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月下野餐

這個初吻,或許沒有在如詩如畫的環境下發生,也沒有任何甜言蜜語的陪襯,可它卻是最真實,最清澈的情感流露。

半響,劉晨雖然不捨,但還是慢慢離開彩雲的脣,看着她酡紅的小臉,粗得的喘息,他再度伸手,將她抱進懷裡。

少年長的高大,少女嬌小可人。

劉晨的懷抱,剛好可以將彩雲完全容納,不留一絲縫隙。

木彩雲因這個懷抱,覺得鼻子發酸,心也跟着酸酸的,眼眶慢慢的變熱。

她也不知道這是怎麼了,酸澀的感覺說來就來,毫無預兆。

當然,她也不反感劉晨抱着她,曾經她以爲自己會反感的。悄悄見大姐被姐夫抱着的時候,她接受不了,那一個陌生男子,非親非故,怎能給他抱呢!

而且男人身上的氣味好難聞,她曾經聞到過李大山身上的煙味,靠近王喜時,也聞到他身上的汗味,不是一般的難聞。

可是劉晨身上的汗味,她竟絲毫不反感,甚至心底還有些小小的悸動。

陌生的情緒,讓彩雲自個兒也覺得很新鮮,於是用手捂在胸口,想感覺一下,那樣的悸動,到底是什麼。

“你在摸什麼?”

就在她恍惚的時候,劉晨便將她放開了,卻沒有讓她脫離自己的掌控範圍,他與她的距離,在一臂之間。而且劉晨的手,還擱在她的腰上。彩雲擡手摸的時候,顯然忽略了心口的地方是哪裡,劉晨看着她手心按着的地方,眼神漸漸變的炙熱。

彩雲沒注意到他的眼神,只聽到他似戲謔的話,小臉一緊,急忙打落他的手,別開臉去,怒聲道:“還敢說你不無恥,不下流,哼,我以後再不理你了!”

她作勢要走,劉晨卻先一步,抓住她的手,“對不起,我不是有心情,我心裡那麼想的,就那麼做了,你等下,我這就穿衣服。”

他不懂女兒家的心思,但冷靜下來之後,他曉得今日自己做的太過,絕不能放着彩雲一個人離開,否則她肯定會胡思亂想。

彩雲身子一僵,只顧着爲剛纔的事生氣,都忘了劉晨還沒穿衣服呢!

“那你快點!”她頂着一張熟透的小臉跑出去,也沒弄清,讓他快點,是要做啥。

他做了過份的事,理當給她道歉,對,就是道歉。

彩雲懷着古怪難辯的神色站在門口,自己給自己做着心理建設。

木朗從外面一蹦一跳的走進來,見她站在門口,咦了一聲,“二姐,你站這兒幹嘛呢,咋不進去。”

彩雲被他的突然出現給嚇到了,可能這就是夫人說的,做賊心虛吧!

“哦,我……我在這裡等劉晨出來,你怎麼過來了,沒跟大姐一塊出去嗎?”彩雲眼神閃躲,就是不敢看木朗。

“我回來寫作業啊,大姐不是跟爺爺一起出去了嗎?你不是也看見了,怎麼還問我,二蛋哥在這裡幹嘛,你爲啥不進去等,今兒有點陰冷呢,康伯,有可能要下雨,”木朗蹦到房門外,扭頭看了看並沒有關上的房門,又看了看二姐爆紅的臉蛋,納悶極了。

“哦,下雨啊,那你快進去寫作業吧,我先回去一下,”彩雲一把將木朗湊過來的小臉推開,爲了不再露出破綻,急急忙忙朝自己的屋子跑走了。

木朗抓着腦袋,嘀咕道:“咦,我二姐今兒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

他再一回頭,瞧見劉晨從屋裡出來,連忙笑嘻嘻的對他道:“你跟我二姐要去幹啥呀?她咋臉那麼紅,你們倆是不是要出去玩,那等等我,今兒課業不多,我很快就寫完了。”

