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悅當鋪……”冷麪道。
“是誰當的這塊玉佩,可有下落?”趙子晏的眼睛微眯,眸光之中劃過一道異樣凜冽的光芒。
“咱們的人已經將那人給捉住了,”冷麪回道,“我便是聽到了這消息才親自出去查看了,只……身上的傷還未痊癒,是以便讓手下將那人給帶了回來,眼下就關押在趙府內。”
話音未落,外頭便傳來了一道敲門聲,趙子晏與冷麪兩人皆是心生警惕。
這事兒對於別人而言或許沒有什麼要緊,但於他們而言卻是絕對的機密,若非是趙子晏的身邊人,知道此事的後果便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擇,那便是死。
“少主,我將糕點給你送來了……”喜來的聲音自外頭響起。
趙子晏聞此,驀地鬆了一口氣道:“進來吧……”說完便又衝冷麪問道,“你可打聽清楚了,那當玉佩的什麼人?”
“少主,想來咱們的猜測也是沒有錯的,”冷麪謹慎地回道:“經過拷問,那人正是福安村蘇家的僕人,所以……少主……他的身份只怕是真的……”
“蘇家的僕人?”趙子晏喃喃地自言自語道:“蘇家的僕人又怎麼會有這玉佩呢?而且有了這玉佩後,竟還拿到了當鋪去當了?那蘇家在福安鎮也是有地位的,想來一個僕人要拿到這玉佩也是不簡單的吧?”
正在旁邊擺放糕點的喜來聽聞少主與冷麪的對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直起身子衝趙子晏道:“少主,今早我在門口取糕點的時候,聽三少夫人說,昨日那蘇家出事兒了,看她那魂不守舍的模樣,似乎還不是什麼小事兒呢,會不會與你那玉佩有關聯?”
“你說的可是真的?”趙子晏的目光落在了喜來身上。
喜來點頭,“自然是真的,平日裡三少夫人可不會這麼早來送糕點,今日這般早便是因那蘇家的事兒昨晚未休息好,是以早上才起早了,這糕點送的時辰便也提前了。”
“冷麪,你去將那蘇家的奴僕給我帶過來!”趙子晏陰着一張臉。
這塊玉佩自然是能代表蘇曜也許就是那人的證據,只……在這之前,他必須將事情理清楚了。
蘇家不是小戶人家,這樣的玉佩或許是其他人上門拜訪時所送的禮也有可能,在確保萬無一失之前,趙子晏是不會輕易行動的,若是打草驚了蛇,反倒是得不償失了。
喜來見趙子晏表情凝滯的模樣,不由地又在心裡道:自打從那永樂縣回來後,少主很少會這般了,想來應當又是那人的事兒有了進展,只是這事兒與那蘇家又有何關係呢?
“喜來,你下去在門口守着吧,沒我的吩咐,誰都不許進來……”趙子晏沖喜來道。
不多時,張媽便被帶進了書房。
區別於昨日她從蘇家離開時穿的那身僕人衣裳,眼下的張媽顯然是換了一身嶄新的衣裳,只衣裳雖新,但面上的狼狽也不是作假的,只見她一臉驚恐的模樣,顯然不知道自己爲何會被帶到此地來,他們是誰,又爲何要這般對自己。
昨兒個她匆匆趕來了鎮上,將一些首飾物件當了之後,便跑路了。連夜趕到隔壁鎮,總以爲沒事兒了,便在鎮上買了新衣裳,尋了一家上好的客棧住下,卻不想今兒個天都還未亮呢,便叫人闖進客棧的人給擄來了這裡。她的腦袋被蒙了一路,到這兒時,早已經分不清楚什麼東南西北了。
隻眼下當長輩的被帶到這書房,瞧見立在自己面前那一身錦衣華服的公子時,張媽的瞳仁便是猛地一縮,渾身緊張地抖個不停。
這是趙公子,此前在村子裡張媽是見過的,趙公子不是應當在福安鎮纔對嗎?怎麼?……難不成她又被擄回福安鎮了?
莫非是這趙公子與蘇家竟是有什麼交情?她跑了之後那蘇家便尋了趙公子去尋她?越是往這塊兒想,跪在地上的張媽身子便越是抖個不停。此時此刻,她的腦子裡,滿腦子都是:完了完了,要死在這兒了的想法。
“你便是那蘇家的僕人?”趙子晏站在她面前,低低地俯視着她。
張媽不敢擡頭,只艱難地衝他點了點頭。
趙子晏衝冷麪伸手,接過了他手中的玉佩,伸到了張媽面前,“這玉佩是你昨日拿去當鋪當的?”
張媽看着那玉佩,昨兒個當掉的首飾太多,而且那些東西本就不是她自己的,是以當出去了,便也就不記得了。可偏生就是這塊雕刻着祥雲的玉佩,她在當的時候,覺得它成色不錯,是以還曾考慮了許久。可轉念想到玉器難以收藏,是以最終還是將其給典當了。眼下見趙子晏這麼問,張媽大概猜到了,今日她會被帶回福安鎮應當是與這玉佩有關。
瞬時她的心裡便有些後悔當初將其給典當了,不然……她眼下也不會落得這樣的下場吧?
“少主問你話呢!”冷麪的聲音冷冷地從一旁傳來。
張媽趴在地上,慌張點頭,“是……是的。”
張媽並沒有考慮過撒謊或是抵死不認,她知道既然他們能找到她,那便已經篤定了這玉佩是從她的手中脫手的,若此番還要撒謊不認,只怕最後受苦的也是自己罷了。更何況,趙公子的背後可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僕人能夠試探的,張媽還不想得罪了趙子晏,更不想死。
“說說看吧,蘇家發生了什麼事兒,你又爲何會拿了這些東西去了當鋪?”趙子晏話語淡漠地道。
張媽不敢撒謊,也只有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趙子晏重新敘述了一遍。
趙子晏聽完後笑道,“那瘋丫頭還真是以牙還牙的主,着實是個烈性子,不好惹……”
張媽一愣,光是一聽,便曉得趙子晏口中的‘瘋丫頭’指的是誰了。
“依你所說,這玉佩是你從那蘇李氏的暗格裡偷出來的?然後因爲攜帶麻煩便去當鋪當了?”趙子晏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