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惦記

被人惦記

顧盼兒沒有睜眼,說道:“正是敵敵相見份外眼紅之際,哪顧得上逃跑。記得做人不要跟它們那麼笨,明明最大的敵人就在旁邊,卻沒有注意到,反而去跟所謂的天敵打架,這是傻x行爲。”

小童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聽話地點頭稱是。

也覺得這兩條蛇挺笨的,明明大姐姐纔是最危險的。

瞧這兩條蛇一見着對方的尾巴,就立馬狠狠地咬了上去,這一咬就是死不鬆口,一副要拼了命的樣子,明明之前兩蛇就沒見過面。不過它們的身體好像都堅韌的,竟然都沒能把對方給咬破皮了。

大姐姐皮那麼厚,都直接被咬破皮了,可見這兩蛇皮更厚一點。

“要是真鐲子就好了,瞅着真好看!”小童眼亮晶晶地瞅着,怎麼看都覺得這紅白相間特別的好看,倘若它們能安安靜靜的,不要時不時蠕動一下就好了。

顧盼兒盤腿恢復着,並沒有回答小童的話,也沒有那個功夫。

本來是打算一取完東西就回去的,正好還能趕上童生試出榜的時間,可是現在看來似乎不太適合啓程。不止因爲月底沒有月亮,並且因爲天氣問題連星星都沒有,伸手不見五指的,更因爲她身上的靈力耗盡,連同精力也耗盡了去。

畢竟這一整天都在恢復靈力下水又恢復靈力下水的……再好的精力也難以堅持,反正顧盼兒現在是堅持不住了。

待靈力恢復了以後,她還是得先休息一個晚上,明早再踏歸途。

“你先去睡覺,靠近陽潭一點,這樣比較暖和,別想再往我身上擠,我現在可沒力氣抱你!”昨天晚上小童睡着睡着就往顧盼兒這裡擠了,顧盼兒也沒有多在意,畢竟她盤着腿睡覺,也僅僅地淺眠而已,沒有多大的影響。

可今晚可不一樣,她實在累得不行,才懶得抱娃子。

小童瞧顧盼兒挺憔悴的,乖巧地‘噢’了一聲,抱着小斗篷去了陽潭那邊,先是往地上鋪了點樹葉子,再往斗篷放上面一墊,然後就倦縮着睡了。

顧盼兒瞧着心生嫉妒,怪不得這小傢伙出門非得帶上斗篷,明明這天氣就已經不是很冷,哪怕騎着馬有點冷,可也不至於用到斗篷,原來這斗篷還可以當成墊子用,簡直實用了有木有。

再看自己,除非把衣服脫下墊上,否則還真沒有可墊的。

木有辦法,顧盼兒只得再次盤腿,又是這麼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顧盼兒就帶着小童上路,除了自己與小童兩人之外,馬身上還掛了將近兩百斤的東西,其中這玉盒子的重量就佔去了九成。來的時候就因爲過重的負荷,這馬差點沒跑斷氣了。

這回去的時候,身上掛着的東西比來時還要重,這馬就有些不太樂意了。

顧盼兒從隨身的罐子中弄了點蜂蜜出來給馬嚐了兩口,這馬才安靜下來,老老實實地讓顧盼兒騎了上去。不過到底這馬還是沒有牛那麼厲害,顧盼兒也不敢將之當來時那麼使喚,速度稍微慢了一些,並且遇到難走的路,或者坡的時候,自己還下馬牽着走,等過了以後再上馬。

這樣浪費的時間就多了一點,不過好歹還是在天剛黑時回到了縣城裡頭。

這天黑了下來,看榜的人自然就寥寥無幾,顧盼兒很順利地就看到了張貼着的榜,由上至下看了過去,第一眼就看到了顧清的名字。

不由得錯愕,竟然在榜首那裡,考了第一。

行啊!這小奶貓的書沒白讀了。

“大姐姐看好了沒有?清哥哥考上了沒有?”小童顛簸了一天,渾身都有些不舒服,但還是忍着什麼都沒有說,反而問起了顧清的情況。

顧盼兒道:“你清哥哥這書沒白讀了,考了第一吶!”

