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家有渣
按理來說吼這麼一聲,最先跑出來的肯定是何氏,可是顧盼兒萬萬沒有想到出來的竟然會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而且這個男人的樣子十分的狼狽,估計剛纔還捱了打,緊接着才見何氏拿着掃把衝出來似乎是追着這男人打,邊追打還邊罵罵咧咧地。
顧盼兒頓時就愣了神,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
如果沒有聽錯的話,自家姥姥在罵這個男人不要臉,而這個男人則嘴裡頭一直在喊着秋月……如果木有記錯的話,秋月應該是小舅孃的名字。
顧盼兒與張氏對望了一眼,趕緊下了牛車。
“這是咋回事這是?”張氏趕緊向何氏走了過去。
那男人可能是被打怕了,不敢靠近,可嘴裡頭卻還在喊着秋月兩個字。
何氏拿着掃把又想上前去打人,不過被張氏給攔了下來,這才大喘着氣叉腰說道:“這就是那不要臉的陸良,秋月她以前的相公。以前秋月在他們家的時候,那麼好的一個閨女不知道珍惜,盡稀罕那些不三不四的。這會那不三不四的懷了別人的娃子,纔想起來秋月的好,愣是想把秋月給要回去。”
何氏說着呸了一聲,嘴裡罵道:“也不瞧瞧自個啥德性,還真以爲有幾個小錢咱秋月就會跟他走。這會秋月正挺着大肚子呢,差點沒被氣出毛病來。這不要臉的還敢上門來找人,吃了豹子膽了這是。”
顧盼兒眨巴眼睛,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不免就揶揄了起來。
“說起來這人也挺好笑啊,小舅娘這不還懷着身孕嗎?他也不嫌棄?”顧盼兒最好奇的是這個。
何氏呸了一聲:“他能有啥個好嫌棄的,自個不能生,瞅着秋月大着肚子,估計想着正好呢!要是把秋月給要回去,那是一堆得倆,喜當爹了那是。”
張氏訝然:“就算他不能生,他那新娶的媳婦不也大着肚子?”
何氏道:“人家嫌那新媳婦不守婦道,而且也沒秋月好看唄!”
這理由還真是好笑,顧盼兒忍不住就笑了起來,卻見陸良一副深情的樣子呼喚着秋月兩個字,就覺得胃有點抽搐,這人不會是腦子有問題吧?
當初人家嫁你的時候,你半點不懂得珍惜,把人給整得不成人樣就休了。這會人家另嫁他人,而且還懷了別人的孩子,立馬就換作一副深情的樣子來找人,這不是腦子有病那就是腦子進了屎了。
“小舅呢?”顧盼兒問。
何氏道:“你舅舅他剛下田幹活去了,家裡頭多買了兩畝田,還差點沒整完,他瞧着反正也沒剩下多點,就想着趕緊把這田給整好了。沒想到他前腳剛出去,這姓陸的就過來了,說不準就是瞅着你舅他出門了纔來的。”
顧盼兒將袖子擼了起來,問道:“要不要咱替你收拾這個陸良?”
何氏趕緊將顧盼兒的袖子給放了下來,白眼道:“甭管他,一會把門給拴住了就行,等你舅舅回來,讓他舅舅自個收拾他去。”
顧盼兒聽罷點了點頭,畢竟這是爺們的事情,自己一個外甥女也不好插手。
幾個人進了屋子後就直接拴了門,這會這陸良除了爬牆以外,就沒有別的辦法進門了,不過瞧他那樣子,應該還沒有死心。
小舅娘估計有些擔心,正扶着門框往外瞅着,見着何氏安然回來這才鬆了口氣。這七個月的肚子瞅着比人家那足月要生的肚子還要大得多,顧盼兒看得眼皮直跳跳,心道這才七個月呢,再長長那得多大才是?
又伸手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劃了一下,頓時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咋自個走出來了呢,這老大肚子可得小心了。”何氏見到江氏站在門口那裡,頓時就嚇了一跳,要是這家裡頭沒別人的話還好一點,剛那陸良可是來了。要是自己一個不小心,讓那陸良給衝了進來,把江氏給碰着了,那還得了?
