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賭你傾家蕩產

木香的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的敲着,一聲一聲,似有意,又似無意,“我這裡還有兩千兩的銀票,你敢不敢再跟我賭?”

她突然又抽出二十張,嶄新的銀票,往桌上一擱,“這是京城最大錢莊出的銀票,絕無做做假的可能,一共二十張,你……敢是不敢?”

眼眸一張,她將矛頭直指趙王。

此舉,又引來一片譁然。

一個成了親的婦人,拿着銀子混在這裡賭錢,已屬罕見,現在居然又掏出那麼多的銀票,這不是白白送給家,當了敗家婦嗎?

剛吃完麪的壯漢,正有些過意不去,贏了人家的錢,還吃着人家送的包子,他做爲一個男人,肯定會覺得不好意思。現在又瞧着她掏出那麼些銀票,分明是要白送給人,這讓他如何能安心。

他走到木香身後,誠心誠意的勸她,“這位夫人,賭桌之事不可認真,那些輸了的銀子,不必再爭了,今日您手氣背,再玩下去,也是個輸,這年頭掙爲銀子不易,切不可胡糟了!”

對於真心的關切,木香還是聽的出來的,“多謝你提醒,但這是我跟趙王之間的事,你站在一旁看着就好,等忙完了,我再跟你細說。”

趙王沒聽見他們說的啥,他只一心盯着手裡捧着的錢看,再定睛一瞧,木香掏出來的銀票,他眼裡的綠光更重了,“這……這些銀子,你真的想跟我賭嗎?你就不怕輸了這麼多銀子,回去之後不好交待嗎?”

他把木香當成尋常爲人婦的女子,家裡的財錢雖有支使權,卻沒有擁有權,大筆的數目進出,還需報備夫君。

“我的銀子,都是我自己賺的,京城有三處店鋪,城外還有一家工廠,你說這區區兩千銀子,我會看在眼裡嗎?今日之所以非要跟你爭個輸贏,不外乎我不甘心,一直以爲,所有的事,都是穩操勝券,今日在你面前,跌了這麼大個跟頭,實話說,我不服氣,銀票就在這兒擺着,你若有膽子,咱們就賭一把大的。”

她說話的語氣十分驕傲,本來就是,從府裡支的銀子,她賺了錢之後,都還回去了,她要的,是自己完整的自力更生,而不是依仗赫連晟,靠他的錢支撐她的產業。

趙王不笑了,視線在木香臉上徘徊,他有些猶豫,“可是我只有這十幾兩銀子,你有兩千兩,這如何能賭?”

他是真的想贏了那二十張銀票,有了這一筆錢,他還可以再置辦幾處田產,有了田,就有了收入,再把剩餘的錢投進生意裡,他肯定能東山再起。

木香雙手抱着胳膊,身子靠向椅背,並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

何安走過來,語氣輕鬆的說道:“你不是還有一處祖產嗎?就是離吳莊不遠的山林,若是你能把山林的地契拿來做抵押,這個賭局也就成了。”

何安說的很直白,趙王卻聽的心驚膽顫。他們怎麼會突然提到趙家的祖產,這裡頭會不會有什麼……

木香搖着手裡的二十張銀票,一臉的惋惜,“既然趙王不敢拿地契做抵押,那便罷了,我再找別人跟我賭,你們誰願意跟我賭,一百兩以下的,免談!太慢了,本夫人可沒那個耐心!”

嚴忠躲在人羣中起鬨,“趙王膽子真小,我家要是有祖產,我保準得上去賭一把,都贏了那麼久,還怕什麼呀!”

有幾個心不甘的賭徒,早就想說了,“就是,有祖產還怕,就這個水平,我一隻手都能贏。”

“一把賭局能贏兩千兩銀子,這輩子都不用愁嘍!”

起鬨的聲音此起彼伏,一聲高過一聲。

先前那壯漢帶着的幾個人,已經吃飽喝足,都蹲在嚴忠腳邊,看着熱鬧。他們也沒大搞清,是這個什麼情況,所以還是先看看再說。

趙王轉念一想,也是,這個木香,有好幾處產業,在她眼裡,兩千兩銀子是個大數目,但或許在她眼裡,就是小小的零花錢而已,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這樣一想,趙王的膽子更大了,“你想讓我拿祖產做抵押,可是我家祖上有規定,祖產不可以拿來做抵押,要不換個,我拿田產做抵押怎麼樣?”