小童聞言立馬揉了揉眼睛,趕緊看了過去,果然看到顧清的名字在第一,不過纔看到就被顧盼兒敲了一粟子。

“行了,別看了,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小童摸了摸腦瓜子,點頭‘噢’了一聲,然後道:“清哥哥挺厲害的!”

顧盼兒道:“沒你厲害,才四歲就會看字了!”

小童道:“我不一樣的,學說話的時候就是用的三字經來教,等我會說話以後這三字經、千字文這些我都能倒背如流了。不到三歲就開始練字,練不好要打手心的,你不知道那有多疼,一點都不好玩……”說着說着小童就沉默了下來,其實那樣的日子也挺好的,可是自從爹娶了姨娘以後,一切就變了。

比起身中劇毒、中刀中劍、撞傷摔傷……這打手心根本就不算什麼。

“行了,別一副小老頭的樣子,改天我請你吃糖!”顧盼兒伸手揉了一把小童的腦瓜子,將他本來就亂了的頭髮揉得更亂了一些。

心中不免嘆氣,這皇族子孫都是這麼過來的,並非天生就是神童,而是什麼東西都學得早,就算不想學也得逼着學。

向來嫡長子都是如此,至於其他的子嗣就沒有這麼嚴格了。

自然也有捨不得如此嚴格的,可長大以後大多數都是紈絝子弟,畢竟處於優越的條件當中,男人比較容易學壞,一旦稍有放鬆管教,一個紈絝就這麼輕易地誕生了。

而通常的紈絝子弟當中,猶爲庶子較多,這是大家族中慣用的捧殺。

“大姐姐,其實現在想想,一點都不覺得在家裡的時候過得不好,畢竟比起跟着叔叔,三頭兩天中毒,受傷什麼的,在家裡的那段日子實在是太幸福了!”小童說着又聳拉下肩:“可是要不跟着叔叔出來,我可能早就死了。”

“有失就有得嘛,很正常的!”顧盼兒說着又跳到了馬背上,拍了拍有些不情願的馬,說道:“夥計,咱知道你沒啥出息,不過這路也不遠了,用不着一柱香就到,你就堅持一下唄!”

可惜這馬聽不懂顧盼兒說啥,這智力比起大黑牛來說差多了。

見這馬聽不懂,顧盼兒也只得聳了聳肩,也懶得跟它說些什麼,調轉馬頭朝城門飛奔而去!

可這到了城門,顧盼兒才發現,竟他孃的關門了。

“大姐姐,這門關了,怎麼辦?”小童眨巴眼睛,面上有些失望,好想回去睡熱呼呼的炕,好累的說。

這城牆有三丈高,要翻過去對顧盼兒來說也不難,不過這要帶着一個娃子,還有兩百斤的東西,就不太容易了。

至於這馬,顧盼兒並沒有算在內,跑了也拉倒了。

“在城裡頭找個地方住下吧,明天一早再回去。”顧盼兒看着這城牆也沒別的辦法,倒是有些後悔:“咱要是趕早一點回來就好了,哪怕是早半柱香的時間,這門恐怕也是開着的。”

小童眨巴眼睛,這就是千金難買早知道吧?

顧盼兒隨意找了間客棧,就住了進去,馬則交給客棧去喂。進了房間以後,顧盼兒發現這客棧還是挺好的,應該屬於上好的客棧,不過這一晚上就要半兩銀子,若是不好的話就說不過去了。

要知道一般的客棧也不過才十文左右,這半兩可是天價來着。

好在這服務也還算得過去,兩菜一湯是不收銀子的,這吃完飯以後還給打來一桶熱水,這泡泡澡還正好能解乏,也是挺不錯的。

小童人小,自然泡不了浴桶,讓人給弄了個浴盆子在外頭泡着。

這泡着泡着,顧盼兒耳朵就動了動,雖然這牆壁的隔音不錯,可對於顧盼兒這相當靈敏的耳朵來說,還是差了那麼一點,況且隔壁的窗戶似乎沒有關係,大多數的聲音從窗口飄出再傳進了顧盼兒的耳朵。

本來是沒太在意的,可這聲音也忒耳熟了一點,不由得集中精神聽了起來。

這隔壁有兩個人,一男一女,聲音越聽越熟悉。

聽了一會兒,顧盼兒恍然大悟,這不是趙月兒與魏延嘛!