江氏道:“咱不放心,出來瞧瞧。”
瞅着這懷雙胞胎的比懷單胎要累得多,臉色看着也不太好,張氏未免就有些擔心,說道:“這才七個多月呢吧?瞅着怪累的,還能走得動不?”
何氏嘆了一口氣,說道:“可不就這事嘛?她這挺了這老大肚子,走幾步都嫌費勁,就只能好好歇着,要不然墜得疼。咱本來想着她這懷了倆,怕是到時候沒力氣生,就想着讓她多走走,可她愣是走不動。那天走了那麼一小會就見紅了,可把咱給嚇壞了,光是養胎就養了半個月,這會哪裡還敢讓她走動啊。”
張氏皺眉:“這要是不多走走,到時候可沒力氣生了。”
何氏正愁這個,說道:“可不唄,咱這心裡正擔心着呢!”
那邊顧盼兒好奇地摸了摸江氏的肚子,正好摸到胎兒在動,不知用胳膊還是腳丫正頂着肚皮,頂出來一個尖尖,頓時顧盼兒這臉色就古怪了起來,伸出手指頭輕輕地戳了戳,又戳了戳……
“行了你,別亂戳,要是戳壞了咋辦?”顧招兒瞅得心驚肉跳。
顧盼兒訕訕地收回手,對顧招兒說道:“你趕緊也懷個,到時候讓我戳戳,我何證不戳壞了!”
顧招兒:“……”
江氏笑道:“沒事,她輕着呢,估摸着娃子還覺得好玩呢!”
顧盼兒眼睛一亮,又伸出了手指頭:“那我再戳戳!”
顧招兒一把抓住顧盼兒的手,趕緊就拽了回來,笑罵道
緊就拽了回來,笑罵道:“我說你這人咋回事?沒見過別人挺着大肚子怎麼着?竟然還好奇成這個樣子。你要是真好奇就自己懷個,到時候你想怎麼戳就怎麼戳!”
懷個?顧盼兒瞅了瞅江秋月的大肚子,瞬間就搖了搖頭。
纔不要咧,這麼大的肚子,多麻煩!
再說了,剛可是瞅着了,這江氏連走路都費勁,跟只企鵝似的。
顧招兒瞥眼:“你搖個啥頭?難道不打算生?”
顧盼兒差點就想點頭說是,不過見這倆人瞪着自己,還是訕訕地改了口:“暫時還不想,這事再過兩年再說,反正咱也還年輕。”
顧招兒不是顧盼兒,自然沒有顧盼兒那種隨意,認爲晚點生娃子可能會好一點。在顧招兒看來,又或者大多數人看來,這成了親就得生娃子,要是不生娃子的話就顯得不正常了。
不說是別人,就是張氏與安氏這些人,都是十五六歲就生娃子了。
也是因爲很早就生娃子,所以很多人當爺奶的時候,也不過是剛三十出頭。而在顧盼兒看來,哪怕是三十歲生娃子也不算太晚,所以對這生娃子一事絲毫不急。況且顧盼兒從來就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或者說她活了兩輩子就沒想過要生娃子。
現在被顧招兒這麼一提,顧盼兒這心裡頭就有點怪怪的感覺。
“你也別忒早生,跟小舅娘這個歲數生纔好,要不然忒危險。”顧盼兒也忘記打哪聽來的,說是年紀太小生娃子不安全,就隨口說了那麼一句。
可江氏卻忍不住反駁:“你這話不對,咱瞧那些十五六就懷上的,懷得挺輕鬆的,咱這懷着連走路都費勁。”
顧盼兒道:“那是因爲你懷的是倆,你肚子跟她們的那麼大的時候,我就不信你走不動了,估計跑得比她們誰都快!”
