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了,你們在我身邊也跟了這麼久了,客套話我也不說了。只希望來年大家再接再厲,新歲吉安,各位身體安康!”說着陸爲霜衝身邊的宋明給了一道眼神。宋明會意,將手中早已準備好的荷包一一分給了在場的人。
每個荷包裡頭都是陸爲霜此前準備好的十兩銀子,作爲年終給衆人的節禮。她知道,只有付出與收穫成正比,她才能收穫他們真心實意的回報,所以這些便是他們應得的。
衆人拿到荷包後,便忍不住捏了捏,感受到裡頭那一錠沉甸甸的銀子時,衆人面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
“不論是糕點鋪子還是醬鋪,又或者是我這酒樓都是在大家的努力下一日比一日更好,等來年,我爭取再給你們封更大的荷包。”陸爲霜做出承諾道,“你們身後那些菜都是我讓時大廚爲你們準備的。眼下正是除夕之日,你們收整收整取了菜便早些回去去家人團圓吧,咱們初七再見。”
這回陸爲霜給了他們六日假期,要比其他的商鋪的假期都多,而這六日裡月錢也依舊一份都不會被扣去。
“謝姑娘。”衆人齊齊衝陸爲霜道了一聲謝。
實話說,在這福安鎮上甚至是永樂縣內,要想再找出比陸爲霜好的第二個掌櫃怕是不能了,她每年的年終節禮都給的十分豐厚,這也讓在她手下幹活的人將心都擰成了一股麻繩。
大傢伙在領了陸爲霜的節禮後便紛紛衝她告辭離了酒樓回家過除夕去了。
時言才見衆人樂呵呵的,他面上的笑意也是不斷,經過在酒樓裡一年半的歷練,時言才身上的稚氣與不穩重全數退去,只剩硬朗,給人一種莫名的信任感。
陸爲霜相信,眼下就算沒有她在這酒樓鎮守,時言才也能從容地應付那些口味刁鑽的客人。
“我想這大曆朝只怕是再也找不出如你這般的第二個掌櫃了。”時言才笑看着衆人衝陸爲霜道。
陸爲霜卻挑眉,“我能有眼下的成就可與他們有很大的關係,自然要給他們一些回報纔是。”說到這,陸爲霜的話突然頓了頓,“對了,時大哥,你也替我準備一些年菜吧,每樣都準備一些。”
“早就準備好了,一份是你的,一份是你那工廠裡的那些僕人的,你能想到的,蘇三公子早已替你想到了。”時言才衝酒樓外頭揚了揚下巴。
蘇曜正在酒樓外指揮着韋山韋水幾人將要用的東西裝上牛車帶走,陸爲霜看着那抹忙碌的身影,忍不住在嘴邊浮上一抹淡淡的笑意。
待陸爲霜回到福安村時,村子裡早已洋溢上了滿滿的年味。村道邊,有孩子們駐足着往火堆裡丟那竹筒子,噼噼啪啪地爆竹聲好不熱鬧。
路過蘇宅時,陸爲霜命牛二停車,將一早準備好的食盒往裡頭送去。
不一會兒,陸珍珍便興沖沖地跑了出來,而快到跟前時,許是察覺到了蘇曜那不悅的神色,她的步子終於慢了下來。
“姐姐……姐姐最近爲什麼不來看珍珍……”陸珍珍將頭伸到了陸爲霜的面前,陸爲霜失笑地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經過柳大娘對她的一番梳洗又養了這麼些日子後,原本邋遢不堪的陸珍珍終於有了正經姑娘的模樣,雖說心智上依舊沒有什麼改變,但至少不再如同從前那般遭人厭煩。
許是要經常跟着柳大娘下地幹活,陸珍珍的皮膚被曬得有些黑,但正是因此,也讓她看起來特別健康。
與陸珍珍隨便說了幾句後,陸爲霜從身後的簍子裡掏出了一樣東西遞給了面前的姑娘,“這是幾日前,姐姐在鎮上給珍珍做的衣裳,也不知珍珍喜歡什麼樣子的,如此可是喜歡?”
陸珍珍低頭接過,歪頭看了許久纔將它認出來,一臉興奮地道:“衣裳衣裳!”
這是一身棉襖子,衣裳裡頭塞的都是當季的新鮮棉花,很是暖和。
“喜歡……姐姐挑的,喜歡。”陸爲霜將衣裳抱在懷裡,幾乎捨不得撒手。
“來,這是姐姐給珍珍的壓歲錢,希望珍珍永遠保持這樣天真的模樣,可好?”陸爲霜又揉了揉陸珍珍的腦袋。
也不知陸珍珍懂沒懂她話中的意思,只是愣愣地點頭稱好。
柳大娘在收了牛二的食盒後,終於匆匆地迎了出來,“哎呦,珍姑娘……”
來到陸爲霜面前後,才趕忙將陸珍珍拉倒自己的身側,然後給陸爲霜行了個禮,“老奴沒有看管好珍姑娘,也不知珍姑娘可否衝撞了姑娘?”
“沒,”陸爲霜搖頭,“柳大娘,您將珍珍教的很好。”說着,陸爲霜從蘇曜手中接過了一些荷包,將其與身後的簍子一併遞給了柳大娘,“柳大娘,這是我給大家準備的年禮,這幾日你便讓大傢伙將手上的活兒停一停,好好過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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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娘低頭一看簍子裡竟是新的棉衣,而那一個個荷包裡的銀子居然那麼大,心中猛然一驚。她雖此前便在霽月清風做雜役,也曾在往年除夕之日收到過姑娘的年禮,可卻也從未收到過這麼多。
“姑娘……這……”柳大娘有些爲難。
“你們應當得的,這下地,醃製豆瓣醬,我也都曾經歷過,自然知道其間的辛苦。而且你們又與在鎮上的人不同,你們沒有妻兒老小,生病了也無人照顧你們,我照料你們也是應當。”陸爲霜並沒有讓柳大娘再說下去的機會。
柳大娘聞言,鼻尖泛起一股子酸澀之意,“那……老奴就在這兒替大傢伙些過姑娘的美意了。”
晚上分歲之後,蘇家一大家子都圍坐在堂屋裡吃着年夜飯。外頭小孩子鬧出的爆竹聲不間斷的響起,這一年下來,倒是難見村子裡有這般熱鬧的氛圍的。
“我聽村裡人說,幾日前,王滿娟叫你奶打的半死不活從陸家丟了出來,更叫人意外的是你爹給了她一直休書。”飯到一半,齊玉突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