“田產?呵,你們家所有的田產,所有房產加一起,也不夠一千兩,這樣一來,我豈不是吃虧了?”

趙王臉上一陣難堪,“那你要如何?都說了我家祖產不能拿來抵押,反正你跟我賭錢一定會輸,用什麼抵押不一樣,”他就想不通了,既然明知要輸,爲啥還那樣計較賭注。

“不一樣,非得有個大物件抵押不可,否則這一局,我便不賭了,唉,真是的,想送錢都送不出去,”她作勢就要把銀子往懷裡揣,起身就要走。

趙王如果不貪,最後也不會落到一無所有的地步。眼見到手的銀票就要飛了,趙王怎能不急,“條件好商量,你容我想想!”

這個女人賭技如此之爛,加上先前,她也從未贏過,趙王心中浮動的厲害。

何安用輕蔑的眼神看他,戲謔道:“原來趙王殿下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可是我聽人家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怎地趙王殿下連幾處野山林的地契都不敢拿,莫不是家裡由夫人做主,趙王當不得這個家?”

他一說,自然有人跟着一起鬨笑。

趙王被他們嘲弄的面紅耳赤,從耳根子一直紅到脖子。

他怒了,站起來身,猛的一拍桌子,“誰說本王拿不起了,你們等着!”

重要的東西,他一般都不會放在家裡,而是存在錢莊,那裡機關重重,高手衆多。

他存進去時,明確說了,這是地契,如有損壞或者丟失,錢莊是要全額陪給他的。

趙王抱着那些銀錠子,飛也似的跑了。

嚴忠跟何安,在他逃跑後,朝着木香靠過來。

何安擔心她能不能贏,“主子,您的賭技真的能確保,一局定勝負嗎?若是不確定,還不如讓小人來,我以前也跟人玩過,再不濟,也比你的技術強。”

木香攏了攏袖子,翹起二郎腿,忽然又想到肚子裡的這個,那樣的坐姿不好,只得把腿又放回去了,答非所問,“你說呢?”

“什麼叫我說,這可是兩千兩銀子呢,要是我沒記錯,這是要付給布莊的定金,您可別敗家啊!”

木香乾脆不看他了,只吩咐嚴忠,“把他的嘴堵上,吵的我頭疼,這裡風還挺大,噯,這位壯漢,你叫什麼,從哪來?”

趙王還沒回來,她便詢問起來。

一直就站在她身後不遠處的壯漢,聽見她突然問起他們的來歷,眼神有些閃躲,步子在往後撤,“夫人舍了一頓飯,我等本該回報夫人的一飯之恩,但是我等出身低微,說出來,恐怕污了夫人的耳朵……”

“不必想着逃走了,我能猜到你們的身份,良匪?呵,你用拿那種眼神看我,如果我想報官,一早就報了,想讓你們做牢,不遠處的大街上,就有官兵巡邏,但那些事,我不會做,所以你們也不用對我有敵意,”木香知道他們要說什麼,便先一步截斷了他們的話。

那壯漢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涼了一大截,他沒想到,眼前這個看似普普通通,氣勢亦不出衆的女子,竟然一眼就看出他們的來路。這怎麼可能呢?

不待他再問下去,前去取地契的趙王,就已經火急火燎的跑回來了。

在經過街角時,還不小心碰到了那個被閹掉的瘦高個兒,也根本沒想過,這個人是如何輸掉了命根子。

“來了來了,我把地契拿來了,你的銀子呢?”趙王取來一個錦盒,怕木香會懷疑,還特意打開給她看,“我家祖產山林的地契都在這兒了,一份不少,反正你也贏不去,看看就算了。”

木香也重新把二十張銀票擺好,不僅如此,她還取下腰間的玉佩,一併擺上,“以前的恩怨,咱不論,從現在開始,咱就是單獨的坐這裡對局而已,看在你拿了地契的份上,我再把這塊玉加上,如何?”

趙王眼珠子咕嚕嚕的轉,“不行,再加上那隻白鷹。”他看白鷹的眼神,就像在看一盤大餐。

木香轉頭看了看蹲在她肩上,閉着眼睛假寐的鳥兒。

她看着白鷹,白鷹也挑起眼簾來看她,一人一鳥對視良久,彼此心照不宣。

半響,木香笑了笑,“可以!”

白鷹爪子一歪,差點從她肩頭滑下去。它也不真的聽懂木香說什麼,它只是看見趙王的眼神,那樣貪婪的眼神,它見過太多。

這個該死的女人,竟敢要把它拿去當賭注!

