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兒別說是在福安村了,就算是放眼整個福安鎮也是少見的。
他若真縱容紀家的這麼做了,他福安村的名聲只怕是要毀了。
思及此,王里正正欲說什麼,但紀嬸子卻已經不顧他人的阻攔,哭天喊地地跑出了王里正的院子,衝村中跑去。
一面跑紀嬸子的嘴巴還不消停的一面咒罵着陸爲霜,罵出口的話要多難聽便有多難聽。
她就是要讓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陸爲霜那狐媚子的嘴臉,分明上回她去找她時,她還信誓旦旦地說對自己兒子沒意思,這才轉眼的工夫,便將她兒子給拐跑了,氣啊,她怎麼能不氣呢!
紀嬸子一面咒罵一面邁着步子快步往陸家跑去,心想他們應當是不會走遠,若運氣好,那小妖女或許還在家中!到時候她就把小妖女的衣裳全扒光了,看她還怎麼勾引自己的兒子。
路上的鄉親們見平日裡話不多的紀嬸子又開始罵罵咧咧,都紛紛停住了步子,細細地去聽紀嬸子嘴裡那些咒罵的話。
回想到前陣子在草場附近發生的事兒,大家心下也大概能猜到惹得紀嬸子如此的,應當也只有陸爲霜了。
大夥兒都曉得,若不是陸爲霜紀嬸子纔不會如此激動。自打紀安考上秀才後,紀嬸子便覺得自己地位與他人有所不同了,時常會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來。
平日裡她不怎麼同他人說話,也不會這般有損形象地在外頭罵罵咧咧,除非是碰上了有關於紀安的事兒。
福安村就這麼大,紀嬸子還沒到陸家門口呢,這紀安被陸爲霜拐跑的事兒便已經傳遍了整個福安村。
王里正在福安村即便權利再大,也終於還是沒能阻止這件事兒擴散。
路上,有人從圍觀的人堆裡擠出來衝正往陸家走的紀嬸子喊了一嗓子,“紀家的哎……我方纔瞧見你家紀安跟着一女子往沉寶山上走去了!我瞧着那女子的模樣還真是陸爲霜誒!!”
紀嬸子一聽到這話,腳下像是踩了地雷一般,猛地停了下來。
只見她在原地愣了片刻,改了前行的方向,轉了個彎衝沉寶山的方向走去。
見紀嬸子那着急忙慌的樣子,平日裡與她談得來的幾個婦人便主動開口說要幫紀嬸子將紀安去給找回來。
紀安畢竟是他們福安村裡唯一的秀才,這些年也因爲紀安讓他們福安村在福安鎮上跟着沾了不少光。
若真是叫陸爲霜白白拐走了一名有前途的秀才,村裡人自然也是不樂意的。
是以,大傢伙私底下商議了一番後,紛紛扛着鋤頭加入了尋紀安,爲紀家向陸家討回公道的隊伍中。
“紀嫂子,你也彆着急,想來他們也是走不遠的。”
“是啊……要知道那處可是沉寶山,多少人進去之後便再也沒有回來,哪裡有人私奔往沉寶山上去的……”這人說話時衝那放出這個消息的人掃了一眼。
那人聞此,不甘示弱地道:“怎的?不信我是不?我雖是不能肯定那女子是不是陸爲霜,但我卻能用性命擔保,那個跟着上山的人絕對是紀安,我年紀雖是大了,但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
一時間大家各抒己見,各自開始站隊。
“行了,大傢伙也都先別爭了,眼下終歸是要先將紀安尋回來再說的,在那沉寶山上出沒的野獸可不是一般的多,咱們大傢伙還是抄上傢伙幫着紀嫂子一道去尋尋吧。”
“是是是……說得對!還是找人要緊……”
說着,一大幫人便浩浩蕩蕩地衝沉寶山行去。
蘇家坐落在福安村的村口。
大家向沉寶山去時,蘇李氏正坐在院子裡曬着太陽,聽到屋外的鬨鬧聲時,便忍不住向進院子的短工詢問外頭所發生的事兒。
從短工口中聽說了這事兒後,只見蘇李氏面色一喜,猛地從躺椅上起身,拍着衣裳快步衝外頭走去。
來到屋外,那隊人剛巧從她家門前路過,她不加思索地便加入了隊伍中,浩浩蕩蕩地衝沉寶山行去。
陸王氏在家裡聽說這個消息後,終於抑制不住想要詆譭陸爲霜的心,帶着陸禾以及陸珍珍往沉寶山去看這場好戲了。
“娘……你說陸爲霜當真與紀安私奔了麼?”陸珍珍面色激動地跟着陸王氏的步子。
陸王氏抱着陸禾,伸長了脖子衝遠處張望。
聽聞女兒的問題,偏頭輕蔑地笑道:“管他是真是假呢,先去瞧瞧再說……”她面上的神色雖是鎮定,但嘴裡的話卻有一抹抑制不住的興奮勁兒。
她想,若是叫蘇家那瘸腿三公子知曉了這事兒後,也不知會如何看待這個還未過門的媳婦兒。
縱使此次陸爲霜還有狗屎運能逃過這一劫,想來那蘇家的瘸腿公子也定是不會再待見陸爲霜了,到時候嫁進蘇家也夠她苦頭吃的!
衆人浩浩蕩蕩地來到沉寶山的山腳下時,眼尖的紀嬸子瞧見了那跌落在地上的飯糰。
她彎腰激動地伸手扯開飯糰,瞧見裡面裹着三塊紅燒肉。
當下便又激動地喊叫了起來。
“哎呦媽呀!!可真是不要臉啊!!那個狐狸精還真是將安兒帶來了這樣危險的地方!!”
紀嬸子一臉憤怒,嘴裡一面怒罵着一面加快了往沉寶山而去的步子。
—
陸爲霜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雜草叢生的地方。
剛睜開眼睛的她,便對上了紀安盯着自己的雙眼,只見見的雙眼正在自己身上亂瞄。
陸爲霜從地上驚坐而起,下意識地用手撐着地面將身子往後挪了挪,與紀安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陸爲霜滿眼警惕地看着紀安,回想到在自己失去意識之前發生的事兒,才意識到是紀安將自己給弄暈了過去。
她低頭在自己身上掃了一眼了,見自己身上的衣裳都還在,這個時候她才鬆了一口氣。
“爲霜,你——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
紀安見爲霜面對自己慌張又害怕的模樣,開口衝她小聲地安慰道:“我……我不是有意弄暈你的,只是我實在是太喜歡你了,所以……纔想要你跟着我離開的。”說話時,他的面上一臉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