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下藥
大船在湘江行了三天，又進入運河行了四天，明天就要上岸。再往北的河道已封，以後的路就要坐馬車了。
晚飯後，夏離突然覺得肚子一陣墜漲，一股東西排出，來月信了。她的月信很準，都是每個月的十八或十九那兩天來，而今天才十五……或許跟情緒波動有關吧。
她處理完後，讓金玲去廚房熬碗薑糖水。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節，葉風很有心地讓人在大船周圍掛了各色燈籠，又把之前買的兔子燈、青蛙燈給幾個孩子玩。
天上的圓月正好，月光如華，再加上船上的許多燈籠，把大船照得亮如白晝。拎着燈籠的孩子們和二狗一熊在船頭甲板上玩得開心，葉風和幾個下人站在那裡，不知是賞月還是賞燈。
夏離沒出去，這時候她最畏寒。她打開窗戶望着外面，雖然看不到船頭甲板上的人，也聽得到有多麼熱鬧。
她望了一會兒，覺得有些冷，關窗前無意瞥了眼船尾，就看到船尾側面一個角落裡站了一個人。是尋眉，她好像在望風景，又像是在等什麼。
整個大船，只有船尾只掛了一個燈籠，晦暗不明。那裡躲着一個人，離遠了根本看不見，夏離除外。
去廚房給夏離熬薑糖水的金鈴拎着食盒從後面轉過來。
尋眉哭道，“奴婢是丟了個紙包，那裡裝的是擦臉的薔薇粉，時間久了，奴婢就丟了。”她剛纔正在廚房跟廚娘說話，突然看到金鈴來拿姜和紅糖、枸杞，想想鼻子好使的當當，嚇得魂飛魄散，趕緊跑回艙裡把那包藥扔進江裡。
尋眉也慌了，急道，“快看看，若灑了，可是我的罪過。”
尋眉忙道，“這麼黑，我沒看到。”又看了食盒一眼，說道，“還好湯沒灑，拿去給大奶奶喝吧。”
金鈴看了一眼，把食盒蓋上，拎着食盒向前走來。
銀鈴片刻後就把玩興正濃的當當領了上來，金鈴也拿着姜和紅糖、枸杞來了。
葉風問道，“怎麼回事？”
她直覺那種藥不會要人命，至少不會一次要人命。
尋眉起身磕頭如搗蒜，“大爺，大奶奶，奴婢冤枉啊……”
葉力去打開妝匣，除了一些首飾，什麼都沒有。
夏離氣得胸口痛。她還沒到國公府，這就開始了？
尋眉聽到動靜，一下迎了上去，跟金鈴差點撞上。
金鈴知道攤上事了，跪下哭道，“大奶奶，熬湯的時候，奴婢一直守在旁邊的。哦，她們給我吃了幾個炸的肉餡元宵，就錯了一下眼。當時，廚房裡有胡大嫂、金嬤嬤，還有船孃扈嫂子。哦，對了，路上還遇到了尋眉。”
看來，是真有情況了。
金鈴把薑糖水放在几上，笑道，“大奶奶趁熱喝，奴婢熬了好久呢。”
夏離無力地說道，“這是教訓，以後隨時隨地都不要放鬆警惕。下去吧。”
夏離沒喝，對銀鈴說道，“去把噹噹叫上來，我有事。”又對金鈴說道，“去廚房拿點熬這種湯的姜和紅糖、枸杞來，我有用。”
這麼多天來，她跟葉風同吃同住，尋眉不好下手。葉風不在的時候，不是尋眉近不了身，就是有二狗一熊在她身邊。它們的鼻子好使，她也不敢動手。剛纔葉風和噹噹它們都不在，他們又快下船了，她就動手了。
尋影把門打開，還沒搞懂什麼意思，噹噹就從她腿側擠了進去。把尋眉拱倒在地，從她的頭頂往下聞，最後一隻前蹄壓住她的右手。她的右手什麼都沒有，應該是剛纔拿過不妥的東西。
金玲嚇了一跳，手裡的食盒晃了晃，不高興地說道，“你幹什麼啊，嚇了我一跳。”
金玲把食盒放在地上，剛打開蓋子，腳就被湊過來的尋眉踩了下，痛得她揉着腳罵道，“你咋回事，往哪裡踩？”
金玲氣道，“那你不看着點。把大奶奶的薑糖水灑沒了，你請罪去。”
葉力和葉全把尋眉的嘴堵住，捆着她去了另一條船上。葉風又讓葉青把那碗薑糖水保管好，他和趙嬤嬤也跟着去了。
夏離讓噹噹聞了姜、紅糖、枸杞，又讓它聞了湯，說道，“這湯裡還有什麼，你找一找。”
雖然剛纔夏離只看到尋眉接近食盒時的背影，但覺得她應該做了點什麼。
噹噹又仔細聞了一下，就開始找起來。
噹噹又聞了一圈，鼻子在一個妝匣外停住，對着妝匣一陣狂吠。
回到艙內，金鈴哭着磕頭請罪。
葉風氣白了臉，一腳把尋眉蹬在地上。咬牙罵道，“賤人，居然敢給大奶奶下藥。你以爲你把罪證處理了，我們就抓不到你了？告訴你，噹噹的鼻子就是證據。這麼多年來，我們葉府還從來沒出現過敢給主子下藥的奴才。”又對葉力和葉全說道，“把這個奴才捆起來帶去另一條船上秘密審問，我看是她的嘴硬，還是鞭子硬。”
尋眉快嚇死了，不停地尖叫着，把葉風和葉力幾人叫了上來。
尋眉趕緊笑道，“哎喲，撞到沒有？我晚上湯圓吃多了有些膩，想去廚房要點醃菜解解膩。”
能指揮動尋眉的，應該是婆婆郡主。若是她，自己回到國公府更好下手，爲什麼要在半路上下呢……
葉風一下陰了臉，對當當說道，“再在屋裡找找。”
夏離跟着噹噹轉。噹噹在二樓的走廊轉了一圈，便在尋眉和尋影的艙外停下，對着門口狂叫。
夏離冷哼道，“我的薑糖水裡有料，噹噹抓住了這個丫頭。”
昏暗的光線中，夏離看到尋眉望着金鈴背影的嘴角勾了勾，轉身向船後走去。
尋影說道，“哦，剛纔奴婢看到尋眉急匆匆跑回來，從妝匣裡拿出一個油紙包丟進了江裡。”她也嚇着了，爲了撇清，看到什麼說什麼。
夏離的臉色沉了下來。
夏離覺得前路比她之前想的還要艱難和雲遮霧繞。之前主要是針對邱家那一對婆媳，怎麼現在又殺出來一個疑似要她命的人，有可能還是郡主婆婆？
半夜，葉風回到船艙。
夏離坐起身問，“她招了嗎？”
PS：中午還有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