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悍媳,農家悍媳家中遇險 鳳凰 網
上完墳以後,顧清因爲好奇,問起了顧旺一些事情。
顧旺倒也老實,並沒有多隱瞞,將自家得罪了人的事情簡單地說了一下,並且也說了自己打小就知道養父並非自己親生父親的事情。
對於自己多了一個哥哥,顧清感覺上還是挺新奇的,況且這個哥哥看起來並不難相處的樣子。唯一感覺彆扭的是,這個哥哥只比自己大了兩天,倘若這大了兩天的是自己的話,那麼自己就是哥哥了。
這種感覺很微妙,不知如何形容,顧清甚至不知該如何與之相處。
“你有唸書嗎?”
“有念過,不過因爲家裡是經商的,屬於商戶,不允許參加科考,所念的書也與科考沒有多大的關係。”
“咱們爹以前還留下三畝田,到時候轉到你的名下,你就是農戶了。要參加科考的話就沒有問題了,不過這童生試才考完,下一次要等到三年後才行。”
“先看看吧,我還不知道以後要怎麼辦。”
“噢!”
“我之前有看到你跟你媳婦從縣城回來,你是去考試了?”
“嗯,考的童生試。”
“考得怎麼樣?”
“還不知道,得等結果出來才知道呢!”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時不時應答一下,語氣都很是平淡,畢竟二人並不相熟,僅僅是知道對方的姓名罷了。
不止顧旺有些心不在焉,就連顧清也是心不在焉地。
一直以爲自己是顧大牛的兒子,可沒想到竟然不是。這要不是顧大牛的兒子,又是誰的兒子?自己親生父親又姓什麼,自己又該姓什麼。
顧清打心底下好奇起來,很想立馬就去問安氏。
吃飯的時候,因爲飯桌上多了潘菊花母子倆,楚陌與小童便沒有出來,將防門拴得很緊,並且半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並不願他人知道倆人的存在。
潘菊花吃完飯以後就賴着不走,直接就想到二樓去,被顧盼兒給扔了下來。
安氏很是爲難,將潘菊花邀請回來的時候忘記楚陌叔侄二人的存在,這會想起來卻覺得不妥。這母子二人雖嘴裡說着是顧大牛的妻兒,可事實卻沒有去得到證實,一切只是潘菊花一個人自說自話罷了。
也可能是自己疑心過重,可安氏就是不敢冒這個險,只得求救般看向顧盼兒。
顧盼兒也沒有很好的辦法,畢竟安氏很是在意這對母子,不能下手去揍人不說,還得把人給好好安置了。
自覺憋屈,顧盼兒乾脆懶得理,吃完飯後就下了田。
顧清與安氏商量了一下,拿出了一兩銀子給這對母子,讓這對母子暫且住到鎮上,等老房子整理好了再回來住。
要讓潘菊花住到那破老房子,潘菊花可不樂意,可潘菊花住到鎮上,潘菊花還真就琢磨了起來,覺得在鎮上再怎麼也比住在這鄉下好一點,不過卻嫌這一兩銀子太少了。
顧清見對方嫌一兩銀子太少,心裡頭未免就不爽快起來,要知道一兩銀子可是可以買不少的糧食。鎮上的房子雖然貴了些,可是隻要花上五十文錢,也能租上一般的房子,再好一點的也不過才一百文而已,這一兩銀子足夠一個月花了。
可安氏卻嘆了一口氣,示意顧清再給多一點。
顧清見自家孃親都這樣了,再是不爽快也多掏了一兩銀子,合着就是二兩銀子。
潘菊花這才一臉嫌棄地將銀子接過,看那樣子還是嫌少了。
顧清見狀心想,怪不得自家瘋婆娘一開始就看這潘菊花不順眼,肯定是早就瞧出了這潘菊花貪心,所以才瞧不順眼的。
論看人,自己還真不如這瘋婆娘,這點得好好學學才行。
待潘菊花母子走後,顧清與安氏打了聲招呼就下了田,這事還得跟自家瘋婆娘談談纔是,要不然自己心裡頭沒底,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待人散去以後,楚陌與小童也鑽了出來,面面相覷,直接去了廚房。
安氏看了二人一眼,轉身上了樓,蹙着眉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顧清到了田裡後直接就找顧盼兒去了,擰着眉頭問:“瘋婆娘,這事你怎麼看?”
