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契約書上的內容很簡單,畢竟這是古代沒有像現代一樣有那麼多的法律條款。
這份契約書上就寫明瞭這牛奶的價位以及這份契約書的年限和若是反悔所要付出的代價。
此番陸爲霜與張大戶簽下的年限爲三年。
三年之後,會是怎樣一副光景,誰都不清楚,而對於陸爲霜來說這三年足夠讓她大展拳腳了,就算三年之後張大戶有心不想再與她合作,到時候她也應當不是單靠這發糕來賺銀子了。
張大戶小心地收好了屬於自己的那份契約書,而後歡歡喜喜地將陸爲霜帶來的那壇酒光明正大地搬進了堂屋內。
陸爲霜見他這模樣,無言地笑了笑。
她從竹簍子裡找出了方纔從街市上買來的點心,以及兩塊自己所做的發糕遞到了站在一邊的糉子面前。
“想吃嗎?”陸爲霜衝他問道。
到底是個孩子,看着陸爲霜手裡的那些點心,便忍不住地咋舌而後衝她點了點頭。
“叫我一聲姐姐……”
“姐姐……”糉子絲毫沒有猶豫地開了口。
就在陸爲霜打算將東西給糉子時,院子的門被打開了。
“呦……我當時誰呢?原來是發橫財的大喜姑娘啊!”
陸爲霜已經來過張家幾回了,所以對這陰陽怪氣的聲音也十分熟悉。
這人就是張大戶的妻子,糉子的孃親張柳氏。
剛開始的時候,張柳氏知道陸爲霜是上他們家買牛奶的,所以對陸爲霜客氣萬分。
眼下大概也是知道了陸爲霜賣發糕賺銀子的事兒,是以說出口的話聽得便有些叫人不舒坦。
方纔搬着酒罈子進屋的張大戶哼着小曲兒從堂屋出來了。
張柳氏見張大戶心情愉悅的模樣,心裡便忍不住來了氣。
她衝張大戶吼道:“沒用的男人,給別人做了嫁衣還這般開心,真不知你這心是咋長的。”
陸爲霜站在一旁就那樣看着張柳氏指桑罵槐地罵着自己,再看着張大戶方纔還陽光明媚的臉上染上一絲絲的陰鬱,滿臉看好戲的模樣。
張大戶見自己媳婦兒回來了,還當着陸爲霜的面說了這麼一些難聽的話。便緊張地快步來到張柳氏身邊,伸手一把扯過張柳氏的手衝一旁走去。
“你幹什麼!”張柳氏對張大戶的態度十分不滿意,一臉怒哄哄地瞪着張大戶。
張大戶將張柳氏扯到一旁後,便低頭在張柳氏身邊耳語了幾句。
只見張柳氏的面上閃過一絲驚訝,不願相信似的偏頭衝陸爲霜掃了一眼,而後道:“當真?”
“我騙你做什麼?自然是真的!!”張大戶激動地道。
陸爲霜距離張大戶兩口子並不遠,是以除了方纔那耳語的話,她將兩人的對話是聽得一清二楚。
見張柳氏神色慌張的模樣,陸爲霜面上帶着笑意打算不再久留。
她伸手抓過了擱在一邊的竹簍子,而後背在背上衝張大戶道:“張叔,張嬸兒,既然事情談妥了,那我就先回了,這發糕就留下給你們嚐嚐。”
說着,陸爲霜便衝門外走去。
張柳氏瞧見了,忙幾步追了上來,一臉諂笑地看着陸爲霜道:“哎呀,大喜姑娘,你這就要走了啊?這時辰也不早了,要不就留下來一道吃午飯吧。”
陸爲霜的步子停了下來,轉身衝張柳氏道:“不了,我就不叨擾了……”說完,陸爲霜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張家。
徒留張柳氏與張大戶兩人在原地手足無措。
兩人對於方纔陸爲霜的反應,根本就捉摸不透,她們不曉得陸爲霜這是真的生氣了還是說已經原諒了張柳氏方纔的魯莽。
回家的路上,陸爲霜反覆想着張大戶與他媳婦兒對自己的態度。
並沒有覺得他們的反應有什麼不妥的,畢竟是商人,在商言商,自然是利益爲主。
但是,陸爲霜心裡也清楚,像張大戶這樣的人只能當成是生意上的夥伴,至於要深交,那就太不合適了。
與張大戶解決了供應牛奶的問題後,陸爲霜就相當於解決了做發糕事情上的一大難題。
好在這古代的人心思都不是特別的深,若是這事兒放在現代,陸爲霜怕是要來上好幾回才能將這合作的事兒給談下來呢。
今日由於與張大戶談牛奶合作的事兒,是以陸爲霜緊趕慢趕回到村子的時候已經快要接近飯點了。
陸爲霜生怕張媽見自己沒有去領飯,主動將午飯送去後院而露餡。是以,陸爲霜沒等蘇曜在裡面將梯子架好便率先爬上了牆頭。
而意外偏偏也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
就在陸爲霜在牆頭等蘇曜的梯子時,去前院廚房的蘇晴恰巧看見了這處坐在牆頭的陸爲霜。
陸爲霜與在前院的蘇晴四目相對,當下陸爲霜便心虛地放低了身子,將自己躲在了圍牆後面。
可惜,就算她動作再快,也還是晚了一步。
待她帶着忐忑回到後院剛剛將竹簍子放回到廚房時,蘇晴便已經一把推開了後院的門,一臉神采奕奕地出現在了後院,一臉抓住了陸爲霜把柄的興奮模樣。
由於蘇晴來得太快,蘇曜與陸爲霜兩人還沒來得及將牆邊的梯子收進屋子裡。
蘇晴一進院子,那目光便落在了那把倚在牆角的梯子上。
“呵——好啊,我說呢,三嫂你怎麼每日都能這麼安生的在後院呆着,而一到了飯點便準時去廚房取飯呢,原來那乖巧的模樣竟都是裝出來的。”
蘇晴一面圍着牆角的梯子團團轉了一圈,一面陰陽怪氣地衝陸爲霜說道。
陸爲霜與蘇曜並肩而立,兩人面上的神色如出一轍的陰沉。
誰都沒想到,今日一個不注意,竟會叫蘇晴瞧見自己翻牆進來。
陸爲霜知道,這一劫她是逃不過了,這事兒傳入蘇立以及蘇李氏的耳中也不過只是時間問題了。
“三哥三嫂,你們說若是我將這事兒告訴了爹孃,那爹孃還會讓三嫂在院子裡陪着三哥你嗎?”蘇晴幸災樂禍地道。
除了幸災樂禍,她的聲音裡還充滿了一種極具諷刺的笑意,就好似,她若是將這事兒告訴了爹孃之後,爹孃就一定會處罰陸爲霜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