他當即就要回屋放下書包,劉晨心裡惦記着彩雲,只得對他道:“下次再帶你去玩,今日我有些旁的事,回頭跟大姐說一聲,我帶彩雲出去了,晚上就在外面吃,讓她別擔心。”

說完,他顧不得腿上還有傷,也顧不得屋裡的那口沙鍋,飛奔着去找彩雲了。

木朗看着他的身影,只是眨眼間就從門口消失了,瞠目結舌。原來二蛋哥的武功都已經這麼厲害了。

劉晟追去彩雲屋子的時候,見那房門緊閉着,窗房卻沒有關。

他走到窗戶邊,窗簾拉開着,一張桌子正放在窗邊,彩雲正抽着下巴,坐在那,不知在想些什麼。

當然,她也瞧見劉晨進來了,可她心裡賭着一口氣,不想理他,便當他不存在,視而不見。

劉晨趴在窗口,探着身子,盯着她的眉,她的眼,討好着道:“還生氣嗎?彆氣了,反正以後你都是我媳婦,只當先預支了,成嗎?”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彩雲更是一肚子的火,“誰是你媳婦了,我可沒答應做你媳婦,再說了,咱們都沒定親,你就這樣欺負我了嗎?”

“天地良心,我可沒有欺負你,這叫親,不叫欺負,你若說這是欺負的話,那我給你欺負好不好?”劉晨把自己的腦袋伸進去,閉上眼睛,等着她的欺負。

彩雲怒的不行,“赤貂,過來欺負他!”

這小東西,也不知何時竄進彩雲房裡的,本來是瞎晃悠,得了彩雲的命令之後,歡快的竄到桌子上,對着劉晨伸過來的腦袋,就要踹過去。

要不是劉晨閃的快,這會鼻子就得被它踹歪了。

“我要的是你欺負,可不是它,彩雲,若是你願意,咱們便定親好不好?我雖然沒有錢,我爹孃也不在京城,但我是真心的,以後一定會給你好,而且……而且如果你捨不得大姐,那咱們就一直住在這裡,爲了你,我做上門女婿也沒關係,總之,只要你別拒絕我就行。”

自打他到了京城之後,心裡沒着沒落的。

放眼去看,隨便抓一個,不是少爺,就是公子,不是有錢,就是有權。

可他呢,不過是個從鄉下來的野小子,沒錢沒權,除了他自個兒,旁的一無所有。

他很怕彩雲會不喜歡他,怕彩雲覺得他沒用,所以他拼了命的學,文武都學,開蒙雖晚,但夫子跟嚴忠都說了,只要他肯努力,就有希望。

可是在他沒有成功以前,他不能叫旁人把彩雲拐跑了。彩雲只能是他的,誰想搶,除非從他的屍體上踩過去。

彩雲望着他篤定的眼神,知道他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也知道他是爲了自己纔來的京城,她心裡對劉晨不是沒有感覺,但她不清楚,這種感覺叫什麼。

劉晨見她不說話,腦袋漸漸的垂了下去,心中一堅,忽然抓着她的手,一拖一抱,“你出來,我帶你去玩,來京城好幾日了,都沒帶你去玩過,快跟我走吧!”他在心急之下,壓根沒注意到,彩雲是坐在窗戶邊的,怎麼可能拉的出來。

“哎哎,你別拽我,你先鬆開,讓我走門行不行,”彩雲身子輕,被他這麼一拖一抱,竟已坐到了桌子上。

劉晨一看門的距離,再看看他們兩人的距離,呵笑一聲,“走窗戶也行,我抱着你。”

彩雲暗罵這傢伙抱她抱上癮了,更讓她驚歎的是,他什麼時候臂力這樣驚人了?抱她就跟抱小孩似的,而且抱出了窗子,也不肯撒手。

“喂,你快放我下來,訓練一天了,你不累嗎?再說,萬一叫人看見,羞死人了。”