顧盼兒道:“這得問你娘?”
顧清白眼:“要是能問我孃的話,我還能問你來?”
顧盼兒想了想,說道:“你娘這是念着你爹顧大牛一家的恩呢,所以這事咱們也不好做得過份,畢竟這潘菊花雖然不咋地,你爹那一家子卻是不錯。還有這顧旺,咱也沒怎麼接觸,不知道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顧清說道:“還行吧,我感覺他這人挺好的。”
顧盼兒聞言瞥了顧清一眼,見其很是認真,想了想便道:“左右不過是銀子的問題,只要你捨得,這事應該不難辦。大不了幫他們把房子給弄起來,老屋那裡地方小,建成三間房的也就差不多了。這三房間就算是青磚紅瓦,也用不了幾個錢。到時候把那三畝田還給他們,再給點銀子,也就沒咱啥事了。”
顧清蹙眉:“我總覺得這潘大娘不會滿足。”
顧盼兒道:“那就揍到她滿足爲止!”
顧清:“……”
這暴力……也不失爲一種好辦法啊!
不過還是希望不要用到的好,畢竟這倆人再怎麼樣,一個是爹的髮妻,一個是爹的親兒子,能好好相處的話,顧清還是希望能跟他們好好相處,而不是跟全福家人一樣,見面如同見了仇人一般。
“之前見了他們兩次,可真沒想到跟他們竟然是這麼一種關係。”顧清說着皺起了眉頭,很是鬱悶地說道:“而且如果不是他們出現的話,我還不知道自己竟然不是爹的親兒子,直到現在還感覺自己在做惡夢似的,真不敢相信這一切是真的。”
“習慣就好了!”以後估計還會‘驚喜連連’呢。
顧清白眼:“這事還要怎麼習慣?這是接受與不接受的問題,反正我現在是難以接受這個事實。而且你說我爹要不是顧大牛的話,那又會是誰?我又該姓什麼?”
顧盼兒道:“慢慢地就接受了!至於你爹是誰,又姓啥,你知道了也沒用。你娘不是說了,夫家死絕了,也就是說你爹家除了你跟你娘,別的都死光光了。知道了也是徒增煩惱,還不如不知道的好。至於姓啥嘛,你還想姓啥,就算你爹姓牛你也別想跟着姓,你這輩子就只能跟我姓了!”
顧清瞥眼:“我不是上門的。”
顧盼兒道:“你可以當自己上門的!”
顧清冷哼:“我可以當你死的,再娶一個!”
顧盼兒冷笑:“你可以當我死的,但你娶一個我絕對掐死一個,娶一百個就掐死一百個,你可以試試看。”
有什麼好試的?不試!顧清撇撇嘴,卻只在心裡頭說,嘴裡頭絕口不提。
將潘菊花母子二人打發到鎮上以後,顧盼兒依舊在田裡頭忙碌着,顧清卻是沒什麼時間下田了。畢竟他要去請人回來修老房子,還得忙活長工的事情,爲了儘早將這房子弄好,顧清可謂忙得團團轉,恨不得馬上把事情辦好。
等到顧盼兒將荒田全都開出來之後,這房子也差不多建到了最後,可見這速度有多快。
荒田耕出來以後,量過後有一百二十七畝,顧盼兒與顧清商量了一下,將二十七畝田給劃到了小豆芽的名下。本來還想多給一些的,不過顧大河硬是拒絕了,說是合着三十一畝的田,已經夠忙活的了。
而且顧大河也說了,這荒田多的是,到時候等牛大點,還想要的話可以再開荒去,並不願意接受顧盼兒的‘施捨’。張氏也是這麼想的,要請人幫忙的話,張氏還是捨不得出這個錢,覺得這三十一畝田也夠自家忙活挺久的了。