它是神獸,不是一隻雞!

白鷹氣壞了,一個勁的拿眼刀子瞪她。

木香渾然不覺,依舊笑的春光燦爛。

趙王再不會猶豫了,“好,話可是你應下的,到時若是再輸了,可不許耍賴!”

在趙王的想法裡,他的東西還是他的,木香的東西也是他的,今日他可是要大發了。

如此大的賭局,實屬難得一見,整個北門街的人,幾乎都圍了過來。

木香看了看圍上來的人,高聲道:“你們可都聽見了?趙王說了,無論輸贏,都不許耍賴,他的賭注,我的賭注,都擺在這兒,誰贏了就是誰的,趙王殿下,我說的可對?”

“對,沒錯,是條漢子,就得曉得頂天立地,說出來的話一言九鼎,”他在心裡輕蔑的譏諷木香,明知是要輸的,還講那麼多的廢話做啥?

木香要的不止是他的回答,還有周圍看客的。

“我們也都聽見了,你們快開局吧,一局定勝負,這樣最簡單!”

“快開色子,我們還等着看這麼多值錢的東西,到底落在誰家呢!”

“快,快搖吧!”

……

嚴忠像看白癡一樣的看着趙王,還有那些圍觀的人,等下的結局,只怕會驚的他們掉下眼珠子。

趙王急不可耐的先搖色子,賭注大了,他搖的動作也更大,花樣也更多,叫人看的眼花繚亂。

木香也不急,反而笑看着他搖。

等他搖定離手,她才慢不悠悠的拿起色子,看似隨意,也確實很隨意的搖了兩下,便將色盅往桌上重重一擱。

趙王一看她搖色子的手法,還是那個樣,還是一樣的笨拙,頓時心中大喜,“兩千兩的的銀子,還有一塊祖傳玉佩,再加上一隻白鷹,你可別心疼!”

木香反問他,“兩處山林,一紙地契,若是輸了,你也別心疼纔是!”

趙王只當她說大話,或者心不甘,說幾句話大話挽回自己的面子,這種時候,他怎能認慫,自然得挺起面子,“本王之前就說過,一言九鼎,地契就在這,你的點數若比我的大,地契就是你的,若是比不得,那麼你的那些東西,自然都是我的。”

目地已經達到,木香也不跟他囉嗦,做了個請的手勢,“開吧!”

“好!”趙王緩緩的將色盅拿開。

衆人眼睛全都彎下身,死盯着他的兩個色子。

六面的色子,最大的點數,莫過於十二點。他們這裡一向是這麼玩的,十二點爲大,若再加兩個色子,玩法卻又不同了。

木香之所以選擇兩個色子,也是爲了避免不好算帳,兩個色子,看的最清楚。

“嚯,居然是十點!”

在色盅慢慢挪開時,已經有那眼尖的人,瞧見底下的兩個色子。

衆人皆沸騰了,趙王玩了這麼多局,最高也只搖到八點,這還是頭一次搖到了十點,如此高的點數,除非高手,否則絕不可能贏。

看見趙王的點數,不光四周閒人看呆了,就連何安跟嚴忠也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到底還能不能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如果真的輸了,他們也不可能把東西再拿回來。

銀子是小,那隻鳥也不重要,只是那玉佩……

趙王樂的手舞足蹈,壓根沒再去想揭開森香的色盅,自顧自的樂着,“我贏了,我贏定了,我看你還是別開了,給自己留點臉面,把賭注都拿來吧!”

他竟然激動到,伸手就要去搶桌上的色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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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個響亮的聲音。

木香突然揭了自己的色盅,將那盅蓋狠狠的砸在趙王的手上。

趙王手上吃痛,縮回了手。

與此同時,也讓所有人都看見了她搖出的點數。

“這……這怎麼可能,她,她怎麼可能搖出十二點?這不可能!”說這話的不是趙王,他還沒反應過來,自有眼尖的賭客,看的清清楚楚。

“我眼睛沒花吧?真的是十二點?”

“我也看見了,難道是碰上的?可這碰上的機率也太低了,不可能!”

所有人都不相信,都以爲是自己看錯了。

這位突然到此的年輕夫人,只從一開始贏了一隻鳥,除此之外,她再沒有贏過一次。

怎麼可能在最後一把,賭到最大的時候,忽然搖出了最高的點數呢?

