丟下夫人您獨自上京的。”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陸爲霜道,“倒還不如這一路好吃好喝的對自己,我想阿曜那麼聰明等見了面他定有辦法的。”
馬車在漆黑的福安鎮街道上行駛,路邊的積雪還未徹底融化,馬車壓在上面發出一陣陣脆生生的聲音。
許是爲了儘快離開這個小鎮,除了車輪與馬蹄聲,一路上都未曾有人發出過半聲聲響,而在前方領頭的冷麪也在警惕的看着周遭的環境,好似一有什麼不妥他手中的長劍便會飛射出去。
“誰!!”
就在馬車快要離開鎮上往城北郊區而去時,車隊突然停下。
而在前方領路的冷麪則是冷喝了一聲,一臉警惕地掃視着四周。他雙眸微眯,雖是深夜月光也並沒有那麼的亮,可看着冷麪眸中的光就好似能將此處每一個角落都看透一般。
緊跟在冷麪身後的衆位手下以及護着馬車前行的趙子晏面上都生出了一抹警惕之意,暗夜下他們紛紛抽出了手中的長劍,那慘白的月光將劍映襯地越發冷冽。
“夫人,外頭似乎有動靜。”
馬車裡,韋飛在聽到冷麪的那一聲短促的話後,神經也跟着緊繃而起,作爲蘇曜的手下,她的感官本就比一般人厲害。方纔她也好似聽到了什麼東西從空中劃過的聲音,而眼下她雖是在馬車裡,卻還是能夠清楚地聽到外頭那一片安靜之中,冷兵器們早已出了劍鞘。
陸爲霜看着韋飛的緊張的臉色,那雙藏在袖口下的手也不由地攥成了一團,難不成是孫孟然發現了讓暗衛來救自己了?陸爲霜心裡這麼想着,竟是隱隱升起了一抹激動。若真是那樣,那她從前可真是低估了孫孟然的辦事能力了。
車隊停留了半餉後,四下響起了一道輕微的貓叫聲。
“少主……是附近的野貓。”虹姬在馬車的另一邊回道。
衆人聞言緊繃的神經皆是跟着一鬆,紛紛將長劍重新入鞘。
“繼續趕路,咱們儘量加快一點速度吧……”趙子晏吩咐。
馬車內,陸爲霜在聽到虹姬的話後,心底的緊張感雖是消了,但與此同時也隱隱浮上了一抹失落之味。當她偏頭再看向身邊的韋飛時,卻見韋飛依舊緊鎖着眉,面色依舊如方纔那般不解與警惕。
陸爲霜推了推她的身子,小聲道:“怎麼了?”
“不是野貓……”韋飛壓低聲音回道。
“不是野貓?!”陸爲霜低聲驚呼,轉而忙捂住自己的嘴巴,“那又是什麼?”
韋飛不清楚,“雖不清楚外頭是敵是友,但我卻是能夠肯定方纔的絕對不是野貓。夫人,不管外面是誰在跟在咱們,等會兒若是事發了,千萬要跟着我。”
看韋飛的臉色,陸爲霜知道她並不是在與自己開玩笑,瞬時面上的神色也跟着凝重了起來。
可馬車依舊在走,很顯然外頭的冷麪、趙子晏以及虹姬並沒有發現這一點。
“他們還跟着嗎?”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陸爲霜只覺得馬車開始顛簸起來,她猜測他們應當已經離開了福安鎮。
韋飛沒有說話,半響後才瞬時望向陸爲霜道:“他們來了!!”說着韋飛便緊緊地抓住了陸爲霜的手。
與此同時,跟在外頭的人也響起了一陣騷動。
“怎麼回事!!”趙子晏見所有的馬兒都停了下來,而他身下的馬更是不受他控制的漸漸往後退去,衝前方的冷麪大喊道。
冷麪正欲回頭,餘光卻瞥見一道黑影在慘淡的月光之下飛速閃過。
“有埋伏!!!”冷麪大喊了一聲,順勢抽出了身側的長劍,揮向了身邊的黑暗,那道黑影恰巧穩穩地躲過了冷麪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