並且要的這二十七畝田也不是最好的,裡面還有七畝左右的田是與村裡頭的田一樣的,正好與自家原來的四畝相接,在這倆口看起來挺好的。
顧盼兒本欲給些好點的,可耐不住這倆包子就要這一塊,也就應承了。
除去那二十七畝田,剩下的這一百畝田都屬於早暖的,並且靠山脈那邊還有一口山泉,將田耕出來以後,一眼就能看向那口山泉附近的一羣飛禽。村裡人不少人看着眼熱,羨慕不已,覺得顧盼兒家運氣太好了一點,不過羨慕歸羨慕,眼熱歸眼熱,大夥也就嘴裡頭說說罷了,並沒有做出什麼過份的事情來。
而且大夥也覺得,這瞅着是挺好,可有這口泉水在,說不定會引來山裡頭的野獸。這樣的話,這口山泉的附近也肯定不太安全,那在片地方種田還得提心吊膽了。
可村民們大多明事理了,全福家人卻不會那麼明理。
瞅着這一羣又一羣的野禽,都嫉妒得兩眼發紅了,這山泉才露出來就帶着傢伙到山泉那裡抓野禽去了。一向只說不幹的周氏也擼着袖子上前幫忙,第一次就抓了不少的野鴨子和鵪鶉。
對此,顧盼兒也懶得說些什麼,由他們去了。
村民們見了不免心動,不過並沒有直接去抓,而是先去問過顧盼兒,見顧盼兒答應了才興高彩烈地帶着傢伙抓去了。
其實顧盼兒也抓了不少,都養在了池塘附近,讓人做了個大籠子,把這些野禽都關在了裡頭,瞅着還還挺好看的。顧清看着也甚是喜歡,就是忙得不行也抽空去看上幾眼,給這些野禽弄點吃的。
這田裡頭的活差不多忙完,剩下的由長工來做,顧盼兒就有空進山了。
見楚陌的手腳已經基本上好了,顧盼兒便要求楚陌帶自己到那片長蓮子的沼澤,打算去挖點回來養在池塘裡。並且爲了防止這蓮子被野禽給吃了,讓人做大籠子的時候,還把池塘中央的一塊也罩了起來,這樣野禽就只能看着卻是吃不着蓮子了。
楚陌聽顧盼兒說要去那片沼澤,眼睛便是一亮,因爲他覺得那蓮子不是平常之物,好幾次想要再回去那裡採集一些,不過想到自己的能耐還是理智地放棄了。
現在聽到顧盼兒說要去那裡,二話不說就點頭答應了。
因爲那片是沼澤之地,顧盼兒並沒有打算將大黑牛帶去,畢竟這大黑牛傻呼呼的,要是到時候瞅着好東西,傻傻地往沼澤裡衝,自己可是沒能耐把這傻牛從沼澤裡頭拽起來,那麼這傻牛就只能當沼澤裡的肥料了。
養這牛顧盼兒可是花了不少的代價,才捨不得把這牛給弄沒了。
收拾好以後,顧盼兒就與楚陌一同進山,每人身後都背了一個簍子。這已經是家中僅剩下的兩個簍子了,本來倒是有十來個的,都讓楚陌給禍害了。
顧盼兒想着,有空還得去鎮上買一批迴來纔是。
人果然不能與人相比,一路上楚陌已經很認真去看,可愣是沒有發現有什麼好藥材,可顧盼兒卻時不時停下來挖一下,而且每每挖到的都是好東西,才走了一半的路程,這簍子就裝了三分之一的地方。
越往裡面去,顧盼兒停下次挖藥材的次數就越多,照這麼下去等走到那片沼澤之時,這簍子就差不多要裝滿了。
楚陌抿脣,隱藏在毛髮下面的臉很黑,再黑下去就跟鍋底有得一拼了。
再一次確定,這女人非人!
顧盼兒挖着挖着卻是感覺到不對,起身疑惑地看向楚陌:“我說你不會一棵都沒有發現吧?”