何安三人長長的鬆了口氣,還好沒失手,不過他們也沒想到,他們家主子竟然只是晃了兩下色盅,就輕輕鬆鬆贏了。

他們可不相信,憑的是運氣,賭桌上怎麼可能有絕對的運氣。

被木香施捨飯菜的壯漢,因爲站在木香身後,看着她搖着色子,所以他看的最清楚。

看似不經意的搖晃,卻是技巧十足。

原來她等的是這一局,前面輸的,不過是魚餌。

他佩服的五體投地,同時也感嘆,先前自己從她手裡贏的錢,肯定也是人家故意放水的,只爲釣這一條大魚。

趙王看了看那兩個色子,不敢相信,以爲自己看錯了,使勁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進,色子還是色子,點數還是那個點數,沒有任何變化。

“你出老千,你肯定出老千,這色子一定是被你換過的,你不可能贏,你怎麼可能搖出這麼高的點數,你一定做假,”趙王嚇的臉都白了,說話也有點語無倫次,不知所云。

一個人從雲端跌落谷底,還是那麼高的雲端跌下,其中的巨大落差,以及這巨大落差帶來的震撼,像一把重重的鐵錘,將趙王的心,捶的粉碎。

木香攤開雙手,笑着道:“贏了就是贏了,色子在這兒擺着,你要覺得有鬼,大可叫一個人過來檢驗,但是,你可不能不認賬,說好了的賭注,既然輸了,這賭注自然也得兌現,總不能說,你只想過自己會贏,卻沒想過,我也是會贏,世上可沒這個道理,你贏就是贏,我贏就是耍詐,對不對?”

瞧她說的多有道理,事實擺在眼前,而且她也根本沒有出老千,不需要,不過是十二點,有什麼難的?

趙王被她賭的啞口無言,明知她說的不對勁,卻又找不出哪裡不對。

這時圍觀的人,也看到結果了,他們不是趙王,自然不能體會一無所有的痛苦,他們只聽見,只看見木香的點數。

而且人家說的也在理,誰規定了,只准他贏,不準別人贏了?於是衆人又議論開了。

“趙兄,你可不能這樣,事先都是說好的,賭注也在這獲擺着,你不能因爲。,贏的人不是你,就反悔,不願把賭注交出來,之前人家輸的時候,可是連眼睛都要沒眨過!”

“就是,人家一個女娃,輸了銀子,都不推脫,你怎麼能就想不認賬呢?既然是賭,有贏就有輸,難道非得你贏?”

“我家趙王是捨不得祖產,既然捨不得,當初就不該拿來抵押!”

“你不賭不就完了嗎?是你自己貪心,人家又沒拿刀逼着你!”

一句一句的斥責,將趙王罵了個狗血淋頭,裡外不是人。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木香只是有意的引導了一下下而已,就算有坑,那也是他心甘情願跳的,與旁人無關。

“小安子,把地契收起來吧,至於那些個銀錠子,就送給趙王了,回去買些肉,補補身子,可別氣壞了,”木香微笑着起身,肩上頂着一隻鳥,昂首闊步的離去。

走到一半,想起先前的壯漢,復又停下步子,“你們也跟着我走。”見那壯漢眼露戒備,又笑着道:“放心,要是想害你們,也不必請你們吃飯了,本夫人還不需要做些,心口不一的事。”

那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嚴忠走過來,將襄王府的腰牌拿給他們看,“看清了沒?她犯不着誆騙你們,只要她一句話,你們此時都已身首異處了,主子既然要你們跟着,定是有其他的事。”

話說這份上,他們不跟也得跟。

何安伸手去拿地契,趙王像被人打了一悶棍。那可是他家的祖產,唯一的產業了。

他突然撲上去,想要搶回地契。

喜鵲力氣大,反應也快,在他撲過來時,一把將何安扯開了,免了他被壓成肉泥的悲慘。

“謝了,”何安看着倒在地上的趙王,轉頭對喜鵲道了謝,也不多言,擡步追着木香而去。

幾個人都走了,獨留五體投地趴在地上,悔恨快要背過氣去的趙王。

輸了祖產,唯一最值錢的祖產,可是沒有人會同情他。

賭場之地,本就是風險最大之地,每天都輸的傾家蕩產,走投無路,想要自盡的人。

趙王這樣的情況,還真不算什麼。

誰讓他自己貪心,有貪心,永不知足,就算今日沒有輸給木香,終有一日,他還是會輸給其他人,早晚的事情而已。

木香幾人走在回程的路上,何安舉着那幾張地契,還是覺得有如身在夢中,太不真實了,“如此簡單,就能弄到上千畝的山林了?太不可思議了,主子,您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也教我兩手,以後沒錢用了,隨隨便便去晃兩下,就有錢了,簡直太容易了。”

“你的腦子能跟我的比嗎?”木香充從分發揮她毒舌的本領,一句話,把何安聽的臉都綠了。

氣了半響,才憋出一句話,“您是一天不擠兌我,就不得勁哪!”