江氏聽着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真有這麼一回事,頓時就不說話了。
這肚子六個月大的時候就跟她們足月時那麼大,不過自個那時候還是挺輕鬆的,乾點啥都沒有問題。可這一到七個月大,立馬就變得不一樣了,先是身上各種疼得不行,然後又是肚子墜得難受,這會更是連路都不敢走遠了。
其實這跟個人體質有關係,江氏之所以虛成這個樣子,估計是那幾年在陸家被糟蹋狠了點,所以儘管吃着顧盼兒給的藥,也還是沒有完全養回來,然後又立馬懷上,並且一懷就懷倆,所以就顯得虛了些。
有些人雖然懷了倆,可照樣腳底生風似的,跑得老快不說,還半點不適都沒有。
不過顧盼兒雖然有想到,卻不會跟江氏這麼說,省得江氏想忒多。
又伸出爪子摸了摸江氏的肚子,靈力滲了進去,包裹着倆娃子感覺了一下。發現這倆娃子長得還挺健康的,並且倆都一般大小,從傳回來的信息中大概猜測到,這可能是一對龍鳳胎。
瞅江氏一副辛苦的樣子,顧盼兒未免有些擔心,說是多擔心江氏這個人是假的,純粹是對這娃子的好奇,所以很希望這對娃子能平安降生。
不過好在自己帶了不少藥來,都是靈力化火煉出來的,大多數的雜質都給去除了,不會留下什麼藥毒來。
一股腦兒全拿了出來,邊拿邊介紹用處,說得唾沫橫飛。
江氏可是知道這些藥的珍貴之處,看着這一瓶瓶的藥就覺得無比的燙手,這會張正又沒在家裡,真不知該不該將這些藥給收下來。
何氏不知這些藥有多貴,見顧盼兒說得這麼有用,便也一股腦兒全扒拉到懷裡。顯然何氏並沒有多懷疑,畢竟之前有吃過顧盼兒給的,感覺這吃了以後就渾身都舒服多了,這會感覺體格都好了不少,自然就認爲是好藥。
況且張氏也說了,這都是顧盼兒自己做的,不花錢。
江氏見狀欲言又止,可終究是沒說點什麼,連連向顧盼兒道謝。
等說完江氏的事情以後,張氏立馬就將顧招兒的事情給說了出來,何氏直到現在才知道張氏倆丫頭被賣的事情。儘管張氏沒有說被賣去當人肉和給人販子的事情,何氏還是無比地生意,破口就將全福一家子都給罵上了。
罵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又摸着顧招兒的手一個勁地抹淚。
沒過很久張正就回來了,不過並不是把活幹完了回來,而是村裡頭有人告訴他那個陸良又來了,張正便急匆匆地回來了。
剛回到家就看到陸良正在扒着牆頭朝裡頭叫着,叫着的正是自個媳婦名字,張正這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連牛也不管了,將肩上扛着的耙子丟到一邊,手拿着牛鞭子就衝了上去。
“打死你個不要臉的,秋月她都是咱媳婦了,你還天天來找她,沒皮沒臉的噁心玩意……”張正好歹也是個讀過書的,要不是腿有問題,這會說不定都考上秀才了,平日裡很少說粗話,更別說這樣罵人了,可這會是真的氣瘋了。
這牛鞭子雖說打不懷人,可是打在身上卻是相當的疼,每一下皮上都火辣辣地疼,比用拳頭的還要疼許多,陸良一下子就被打得嗷嗷直叫起來。
見到是張正也是滿肚子的氣,心想着要不是這個男人把秋月給娶了,這會秋月肯定在岳家那裡等着自己去領人。
瞧秋月現在變得這麼好看,還一懷就是倆,陸良這心裡頭就有些希冀,說不定不是自個不能生,畢竟大夫也沒說過自個不能生,說
不能生,說不準是娃子還沒到時候來。
要是把秋月再次領回家,說不準有着前面這一對孿生的,後面就更加順利,以後生個十個八個都不是什麼問題。這事孃親也說了,最好能把秋月給要回去,畢竟這秋月比後娶的媳婦勤快,現在的媳婦忒懶不說,還不乾不淨的。
陸良自己倒是補充了一句,現在的秋月比家中那懶媳婦好看多了,自己以前怎麼就瞎了眼,覺得那女人好看呢?光想着陸良就悔得不行。
要不是自己瞎了眼,這會秋月還好好地待在家裡頭,這孿生娃子說不定就是自個的。越想就越是後悔,就越看張正不順眼,覺得張正這個小人上了自個媳婦,心裡頭就如吃了蒼蠅般難受。
不說陸良覺得噁心,就是象張正也噁心得不行。
倒不是心裡頭膈應江秋月了,而是噁心這個陸良,覺得自家媳婦那時候是鮮花插到了牛糞上,嫁了這麼一個沒皮沒臉的人,這會人都改嫁還懷了娃子,竟然還跑過來找人,一副被帶了綠帽子的樣子。
要真那麼稀罕,那會幹啥去了?