楚陌抿脣不語,身體僵硬地往後一靠,背後是一棵參天大樹。
顧盼兒蹙眉:“喂,別怪我沒提醒你,你靠的那棵樹可是食人樹,跟食人蟻是一夥的,到時候要是被捲起來可別怪我沒提醒……呃……”
這話還沒說完呢,就見大樹柔軟的枝葉捲了過去,瞬間就將楚陌給捲了起來。
“喂,你還行不?”顧盼兒不免撫額。
楚陌黑着臉道:“麻了,動不了。”
眼看着螞蟻蜂擁而去,雖知楚陌身上帶有防蟲蟻的東西,這些食人螞蟻聞到味道以後應該會撤離,顧盼兒卻仍不敢打保票,還是趕緊將刀抽了出來,幫楚陌將枝葉砍掉,然後拖着楚陌遠離攻擊犯圍。
這種樹很奇怪,只要你不碰到它,哪怕站在它旁邊它也不會有半點反應,可你一旦碰到它,它立馬就會有反應,讓人防不勝防。
“怎麼樣?還行不行吶你?”顧盼兒將楚陌丟在地上。
楚陌很是狼狽,臉也很黑:“麻!”
顧盼兒聞言斜了他一眼,然後繼續挖自己的藥材去了,等將藥材挖到手,這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說道:“這麻勁估計也就半柱香的時間,畢竟這也算不了什麼劇毒。不過這些螞蟻挺厲害的,要是捕捉到獵物,根本就不用半柱香的時間,快的話一刻鐘就能將獵物啃光了。”
楚陌聞言默默地扭頭看向食人螞蟻羣,雖然依舊面無表情的樣子,可顯然寒毛都豎了起來,眼睛也瞪大了幾分。
好大的一羣螞蟻,而且個個都好大隻,還吃人……
之前沒有注意到,現在才發現樹底下累累白骨,似乎都是野獸留下的。
瞬間就覺得自己之前遇到的危險都不算什麼危險,這才叫真正的危險,被大樹抓住一動也不能動地看着自己被螞蟻啃個精光,光想着就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又看向這女人,默然,這女人懂得真多。
不是人!
“喂,半柱香過了,你該起來了!”顧盼兒等了半柱香以後,就直接站了起來,見楚陌還躺在那裡,直接就下腳去踢。
楚陌下意識躲開,狼狽地滾到一邊,之後默默地爬了起來。
果然是半柱香時間,竟如此準確。
顧盼兒見狀卻是點了點頭,一副很是欣慰的樣子,卻不是因爲楚陌能動了,而是因爲自己猜測沒有錯。
又看了一眼楚陌身後揹着的已經變得歪歪扭扭的簍子,無語地翻了個白眼:“你小心一點,你自己摔壞了沒事,可別再把簍子弄壞了。”
楚陌:“……”沒半點人情味,不是人!
“走吧,被你傻不拉嘰地擔誤了半柱香時間,還真是虧大了!要知道這半柱香裡面我可是能挖不少的藥材!”顧盼兒說完徑自先行,因爲她發現前面不遠處就有一棵挺不錯的藥材。
楚陌聞言看了一眼顧盼兒的揹簍,又默默地扭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眼角無意識地抽搐着,無聲地將簍子取了下來,將其掰正了一點,這才又放回後背上揹着,之後眼睛瞪得更大了一點。
莫非自己就那麼笨,連一棵藥材都找不到?楚陌抿脣,絕逼不承認。
可事實就是那麼殘酷,直至走到了沼澤之地,楚陌也沒有發現有什麼好藥材。普通藥材倒是有發現,可是看到顧盼兒所採集的,楚陌果斷地放棄了這些普通的。
敢指着天發誓,如果自己採了這普通的,這女人肯定會嗤笑。
還不如不採,省得被人埋汰!
與楚陌的粗神經不同,顧盼兒一看到這片沼澤,立馬就感覺到了不對。
這片沼澤之地溫度很低,並且有種感覺,越往裡面去溫度就會越低。沼澤的面積不小,估計有三四十畝那樣,中間有一片霸王蓮,白煙縈繞。
這距離有點遠,顧盼兒也只是看到一大片蓮池,能分得清大概是什麼蓮而已,想要挖到的話還是相當的困難。
“你上次來的時候有沒有進去,進到哪?”顧盼兒不免好奇地問楚陌。
楚陌道:“到了蓮池那裡,伸手就能摘到,可惜遇到幾隻蛤蟆,失敗了!”
蛤蟆?顧盼兒一愣,眉頭蹙了起來。
將楚陌由上至下打量了一番,覺得這貨不像是能被蛤蟆打敗的樣子,莫非這蛤蟆有特別之處?