一行人回了襄王府,他們幾人是進去了,可是一同跟回來的壯漢一行人,卻不敢踏進那扇門。

“俺們就不進去了,就在這外面蹲着就好,”他怕自己的鞋子,弄髒了襄王府的地面。

何安回身催促道:“我家夫人身子不適宜長時間在外面站着,你們要是不想她因你們而生病,那便趕緊進來,一羣男人,怎麼還婆婆媽媽的!”

嚴忠在後面也道:“我家主子從不在意身份之別,你們還進來再說。”

陳媽他們是先一步回來的,小萱跟芙兒都在院子裡玩耍,上了半天學的木朗跟彩雲也回來了。

彩雲抱着芙兒,木朗領着萱兒玩耍,一羣小娃的純真的笑聲,感染了所有跨進家門的人。

木朗頭朝着主廳,一路不回頭的跑着,一時不防,差點撞到木香,又是喜鵲反應最快,跨前一步,擋在木香身前,一把抱着了木朗。

彩雲遠遠的看見了,驚訝了的叫了一聲,也趕緊奔了過來,“木朗,你咋那麼不當心,差點撞着大姐,大姐,沒碰着你吧?”

“沒有,我身子結實着呢,倒是你們倆個,今天去學堂可還好,跟同窗的人,相處的怎樣?他們有沒有發現你的女娃,有沒有刁難你?”

木香一連竄的問了好幾個問題,其實若不是他們早上走的早,她也想去送的,順便去瞧瞧有沒有哪個敢欺負他倆的。

彩雲笑着給她一一回答了,“他們都知道我是女娃,因爲我看着太不像男娃了,不過沒關係,穿男裝去上學方便些,他們知道我是你妹妹,躲都來不及,根本不敢找我的茬,倒是爺爺。”

“老爺子又怎麼了?”

“他差點跟院士,我們的老夫子吵起來,還好,我把他趕出去了,否則老夫子肯定會被他氣死。”

“呵,他老人家真是到哪都不安寧呢,你帶着萱兒跟芙兒去後面邊玩,我要在這裡談點事,”她捏了捏芙兒粉嫩嫩的小臉。想起郭芙這個名字,希望小芙兒長大了,千萬別學了她的刁蠻脾氣。

“嗯,我們這就走,”木彩雲招呼木朗跟萱兒,去了後面。

他們幾個都瞧見木香肩上趴着的鳥了,但是看着又有點雞。木朗更是眼睛睜的大大的,張嘴想問,被彩雲拉走了。

要問,晚上問也成,不必現在問。

陳媽繫着圍裙走過來,乍一看院子裡突然多了這麼些人,還有夫人肩上突然多出來的鳥和,可把她嚇了一跳,“喲,哪來這麼多人,夫人,這是您帶回來的?”

“嗯,你去給備些茶水,送到前廳來,”木香吩咐道,擡腳進了前廳。

陳媽不敢有違,“噯,奴婢知道了。”

陳媽看着他們的眼神充滿了防備,一步三回頭的去了廚房。

看着乾淨整潔,地上掃的一點灰塵都沒有的院子,後面的幾人,都站在那,不敢再往前邁一步。

康伯從後面出來,一見這陣勢也跟陳媽的反應一樣,在向何安詢問了原由之後,倒也挺客氣。

在嚴忠的催促下,他們幾人才進了前廳。

廳裡放着炭爐,暖和的很,在暖和的地方,稍待一會,他們就感覺身上癢了,可是也不敢抓,人家請他們吃飯,又請他們進府,以禮相待,他們自個兒也清楚,肯定有事,搞不好還是性命攸關的事呢!

木香也不繞彎子,捧着何安遞上來的暖壺,讓嚴忠把肩上的鳥兒拿下去了,正準備說話呢!