他倆這是幹啥?有姦情!

隔壁的還真是趙月兒與魏延,不過別看倆人待在同一個房間裡頭,直到現在倆人都還是清清白白的,這是魏延還沒有對趙月兒下手。

魏延老早就想把趙月兒吃幹抹淨了,可奈何趙月兒就是不肯,說什麼要成了樣纔可以。可提到成親趙月兒也是吱吱唔唔地,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本欲找顧大花商量一下的,可誰知去了這趙家,竟然被趙豐年給轟了出來,放言日後不許他上門,更不許騷擾趙月兒。

之前還跟這趙大花說得好好的,突然變成這樣魏延也是傻了眼。

強龍犟不過地頭蛇,自個雖然是做生意的,也認識不少人脈,可大本營卻是在縣城,對於那二水鎮還真沒啥辦法,只能乾着急着。

要說這魏延還真是對趙月兒動了心,一連去了好幾次,雖然每次都吃的閉門羹,可還是不死心,讓人在二水鎮那裡一直盯着,並且還打探了一下。

這才知道趙月兒的孃親顧大花是挺樂意將趙月兒嫁給自個的,不過這事也一直瞞着趙豐年,後來不知怎麼地,還是顧大花給趙豐年說了,這趙豐年就大發雷霆,說自己好好地一個閨女咋滴也不能給別人當妾去,況且這還不知道是第幾房小妾。

魏延挺風流的,除了正妻以外,還有八個小妾呢。

顧大花一個勁地說這魏延長得多好,人脾氣多好,家底又有多豐厚等。

趙豐年認爲自家的條件也不錯,雖然比不上這魏延的一個零頭,可自家閨女長得好那是整個鎮上的人都誇的,自然丟不起那個臉去給別人當小妾。見顧大花還一個勁地慫恿,兒子跟兒媳婦又起了心思,一氣之下將顧大花給毒打了一頓,還下令不許顧大花出門半步,要不然就休了云云。

並且趙月兒也被禁了足,每天被關在房音裡頭刺繡。

直到這童生試結果出來,趙豐年才讓這母女出門,並且教育着這要挑人就得挑個唸書的,並且還得是書念得好的。

母女二人立馬提出要到縣城看榜,趙豐年猶豫了一下也是答應了。

這母女二人也真是爲了看榜來的,可是一看到榜首竟然是顧清,這心裡頭想的就未免多了一些。這不顧大花直接就去了顧家村,而趙月兒聲稱自己有事,則留在了縣城裡頭,顧大花雖然不太放心,可想到還有魏延在旁護着,想來不會出什麼事情,便匆匆地趕去了顧家村。

趙月兒留下來自然是找魏延的,並且這一次比上一次還要急切得多。如果之前的顧清只是讓趙月兒動一點點心的話,現在的顧清則是讓趙月兒徹底地動了心。

之前顧清只是家有點銀錢罷了,可現在不一樣子。

不止有錢還有才華,童生試位居榜首,這樣的人再差勁也能考上秀才,再往後去舉人也不在話下,說不準還能往上考更好的。

這對趙月兒來說,誘惑極大,哪能不動心。

況且拿自己跟大表姐一比,立馬就覺得大表姐一無是處,方方面面都沒有自己好。想來想去,覺得肯定是大表姐對姐夫管得太嚴,所以姐夫纔不敢多看自己一眼,要是能把大表姐給收拾了,姐夫定然就正眼看自己了。

可如何才能收拾得了大表姐呢?趙月兒無奈地想到了魏延。

之前被父親教訓了一頓以後,趙月兒也覺得自己該與魏延斷了聯繫,可如今還是忍不住找上了門,希望魏延能夠幫這個忙。

可魏延哪是那麼好說話的,心道:你這一消失就是近兩個月,才一見面就是讓咱去教訓人,這不是把咱當成傻子來耍了嗎?