劉晨抱着她的手,沒有鬆開,步子沉穩,用他自己都不曾察覺的聲音輕哄着,“那我回來的時候再抱你好不好?旁的又不幹,就這樣抱着,你身子軟軟的,抱着好舒服。”

這是實話,他從不曉得,女娃的身體,竟是這樣的軟,還有股子淡淡的香氣。

彩雲的臉兒又紅了,嗔怒着道:“胡說什麼,我又不是沒長腿,幹啥要叫你抱着,快鬆開,不是要出去玩嗎?你這樣抱着我走,要磨嘰到啥時候。”

“那好,我放你下來,”劉晨動作緩慢的將她放下,好像她有多易碎似的。

彩雲的腳一落地,便跳開了些距離,跑在前頭,跑了幾步,回頭見他沒有跟上來,衝他招了招手,“還愣着幹嘛,不想去了嗎?”

劉晨對着她咧嘴一笑,嘴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

彩雲等他走近了,視線掃過他的腿,紅着臉問:“你,你的腿沒事了吧?”

聽她提到腿,劉晨立馬就想到剛纔屋裡發生的一切,英氣十足的臉上,浮現一層可疑的紅暈。

爲了掩飾這一份紅暈,他握拳放在脣邊輕咳了一聲,“沒事了,咱們從後門走吧,我告訴木朗了,叫他們不用等我們用晚膳。”

彩雲被他牽着走,她走後面,天邊的夕陽已經落下去了。天空灰濛濛的,陰沉沉的,但二人的心情,卻絲毫不受天氣的影響。

劉晨一路拉着她走,有人經過,便放開她的手,到了沒人的地方,又重新抓起她的手。

“你要帶我去哪?這不是往青松學院方向去的嗎?”彩雲認得路。

劉晨神秘一笑,“帶你上山抓野雞,青松書院後面有野雞叫,我今日乘着午休的時間,自己做了個弓箭,天晚了也不要緊,林子不深,也不密,沒什麼大東西,你要不放心,咱們把黑寶帶着。”

他們也沒走多遠,劉晨停住腳步,回頭衝着襄王府的方向,吹了聲口哨。

不一會,黑寶便如利劍一般,從襄王府的後門衝出。

劉晨再度抓住彩雲的手,對她一笑,“這下可以放心的走了吧?”

“走就是了,你幹嘛總抓着我的手,我自己會走,”彩雲起把手掙脫出來,奈何男子的手勁,不是她可以比的。而且她從來不知,劉晨的手竟變的這樣大,不都說女大十八變,男娃也同樣如此嘛!

瞧瞧劉晨的變化,就知道男娃的變化有多大。

一隻瘦不拉嘰的猴子,長成了身姿矯健的獵豹,這差距不是一點點哪!

不光是身材,長相變了,連聲音也變的比以前好聽了。

記得她從玉河村離開時,劉二蛋的聲音像被鋸子拉過似的,要有多難聽,就有多難聽。

現在嘛,音調低沉,聲線很好聽,說話時,總喜歡歡勾着一點點的尾音,彩雲每回夜裡聽他說話,都覺得腿腳發軟,心也像飄起來似的。

劉晨就是不放開抓着她的手,低頭看了看手心裡,纖細的小手,以及軟到心裡的觸感,心也跟着盪漾起來,他擡頭看着彩雲的側臉,“我就是喜歡抓着你,到哪都抓着,就這樣抓一輩子,都不放開。”

彩雲一愣,這傢伙什麼時候學會說情話了,還說的這樣動聽,眼神這樣……這樣的直接。

彩雲被他看的臉紅了,不自然的別開頭去,聲音都變了幾分,“你怎麼突然跟我講這些,從前你不是這樣的。”