要知道這江秋月剛娶回來的時候可是瘦的沒人樣,身體虧損得厲害,要真稀罕媳婦能把衣服折騰成那個樣子?
這人分明就是瞧不得人過得好,心裡頭不舒服纔來噁心人呢。
各懷心思,倆人一邊罵罵咧咧地一邊打了起來。張正雖然腳有些不方便,可這幹習慣了農活,力氣可是不小,瞧着着陸良捏拳頭朝自個打了過來,就把鞭子一扔,也掄着拳頭打了上去。
陸良倒是四肢健全,可因爲家中有幾個銀子,平時也沒怎麼幹活,這力氣自然比不上張正,不過仗着手腳利索跟張正打了個平手。
而實際上陸良其實比較吃虧的,張正打中的次數少,可沒一下都打得挺重的,相反看陸良打得次數多,可力氣小了點,沒給張正帶去多少的傷。
這兩人打架聲可是不小,屋裡頭可是都聽到了,趕緊就跑了出去。
何氏是不樂意讓江秋月出去的,畢竟這外頭在打架,要是不小心讓碰着磕着就不好了,可江秋月不放心,愣是要跟着出去,何氏沒辦法也就答應了,不過緊緊的護在一旁,生怕會出點啥事。
出到門口一看,張正跟陸良滾到一塊,正打得火熱呢。
“兒子用力,打死他個不要臉的!”何氏非但沒有被嚇着,反而還給張正打氣。
陸良瞅着這幾個娘們都出來了,這心裡頭就有些悚,可不會認爲這幾個娘們不幫忙,畢竟以前他跟別人打架的時候孃親也會擼袖上前幫忙。
好漢不吃眼前虧,陸良就打起了退堂鼓。
不過看到挺着大肚子的江秋月,立馬就眼睛一亮:“秋月你跟我回去,我們家有錢,日子過得比他們家好。而且這男人還是個瘸子,哪能跟我比,我……”
陸良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正一拳給打斷了,緊接着捱了好幾拳,疼得陸良呲牙咧嘴的,可這眼睛還是巴巴的瞅着江秋月,以爲自己這麼說了,江秋月一定會動心,然後跟自己回去。
可哪裡想到江秋月會開口說道:“相公再使點勁,打死他這個不要臉的……我呸,你們家有錢又咋地?我嫁給你那麼多年,半個銅板都沒有摸過,整天都有幹不完的活,動不動就罰三天不許吃飯……”
說實話江秋月剛嫁人那會不是沒有憧憬過美好的日子,可事實卻給她打了狠狠的一巴掌,這個看起來十分溫柔體貼的男人根本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並且他們一家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好不容易過上好日子,相公雖然腿不太好,可對自個可是頂好的,婆婆雖然嘴巴厲害,可也不是那種虐待媳婦的,對自個就跟親閨女似得,放着現在這好日子不過,去給人做牛做馬?又不是傻子。
陸良趕緊道:“以前咱不對,以後咱一定會對你好,只要你跟咱回去……”
砰!砰!