“你是怎麼過去的?”不過顧盼兒最關心的是這個。
楚陌道:“用輕功就這麼踩過去,那邊的荷葉很大,可以落腳。”
顧盼兒點頭,這霸王蓮的荷葉的確很大,人只要坐在上面不翻滾的話,也的確可以將一個不太重的人支撐住。
不過用輕功就算了,顧盼兒表示自己不會輕功,雖然彈跳能力挺強的,可藉助力度足夠把她埋在沼澤裡爬都爬不上來了!
“你等着,我去弄個竹排或者小船回來!”顧盼兒說完擡目四看,希望能找到一些竹子,畢竟竹子用起來會比較方便一點。
楚陌道:“離這裡二里地有一片竹林,那竹子很大!”
到底有多大顧盼兒沒去注意,聽到楚陌這麼一說,便讓楚陌帶路,不多時二人來到一片竹林。
這片竹林不大,可竹子還真是好大。
顧盼兒看得眼睛一亮,心道這種竹子好!
而且這竹子還有不少乾的,更能很好地浮在沼澤上面。又看了看剛長出來的竹筍,不禁舔舔脣,不知這種竹筍好不好吃,看着好大個的樣子。
說幹就幹,顧盼兒先將竹子給拖出來砍成三米長一根,砍了有二十根左右才停下來,然後又去刨了兩棵竹筍,之後才把竹子給捆起來,讓楚陌扛着,自己則抱着竹筍,揹回簍子往沼澤那邊回去。
楚陌抿脣看了一眼顧盼兒的後背,又看了一眼地上半人多高的竹子,上面還有一小捆竹鞭子,面色再次黑沉了下來。就不能分成兩捆一人一捆?要不然把竹鞭子拿上也行啊,要知道這竹子可是比大腿還要粗的!
不幹人事,果然不是人。
眼見着顧盼兒越走越遠,楚陌也只好滿腹怨氣地將竹子扛起來跟上。
還好着竹子不沉,否則……
又瞥了一眼顧盼兒,心底下冷哼一聲,否則本殿下撂挑子不幹了!
“快點,沒吃飯啊!”顧盼兒突然回頭吼了一句!
楚陌:“……”
這女人該慶幸本殿下打不過她,否則本殿下非得揍她一頓不可……直接埋沼澤裡頭!
回到沼澤地,顧盼兒就忙活着扎竹排,本就沒指望這些竹排能夠跟在水裡頭似得自由行走,所以也沒打算扎得多好,只求結實不往下沉就行。
等竹排紮好以後,顧盼兒就把它丟到沼澤裡頭,自己跳了上去,也不等楚陌,用棍子撐着就走。
楚陌剛欲跳上去,卻聽顧盼兒吼道:“你輕功那麼厲害,自己飛過去,這樣還快一點!”
“……”竹子是本殿下扛回來的好嗎?
正欲放沒聽到一般繼續跳上,卻又聽顧盼兒道:“太沉不好划動啊!”
楚陌黑了臉,咬牙放棄了這念頭,瞅着顧盼兒去到一半的路,這才凝聚起輕功追上去,之後落在顧盼兒的前面,姿態瀟灑而又顯優美地踩在竹排上。
顧盼兒黑了臉:“滾後面去,本就在泥裡走,你還踩住了頭,咋走?你腦子進水了不成?”
楚陌渾身一僵,抽搐着默默地走到後頭去。
顧盼兒撇撇嘴,將棍子丟了過去:“你來撐!”讓你在老孃面前裝逼,會輕功很了不起啊?等老孃修煉到玄階,老孃縮地成步給你看!
楚陌接過棍子,面色再次黑了下來,無語至極了。
“快點劃啊,還愣着幹嘛?耽擱的時間太多的話,天黑之前可是回不了家的。”顧盼兒可沒想到這沼澤這麼遠,早知道這麼遠的話就先不採藥,而是直接先疾跑到這裡來了,可這千金難買早知道,現在都已經是大下午了。
楚陌再次抽搐,擡頭看了看偏斜了的太陽,終是黑着臉劃了起來。
“用力點,沒吃飯啊!”顧盼兒覺得速度慢,不由得催促了起來。
楚陌黑下臉,咬牙:“沒吃!”
