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緊隨而來,端了個板凳,擱在木香身後,對英殺打了個眼色。
英殺會意,從一旁拎起一隻水桶,走到丘管家身邊,對着他的頭,傾倒而下。
“啊,好冷,誰潑我?是誰?”丘管家被冷水一激,很快便醒了。可能還沒意識到自己被綁了,轉動着眼珠子,滿眼迷茫的四下張望。
英殺丟掉水桶,冷冷的看着他,“是我潑的你,這裡是襄王府的地下刑房,坐在你面前的,是襄王妃,現在搞清楚狀況了嗎?”
“是你?”丘管家一轉眼就看見木香,再一動彈,發現自己被綁了,仔細回想。
他今日下午,原本是不打算出府的。
但是草兒這該死的丫頭,竟然找上了太子府。
大白天的,她一個襄王府下人的媳婦,來太子府找他,被人看見,成何體統。
情急之下,他將草兒拉進一條小巷子。
草兒身子抖的厲害,她今天受了丘管家的指使,去小院裡查看荷包是否擺好了。因爲幾日過去了,清風院裡沒有傳出一丁點的動靜。
她擔心事情敗露,被木香發現。丘管家擔心事情敗露,沒有成功,如果不成功,他沒法向太子交待。
所以去清風院查看,也是草兒心甘情願的,就是沒想到,從清風院出來,會撞上木香,那一刻,她感覺自己都快要死了。
兩人還沒講上幾句話,脖子一痛,眼前一黑,壓根沒看見是誰出手的,人就倒了下去,沒了知覺。
再一睜眼,就到了這裡。
“看清楚了嗎?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了嗎?要不要我再給你提個醒,這間暴室,有的是能讓人開口說話的東西,你都想一一試過嗎?”
木香的聲音很輕,但是牢房的迴音效果很好,她的聲音繞了牆壁幾圈,再傳進丘管家耳朵裡,如鬼魅一般叫人膽戰心驚。
丘管家雙手被綁不能動,他挪動了下僵硬的身子,靠在後面的牆壁上,好讓自己感覺舒服些。
隨後,神色嘲諷的看向木香,“既然都被你抓來了,說與不說,還不是死路一條,不過,小人還是很佩服王妃的手段,你是不是一早就發現我們的事,就等着我自己上鉤呢?”
木香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眯起眼睛,聲音陰測測的,“也不算太早,可能就是你倆偷情的時候,估計是你自己太投入了,沒有發現自己被監視,但是說句老實話,我一直都很討厭你,很早就想殺了你,誰叫你長的這麼猥瑣。”
在丘管家臉上扯開一個乾澀古怪的笑,“那你就殺,現在就一劍殺了我,能死在襄王妃手裡,我也不算白活一世。”
“想痛快的死?世上那有這麼便宜的事,告訴我,太子的真實身份,是不是軒轅凌?來自蒼潤那個人,是不是跟假太子見面了?你好好的回答我這兩個問題,興許我還會讓你死個痛快,否則,我想你一定很喜歡瞭解生不如死的滋味。”
丘管家仰頭大笑,笑聲尖銳刺耳,“生不如死嗎?那我倒想嚐嚐,不知襄王府的刑法比起太子府來,能有多狠!”
他不怕死,反正也是賤命一條,落在襄王府的人手裡,還能有個好嗎?
當然,他也不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之所以一個字都不肯說,主要還是因爲他的反骨,已及幾近變態的心態。
不用木香示意,吳青便已走上前去,揪着丘管家的頭髮,將他拖上刑牀。
古時的刑牀,類似於荊棘榻,上面佈滿了尖刺,人別說躺在上面了,就是碰一下,也得皮開肉綻。
“啊!啊!疼……”丘管家身形纖瘦,哪裡禁得住荊棘榻這樣的刑具。
吳青擡腳,狠狠的一腳踩在他的背上,將他死死的固定住,殷虹的血,從荊棘榻的下面滲出,“既然知道疼,就把你知道的統統說出來,早點說出來,少受幾分罪,死扛着,對你沒什麼好處!”
丘管家喘着粗氣,最初的劇痛過去了之後,緩過了勁,再往下,身子也麻了,失了知覺,反倒沒那麼疼了,“就這點小把戲,你們也配做襄王府的狗?哼,是聽說襄王妃對待敵人,有千百種折磨的手法,怎麼,現在都使不出來了嗎?就用這些,給爺撓癢癢嗎?”
吳青腳下再度用力,暴室內可以清晰的聽見木刺穿破皮肉的聲音。
如果現在受刑的,不是丘管家,而是一位慷慨有氣節的英雄,木香興許就放過他了。
畢竟這暴室中的刑罰,不是人人都能受得了的。
可是丘管家此人,心理變態已經到了某種程度,他不肯說實話,不是因爲效忠,也不是因爲他有骨氣,他也許就是單純的不想讓木香得逞。
木香揮手,讓吳青閃開,輕柔的對他笑着,“你想試試我的手段?可不要後悔喲,現在即便做不了人,死後興許還能做鬼,但是待會,你只怕連鬼都做不成,只落得個魂飛魄散的下場!”
“呸,爺可不是被嚇大的,落你手裡,怎麼着都是個死,但是你別妄想從我嘴裡知道什麼,”丘管家吐出一口血沫子。
吳青先前就鬆了腳,不再踩他。
但是丘管家身上已經有了傷口,即使不再用力壓他,身子底下的血還是流個不停,只是片刻的功夫,那張牀榻就已經被鮮血染透。
“吳青,去將我最新研製的東西拿來,正好沒人試用,給他用剛好,”木香道。
“是,屬下這就去!”吳青身影一閃,便出了牢房。
英殺走過去,將丘管家提了起,扔到暴室的一角。
丘管家在英殺靠近之時,神情猥瑣的將她上上下下瞄了一遍,喘着粗氣調笑道:“這位姑娘好手段,爺佩服,就是不知姑娘牀上功夫如何?會伺候人嗎?”