“從前是從前,從前咱們都還是小娃,我如何能對你說這些,可是現在不同了,咱們都長大了,你也長大了,”劉晨的眼神掃過彩雲的身子。

他說的不假,這段日子,在襄王府,她吃的好,睡的好,雖沒長胖,但身子卻是發育起來了,該突的地方突,該翹的地方翹。

她自己是不懂得,什麼叫突,什麼叫翹,只有每回大姐看見她,總笑着說她長大了。

陳媽竟說她這個模樣,是個能生養的。

夜裡躲在房裡洗澡時,她也覺得某些地方長的太大了,好羞人,不得已,她將姐姐給的叫胸衣的東西,改小了些,希望可以把某些地方勒一勒,不讓它再長了。

劉晨看她低着頭的模樣,心癢癢的,真想就這麼一直看着她,不光白天能看着,晚上最好也能看見。

他長舒一口氣,強忍着把視線轉了開去。看來他得加緊努力,早日把她娶回家才行,否則這樣的日子對他來說,真是太難熬了。

在此之前,他倆就像隔着一層窗戶口紙,誰也不捅破,誰也沒越界。

但是今天彩雲無意的一撞,也同時撞破了這一層窗戶紙,讓兩人都驚覺,彼此長大了,不再是從前的他們。

去青松學院的路,要從皇子府門前過,六皇子府跟四皇子府緊挨着。

在經過六皇子府時,劉晨擡頭看了眼端立着的府門匾額,以及門外站着守衛。

皇子府的大門緊閉着,門是漆黑的顏色,看上去,莊嚴又肅靜。果然是皇子,不是他這等平民可比的。

但那又如何,唐鑫的身份,雖然高貴不可攀,但也註定他這一生,不可能爲一個人而活,但他劉晨可以,這便是他與皇子之間,最大的差別。

就在他們從皇子府門前路過時,也不知唐鑫是怎麼得知的,竟命人打開皇子府的大門,有些着急的追了出來,“都這麼晚了,你這是要去哪?”

“我們去哪,似乎不關皇子殿下的事,聽說皇上病危,皇子不去宮裡侍疾,站在這裡攔着我們做什麼?”劉晨把彩雲往身後拉了下,藉以擋住唐鑫的目光,語氣也是很不客氣的。

唐鑫面色變了變,忍着怒氣,卻不看他,只盯着他身後的彩雲,“天都黑了,你怎麼不回家,外面危險,還是不要出去了,要不你來我府上玩吧,我家也很好看的,也沒有旁人,只有我一人。”

他在說到只有一人時,聲音忽然低沉了。

誰人不懂得寂寞,誰人不希望有個能陪伴自己的人,孤獨的漫漫長夜,他也不是無心無感之人。

劉晨握着彩雲的手緊了緊,搶在彩雲之前,對唐鑫道:“六皇子這話似乎嚴重了,皇子府那麼多下人,皇子怎麼會寂寞,我們還有事,先告辭了,六皇子請留步!”

說來也奇怪,按說以劉晨的出生,該對唐鑫畢恭畢敬纔對。

再怎麼着,也不該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要知道,對皇室不敬,往嚴重了說,那可要殺頭的。

可他每回見到唐鑫,心裡的熊熊烈火,壓都壓不住。

唐鑫還是看着彩雲,而且很自覺的走到彩雲身邊,微微低着頭看她,“非要出去嗎?那我陪你一起!”

此言驚的劉晨跟彩雲兩人,同時擡起頭看他。

他們沒聽錯吧,這位驕傲的皇子要跟他們同路?

劉晟在短暫的震驚之後,還是不買他的賬,拉着彩雲便走,“不必了,皇子殿下日理萬機,我等草民,怎敢耽擱殿下的時間!”

被他這般羞辱,唐鑫竟也沒生氣,他們走,他便追,而且至始至終,都走在彩雲的身旁,“身爲皇子,也有體察民情的義務,今日就當小王跟隨你們二人,體察民情吧!”

劉晨黑眸危險的眯起,步子一邁,將彩雲拉到他另一邊,與唐鑫隔開了,“哪有大晚上體察民情的,您還是白天體察的好,否則這黑天黑夜的,保不齊從哪衝出來幾個不知死活的刺客,傷了殿下,那可就是小民的罪過了。”

唐鑫冷笑了聲,“無防,不是還有你嗎?聽說你入了御林軍鍛鍊,還是襄王妃剛成立不久的隊伍,以襄王妃的大才,想必你也學到不少的東西,對付幾個刺客,還不是舉手之營,再輕鬆不過的事!”