這生意人講究的是利益,魏延這一副身家可大多都自個賺來的,自然不是那種被美色迷了頭的二世祖,這美人叫幹啥就樂顛顛地去幹啥。這顧大丫魏延可是查過了,人家與司家可是交往甚密,並且就在今個兒放榜,人家相公還考到了榜首,哪是那麼好對付的。

“這事好說,只要你答應跟我成親,我便幫你辦了這事。”魏延這錢財搭出去不少,自然就想要回收一點,對方若是自願的那最好不過了。

可趙月兒哪裡願意,嘴裡頭敷衍着:“只要你幫我教訓了大表姐,我就嫁給你。”

魏延一聽就知道是在敷衍,可打從心底下喜歡這趙月兒,猶豫了一下問道:“你想怎麼教訓你大表姐?先說說聽,我先考慮一下。”倘若不是什麼過份又無傷大雅的話,姑且試一下,可若然不好辦的話,那就……

趙月兒眼中含淚,恨聲道:“大表姐她太過狠毒,屢次侮辱於我,還讓人敗壞我的名聲,我一忍再忍,她卻一次比一次過份。此時我已無法再忍,只想將她對我做過的,十倍還於她。”

魏延皺眉:“她對你做過什麼?”

趙月兒含淚道:“明明她的親妹妹,也就是我的三表妹不知廉恥與人私定終身,並且還交換了信物,卻將這髒水潑到我的身上,說我……嗚嗚,魏大哥你一定要幫我,我要她身敗名裂,爲衆人所恥,無顏於室。”

魏延眉頭一挑,不置可否,覺得這樣對於一個女子來說實在是狠了點。

不過倘若這顧大丫真這麼欺負趙月兒……

魏延皺起了眉頭,一時間不免有些糾結,神色不定地盯着趙月兒。

趙月兒泣不成咽,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

“這事若是辦成,你真願意嫁我?”魏延再次問道。

趙月兒點頭:“是的,難道魏大哥不信我嗎?倘若我對魏大哥無意,又怎麼獨自來尋魏大哥,並且還約至這裡,要知道這對月兒的名聲可是有損。”

魏延聞言咬牙,狠狠地點了點頭,不捨地看了一眼趙月兒,道:“天色已經不早,你就早些歇息,魏大哥這就去想辦法將這事給辦了。你放心,魏大哥會小心,不讓人知道魏大哥來這兒找過你,使得你的名聲有損。但你要記得你答應過的,這件事成以後,你要嫁給魏大哥。”

趙月兒忙道:“魏大哥放心,只要魏大哥盡了力,無論事成與否,月兒都願意嫁給魏大哥,只求魏大哥日後好好對待月兒。”

“記得你說的!”否則可別怪魏大哥心狠手辣!魏延眼中快速閃過一絲冷意。

趙月兒卻沒有注意到魏延眼中的那一絲冷意,正低着頭沾沾自喜,想着只要魏延肯出馬的話,僅是壞了顧盼兒的名聲,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只要這名聲一壞,姐夫自然就會想着休妻,自己就能趁虛而入。

想像很美好,卻不知隔牆有耳。

顧盼兒雖不說全部都聽清了,可也聽了個大概,就是趙月兒要魏延毀她清白,敗她名聲,最好是到人見人唾棄的地步。這聽起來挺過份的,不過顧盼兒在意的卻不是這個,而是趙月兒竟答應事成之後嫁於魏延。

不對,應該是事成與不成,都嫁於魏延!

這麼說來,這倆人是郎有情妾有意?