又是兩拳,這人就是欠揍。
張正打着人,這心裡頭卻是忐忑不安,畢竟這陸良說的對,他們家有錢。而自己不但窮,腿還不好使,比條件自己是怎麼也比不過這陸良,不由得擔心地看向江秋月。
只見江秋月冷笑:“就算你們家有進金山銀山咱也不跟你,咱現在就過得挺好的。你說破了天都沒用,相公揍他,不狠狠地揍他可不行,這人臉皮厚着呢!”
張正一聽立馬就起了勁,渾身都充滿了力氣,就想再給陸良來幾記狠的。
可陸良的臉色就難看了起來,張口就罵:“你個賤人,爬上了這瘸子的牀就翻臉不認人了,忘記老子那時候是怎麼把你給乾爽……”
砰!
陸良話才說半截就被踹飛出去。
這一腳卻不是張正踹的,而是顧盼兒踹的,等人落地以後,顧盼兒又上前再給了一腳,這才踩着陸良的胸口,陰森森地問到:“還記得老孃這一腳是什麼滋味嗎?要不要老孃再給你重溫一次?”
陸良瞳孔都縮了起來,連聲說道:“不要不要,我再也不敢了,現在立馬就滾,以後再也不敢來了!”陸良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肋骨斷了一根,如果這女人的腳再使點勁,骨頭一定會扎進去。
要是心臟被扎穿,那可是要命的。
雖說殺人償命,這女人殺了自己也得賠上命,可陸良可沒那個心思拉着這女人一塊去死。自個還那
。自個還那麼的年輕,家境也算是富裕,想要再找個漂亮媳婦也不難,沒必要爲了這麼一個已經給自己戴了綠帽子的女人賠上自己的性命。
“那就趕緊滾!”顧盼兒一臉陰沉地收回腳,剛纔有那麼一瞬間就要用力踩下去,幸好反應得快,半道收回了力度,否則這人現在就是一具屍體了。
自己踢的人,自然知道,這人不知受了內傷,還斷了一根肋骨。
還真是沒用,就這麼輕輕的一腳,骨頭就斷了。
腳剛鬆開,就見陸良小心翼翼地爬了起來,似乎爬怕把肋骨給碰到,驚恐地看了顧盼兒一眼,然後轉身踉蹌離去,一路上都不敢跑太快,見到有人就趕緊躲開,生怕會碰到。
張正從地上爬起來,抽搐着說道:“還是大丫你有辦法,換成是咱,就算這次把這傢伙給打狠了,下次估計還會沒皮沒臉地再次找上來。”
顧盼兒說道:“咱是怕把小舅娘給氣壞了,要不然就讓你多揍幾下,好讓你們都能解解氣。”
張正下意識看向江秋月,只見江秋月摸着肚子,對陸良的離去不但沒有不開心與擔心,反而一臉解氣的樣子,這掉吊起來的心就落了下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哎呀不行了,我得回去休息了,站久了這肚子好墜,有點疼了!”江秋月本來還想衝張正笑笑的,可突然就感覺肚子不太舒服,趕緊就叫了起來。
這麼一叫立馬就大夥嚇了一跳,趕緊七手八腳地將江秋月半扶半抱進了屋裡。
因爲來得比較晚一些,這天都沒有回去,打算住上一天等到第二天再回去。
顧盼兒原本想幫張正將剩下的活也幹完的,畢竟大黑牛幹活給力,用不了多久就可以。不過張正說就剩下一點沒耙完,不用幫忙,顧盼兒也就作罷。
第二天一早,張氏跟着張正下了田,幫張正把稻種給撒上,顧招兒留在家裡頭幫忙做飯,何氏也沒有出去,一個勁地扯着顧招兒說話。
瞅着這外孫女長得像自己,何氏越看就越是喜歡。
顧盼兒無所事事,乾脆跑到附近的山去轉悠,不過畢竟不是葬神山脈,沒有那麼多的東西。轉悠了一個上午,也才採了半簍子的山貨,打了幾隻野雞兔子,大隻的獵物一個也沒有瞅着。
眼瞅着差不多要吃午飯,顧盼兒便不再轉悠,趕緊就回去了。
剛到門口就見到一羣人圍在門口,正喊着開門,那樣子瞅着可囂張了。
顧盼兒瞅着一個也不認識,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將人一個一個扒開,然後站在門口,皺眉看着這羣人,開口道:“大中午的,都圍在這幹嘛?”