劉晨眼中怒光一閃,周身氣場都變了。彩雲悄悄握了下他的手,劉晨轉頭看來,彩雲便對他搖搖頭,隨後隔着劉晨,對唐鑫道:“是你自己要跟着,也不是我們相邀,所以萬一你出了事,可不能賴在我們身上,劉晨雖在我大姐的隊伍訓練,可他也不是萬能的,哪能進步這麼快,你若是不信,大可自己去試一試,看看以你的聰明才智,能不能幾日就出師!”

彩雲從不曉得自己這麼能說話,而且說的還這麼很有道理,瞧瞧唐鑫一臉青紫色,就知道他被氣的有多狠。

但是不管氣的多狠,今日他是非得賴上他們倆不可。

“本王福大命大,出門在外,自然有暗衛保護,不管是否有事,都不必你們倆擔責任,況且,你們也擔不起這個責任,”他說的語氣,帶着一絲驕傲。

劉晨很欣喜彩雲能站在他這一邊,“那樣最好,我們也不稀罕。”

三個人一路走走吵吵,吵吵停停,停停走走,等趕到青松書院時,已是快入夜時分,青松學院,連個鬼影都沒有,寂靜的像墳墓,除了看門的老頭,再沒有旁人在這裡。

唐鑫頭一次這麼晚了,身邊一個人沒帶的出現在這裡,倒也不是害怕,就是有些沒底,可是看見劉晨拉着彩雲,走的飛快,像是要把將她甩下之時,他哪還顧得了旁的,邁開步子就追了上去。

“喂,你們怎麼能把本皇子丟下,等等我!”

“我們爲什麼要等你,是你自己非要來的,而且學院後山的路也不難走,你至於走那麼慢嗎?”說是不難走,劉晨卻又十分小心的領着彩雲走。

唐鑫心裡那個氣啊,是不難走,可是天色漸黑,路面不大看的清,他又從未走過崎嶇的小路,自然會不習慣。

才走了一段,他華麗的衣袍就已被路邊的荊棘給劃破了。

好在,他也是個聰明的人,雖然沒走過,但學習能力超強在,還有些武功底子,漸漸的,便已經適應了坑坑窪窪的路面,並不顧形像的,將自己的衣袍繫了起來。

劉晨邊走邊回頭看他,見唐鑫此時的模樣,沒有笑話他,倒是有那麼一點點佩服他了。

其實他要去的地方,並不一定非要走這裡,不過是爲了給唐鑫一個教訓,讓他知難而退。

彩雲擡頭望向前方,除了頭上昏沉的天空,遠處的景物都看不清,“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再走下去,該進林子深處了。”

劉晨看了看身後的唐鑫,隨即纔看向彩雲,“跟我走這邊。”

他拉着彩雲,走了另一條小道,才走不過兩百步,眼前赫然出現一條小溪流。

夜晚,溪流的水聲煞是好聽,像是上好的古琴彈奏出來的一樣。

雖然月光不明亮,可是溪流上,卻有斑駁的光圈,溪岸邊,長滿了剛吐出新芽的的青草,在夜裡,青草的芬芳香氣,也格外的沁人心脾。

唐鑫遲了一步,才走出來,看着眼前的景物,心中憋着的一口悶氣,消散了不少,“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從前我好像沒說青松書院後面還有這麼個好地方。”

劉晨的臉色還是不好看,一邊去尋找他埋在這裡的東西,一邊語氣不善的回道:“你整日盯的位置那樣高,如何能看見這般平凡的地方,這種地方,也只有我們這咱小人物,能看的見。”

唐鑫本來帶着笑意臉,忽然僵住,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劉晨。他一個鄉下來的野小子,如何能得知他的心思,這不對勁啊,難道是襄王妃在府裡說過的話,被他聽了去,又被他記住了?

