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陸爲霜突然鬆開了蘇曜的手,似是難受地晃了晃她的腦袋。
“沒……沒事兒,應當是我多想了。”
“你該好好休息……”想到下午孫孟然說的話,蘇曜勸慰道。
說着他轉身準備去桌上拿晚飯。
當他來到桌邊時,也不知他的心裡在想什麼,伸出去拿碗筷的手撈了空。
待他再次伸手時,纔將那晚飯牢牢地握入手裡。
“我……也不會做什麼,這些你就將就着吃吧。”
看着蘇曜遞到自己面前的飯菜,這是他們中午吃剩下的,看起來是蘇曜將他們放在鍋裡熱了熱然後便端來給她吃了。
看到這,陸爲霜就更是覺得自己想多了。
黑衣怪和蘇曜怎麼可能會是同一個人呢,若是依着蘇曜這樣的動手能力,生活在野外的黑衣怪只怕是早就把自己餓死了。
想到這,陸爲霜面上那糾結的表情這才散了下去。
她伸手接過了那碗熱騰騰的飯菜,抓起筷子正欲將他們往嘴裡送去,便又猶豫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你呢?你吃了嗎?”陸爲霜擡頭衝蘇曜問道。
聞此,蘇曜十分不自然的一愣,而後點頭道:“中午吃剩的多,張媽又給我端了一些吃的……”
蘇曜這意思就是他已經吃過了,讓陸爲霜趕緊吃了吧。
陸爲霜審視的目光又在蘇曜面上掃了幾眼,這才扒着碗裡的飯菜往嘴巴里面送去。
見此,蘇曜交代她吃完飯後將桌上的藥喝了後便離開了屋子。
陸爲霜看着蘇曜離開的背影,低頭將擱置在自己面前的飯菜吃了精光,而後又將桌上那一碗苦地叫人作嘔的湯藥捏着鼻子灌進了肚子裡。
當她拿着托盤開門出去時,蘇曜正坐在房門口,見陸爲霜拿着碗筷出來慌忙地從地上起身,伸手欲從她手中接過那飯碗,陸爲霜卻如同視而不見似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進了一旁的廚房。
蘇曜見陸爲霜穿戴整齊的模樣,心裡猜測她大概是要爲明日的發糕做準備。
想到這,他瘸着腿跟進了廚房。
“既然身子不適,明日便歇息一日。”
蘇曜的說話的聲音雖是清晰地傳入了陸爲霜的耳中,可還在生火的陸爲霜卻沒有要理會蘇曜的意思。
將火升起了之後,陸爲霜便來到了竈臺前開始和麪。
不同於往日的,她這次她和的不是用來做發糕的面,而是稀面。
在她身後的蘇曜見陸爲霜不理會自己,便也不再勉強,轉身離開了廚房又回到了院子裡坐下。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爲霜端着一個正冒着熱氣的碗從廚房裡面。
“吃吧……”她將手中的碗遞到了蘇曜面前。
蘇曜看了看那一大碗的疙瘩湯,聞着那香味,默默地吞嚥了一口唾沫。
陸爲霜將碗和筷子塞進了蘇曜的手裡。
“今天中午的碗筷都是我收拾的,還有多少剩菜剩飯,我心裡清楚地很。”說道這,陸爲霜轉身在蘇曜的身邊坐下,接着道:“自打我們院的這處偏門開了後,便不再去前院拿午飯和晚飯,那下人更是不會再給我們準備。”
蘇曜捧着陸爲霜單獨給他做的麪疙瘩,躊躇了片刻沒有再說話,而是大口大口地將麪疙瘩往嘴裡塞去。
見蘇曜狼吞虎嚥的樣子,陸爲霜不禁有些失笑。
她大概真的是上上輩子做了什麼天大的好事兒吧。
要不然這接二連三的好事兒怎麼都會常發生在她的身上呢?
不僅穿越來這兒重新續上了命,還遇上了這樣一個雖是不懂得表達卻待她異常好的丈夫。
縱使有再多的不幸,在這兩件幸運的事情之下,陸爲霜也都覺得無關緊要了。
雖然,蘇曜勸她明日收攤一日,但陸爲霜卻還是將次日要用的面給準備好了才休息。
人與人之間是真的不能有任何的比較的。
比如說,嫁進蘇家的陸爲霜縱使下午被陸珍珍害的一道落了水。
但至少她能從蘇曜身上感受到家人的溫暖。
而陸珍珍呢?
雖然當場就清醒過來了,但她回陸家後的日子卻並沒有像陸爲霜那樣舒坦。
陸家大大小小的事兒要做的還是需要她自己去做完,哪怕當時陸王氏是緊張她的,但轉眼見她無礙了,便去做自己的事兒了。
晚飯時,陸婆子也因爲勁兒白日裡陸珍珍折騰出來的事兒,看不慣她,是以只丟給了她兩個糙得能夠拉嗓子的野菜饃饃。
往日干了一整天的活,三個野菜饃饃加上一碗稀飯都不夠她填肚子的,今日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那兩個饃饃更是給她塞牙縫都不夠。
在不能充足休息且跟不上營養的說情況下,這日午夜,陸珍珍終於開始發起了高燒來。
可惜陸珍珍獨自一人住在西側屋內,她的異常當晚根本就沒有人能夠發現。
一直到次日早上,陸王氏起了身,見鍋爐房內空蕩蕩的。
揭開鍋發現連早飯都還未做,去西側屋尋了陸珍珍後,才發現了陸珍珍發高燒的這個事兒。
陸王氏可是還指望着珍珍日後嫁個好人家,好讓她享福呢,這人生病了她自然是要緊張的。
當下她便伸手輕輕拍了拍陸珍珍的臉頰。
她一邊拍一邊輕輕喊着陸珍珍的名字,可不論她怎麼叫喊,陸珍珍也還是不省人事。
嘴巴微微嚅動着,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陸王氏見陸珍珍叫不醒這下子可是急了。
“珍珍!!!珍珍!!!”她喊陸珍珍名字的聲音終於高了起來。
緊接着她伸手便拉過了陸珍珍的一隻手,給她穿上了衣裳後便背到了自己背上。
在西側屋時,陸王氏倒還沒有發現。
出了西側屋來到院子後她才發現,陸珍珍被燒的整個人的神色都不同了。
“娘!娘!快!珍珍發高燒了!”陸王氏心急地揹着陸珍珍來到了陸婆子所住的主屋,也不顧裡面的陸婆子起沒起,就伸手將門砸地巨響。
珍珍不能出事兒!不能出事兒。
她在陸家受了那麼多年的委屈,不就是希望珍珍能夠出人頭地尋個好人家嫁了,然後將自己也一道接走麼?她若是出了什麼事兒,她這後半輩子還有什麼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