顧盼兒摸着下巴陰惻惻地笑了起來,既然是郎有情妾有意,自己應該要恭喜一下才是,至於要怎麼恭喜呢?這個得想想,得好好想想才行。

“大姐姐你洗完沒有?我要進去睡覺!”小童在外面喊了起來。

顧盼兒這才發現水早涼了,趕緊就從浴桶裡爬了起來,對小童說了一聲:“你自己數一下,十息之後就可以進來了。”

小童乖乖地‘哦’了一聲,然後開始數起數來。

十聲過後小童就從屏風後奔了進去,直撲向牀上,滾了幾圈後很快就睡了過去。顧盼兒滿頭黑線地瞅着,忍住將小童丟到地上的衝動,將他推到角落裡頭,然後自己也躺了下去,蓋上被子也睡了過去。

距離顧盼兒離開已經是第三天,自打跟顧盼兒成親以後顧清就沒自己一個人睡過,一直以來都與顧盼兒同睡一張牀上,雖然沒有共用一張被子。如今這牀上只有自己一個人,又擔心顧盼兒會不會出事,哪裡能睡得着。

時不時看一下窗口,又看一下門,總想着某人能突然出現。

這種感覺比起等待考試成績還要讓人焦慮,考試成績今天已經出來了,說是考到了榜首,顧清卻半點都興奮不起來。家裡發生了這些事情,自家瘋婆娘又出遠門,如今孤枕難眠,肩膀受了傷就連翻個身都不行,哪裡就高興得起來。

“這瘋婆娘,明明就說好今天回來的。”顧清不免嘀咕,雖然顧盼兒說可能還會再晚一點,可顧清就是認定顧盼兒會今天回來,從一大早上等到現在。連家裡頭做飯都讓三丫給顧盼兒做了,並且三頓都沒有省去。

可是顧盼兒沒有回來,這些好吃的就全便宜了六個長工。

想到今天突然上門來道賀的全福家人,顧清就倒盡了胃口,還想將顧二丫送給他當小妾,說什麼好生養,比起瘋婆娘這個一年多也沒動靜的好多了云云,顧清就如同吃了蒼蠅般噁心。

當初這顧二丫還搶了瘋婆娘的鐲子,並且還戴了那麼久,那是孃親專門留給兒媳婦的,光想着就覺得好惡心。

幸好瘋婆娘沒再戴了,要不然還不知得多噁心了。

“死瘋婆娘,再不回來要你好看!”顧清看了旁邊的被子一眼,眉頭一挑,伸出腳踩啊踩啊,直接踩到了牀尾下去,然後自己慢慢地挪到了外側:“哼,不讓咱睡外側,咱偏要睡外側,男主外女主內!”

不知折騰了多久,顧清才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淺淺地睡去。

這兩天因爲顧盼兒不在的原因,顧清一直都沒睡好覺,一個人躺在牀上總覺得少了些什麼,這會也是如此,睡眠變得很淺很淺,時不時睜眼睛瞅一下身旁。

可惜人還是沒有回來,他今夜註定是失望了。

第二天一大早,胡氏牽着孩子又上了門,這可不是胡氏願意來的,是家裡頭逼着來的,所以胡氏也是一肚子的火氣。

瞅着這家裡頭樣樣都是好的,胡氏羨慕的同時也有些嫉妒。

不過好在胡氏腦子還算是清醒,並沒有糊塗到說什麼難聽的話,而是心平氣和地跟顧清說道:“咱這上門來,是來問昨天那事,你考慮得咋樣?要說咱們家二丫也的確看着像個有福氣的,白白胖胖的,肯定是個好生養的。你跟大丫成親也一年多了,這還沒半點動靜,你這不着急你娘估計也着急,要不你就把二丫給娶了,到時個三年抱倆,你娘鐵定高興。”

顧清心想,這話要是瘋婆娘在的話,你敢直接說出來麼?

若不是這胡氏會做人,向來不與人急眼,顧清真不樂意聽她說話。

況且這人也不進門,就站在門口那裡說話。

“這事等大丫回來,你跟大丫說,大丫要是同意咱就再另說。”顧清將事情推給了顧盼兒,實在不耐煩去理會這些事情。

顧盼兒正好到了門口,聞言不免好奇:“我同意啥?”