“你誰啊你?”
“對啊,你誰啊你?跑這裡來幹啥?”
“瞧着又是野雞又是兔子的,不會來給他們家送東西的吧?”
“這麼年輕說不準是那瘸子的相好。”
……
砰!砰!砰……
顧盼兒本來對這些人並無好感,但也絕對沒有惡意,可這些人越說越過分,甚至扯淡,顧盼兒就沒有那麼客氣了,誰嘴巴不乾淨,顧盼兒看在眼裡,這腳也隨即踹到。
一連踹倒好幾個,頓時這些人就老實安靜了起來。
門外安靜了,這門久悄悄地打了開來,何氏從裡面伸出腦袋來,看到顧盼兒先是滿臉擔心,見其完好這才鬆了口氣,趕緊就想招呼顧盼兒進門,省得被這些人給欺負了去。
“大丫快進來,別跟他們鬧!”
顧盼兒將背上的簍子拿了下來,連着野雞兔子一起遞過去,說道:“怕是不成,這羣人剛說咱壞話了,咱得跟他們好好算賬,姥你先把東西給拿進去。”
聽到顧盼兒的話,人羣裡這纔有人將顧盼兒給認出來,頓時這冷汗就冒了出來,這不是何氏那大外孫女嗎?可不是什麼好惹的,頓時就有人打起了退堂鼓。
何氏下意識問道:“他們說你啥了?”
顧盼兒陰着臉道:“有人眼瞎,把咱說成舅舅的相好,咱這要是不好好跟他們算算,並且說清楚了,可是不行。所以這事姥你就別管了,咱手癢得很,打不着野豬啥的,打人也行。”
何氏先是一愣,然後破口大罵起來:“是哪個碎嘴的八婆說的,嘴巴吃了屎了都,又臭又愛瞎說,這樣的瞎話都敢拿出來說,不定自個經常幹那見不得人的事情,才整天掛在嘴裡,以爲別人都跟她一樣……”
何氏這嘴巴可厲害着,直接就反罵了回去,剛亂說的那些人聽着臉都綠了。
“咱就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們幾個不要臉的,這惦記着咱家的牛的時候整天一家人一家人的,這咱沒同意把牛借你們,立馬就合着外人欺負上門來了,要咱說你們這臉皮咋能那麼厚呢?”何氏朝人羣看了去,頓時這洗臉色就臭了起來,指着其中幾個人破口大罵。
原來這幾個人瞅着何氏家有牛,就想要免費借來用,可這牛還小着呢,何氏自己都捨不得往狠裡頭使,哪就肯借給他們了。
這些人可不是什麼好的,牛借給他們說不準往狠裡頭使,到時候牛使狠了是小事,說不準得落下什麼病根啥的,到時候死了都有可能,纔不敢借給他們使呢!
這不肯借牛,就讓這幾個人給記恨上了。
這不瞅着有外村人來鬧,說什麼要把張正關進牢裡頭去,立馬就起了勁,將這些人
,將這些人給帶了過來不說,還幫着外人砸門。
要說這幾個人也不是別人,就張正的幾個堂叔堂嬸,都是近親來着。
“你啥時候當咱是一家人了,這要是當咱是一家人,能不把牛借咱?”這幾人立馬就叫了起來,說實話他們早就惦記上何氏家這牛了,恨不得牽走以後就不還回來了,可何氏連牽都不讓牽,那想法自然就沒起作用。
而別村的不是別人,正是陸家,昨天陸良被打斷了肋骨,現在正躺在家裡養傷,這陸良娘就不幹了,打算跑來找江秋月算賬呢。畢竟陸良是來找江秋月才受的傷,至於別人咋樣,陸良娘可不管。
“江秋月那個賤人呢?給老孃把她叫出來,老孃倒要看看這賤人是有多不要臉,把老孃兒子害成那個樣子。”在陸良孃的心裡頭,哪怕江秋月已經改嫁,也還是以前那個任自己打罵的小媳婦。
何氏立馬就罵了過去:“呦,我說這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個不要臉的老貨,也就你這種老不要臉的才養的出陸良那種小不要臉的,怎麼兒子來要不着人,就把你這老貨給吆喝過來了?”