顧盼兒聞言一愣,摸了摸肚子,貌似還真的是挺餓的,然後默默地從腰間的挎包裡拿出一塊肉乾,靜靜地撕咬起來。
好吧,你可以慢點,老孃正好吃東西!
楚陌:“……”
顧盼兒斜眼,發現某人黑了臉,遂道:“你得划船,估計沒空吃,等一會把蓮子給採了你再吃!”
楚陌:“……”爲什麼你就可以吃?乃不是人!
可能是惱了火的原因,楚陌的速度變快了起來,顧盼兒才吃完一塊巴掌大的肉乾,這竹排就已經差不多劃到了蓮池這裡。顧盼兒看了一眼剛拿出來的肉乾,嘆了口氣又放了回去,還是先把活給幹了再吃吧!
楚陌見狀脣微勾,終是平衡了許多。
“好涼快!”越是靠近蓮池顧盼兒就越覺得氣溫有所下降,等遇上第一片蓮葉的時候,這氣溫已經到了零點以下。
楚陌抿脣:“有蛤蟆!”
“蛤蟆?蛤蟆在哪裡?”顧盼兒也好奇把楚陌弄得極爲狼狽的蛤蟆是什麼樣子的,順着楚陌視線看去,一隻拳頭大的蛤蟆映入眼眸,顧盼兒頓時錯愕:“這是冰蟾?”
頓時哈喇就流了下來,這冰蟾可是能入藥的。
楚陌見狀一臉嫌棄,見到蛤蟆也流口水,真是噁心!
“這抓冰蟾的任務就交給你了!”顧盼兒從腰間取下一個袋子扔了過去。
楚陌接過袋子,皺着眉頭,不太樂意的樣子。
“二貨,你不知道吧?這冰蟾可是個好東西,拿來入藥可是治很多病,對你這種練寒功的人來說,還特別有用!”顧盼兒說道。
聽說對自己有用,楚陌再次抿脣,決定先不跟這女人計較。
不就抓蛤蟆?有這竹排在也不怕掉沼澤裡,這事好說。
之後顧盼兒又瞪大了眼睛,這哪裡是普通的霸王蓮,明明就是冰蓮,而且還這麼一大片!這冰蓮可是比普通的蓮子有用,不止對修煉寒功的人有用,就是一般的修煉功法都有用,因爲冰蓮子裡面含有靈氣,哪怕是火系功法的人吃了都有用處。
“這蓮藕肯定好吃!”顧盼兒哈喇子又流了出來。
不過這蓮藕可不太好挖,顧盼兒打算先把蓮子給摘下來,等摘完以後如果可以的話,就挖多一點蓮藕,到時候埋在家裡池塘中。
雖然在家裡種着可能沒在這裡種着好,可好歹也是能種得了的。
“這地方也真是奇怪,別的地方都沒有那麼冷,偏偏這裡挺冷的,不知道這沼澤裡頭有什麼東西。”顧盼兒邊嘀咕着邊往沼澤底下看,可惜啥也瞅不着,不免再次嘀咕:“不知道哪裡能有冰髓,要是能弄幾塊冰髓回家裡養着,把這冰蓮移種到家中池塘,說不定能長得跟在這裡一樣。”
冰髓?楚陌頓住,問:“寒髓如何?”
顧盼兒白眼:“自然比冰髓好點!”
冰髓是硬梆梆的,而且大多藏在萬年積冰的地方,並且壓在最下面,是不可再生的東西,用多少就消耗多少。可寒髓卻不一樣,軟軟地跟個果凍似的,傳說寒髓是有生命的,雖然生長得很慢,但也的確能夠成長。將之置於一般的水域當中,拇指大的一塊寒髓經過萬年的生長,能變成拳頭大那麼一塊。
楚陌遲疑了一下,道:“我知道哪裡有寒髓。”
顧盼兒立馬盯了過去:“哪裡?”
楚陌道:“曾在州城發現陰陽潭,陰潭中有寒髓。”
顧盼兒眼睛一亮:“把這冰蓮移種回去以後,你就帶我去找那寒髓!”
楚陌點了點頭,之後不再說話,繼續抓起冰蟾來。
顧盼兒卻是疑惑,這人說起寒髓來爲什麼這麼淡定?這對修煉寒功之人來說可是至寶,只要有指甲大的那麼一塊,將之全吸收了就能增加一甲子功力,難道這大鬍子兄就不動心?