顧清聽到顧盼兒的聲音,眼睛立馬一亮,忙朝胡氏身後看了過去,便見顧盼兒從馬上跳了下來,順帶還將小童一起拎了下來,不由自主地就迎了上去:“你咋纔回來?不是說昨天就回來的,咋就拖到今天了。”

顧盼兒道:“昨晚回到縣城的時候,城門剛好關上,出不來了。”

顧清本想說就是關上門了,你也能翻牆出來的啊,可看到小童還有馬以後,這到了嘴邊的話就嚥了回去。可這心裡頭還是不爽快,畢竟昨晚還擔心了一個晚上,大半夜地都沒有睡着,現在覺得自己那是白擔心了。

小倆口自顧自地說話,將胡氏涼在了一邊,胡氏未免有些尷尬。

這小倆口瞅着感情挺好的,自己做這事不地道,可家裡頭逼着自己來,自己也沒啥辦法,就連相公顧來金也是被說得動了心思,自己又有什麼辦法?

“你們剛纔說的是啥?”顧盼兒再次問道。

顧清道:“他們說咱們倆成親一年多沒生娃子,讓咱再娶個平妻,開枝散葉。”邊說邊瞥了顧盼兒一眼。

顧盼兒聞言不由得斜眼:這跟咱有鳥關係,你自己沒長大!

要生娃子,等你先長大再討論!

顧清翻了個白眼,顯然明白了顧盼兒這眼神,其實倆人是怎麼個回事,倆人自個心知肚明,只是外人都不曾得知罷了。

至於安氏的是咋想的,顧盼兒表示不知道,也暫時懶得理會。

“你想娶就娶唄,記得是個好生養的,最好能一年一個,到時候弄一窩崽子出來!”顧盼兒才懶得給小相公清理這種麻煩,讓小相公自己煩惱去,反正他要是敢真娶回來,那就娶一個掐死一個。

山上大把餓了的野獸,就當是發發善心,去餵養一下得了。

顧清還想讓顧盼兒幫忙擋呢,誰料顧盼兒竟然會這麼一說,瞧着胡氏發亮了的眼神,頭皮一陣陣發麻,當即拒絕道:“我現在還在念書,並且年紀尚輕,對於子嗣一事尚且不急,所以多謝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就得了。”

胡氏一聽,便知顧清這是拒絕了,再加上顧盼兒已經回來,胡氏便不打算再勸點什麼。畢竟顧清要是不說,連她都要忘記了,顧清不過才十四歲,這要是還再娶一個平妻的話,可就得遭人嫌話了。

自家那些人還真是不幹好事,這種事情都能想得出來。

什麼親上加親,先不說人家有沒有那個意思再娶,就算是有那得也看得上你們這家才行啊!整得跟仇人似的,還腆着臉上門,真不要臉。

胡氏笑着道了聲再見,牽着娥姐兒轉身就走。

這纔剛轉身就臉色就落了下來,往後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再怎麼逼着自個也不來了,大不了撿撿包袱回孃家去。

胡氏這一回到家,陳氏、周氏還有顧大花立馬就追問起來。

“怎麼樣,這顧清怎麼說?”

仨人昨個兒可是商量了整整一天,覺得有張氏這個那麼能生的在前面,按理來說這大丫應該很快就會懷上,可這都成親一年多了也沒動靜。弄不好這大丫小時候不止把腦袋給摔了,還把身子也摔壞了,所以不能夠生娃子啥的。

這要是不能生娃子的話,時間久了就得遭人嫌棄,要是把二丫給嫁過去當平妻,說不準什麼時候就代替了大丫的位置。就算不能代替了,你一個不能生娃子的,還能比得上這能生娃子的?子嗣那是多重要的事情啊。

其實顧大花是想把趙月兒說給顧清的,可想了想還是沒說出來,想着先讓二丫去試試,要是行的話再讓趙月兒回來,直接把人給搶了。

顧大花覺得憑自家閨女的長相,怎麼也不可能會輸給二丫這個醜的。

這事要是說給周氏聽,周氏自然不會反對,可要是讓陳氏給知道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可惜仨人的算盤都打錯了,人家顧清壓根沒想娶個二房回來。

