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猴子饞華珺瑤的水蜜桃,一來二去,一人一猴非常的熟悉,看着他調皮樣子,“咱不能和孫悟空比,既然是獼猴,以後叫你六耳好了。和孫悟空的本領一樣的大。”
看它手舞足蹈高興的樣子,看來很喜歡這個名字。
此後進山華珺瑤身邊就多了個六耳,她也如野猴子似的,被六耳帶着走進了更深的大山,豐富了空間種類。
華珺瑤送走了上工的,上學的,喂完了雞,然後將雞放出來。
將一家老小的衣服,扔進大木盆裡,拿上洗衣服用的皁角和木棒槌,就端着木盆出了家門,就這麼大敞着門朝清河邊走去。
清河邊有一段十多米是特地用青石板鋪就臺階一直延伸到清河水裡,專門讓女人們洗衣服的。
來河邊洗衣服的人很多,娛樂少的年代裡,洗衣服變成了女人們休閒的好去處,接觸外界的機會,放鬆心情的場所。
洗衣服人羣中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竊竊私語時的悄悄話,那潺潺的流水聲合着洗衣棒槌敲擊在衣服上的拍拍聲,真是一道亮麗的風景。
李白曾寫過: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的詩句。這衣如何搗?難道會像搗米一樣,把衣服放在缸裡?是不是李白筆下的搗就是用木棒槌敲?就不得而知。
華珺瑤沒有去平時大家聚集的洗衣服地方,而是在不不遠處的上游,找了塊兒平坦的地方,把一大塊兒鵝卵石扔進水裡,又踩在鵝卵石上,蹲了下去,洗衣服。
小件衣服用棒敲,大件衣服如棉衣、拆下來的被面、被裡都是用腳踩,真是一種獨特的洗衣方法。
不遠處本來老孃們之間傳着那些不算太黃略代點灰色的男女打情罵悄的混段子。
當然這裡也是八卦集散地,現在全村最大的八卦就是生產隊長的媳婦杜鵑忙着給兒子雷滿倉張羅娶兒媳婦。
看見華珺瑤來了停了下來,一會兒又便竊竊私語,朝她這邊指指點點的。
其中一個婦女,眼神中閃着惡毒的光芒,終於讓她逮到機會了,這下子可以完成自家閨女交代的事情了。
於是大嗓門的嚷嚷道,“呶!你們看就是她。”接着又道,“這麼多天不見她,俺還以爲她不敢出來了。”
其中一個接話道,“有啥不敢出來的。”
“出了這麼大的事,要是俺早就再找根繩吊死自己了,活着真是浪費糧食,真是丟死人了。居然還有臉在大家眼前晃盪,這臉皮真是比這腳下的青石板還厚。”
“槐花你活着纔是浪費糧食,你個滿嘴噴糞的死老太婆!”麥香生氣地用木棒槌敲打着水面,水濺她身邊一個農村婦女也就是槐花的一身。
“你幹什麼?”被濺了一身水的槐花騰的一下站起來怒瞪着麥香道。
“俺幹什麼?你憑什麼說俺大侄女。”麥香扔掉手中的衣服和棒槌,跟着站起來道。
槐花抹了一下臉上的水,狠瞪着麥香冷嘲熱諷道,“俺又沒說錯,是你家侄女不知羞恥,上趕着倒貼,結果是賠了大學指標又折了男人。嘖嘖……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女人,還高中畢業呢!蠢的要命,笨死了活着幹什麼?讓家裡人蒙羞,就該以死謝罪。”
麥香憤怒死瞪着她,“在胡說八道,瞧俺不撕爛你的嘴。”
槐花揮舞着手裡的木棒槌,朝麥香吼道,“怎麼敢做,還不讓人說啊!”
在場的人紛紛站了起來七嘴八舌的勸道,“算了,算了都鄉里鄉親的。”
“大家都是女人,何苦在往人家身上撒把鹽呢?”
槐花嘴角滑過一抹嘲諷的弧度,眼睛中閃着陰森森地惡意,“就因爲都是女人,所以才引以爲恥,以後咱們梨樹溝姑娘還怎麼嫁人。真是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此話一出,在場的老孃們紛紛閉嘴,一下子點住了大家的死穴,都是有女兒的人,當然希望女兒嫁的好。自然不希望這個醜聞影響了自家閨女的婚事。
麥香聞言急紅了眼,“你個死老孃們胡咧咧啥哩?自己的閨女不也是上趕着追着人家,不是也沒人要。到埋怨起俺大侄女了。”
槐花聞言頓時一蹦三高道,“你胡說什麼?俺閨女啥時候不知廉恥了。”
麥香冷嘲熱諷地說道,“你閨女那小心思打量着大家誰不知道呢?人家說的媳婦兒可是城裡人,看不上你家那柴火妞。那熱臉貼人家這冷屁股這滋味兒如何啊?”雙手掐腰得意洋洋不屑地看着她。想跟我鬥,想當年老孃吵架沒怕過誰的,那是打遍天下無敵手。
槐花被說的火冒三丈,看着周圍老孃們那嘲笑的眼神,本來是嘲諷人家的,結果差點兒把自己的閨女給搭進去。
頓時口無遮攔道,“你家大侄女纔不要臉,什麼都給男人,這麼的不自愛,不知廉恥,卻連半根毛都沒撈着,真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末了還誇張的哈哈大笑。
“你給俺胡扯什麼?”麥香聞言惱羞成怒,什麼叫不自愛了。
“俺說的是事實!”槐花梗着脖子理直氣壯地說道,“整天往知青點兒跑,這孤男寡女的,誰知道做沒做出傷風敗俗之事。”
麥香捲起袖子道,“你個不要臉的玩意兒,俺今兒要不揍的你滿地找牙,俺就跟你姓。”今兒豁出去了,這要是當了縮頭烏龜,忍了,不就是間接承認她侄女沒了女兒家的清白,這種惡毒的指控了。
“死老太婆,你想揍誰啊?”槐花拎着手中的敲衣的木棒槌,先下手爲強,朝着麥香就掄了過去。
麥香嚇得下意識的一隻胳膊擋在頭前,閉着眼睛淒厲的慘叫,啊……卻沒有迎來預想的疼痛,於是睜開了眼睛。卻看見華珺瑤擋在了她的身前。
華珺瑤一手抓着她手中的成人小臂粗的木棒槌,奪了下來,冷冷地看着槐花涼聲道,“說話積點德,小心禍從口出。”
華珺瑤眼神冰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已經記不得她是誰了?
四十上下的農家婦女,歲月侵蝕,生活的磨難,生生的給折磨的好像五十多歲,常年勞作粗糙的臉上如皸裂似的。長長的驢臉,朝天鼻,還有大大的嘴脣,三角眼一臉的刻薄相。
“喲!俺就說你怎麼地吧!還禍,哪來的。”槐花吊着眉梢,看着被奪走的洗衣棒槌道,“怎麼敢打我啊!借你個膽兒你都不敢。俺們家的成分擺着呢?可是八輩貧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