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過三

“別想打那兩隻野雞跟那隻兔子的主意,除非你明天不想吃飯了!”

“小氣扒拉的!”

“我小氣,有本事你不用吃飯!”

“……”

顧盼兒翻了個白眼,竟然被自家手無縛雞之力的小相公給威脅了,還真是……讓人鬱悶。不過顧盼兒終究是沒打那野雞野兔的主意,反正餓一個晚上也餓不死人。雖然她還能上山去打獵物,可誰知道打來的會不會還是被小相公扣住。

直到現在顧盼兒才覺得,不會做飯是一件多麼鬱悶人的事情。

“娘,外面涼,你早點回房休息。”顧清說完撿起被自己扔到地上的書,拍了拍上面的灰塵,看了不看顧盼兒一眼,轉身進了房。

安氏含淚點了點頭,扭頭對顧盼兒道:“大丫你將就忍一下,天亮就有飯吃了。”說着抹了一把淚,也進了房。

現在還沒有天黑呢?顧盼兒內心吐槽!

沉默許久,擡頭看天,自我安慰:天空飄來五個字,那都不是事!

一陣涼風吹過,顧盼兒原地凌亂了一會兒,也默默地進了房間。

“你個瘋婆娘進來幹嘛?”顧清怒瞪顧盼兒,卻怎麼看都顯得沒底氣。

顧盼兒瞟了一眼,幽幽道:“睡覺!”

顧清手中的書‘啪’地一聲摔在桌面上,大吼:“要睡覺外面睡去,這是我的房間,誰允許你在我房間裡睡覺了!”

顧盼兒鄙夷:“聲倒是挺大,就是沒啥底氣。”

顧清惱怒:“我怎麼沒底氣了?”

顧盼兒一屁股坐到牀上,掰着手指頭數道:“一、這雖然是你的房間,可也是我的房間,你沒法否認。二、你雖然吼得挺大聲的,可明顯中氣不足,中間還斷了氣兒。三、就算這是你的房間,可你有本事把我攆走?這三點不用綜合,隨便一點都能證明你底氣不足,你覺得呢?”

顧清一臉憤恨:“我什麼都沒覺得!”

顧盼兒嘿嘿一笑,往牀上一躺,抖着腿得意道:“那就睡覺!”

“瘋婆娘,別以爲你佔着牀,我就會跟你睡一牀上,跟你圓房!”

“當然,你可以睡地上的!”

“你瘋了,居然敢讓我睡地上!”

“瘋沒瘋,敢不敢的,你睡地上看看就知道了!”

“……我不跟你廢話!”

“那好,睡覺!”

“……”

顧清氣得直跳腳,也沒了心思看書,事實即使他想看也沒法看,油燈沒了油,家裡現在連吃飯都成了困難,自然沒錢買燈油。

瞪着顧盼兒許久,咬牙去扯顧盼兒:“行了,看在你可憐的份上,我讓你在房間裡待着,不過我睡牀上你睡地上,別想我跟你圓房!”

顧盼兒被扯得不耐煩,伸手一揪,將小相公揪起來丟到牀裡面:“小病貓,你要是不想睡地上,就給我老實點。”

顧清一時間有點呆滯,不明白明明是自己扯着瘋婆娘,而且明明在快要將瘋婆娘扯下牀的情況下,瘋婆娘不但沒有被扯下去,自己反倒被丟上了牀,

這是什麼情況?顧清下意識去踹顧盼兒。

“再踹腿給你綁了!”顧盼兒冷冷地瞟了一眼。

顧清悻悻地收回伸長的腿,從顧盼兒眼神中他看到了認真,如果自己再繼續踹的話,一定會被綁住,可心裡頭還是不服:“別以爲睡在同一張牀上,我就會跟你圓房,就憑你現在這兇樣,我就能休了你!”

顧盼兒一腳將顧清踹得更裡面,用無限鄙夷的聲音說道:“小屁孩,你毛長齊了嗎?你知道圓房是什麼個意思麼?至於休不休的問題,我覺得你還是不要說了,直接寫下來不是更直接?”

顧清被說得一臉羞惱,貼着牆壁直磨牙,連咬死顧盼兒的心都有了。

“不知羞恥的瘋婆娘!”

“乳臭未乾的毛小子!”

“你給我等着!”

“我好好瞅着!”

“遲早休了你!”

“開心等休書!”

……

顧清讀過兩年書,看過不少書,知道什麼叫‘好漢不吃眼前虧’,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也知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不停地勸告自己先忍下來,把賬放到以後再算。

畢竟現在的自己真的還太小,打不過罵不贏,唯有一字——忍。

可儘管顧清一直勸告自己一定要忍住,心裡頭那口氣卻怎麼也消不下去,靠着涼涼的牆壁怎可能睡得着,惱得直撓牆,狠不得撓出個窟窿來。

忽地眼珠子一轉,翻了個身,腿屈了起來。

顧盼兒聽到動靜,沒當一回事,畢竟天黑還沒有多久,頂多就晚上八點,一般人哪睡得着,睡不着自然是要翻身。過了一會兒,自己也翻了個身,臉朝外面躺着,心裡頭想着等小相公睡了,自己起來修煉。

不過她似乎想得太簡單了點,剛翻身躺好,屁股被重重踹了一腳,不設防被踹到了牀下,‘砰’地一聲摔到地上。

“我去!你……”

顧盼兒從地上爬起來,本想要教訓一下小相公,卻見小相公一動不動,似乎睡着了的樣子,眼睛閃了閃,終究是沒吭聲,默默地躺了回去。

砰!

又過了大約半個小時,正着的事情的顧盼兒又被踹了一腳,如上次一般被踹到了地上,不禁心中有氣,將小相公伸過來的腳給丟了回去。

小相公倒是‘睡’得挺沉,腳‘邦’地一聲砸在牀板上也沒個反應。

躺回去不到半小時,小相公的腳又一次伸了過來,不過這一次顧盼兒在小相公腳伸過來的時候就弓起了身子。

一腳踹了個空的顧清不由得一驚,還沒等明白怎麼個回事,腳上一沉,被某人的屁股死死壓住,疼得他臉上直抽抽。

顧盼兒也被咯得不舒服,瘦得跟乾柴似的腿,沒幾兩肉。

“你以爲你裝成睡着的樣子踹我,我就真笨得讓你踹?”陰惻惻的聲音在暗夜裡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地滲人。

顧清渾身一僵,繼續裝睡,不笨還讓我踹了兩次?哼!

“第一次是懶得理你,第二次是不跟你計較,第三次你覺得我還會放過你?”聲音不止顯得陰惻惻,還莫明地有些陰森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