陸良娘可是領教過何氏的厲害,纔不樂意跟何氏吵,嘴裡嚷嚷道:“老孃不是來找你的,老孃是來找江秋月那個賤人的,你把她叫出來,老孃兒子昨個兒來找她,回去就斷了根肋骨,還有內傷,咱這是來找她算賬的。”
何氏一聽,頓時就愣了一下,就說昨天那陸良咋跑那麼快呢,原來是肋骨斷了,頓時就樂了起來:“這斷得還真好!不過這跟咱家兒媳婦有個毛關係,咱兒媳婦這會可是挺了大肚子,哪有空出來見你。這懷着的可是咱老張家的娃子,還是兩個呢,跟你們家那個好媳婦可不一樣……”
明知道陸良娘正膈應這事,何氏還偏就說了出來,見陸良娘臉色瞬間難看下來,何氏別提有多麼得意。
其實陸良孃的心思也不是那麼的難猜,要不是出了那事,陸良娘還不見得待見江秋月,可出了那事以後,陸良娘就覺得新娶的那個媳婦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然後纔想起江秋月的好來。
本來這江秋月已經嫁了人,自家就不該再惦記的,偏偏還來了個道士,說他們家本來是有後的,可不知爲何竟算出絕後來。
陸良娘這麼一聽,這心裡頭就咯噔一下,以前看着江秋月不順眼,但還是讓陸良娶了就是因爲道士說江秋月八字合陸良。可這時間一長了就沒太在意,再加上這八字合適的又不止江秋月這麼一個,後來更是沒太放在心上,還把人給休了。
這會卻不得不急了起來,畢竟陸良跟新媳婦在一塊也是好幾年,也沒見懷上,現在懷上了還不是陸良的,又聽道長這麼一說,立馬就想起江秋月來。
這懷了別人家娃子雖然很不爽快,但這也證明江秋月是個能生的,要是把人給要回去,說不定也能一懷懷倆,之前的事情也就罷了。
所以陸良來找人,陸良娘不止知道,還是贊同的。
可誰想到人沒找回去,反而被打斷了肋骨回去,陸良娘心裡頭這火氣就上來了,這不第二天就找來了麼。
“咱不跟你說話,你把江秋月叫出來!”陸良娘仗着人多,就想着要是跟這家人商量得來就商量,商量不來就搶人,反正這江秋月必須得要回去了。
等這人要回家裡頭去,到時候想要搓扁搓圓還不看自己高興?
何氏纔不聽陸良孃的,罵到:“你個老貨想都別想咱兒媳婦可金貴得很,哪是你這種不要臉的想見就能見的。”
陸良娘沒見到人還被一個勁地擠兌,這心裡頭就有了火氣,也不跟何氏廢話了直接一揮手:“衝進去,把人給咱帶走了!”
何氏一聽頓時就急了起來,趕緊就想要把門給關起來,可門剛關到一半就直接啥了眼,整個人呆立着,半天也沒能反應過來。
“你們好像都忘了我的存在!”顧盼兒將人一個個踢飛,直到原地只站着陸良娘一個才停下手,一臉陰森森地笑着,詭異地說道:“不怕告訴你,陸良身上的傷是我打的,你要不要報官把我給抓了?”
就是不知道縣老爺敢不敢關人,顧盼兒陰森森地笑着。
啊啾!
縣老爺打了個噴嚏,嘴裡頭罵道:“肯定是李師長那混蛋在罵本官!”