“能咋說?人家說自己才十四歲,娶一個媳婦已經算早了,實在不宜再娶一個。並且人家還要念書,根本就沒心思惦記這事,讓咱莫要再提這事。”胡氏連口氣都來不及歇一下,趕緊就說了出來。

反正她這要是不說,這仨也不會讓她歇下的。

這話剛說完,這仨人就面面相覷,一時間還真有點懵了。

胡氏便道:“這要沒事咱就回房去了,咱瞅着可能又懷上了,這些日子挺累的,得好好歇着!反正這事咱也管不了,你們自個想着去吧!”說完牽着娥姐兒直接就回了房,壓根就懶得管這仨人是個什麼嘴臉。

不過胡氏也沒有說假話,最近是感覺挺睏乏的,說不定還真是有了。

顧二丫在一旁偷聽着,本來她是沒嫁給顧清的想法的,可家裡頭的人都起了心思,顧二丫在心裡頭琢磨了一下,覺得與其嫁給別人,還真不如嫁給顧清的好。畢竟顧清家裡有錢,而且顧清又考上了童生,並且還是榜首,這可是大有前途的。

要是以後能弄個官噹噹,那麼自己就是官夫人,得多威風啊!

就是大丫可怕了一點,光想着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擔心自己會沒有好果子吃。可這官夫人的誘惑實在太大,忍不住想要挺而走險。

這顧清竟然才十四歲,這仨面面相覷過後,纔想起來這麼一茬子事。

之後又想,這才十四歲就考上了童生榜首,那得多大的能耐啊!這考了第一的,再去考秀才的話,說不準也是馬上就過了。並且這要是過了,那就是十四歲的秀才,前途得多大?光想着仨人這眼睛就直冒光。

十四歲又咋地,十四歲就不能娶倆,不能娶平妻了?

要是擔心有影響學業的話,就把前面的給休了,留下後娶的一個不就行了。這一下子陳氏與顧大花的心思就活絡了起來,想着要是顧清把顧盼兒給休了,那更是最好不過了。

周氏則惦記着,要是跟顧清攀上這門親,到時候怎麼整治顧大河一家子。不就是靠着大丫才得意起來麼?要是這顧清把大丫給休了,看你們還怎麼得意,到時候你們求咱一下,咱說不定勸勸顧清不要把人休了,給個小妾啥的當當就是了。

真不知這些人腦子咋長的,咋就想得那麼理所當然呢。

全福家人在惦記點啥,顧盼兒完全不知道,不過就算是知道了也懶得理會,覺得小相公那裡腦殘了纔會動心思去娶顧二丫。至於趙月兒則是被顧盼兒直接忽略了,因爲人家趙月兒跟魏延可是郎有情妾有意地勾搭到了一塊的。

“能耐啊,剛考上了童生,這有就有送上門來給你當小妾了。這要是弄個官噹噹,你豈不是妻妾成羣了?”顧盼兒一臉揶揄地笑着,可這笑容卻不怎麼到達眼底,怎麼想這心裡頭都有點不是滋味。

顧清瞥眼:“羨慕?嫉妒?不高興了?”

顧盼兒嗤聲:“得了吧你,老孃如此威武神勇,若是少了你這小奶貓子,說不定桃花滾滾來,一樹又一樹的,還用得着羨慕嫉妒?”

顧清這臉就冷了下來:“纔出一趟遠門就惦記上了你的桃花,想得美吶你!只要一天有我在,你有多少桃樹我砍多少,不信你大可試試!”

“就憑你這三腳貓功夫,給你刀你也砍不動,切!”

“那我就把你給砍了!”

“……”

每次一提起桃花,小相公就挺兇狠的,顧盼兒狐疑地看着小相公,難不成這毛都沒有長齊就會吃醋?可就算是吃醋那也不對勁!摸了摸臉蛋,又摸了摸胸,一個是瘦的,一個是平的!再摸了摸屁股,還是沒有肉,根本就拿不出手啊!

