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見陸爲霜這股子機靈見兒,心裡對她便更是喜歡了幾分。
當着陸王氏以及陸婆子的面誇讚陸爲霜是個懂事兒的閨女,還說陸家生了這樣一個閨女是修來的福分。
陸婆子笑着連連稱是,只有陸王氏在聽到李婆子誇讚陸爲霜的話時,臉皮子拉得老長,那模樣就像是別人欠了她銀兩似的。
“陸婆子,不知道中午蘇老爺託我送來的東西,你可是都瞧着了?”
李婆子是個大忙人若不是有事兒,是不會來陸家的。
“是是是……方纔爲霜已經將那些東西都交給我保管了。”
“那便好,蘇老爺託我送來的時候可是說了,那蘇三公子雖然只是他的養子,但他將他看得可是要比自己的兩個親兒子以及親閨女還要親的,所以才命我去鎮上,尋了工匠打造了那些首飾來。他說到時候就希望看着爲霜能夠風風光光地嫁入他們蘇家,讓村子裡的人曉得,蘇曜在蘇家的地位也是不低的。”
“是是是……那我家爲霜可真是跟着佔了蘇三公子的光了。”
“沒錯,所以我此番過來就是想與你說一聲,到時候不要叫蘇家丟了顏面……”李婆子的話說到這兒頓了頓,而後才猶豫着繼續道:“中午我聽爲霜說,那處柴房便是她的房間是嗎?”
李婆子衝鍋爐房旁邊的柴房揚了揚下巴問道。
陸婆子聞言,尷尬地笑道:“是啊!這兩姐妹平日裡不對付,我們也是怕着兩人打架便將她們倆人分開了,爲霜懂事兒知曉要禮讓,當初便主動提出要去住柴房,將那西側屋讓了出來全給了珍珍。”
陸婆子眼睛都不眨一下地衝李婆子解釋着。
在一邊的陸王氏聽了婆母的話,心裡炸了。
什麼叫做‘陸爲霜懂事,將西側屋讓給了珍珍?’這話分明是在與人說她的珍珍是個不懂事的姑娘咯?
這樣的名聲若是傳出去了,日後還有誰敢娶她的女兒了?
思及此,她便不管不顧地插嘴道:“是啊,正如婆母說的,咱們珍珍從小到大便柔弱得很,約莫爲霜也是個有自知之明的,主動讓出了房間來,誒……爲霜確實也長大了。”
李婆子才懶得聽陸王氏的話,不管爲霜是怎麼搬進柴房的,她今晚來的目的就是要讓陸爲霜搬回到那西側屋去!
想到這兒,李婆子便衝陸婆子開口道:“陸婆子你也是曉得的,那蘇家在我們福安村也算得上是大戶人家。依着咱們這兒的習俗,爲霜成親那日啊,蘇家是要派人過來接親了,若是叫他們腳尖爲霜是從你們陸家的柴房嫁出去的,這不光是蘇家的人會認爲你們陸家虐待了他們家的媳婦兒,單數你們陸家自個兒面子上也是掛不住不是?”
“這有什麼的?既然爲霜就是住在柴房的便是叫他們瞧好了,這爲霜也是他們同意了要娶的,現如今又是嫌棄這個又是看不慣那個的,人都還沒過去呢,就有了那麼多要求了?這樣的親家可是霸氣地很呢!”
李婆子的話音剛落,陸王氏便甩了個眼神無所畏懼地道。
“娟兒,你進去看看!天爲是不是要解手了!這兒不需要你”
陸婆子見自家媳婦兒這般衝李婆子說話,猛地衝她吼道!
“娘……我又哪裡說錯話了?不過就是個小小的地主而已,哪有那麼多規矩?”
“陸家媳婦兒,你這話說的我李婆子可是不愛聽了,當今社會,地主的位置還不夠嗎?你看看你自己有資格說蘇家的不是麼?”
笑話,眼下蘇家可是她李婆子的金主,別人當着她的面兒侮辱了她的金主,她自然是要罵回去的,這點職業道德她還是有的。
“我現在是沒資本,但往後就說不準了,看到沒?那是我女兒珍珍,日後她可是要去鎮上當夫人的,只有那沒盼頭的纔會窩在這鄉下呢!”
陸王氏早就看李婆子不順眼了,一路以來她對她們陸家的事兒摻和的還少嗎?
總是捧着陸爲霜拿她的珍珍開涮,真當她不會發作了是不?
聽了陸王氏的話,李婆子偏頭掃了一眼在一旁坐着煎藥的陸珍珍,冷冷一聲笑道:“呵……就你家這女兒?不滿你說,就陸珍珍這樣的賣給人牙子三兩銀子都不要!!要長相沒長相,要身材沒身材的。陸王氏你是把你這女兒生成了殘次品,但人啊還是要懂得知足,可不能這樣獅子大開口,我瞧着陸珍珍可是沒有當夫人的命!!”
在場的人誰都沒有想到,陸王氏居然會當面與李婆子爭執起來。
陸婆子瞧見這情形,可是急壞了,陸爲霜卻只是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眼下的這一幕。
就讓陸王氏橫吧,將人都得罪光了,看他們陸家怎麼撐下去,左右她是快要出嫁了的,日後他們陸家與她也再無瓜葛了。
“娟兒!你與李婆子吵什麼啊!!還不趕緊給我閉嘴!!”
陸婆子一面罵着陸王氏一面將陸王氏往她自己的屋子裡面推。
要知道眼下陸婆子可不敢惹怒了李婆子,爲霜這事兒還沒成,但他們卻已經拿了人蘇家的銀子給天爲治腿了,若是得罪了不說剩下的銀子拿不到手,就連已經吞進肚子裡的那部分都要給他們重新吐出來。
這樣算起來,怎麼算都不是什麼划算的生意。
李婆子見陸爲霜愣在原地,忙衝她喊道:“爲霜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趕緊將李婆子帶出去!”
陸爲霜回神,拉着李婆子衝院外走去,開口分外乖巧地勸慰道:“李大娘,你可千萬別與我娘一般計較,她就是這樣的人。她所有的關心都給我妹妹了,所以這個家我也不想呆了。”話說到最後一句時,陸爲霜的聲音顯得有些哽咽。
李婆子與陸王氏爭執的紅了眼,胸脯起起伏伏,顯然是叫陸王氏氣得不輕。
當下,聽陸爲霜這麼說,卻也只得順了順氣衝她道:“這會兒我算是曉得那些外頭傳的話了,這個陸王氏果真是實打實的刁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