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王阿婆伸出手握住了陸爲霜有些涼意的手,“你這丫頭啊,命苦,所以我更想看你日後能幸福……”
王阿婆將陸爲霜的手交到了蘇曜的手中。
蘇曜在握到陸爲霜那雙微涼的手時,身子一怔,不過下一瞬他便抓緊了她的手,將自己身上的溫度通過雙手傳遞給了陸爲霜。
從王阿婆家出來後,陸爲霜的心裡升起萬千感慨。
當初,陸婆子因爲陸天爲的傷,將她嫁入了蘇家。
可就算是親人,也從未像今天的王阿婆一樣當着蘇曜的面去說這些,但王阿婆與陸爲霜在先前說到底只是兩個毫無關係的陌生人,卻因爲認識了幾個月,就做了連親人都不曾做過的事兒,這一點,着實可以讓陸爲霜的情緒感到崩潰。
也好在,她在大家的面前忍住了。
回去的路上,蘇曜見陸爲霜的眼眶紅紅地,便笑道:“我說你分明每日生意都很好,糕點賣的也快,可每次到家都趕着點兒的呢,原來是去陪阿婆了啊。”
陸爲霜偏頭嗔怪地看了一眼蘇曜,“王阿婆年紀大了,這大半輩子她都一個人是孤苦伶仃地過來的,既然我與她說相識了,又那麼投緣,自然是想要多去陪陪她老人家了。”
說到這,陸爲霜便衝蘇曜道:“從前我去鎮山賣糕點,你應該也沒少跟着我吧,我去王阿婆家的事兒,你肯定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吧,作何現在纔要抓着不放。”
蘇曜聞此,挑了挑眉,腳下往前的步子不由地快了幾步。
……
日子,就這樣清閒地又過了好幾日。
牛二因爲知道陸爲霜與蘇曜特意去青山村看他的事兒,特意登門道謝了一番。
並告知,眼下他已經尋着了新的活計。
蘇立是在前幾日回來的,這件事兒整個福安村的人都曉得。
蘇立在曉得牛二被蘇李氏趕走時,果不其然的大發雷霆,當日他本是親自要去青山村將牛二請回來繼續在蘇家做工的,但卻叫牛二給拒絕了。
其中是什麼原因,大概只有牛二心裡清楚吧。
陸爲霜的傷口終於結痂開始癒合,但癒合的過程卻是讓陸爲霜十分難受。
那傷口癒合時的奇癢,可真是讓陸爲霜忍不住伸手去撓自己的頭皮。
可蘇曜卻將她看得緊,每回見她擡起手來,他便會將眼睛死死地盯在陸爲霜的動作上。
以致於撓頭都成了陸爲霜需要偷偷摸摸躲起來做的事兒。
這日,陸爲霜與蘇曜剛從鎮上賣完了糕點回村。
在路過草場旁時,一羣閒來無事兒在草場上曬太陽的村民們正坐着嘮嗑兒。
原本陸爲霜對於村子裡的那些八卦,她都是不感興趣的,但今天她卻駐足聽他們說了好些。
其原因,大抵是因爲他們嘴裡說的那些與自己還有蘇曜相關。
紀安自打叫蘇曜從蘇家趕走後,便沒有再出現在蘇家以及陸爲霜面前。
陸爲霜原以爲,那紀安是想明白了,所以不再與他們倆人做計較了,哪裡知道那紀安一直這麼安安靜靜地去是外頭搬來了救兵。
ωωω_ ttкan_ co
沒錯,今日村子裡來了一位客人,一位連蘇立以及王里正都要給面子的貴客。
那客人便是紀安請來村子裡,也就是先前傳說的那位紀安身後的官老爺。
說是官老爺,不過也就是七品官,在就近的一個縣裡做了縣老爺。
這樣的七品官員對與那些達官貴人來說,或許算不上什麼,但對於他們福安村而言,就算是里正那也是土皇帝啊,更別提有官位在身縣老爺了。
聽說這件事兒的時候,陸爲霜腦中的第一反應便是想到了此前紀安與蘇曜發生口角時,紀安所說的那番話。
紀安曾說過,不會讓蘇曜好過。
難不成,紀安此番千辛萬苦地去將那官老爺請來村子裡,爲的就是給蘇曜一個下馬威,又或是想要針對蘇曜的?
如此念頭在陸爲霜的心裡產生之後,那便是一發不可收拾。
在此之前,陸爲霜或許不會怕了紀安,畢竟這紀安這次是請了官老爺來,官老爺辦案,就算當真是要針對他們是夫妻二人,那也是要拿出一個合理的說法來的。
可眼下蘇曜就是黑衣怪,這事兒陸爲霜心裡是清楚的,若是這件事沒有隱藏好,也叫他人知曉了,那蘇曜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
蘇曜在陸爲霜身邊,見她一臉着急的樣子,心裡低低笑了一聲。
待進了屋後,蘇曜摘去了腦袋上的笠帽,卸下了背上的竹簍子,衝陸爲霜道:“怎麼?你是在擔心我嗎?”
陸爲霜偏頭瞧見蘇曜這番嬉皮笑臉的模樣,眉心蹙的便越是緊了一些,她沒有理會蘇曜,而是徑直地走進了廚房。
蘇曜跟在她身後,依舊一身輕鬆的道:“我曉得你在想什麼。”
“就算那芝麻官兒真是紀安尋來對付我的,那我也沒啥好怕的,我又沒犯什麼事兒,難不成他們還能無端的將我抓起來不成?”
陸爲霜將手中的瓢摔回到了水缸裡,轉身衝着蘇曜低聲罵道:“你是沒犯什麼事兒,但黑衣怪呢?黑衣怪可是官府一直在捉拿的犯人,你若是身份泄漏,不論哪一條都能將你關進了那大牢裡頭去,若是那紀安手段再狠一些,再慫恿幾句將你給砍頭了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蘇曜認識陸爲霜這麼久了,她這樣急切的表情似乎只有在上回他丟了紀安送給她那飯糰時,才流露出來過。
可眼下的情況當然與那飯糰不同,眼下明顯可以感覺出來爲霜是因爲擔心自己所以才如此的。
想到這,蘇曜突然笑了起來,嘴角肆意上揚,面上盡顯一股子從裡往外流露的痞氣。
見蘇曜毫無預兆地笑了起來,陸爲霜更是生氣了。
這個男人是不是真的沒心沒肺啊,眼下是何等緊急的事兒,自己又在爲他擔心,他怎麼可以笑的這樣沒心沒肺的!
陸爲霜心裡的氣憤大概終於不能用言語來表達了,只見她轉身便將那被她丟進水缸裡的水瓢重新拾了起來,衝蘇曜劈頭蓋臉地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