於是乎遠在顧家村的李師長也打了個噴嚏,揉了揉鼻子,卻沒多在意。
對上顧盼兒,陸良娘感覺周圍的氣溫都有些下降,寒毛瞬間就就豎了起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不由得疑惑地看了顧盼兒一眼,這個女人她沒見過,看着古怪得很。
這時何氏才終於回過神來,大叫:“大丫做得好,這些人就該狠狠地揍一頓才行。”
顧盼兒點了點頭:“姥姥以後要是還遇到這樣的事情,千萬別自己扛,去告訴咱,或者託人給咱帶話也行,別的咱可能不太會,可這打架咱在行。下次他們要還敢來,告訴咱,咱把他們都打殘得了。”
陸良娘聽得冷汗直冒,這個女人可不像說假話的,瞧自己帶來的人,現在都還躺在地上沒能爬起來,不知道都傷成什麼樣子了。
“再說了,咱也不擔心坐牢,畢竟舅舅跟舅娘可是上了玉碟拿了婚書的,他們搶人就是不對,咱打死他們都有道理。”顧盼兒陰測測地補充道。
其實顧盼兒大可以不理這事讓小舅去解
讓小舅去解決就好了,可是江秋月這會懷了娃子,可是經不起折騰,要是一不小心弄出什麼事情來,那可就麻煩大了,說不定得後悔死。
反正這能用武力去解決的事情那都不是事,顧盼兒乾脆就下了狠手,一人打斷了一根骨頭,打怕了他們自然就不敢來撒野了。
陸良娘不過是仗着人多才這麼囂張,可現在人都被打趴了,陸良娘哪裡還囂張的起來,心裡頭一悚,連話都不敢多說,深怕自己一開口捱打就成了自己。
猶豫了一下,陸良娘連聲都不吱一聲,直接扭頭就跑了,也不管地上還滾着的幾個人。
這幾個人見陸良娘都走了,自然也不敢再留下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跟上跑了。
原地就剩下張家的幾個近親,正猶豫着要不要走呢,畢竟看到顧盼兒這麼厲害,他們這心裡頭也是一個勁地發毛,之所以沒有馬上就走,不過是仗着跟這家有點親戚關係,想着何氏不敢讓顧盼兒傷了他們。
可顧盼兒是誰,纔沒這個顧慮,直接捏着拳頭就走了過去:“姥姥,這幾個人咱也幫你解決了得了,省得他們老來找你麻煩。”
何氏眼珠子一轉,道:“行,不過下手的時候小心點,別打死了。”
顧盼兒點了點頭:“這個行,我保證只把他們打殘廢不打死!”
張家的幾個親戚一聽,那還得了?立馬做鳥獸狀散了開來,哪裡還敢留在這裡,趕緊就跑了,連頭都不敢回,生怕被逮着打一頓。
“呸,一羣欺軟怕硬的!”何氏朝他們狠狠地呸了一口。
顧盼兒道:“還以爲就我們家不消停,沒想到你這也挺不消停的。”
何氏趕緊將顧盼兒讓了進去,說道:“沒事,這麼多年都這麼過來的,他們鬥不過咱。”
顧盼兒翻了個白眼,這不是鬥不鬥得過的問題,而是煩不煩的問題,整天被騷擾,那得多煩人。
不過何氏似乎沒這覺悟又可能是習慣了,顧盼兒瞅着也懶得管那麼多,想開這次以後這些人也能消停點了。
很快就到了午飯的時間,張氏與張正也從田裡頭回來,何氏立馬就跟他們說了這事,一點藏着掖着的意思都沒有。
張正聽着挺生氣的,忍不住就罵了幾句。
江秋月卻內疚得不行,覺得這些事情都是因爲自個才鬧成這樣,被何氏與張正好個安慰才眉開眼笑起來,之後這事也就這麼算了。
午飯過後,顧盼兒等人就要回去,何氏萬分不捨,卻也沒能把人給留住。
清點了一下娘仨帶來的東西,頓時這眼裡頭就含了淚,難爲這閨女與外孫女了,每次來都帶那麼多東西,夠自家用好久了,就連到時候生娃子的要用東西也基本準備妥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