難道是男人的佔有慾發作?可這還是個孩子非真爺們吶!

真想不明白,可能是小相公被自己養歪了。

也是吼,自己都不是什麼好人,養出來的人自然也不會是什麼好人來着。

“你的肩膀好得咋樣?讓我看看!”顧盼兒乾脆懶得去想那個問題,一把將小相公給拎了過來,瞅了瞅四周,見沒人往這邊瞅着,就把小相公的衣服拉了開來,往傷口上瞅了瞅,又探入靈力感知了一下。

顧清黑了臉:“要看回房去看,在外頭不像話!”

顧盼兒都已經檢查完了,替顧清將衣服拉了上去,然後一本正經道:“雖然你沒受傷的時候肩膀是雪白雪白地挺好看的,可你現在受了傷,肩上一塊黑一塊紫的,咋瞅都難看得不行,況且你還是個爺們,怕被人瞧去了不成?”

顧清:“……”

顧盼兒又道:“咱家請回來的長工,乾重活的時候可是光着膀子的,也沒見他們羞澀,你羞澀個鳥蛋啊!”

顧清黑了臉:“咱不跟你說話,氣人!”

顧盼兒道:“正好,我得把剛弄回來的東西整理一下。”

“不吃早飯了?”

“等弄完了再吃,我怕再耽擱一會,那倆冰蟾就死翹翹了。”

“還別說,那倆蛤蟆真蔫巴了。”

“那是!”

這沒得吃沒得喝不說,還一直丟在藥房裡頭,光是那溫度這冰蟾就受不了。況且這嘴巴還被捆着,連大氣都喘不了,到這會還活着證明它們命硬。

又擡眼看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這裡,顧盼兒將外衣脫去,然後裝着寒髓與寒蓮的盒子拿上,直接跳進了水裡面去。之後快速游到種好的冰蓮中間,將寒髓與寒蓮連同盒子一同沉了下去,等沉下去以後纔將盒子蓋打開,然後拿着蓋子游了上來。

可能是因爲有了寒髓的原因,這池塘裡的水一下子就變得冰涼了起來。

不過因爲寒髓的特質,儘管溫度變低,卻沒有半點結冰。

之後顧盼兒才又將倆冰蟾拎了出來,並且還順手抓了兩隻鵪鶉,估計這倆傢伙肯定也餓得不行了,不過這倆傢伙脾氣可不好,還得防着點。

果然,這隻小的才解開,舌頭立馬就彈了出來。

好在顧盼兒早就防了它這一招,直接丟了一隻鵪鶉過去,冰蟾舌頭一伸一縮,鵪鶉就進了嘴,眼睛鼓鼓地盯着顧盼兒看。

顧盼兒才懶得理它這小眼神,一腳就將它踹到了冰蓮那邊,之後又去解另外一隻冰蟾。這隻冰蟾比較大一些,並且還是隻公的,看起來比那隻母的還要兇殘一點,都把鵪鶉給吃進嘴了,還想伸舌頭襲擊人。顧盼兒擡腳便又是一腳,將這公的也踢了過去,‘嗙’地一聲落在霸王冰蓮葉上。

“你這樣就不怕它們跳回來找你算帳?”顧清看得眼角直抽抽。

“你看它們的樣子像麼?”顧盼兒盯着那倆冰蟾看了一會兒,這微吊起來的心也放了下來,勾脣笑道:“對於它們來說,待在那裡挺舒服的,而且對於它們來說還大有益處,它們才捨不得跳出來呢。”

顧清道:“那要是它們餓了呢?”

顧盼兒道:“旁邊有鵪鶉,到時候水裡頭我再養點魚,撐死它們。”

顧清:“……”

顧盼兒見那倆冰蟾雖然還盯着,卻沒有半點出來的意思,就完全放下心來,然後將手上的‘紅白玉鐲’給取了下來,卻見這倆傢伙還死死地咬着對方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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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的最後一天了,還有票麼還有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