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曜卻是一愣,剛剛還邪肆在臉上的笑意瞬時便收斂了起來,“怎麼?”
“這樣的笑,只能在家裡給我看!眼下在外頭,若是叫人瞧去了可要如何?你的心可是不夠兩個人分的!”說着也不顧蘇曜反抗,輕跳着重新壓低的了蘇曜的笠帽,拉着他的手便徑直裡地離開了衚衕往街市走去。
“我這笑便是專門用來勾引娘子的,娘子可曾見小爺我在她人面前這般過?”蘇曜到底是個男人,步子一頓,即便陸爲霜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也愣是沒將他拉動一步。
陸爲霜叫蘇曜的話弄得面色一紅,拉了拉他的手見他毫無反應,便是轉過頭來瞧他,卻不想剛一轉身,雙脣便被一抹溫潤附上。
身後的蘇曜不知在何時竟彎下了他那高大的身軀,笠帽叫他穩穩地拿在另一隻手,他將自己的雙脣貼上了陸爲霜的脣,偏生那雙狹長地眸子依舊帶着笑意盯着陸爲霜瞧着。
陸爲霜叫蘇曜這般猝不及防的動作驚了一瞬。這樣的動作在現代可以說十分平常,可這是民風保守的古代。霎時,陸爲霜的臉便染上了一抹嫣紅。
蘇曜眸中的笑意更濃,陸爲霜卻是瞧出來,那是一種嘲諷。
好哇!!!
陸爲霜正欲退後一步罵蘇曜是個流氓,蘇曜卻已經搶先了她一步。只見他直起身子重新戴上笠帽,從她身邊走過,“娘子不必多說,小爺知道自己風姿絕倫,這點,我省得!可娘子也不能這般在外頭主動投懷送抱不是?這種事兒,咱們還是需私下解決的。”
平日裡,蘇曜在人前是個正經的,可一旦流氓起來卻是叫陸爲霜都招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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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徐威這處之前,陸爲霜將竹簍子擱在了市集交給周叔看管,是以陸爲霜便又與蘇曜回到了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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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爲霜來到自己攤位前時,看到了一抹異常熟悉的身影,瞧見那身影,陸爲霜有些激動。
她的罈子。
只見古方立在周叔身邊,不知與周叔在聊什麼,面上時不時的露出一抹暢快的笑意。
“古叔!”陸爲霜壓抑着心中的激動衝他喊了一聲。
古方聞此,與周達兩人偏頭衝她掃了過來。
“你瞧,我說這丫頭沒事兒吧?你還不信!”周叔責怪道,說着周叔便拉過了陸爲霜,“大喜丫頭,方纔這位老兄弟一直在尋問我你的近況呢!我與他說你很好,他竟是還不信!”
陸爲霜不解地衝古方望了過去。
古方這才撓了撓頭道:“那日你們離開後,便起了暴風雨,我怕你們在路上遭遇不測,心裡便是有些擔心……”
陸爲霜恍然大悟,“無礙,那日的車伕是個有經驗的,並沒有叫我們受傷,連一滴雨都未曾淋溼。”
古方聽陸爲霜這樣說,這才放心下來。他彎腰從身後牛車板上的解下了一個罈子。
“江姑娘,你瞧瞧,這樣的罈子是不是你心裡想的?”古方抱着罈子將其放到了陸爲霜面前。
陸爲霜低頭掃了一眼,眸中閃過一道亮光,不得不說這罈子與她前世見過的罈子一模一樣,當時她的圖紙分明畫的歪歪扭扭,有些地方也還有些許地不足,但古方卻將其給補全了。
“這樣的罈子我做了十幾個,但對比之下,我想這個應當與你心裡預期的要附和一些,便是帶了這個過來。”古方指了指那罈子,解釋道。
“古叔,我就是要這般的,麻煩你回頭再給我做一些。”陸爲霜低頭打量着手中的罈子,略略高亢的話語之中難掩她內心的激動之意,“就先再要五十個吧!”
“大喜丫頭,我是沒聽錯吧?你要那麼多罈子做什麼?”有關於豆瓣醬生意的事兒,陸爲霜並沒有與周叔提過,是以眼下當他聽到陸爲霜要如此模樣的五十個罈子時,這心裡不由地跟着一驚。
“那自然是有用的,等時候到了我自會與周叔說,到時候或許還要周叔幫忙呢!”陸爲霜笑道說。
偏頭瞧見愣在那兒像是呆了似的古方,“古叔,那五十個罈子並不是要一次性要的,你可以慢慢做……”
“嗨!”周叔笑道,“這老兄弟哪裡是怕做不出來那麼多,只怕是叫你這一次性要定五十個嚇着了。”
周叔的話語中雖是有一抹調侃之意,但卻有一抹若有似無的欣慰。
不僅如此,說話間,周叔的眸子便是溼潤了。
只見他轉身衝愣着的古叔道:“看吧!我就說了,總有一日你會叫人瞧見的,那日子也會過得越來越好!”周叔強忍着鼻尖的酸楚,伸手拍了拍古方的肩膀。
只是這麼一幕,陸爲霜便是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她低頭解下來荷包,然後從裡面掏出了二兩銀子,“古叔這是那五十個罈子的訂金,剩下的等你將罈子送到了我再結算給你,那些個罈子我也不急着用,只需先給我做十個便成,剩下的你只管慢慢做。”
古方低頭看着手心裡的銀兩,顫抖着嘴巴,“這……這是不是太多了……”
“哪裡多了?這可是按着當時我與你講好的價錢算的!”陸爲霜道,“時候不早了,趕緊去市集裡買些東西帶回去。”
其實今日的時辰還早,可就是因爲這樣早的時辰才讓陸爲霜心裡有些愧疚。她是去過那秀山村的,那日他們整整花了半日纔到的秀山村,眼下古方卻已經出現在這兒了,可想而知……他今日定是很早便出門了,或許是不安收了那一吊錢,所以想盡快將成品帶給陸爲霜看。又或許,他是想要竟可能的去證明自己的能力。
古方是個老實人,好些漂亮的話不會說,就好比現在,他拿了陸爲霜那麼多的訂金,也只是點頭道聲謝謝。其實他的心裡看的比誰都清楚,但卻不知該如何表達。
看着古方遠去的背影,周叔便忍不住感慨道:“誒……我這個老兄弟也是個命苦的。生在那樣一處僻遠的地方,就算有這樣的手藝也不會叫人發現。這麼多年了,看着他終於娶妻生子,卻因爲手藝活賣不出去,日子過的貧苦,連家裡人都不待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