想到這一層,他不僅沒有放心,反而更憂心了。

昨日四哥又找了他,讓他務必跟彩雲處好關係。

木香此人絕對屬於油鹽不進,他又無法從她嘴裡盤問出什麼,派出去的人,也一個都沒回來,這叫一向冷靜自持的唐焱,也不免着急了。

所以只能從彩雲這邊下手。說是這樣說,但是……

唐鑫看了眼不知扒拉出什麼東西來的劉晨,他真搞不懂,這小子是從哪冒出來的,橫插一腳,阻了他的路,太氣人了。

劉晨藏起來的東西,可不止簡單的升火剖魚用具,他甚至連調料都準備好了。

“我的天,這些什麼你是什麼時候弄的,居然還有香料,連醋都帶着了,你是不是準備了很久?”彩雲看他懷裡的包袱,裡面的調料都用小瓶子裝着,很講究。

說起這個,劉晨尷尬的笑了,“其實這些都是我從府裡的廚房弄出來的,每天只裝一樣,也沒有多拿,就夠烤一頓魚的,彩雲,等我發工錢了,便帶你去館子裡吃,現在我沒有錢,只能委屈你。”

一個男人,沒有錢,雖說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但也不光彩。

彩雲心中暖暖的,故作生氣的瞪他一眼,“發工錢了,可不是用來下館子的,我大姐做的飯,可比館子裡還好吃呢,你快去抓魚,我來升火,好久沒在外面烤過魚了,你不提還好,一提起來,我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她搶過劉晨懷裡的包袱,起身去尋了塊空地,把調料都擺好,隨後又去幹柴跟乾草,這些事都難不倒她。

劉晨見她忙碌的背影,臉上閃現一種叫幸福的東西。

當即也不囉嗦,捲了褲腿,從懷裡掏出匕首,找了根合適的木棍,削尖了,以做插魚之用。

唐鑫見彩雲走開了,慢步來到劉晨面前,用警告的眼神瞪他,“以後休要說這種亂七八糟的話,否則小心你的腦袋,還有你家人的腦袋,我朝連坐的罪名,還是在的,你就算不想想自己,也該想想你的家人才是!”

劉晨削木棍的動作只是一頓,隨即又繼續,漫不經心的道:“多謝六皇子提醒,小民就是無知,不過小民好像也沒說什麼,這高的位置,難道就不能是山,是樓嗎?六皇子想到哪去了?”

“你!”唐鑫暗罵,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木香在一起的人,都學會她的胡攪蠻纏的狡辯。

劉晨再道:“您雖然是皇子,但眼下,這裡只有我們三個人,既然皇子跟着一起來了,想必也要吃烤魚,我家大姐說了,想要得到,就得有付出,你想吃烤魚,不動手一起幹活,那可不行,估計升火什麼的,你也不會,給你這個,同我一起卻去插叉魚吧!”他將剛削好的木棍扔給唐鑫。

唐鑫伸手接住,卻不知這個東西要怎麼用?

擡頭看了看劉晨,見他又在削另一根,於是就先走向彩雲,看了看地上的枯草跟乾柴,他皺了皺眉,最終還是蹲了下來,“彩雲,我幫你升火吧?”

說着,撿起一根木柴就往火裡扔。

“噯,別呀,”隨着彩雲的一聲驚呼,她好不容易吹起來的小火苗,啪一聲,被打滅了。

彩雲那個怒啊,氣鼓鼓的瞪着唐鑫,“我纔剛把火點着,得先僅着小東西往裡添,你冷不丁扔個大的,哪裡能燒得着!”

