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於,一直到半夜陸爲霜才半夢半醒地睡過去。
‘吧嗒——’地一聲,將躺在牀上剛入眠的陸爲霜驚起了身子。
陸爲霜在柴房內掃了一圈,最後掃到窗戶前的那張面具時,跳得飛快的心臟這才稍稍緩了緩。
黑衣怪示意陸爲霜打開柴房的門,她坐在牀上緩和了片刻後才一瘸一拐的走到了門邊,將那門小心地打開。
誰料,門一開,黑衣怪便抓住了陸爲霜的手,然後在她耳邊輕道一聲:“抓緊了!”
陸爲霜還未回過神來,自己便已經跟着那黑衣怪上了天。
瞬時!陸爲霜的睡意全無,感受到夜間的涼風不停從自己耳邊呼呼劃過,整個人都跟着清醒了不少。
這是做什麼!!!!
她想質問黑衣怪,但腳下毫無地方承接力的作用下,她的身子慣性地往下滑,爲了不讓自己掉下去,她只能用雙手緊緊的抱住了黑衣怪的腰。
黑衣怪的身手很敏捷,從這一處的屋頂不着痕跡地飛躍到那一處屋頂。
很快他們便遠離了陸爲霜的家。
黑衣怪降落在一處這裡靠近沉寶山附近的河邊,此處的地勢要比福安村稍高一些。
站在這兒,陸爲霜能夠清楚得看到遠處那被夜幕籠罩的福安村。
今夜的月光很亮,黑衣怪將陸爲霜放下後便徑直走到了河邊,自顧自地生起了一堆篝火。
陸爲霜不明白他爲何要帶自己來此處,是以她看着黑衣怪的背影站在原地沒有動。
片刻後,那沙啞的聲音才從前方傳來。
“還不過來?是想要那樣等着凍死麼?”
聽了黑衣怪的話,陸爲霜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穿得單薄,她忙一瘸一拐地衝那篝火走去。心道:他這麼晚了來尋自己,應當是爲了白天的那件事兒吧。
剛來到他身邊,黑衣怪便伸手將一個油紙包遞給了陸爲霜。
“給!”
陸爲霜看着眼前的東西,伸手接過,“這是……什麼?”
“烤雞……不是說不能拿回家麼?所以我給你烤了帶過來。”黑衣怪的話說得很是隨意。
可落入陸爲霜耳中,卻是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她伸手怔怔地捧着那隻烤雞,“還是那隻嘲笑過我的雞嗎?”不知怎的,心底竟是有些感動。
黑衣怪搖頭,“不是,下午剛抓的。
陸爲霜點頭,佝僂起身子在黑衣怪的身邊坐下。
“趕緊吃吧,烤雞要是涼了最是難吃。”
陸爲霜實在是餓了,眼下也便顧不上太多,三下五除二便將手中那烤雞解決了,末了她滿足地打了個飽嗝,而後伸手拍了拍已經鼓起的肚子。
“謝了……”她偏頭衝黑衣怪感謝道,要知道自打穿越後,她可就沒有吃過這樣一頓好的了,雖說她掌管陸家的鍋爐房,時常會偷偷摸摸地給自己留點兒好的,但如此一個人吃一整隻雞,那還真是頭一回呢,之前一直想着那鎮上的肉包,陸爲霜覺得今日之後,她怕是要時常想念這烤雞的味道了。
“飽了?”
“嗯……”陸爲霜點頭,若有所思的向黑衣怪道,“今日的事……”
“我都知道了。”
她的話只是說到一半,黑衣怪便開口打斷了她的話。
“你……不會躲在那個地方看到了整件事情的過程吧?”陸爲霜不敢確定地道。
“女子生的太聰明,不是好事兒。”黑衣怪淡淡地道,“你這事兒多少我也是有責任,給!”
陸爲霜看着面前的一個瓶子,目光帶着疑惑瞟向了黑衣怪。
“金瘡藥,灑在傷口上會不那麼疼。”
陸爲霜由於片刻後伸手接過,向他輕道了一聲‘謝謝。’
“如果有機會……你還是趕緊離開那個家吧。”
聞言,陸爲霜低頭輕輕一笑,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離開?哪裡是說說那麼簡單的。
那一晚……
陸爲霜吃了黑衣怪送的烤雞,回屋後又用了金瘡藥,次日總算身體是沒有那麼糟糕了,至少有了昨晚那烤雞的補給,她算是能睡個好覺了。
說來也奇怪,陸爲霜在外頭私會男人這事兒那日在陸家分明已經解釋地足夠清楚。
卻沒想到,過了幾日那流言蜚語非但沒有消停下去,反倒是又有了其餘的說法。
有人說,陸爲霜落水後,便跟上了水鬼,不僅性子大變,嘴巴更是伶俐非常,整一個人都變成了潑婦,不僅不願承認自己做的那些齷齪事兒,還將張許氏給污衊了。
還有人說,那村子裡的秀才紀安也與陸爲霜有染,正是因爲那層其中的原因,紀安纔會在那風口浪尖上站出來替陸爲霜說話。
這些話也都是陸爲霜自己出門時從旁人那處聽說的。
聽到這些她倒是沒有多大的感想,只是覺得好笑。
原來不論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閒人都喜歡聊八卦且傳播八卦,她的事兒分明已經解釋的清楚,一傳二二傳三,這些事兒在他人嘴裡便變了味。
這些種種,陸爲霜倒也是沒有那麼在乎了,反正這件事後,她的清白本就已經毀了,只不過是毀的程度深淺不一罷了。
她清者自清,經歷過上回的事兒後,陸婆子也不願多聽信外頭的謠言,她能在陸家過得舒坦那便足夠了。
這樣吵鬧的日子,一直從年前一日日的過到了年後。
陸爲霜穿越來這福安村已有三個月。
隨着這年一過,整個福安村也開始變得忙碌起來。
兩日前,陸天爲的公休日便已經結束,又重新回到了那礦山內做工。
而陸家也基本保持着年前的現狀。
陸珍珍依舊活在陸家的最底層,陸禾依舊凌駕在所有人之上。
一切的變數就發生在陸天爲去礦山做工的第五日。
這日,陸爲霜避開了陸家的人去了沉寶山,想去山裡尋尋看是不是能找到什麼野味來開開葷。
傍晚時分她才下山,進屋時陸爲霜便差點與那迎面出來的陌生男子撞個滿懷。
那男子陸爲霜不識,但見是陸婆子送着他出來的,心下便猜測應當是家中來的客人。
陸婆子見陸爲霜回家,區別與往日關切地詢問,今次只是心不在焉得地在她身上淡淡掃了一眼,而後便自顧自轉身往院裡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