那白鷹不知什麼時候,突然發現窩在椅子上打盹的赤貂。

這名字還是赫連晟起的,說是紅毛不配它,明明人家也是珍奇異曾,你非得起個土不拉嘰的名字,實在不符。

白鷹發現赤貂,原本慵懶無神的眼睛陡然睜大,呼呼的煽動翅膀,身子前傾,對着赤雕就撲了上去。

那赤雕反應也不慢,在危險逼近之時,蹭的跳起來,如一道紅色閃電,衝出了前廳。

白鷹也不甘示弱,撲騰着翅膀,追着赤雕飛了出去。

一鳥一貂的追逐,把衆人都看呆了,這是天生遇死敵?否則,怎麼一見面就要掐架呢?

何安擔心那兩隻靈獸,互相掐架受傷,問道:“要不要派人去把其中一隻抓回來,再不然找個籠子,把它們關起來?”

小紅……呃不對,赤貂自打進府之後,便沒有待過籠子,除了主子的廂房,不准它踏進半步之外,府裡其他的地方,它是想睡哪就睡哪。有好幾次,還鑽何安的被窩,跟他一起睡。

“爲何要關?放心吧,都死不了,到了吃飯的點,保準都回來了,”要是其中一方躲不過對方的攻擊,也就不配稱爲之靈獸了。

何安撇了下嘴角,它們是靈獸不假,可也不是家養的小寵物,哪能那麼聽話。

木香說不管就不管,“你們都坐吧,陳媽,給他們看茶。”

陳媽端着茶水早就來了,卻沒有敢上前,實在是這羣人太可怕了。

“這位夫人,在下王德,這幾位都是我的兄弟,我們幾個從單州而來,想必夫人也已猜出我們的身份,男子漢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錯,我們幾人出身山匪,地方官府圍剿山寨,全寨幾百人,只有我們幾個人逃了出來!”提起舊事,王德滿懷恨意,雙拳緊緊的攥着,眼睛死死盯着地面,好似非要盯着一個洞來不可。

同時,他也算是豁出去了,如果對面坐着的這個人,要將他們送交官府查辦,他也無話可說。

陳媽一聽他們是山匪,驚的差點拿不住手裡的托盤。

何安怕她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於是扶着她,送她出去。

木香淡淡的笑着,“你是不是還以爲我會將你們送交官府?讓京城府尹判你們的刑,再在午時斬首?呵,本夫人沒那個雅興去做那樣的事,之所以找你們來,是問你們想不想留在我身邊,做我的親兵!”

此言,驚煞了那一行七人。

王德更是以爲自己聽錯了,“夫人莫不過拿我們開玩笑,您身邊怎會缺親兵?小人別的不知,只知道襄王戰功赫赫,戰將如雲,就身邊這一位,就是高手,我們幾人加在一起,也不一定是他的對手,我們幾人怎配待在夫人身邊!”

不光是武功,還有出身,他們出身草莽。

自上山爲寇的那一日起,臉上就刻了山匪二字,一日爲匪,終身爲匪。

哪怕日後不做山匪了,從朗改正,下山做個小商販,看見的人,都只會躲他們遠遠的。

而他們之所以來京城,不過就是想尋個挑夫苦力的差事,聽說最近京城開了不少的作坊,他們別的不能幹,賣死力氣的活,還是想試一試。

不止他們驚愕不願相信,就連嚴忠,也是一臉的納悶。

殿下身邊的暗衛,都已認下她這個主人,若想用人,去暗衛調人來即可,爲何要選山匪?

木香銳利的目光,掃過他們七人,“你們看我的神情,像是開玩笑嗎?”

呃……

木香再道:“高手永遠不嫌多,而且我也不怕告訴你們,他們是暗衛,我要的是保家護院,武功高強,警惕性第一,只專供我一個人差遣,對我忠心不二的近衛,換個新鮮的稱呼,就叫英皇衛隊如何?”

嚴忠神情古怪,這是什麼鬼稱呼。還有,他們這一隊暗衛,哪個沒有任她差遣?哪個敢對她有二心?

這不是睜眼說瞎話嗎?

王德千想萬想,也沒想到,她會是這個意思。

回頭瞧了瞧身後的六人,他們也是一臉的茫然。

木香繼續道:“我要你們留下當我的親兵,也不是完全沒有條件的,我會在御林軍中設立一個單獨的營仗,會有專人訓練你們,訓練課目,由我定,只有通過所有考覈,才能留下,留下的人,不僅自己待遇優厚,家眷也一樣不會虧待!”

------題外話------

在此說明一下,輕煙忙着寫稿,等完結之後,再補上福利,不會沒有的,妞們別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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