英殺眼中殺意頓現,但也只是一閃而過,很快又消失不見,等也再擡頭面對丘管家時,神情冷然,沒有半分情緒。
木香一直都在觀察英殺的表現,自然也聽見丘管家的挑釁之言。故意激怒英殺,想借英殺的手,讓她殺了自己,一了百了。
天底下,怎會有這樣的好事,他做夢去吧!
木香陰笑一聲,“想死可沒那麼容易,本夫人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不信的話,咱們就拭目以待!”
吳青去的快,來的也快。
從外面回來的時候,懷裡抱着一個包袱。
丘管家在看見吳青抱着個大包袱回來時,打開之後,竟然只是些瓶瓶罐罐的東西,“襄王妃只會用這些東西給犯人逼供嗎?如果你不會,不訪謙虛些,向我討教幾招,哈哈!”
他笑聲尖銳古怪,迴盪在暴室裡,如在夜間嘶吼的野獸。
木香不理會他的嘲笑,神色平靜極了,“將他吊起來,手跟腿都栓緊了,皮開肉綻的場面,本夫人不喜歡,咱們來玩點高雅的,至於是什麼,待會你就知道了。”
吳青動作奇快的將丘管家吊起來,綁成了大字型。
兩隻手分別吊在兩人邊的柱子上,雙腳不沾地,分開綁住,卻又沒有扯的太緊,有一點的活動範圍。
英殺面無表情的從包袱裡拿出一具小瓶,走到丘管家面前,打開瓶子,將藥米分灌進他嘴裡。
“咳咳,這是什麼東西?你們給我吃了什麼?毒藥?”
英殺一言不發的扔掉瓶了,走回木香身邊。
木香笑的非常和藹可親,“怎會是毒藥呢?毒藥太貴了,你不配用,這些只是開胃小菜,等着,過會你就會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丘管家一直都知道木香這個女人是個心狠手辣的,從她對待唐昊,對待皇后,以及在京城中滅掉的那些人。都可見,她是有多狠。
但是丘管家此人,有自虐的傾向,對自己也下得去狠手,所以皮肉之苦,對他來說不足爲懼。
從前在太子府,也沒少用殘忍的手法對待關進大牢的下人,或者哪個得罪他的婢女,無一都死在他的摧殘之下。
暴室這種地方,他是再熟悉不過,暴室裡的刑具,他更是瞭如指掌。
但是吳青搞來的這些東西,他卻摸不着頭腦,不過就是繩子跟毒藥而已,難道別有用意?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跡,忽然一絲騷癢的感覺,從腳底,慢慢的往上爬。
起初還不覺得有什麼大不了,但是漸漸的,這種從皮肉之下,連着筋骨的騷癢之感,變的越來越強烈。
人的神經感識,都是出自本能。
身子癢,自然就想撓,可是他雙手被綁,撓不到。
木香輕飄飄的聲音響起,“癢啊?可惜你抓不到,這纔剛剛開始呢,沒到高氵朝,別急哦!”
她話音剛落,丘管家只覺得身體像是被千萬只螞蟻啃咬,那股子騷癢的感覺,令他痛苦不堪。
“好癢啊!你到底給我吃了什麼,太癢了……”
他痛苦的扭動着身體,可是四肢都被綁着,他再怎麼使勁掙,也根本掙不開。
這樣一掙扎,身上的癢不僅沒得到緩解解,反而越來越癢了,癢的鑽心嗜骨。
讓他恨不得現在就能伸手去抓,哪怕抓的皮開肉綻,血肉橫飛,也再所不惜。
而具,他越是掙扎,越是扭動,四肢綁着的繩子,竟在慢慢的收縮,原本繩子還很鬆,但是在他劇烈掙扎之後,繩子竟然自行繃緊,拉扯着他的四肢,幾乎快要扯斷,“啊!我的手腳,這……這到底是什麼……”
“不是跟你說了嗎,這是我剛剛研究出來的刑罰,好玩嗎?奉勸你一句,最好別再扭動了,否則繩子越收越緊,手腳活生生的,慢慢的,被自己扯下來的滋味,可不好受哦!”木香的語氣,雲淡風輕,好像在跟人聊天似的輕鬆。
俗話說,快刀斬亂麻,長痛不如短痛,這兩句話,充分應證了一件事。
那就是一刀砍了,不如慢慢的撕扯,來的痛。
過程比結果來的重要,也來的刺激。
剛纔吳青繫上的繩子,那是特製的,越掙越緊,而且這繩子質量超級好,完全不必擔心繩子中途用斷開。
可以說,即使丘管家扭動之中,將自己的手腳硬生生的從身上扯下,那繩子也不會斷。
木香似乎還沒說夠,又繼續說道:“吃過手撕雞嗎?大概的意思就是這樣,等你將四肢扯下,我會讓人給你上藥,給你止血,一時半會,你也死不了,然後你就在這裡待着,每日痛苦煎熬的活着,怎麼樣,我給你安排的後事,還不錯吧?”
丘管家已經奄奄一息了,卻還是死不了,渾身的癢,加上四肢被撕扯的痛,讓他一張還周正的臉,變的扭曲,雙目圓瞪,看着木香的眼神,如同看見世上最兇惡的厲鬼。
這個女人究竟是有多狠,竟然要讓他自己將自己四肢,活生生的撕扯下來,還不准他死,讓他日日夜夜的活在生不如死的劇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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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估錯誤,今晚親們就能看見丘管家的死,妞們猜猜,他到底死在誰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