唐鑫的臉有些紅,還好夜色漸漸暗了,不大能看清,“我不是有意的,這個我從沒幹過,要不你再點一次。”

彩雲無奈的嘆口氣,再次拿起火石,打了好幾下,好不容易點着了。

剛纔滅掉的火星,還在往外冒着濃煙,她這一湊近,那煙全進了她的眼睛,“咳咳,好嗆人,唐鑫,你往旁邊去一去,你擋着來風的方向了。”

唐鑫見她被嗆的,直抹眼淚,正想讓她別幹了。

就見劉晨快步走了過來,一把將彩雲拉了起來,奪過她手裡的東西,“這才幾日,就不會幹農活了?往邊上閃閃,我來。”

唐鑫甚至沒看清他是如何點的,只聽啪的一聲,那小火苗竟然就竄了出來,林間的風再一吹,火熱蹭蹭的往上竄,瞬間便映紅了他們三人的臉。

彩雲趕緊蹲下去,往火裡架些,將那些大的擺成一個三角形,這樣火苗可以竄很高,“你們倆個快去捉魚,我在這裡看着,還得再撿些,否則不夠,你們快去快回!”

劉晨笑了笑,不由分說,握着木棍就去小溪邊。唐鑫現在是騎虎難下,不得不跟上劉晨一塊。

到了小溪邊,兩人各佔了個位置,互不干擾。

他本以爲,不就是叉魚嗎?看見魚叉上來就是,能有多難。

可事實卻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溪水底下,黑乎乎,眼力不好的人,根本看不清,更別提叉魚了。

就算勉強能看的見,那又如何,魚的脊背,那樣細窄,除非是個五六斤人的大魚,否則根本下不去叉子。

可這裡是小溪啊,哪裡來的五六斤重的大魚?

唐鑫攥着木棍,一臉爲難的站在那。

再向劉晨看去,只見他彎着腰,一動不動的盯着水面,專注的像靜止了似的。

唐鑫是皇子,自然也有身爲皇子的尊嚴,不管何時何事,他的驕傲,不允許他被一個鄉下野小子比下去。

所以他也覺着劉晨的樣子,緊盯着水底游來游去的魚兒。

也就片刻的功夫,劉晨握叉子的手一動,動作快的連影子都看不到,等他再提起木叉子時,只見頂端插着一隻還扭動的鮮活的魚兒。

“彩雲,快瞧,這條魚不算小吧?”劉晨高興的朝後面的彩雲喊了一聲。他手裡的魚,至少也有二斤了。

彩雲欣喜的站起來,“你把它擱岸上,我來收拾。”說着,她就要捲袖子。

“你不必再沾手,我很快就能弄好,”劉晨將魚取下來,動作熟練又麻溜,三下五除二,便將魚弄乾淨,關找了個木棍,將魚穿起來,這才遞給彩雲。

唐鑫看着彩雲笑呵呵的小臉,心中憋着的那口悶氣,越來越重,他還能輸給劉晟不成?

這樣想着,他集中精神,盯着離自己最近的一條魚,瞅準機會,猛的戳了下去,可是那魚兒還在歡快的遊着。

唐鑫不甘心,又接連戳了好幾下,卻還是一無所獲。

這溪裡的魚兒,鮮少有人惦記,也就養成了大膽的性格,否則這會早逃沒影了。

在他胡叉亂叉,沒有收穫的時候,劉晨又捉上來三條。

唐鑫心裡的怒火,都快把自個兒燃燒了,雖然很不想問,但爲了不丟臉,他又不得不問,“你是怎麼做到的?爲什麼本王叉不到!”

劉晨漫不經心的看他一眼,“這麼簡單的事,六皇子都學不會嗎?不是說天之嬌子嗎?你要真的不會,那便想想射箭,若是射飛鳥,該如何做。”

唐鑫也是極聰明的,劉晨一點撥,他立馬便明白過來了,不能對着魚肚子,跟魚尾巴叉。

想通了這一點,又回想了下,射箭的訣竅,盯着又游過來的魚,他黑眸微眯,突然刺下,這回再提起木叉時,總算沒有白費一番苦心,一條鮮活亂蹦的魚兒,被他叉了個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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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此章寫的停不下手,但不會太長,總要講一下,這兩個小娃的成長經歷,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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