似乎感覺到顧盼兒注視,楚陌將一隻抓到的冰蟾放入袋子中,直起腰冷聲道:“我只帶你去,不幫你取,潭下我無法到達,會變成冰人。”
不是修煉的寒功咩?還能變成冰人,真遜色。
“沒出息,怪不得武力值這麼低!”顧盼兒白了楚陌一眼,又繼續摘起蓮子來,時不時遇到出來阻攔的冰蟾,滿不在乎地一巴掌拍向楚陌那裡,讓楚陌將之抓住。
換作是這般人,這些冰蟾肯定會造成困擾,畢竟這冰蟾有劇毒。
可顧盼兒乃百毒不侵之體,況且區區冰蟾,除了劇毒以外便無多少的攻擊力,對顧盼兒來說那都不是事。
楚陌抓住一隻被顧盼兒拍過來的冰蟾,抿脣蹙眉:“記得有一隻比腦袋大點的冰蟾,卻不知躲在哪裡。”
比腦袋大,冰蟾王麼?
顧盼兒眼睛一亮:“公的還是母的?”
楚陌黑臉:“不知!”
顧盼兒眼睛卻賊亮:“要是有一公一母就好了,咱抓回去養着,到時候還能防賊防盜,又能繁衍出小冰蟾,好處多多啊!”
正說着話,一條大舌頭朝顧盼兒快速伸了過來,顧盼兒擡頭一擋,舌頭倒刺纏住顧盼兒的胳膊,胳膊上的衣服發出滋滋聲響。顧盼兒卻是眼睛一亮,胳膊用力一拽,一隻臉盆大的冰蟾被拽飛過來。
“我去,四米長的舌頭!”顧盼兒驚訝的不是它的舌頭長,而是這傢伙竟然就在四米遠的地方攻擊,難道就不知道舌頭再長也是有極限的麼?要是這傢伙在三米處的話,她還真拽它不過來,畢竟這舌頭有彈性啊!
將大冰蟾拽過來以後,顧盼兒三兩下將它的舌頭給塞回去,然後掏出繩子將之嘴巴一捆,確定捆得結實以後,這才咧了嘴。
“你眼拙,明明就臉盆大!”
楚陌蹙眉:“可能看錯。”
話音剛落,又一條舌頭伸了過來,不過這次卻不是攻擊顧盼兒,而是攻擊楚陌。相比起顧盼兒來說,楚陌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下意識用劍鞘一擋,學着顧盼兒一樣想將之拽過來,卻發現沒拽動,反而纏在劍鞘上的舌頭收了回去,又快速朝他其他地方攻擊。
速度很快,站在蓮葉上的楚陌防不勝防,眼看着就要掉到沼澤裡去。
“真沒出息,一隻蛤蟆就能把你弄成這樣!”顧盼兒看不過去,掏出一條繩子在舌頭再次纏過來時,扔出去與舌頭纏到一塊,然後快速扯了過來。
只瞬間的功夫,這繩子就被燒灼掉,不過冰蟾也被拽了過來。
顧盼兒如法炮製,再次將這隻冰蟾給抓住。
將這兩隻冰蟾翻倒一看,頓時就咧了嘴:“還真是一公一母,不錯不錯,這次賺大發了!”
楚陌擰眉看着,嘴角猛抽,不敢相信這冰蟾這麼簡單就被搞定。
看了看自己袋子裡的,再看看那兩隻冰蟾王,楚陌簡直無法直視自己,乾脆懶得去看顧盼兒,繼續抓他的小冰蟾。
餘光卻瞥見顧盼兒又撈了十來塊冰蟾蛋,笑眯眯地用蓮葉裝着,順帶將兩隻冰蟾王也放到蓮葉裡面,之後就開始挖起蓮藕來。再看四處蓮蓬,禁不住再次抽搐,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竟然就全部摘完了。
不是人,真不是人!
蓮藕不好挖,顧盼兒用上靈力包裹着才能連根帶葉一起拔上來,費勁又費靈力,簡直沒有比這更操蛋的事情了。不過看到拔起來的蓮藕,顧盼兒還算是被安慰了,畢竟這蓮藕看起來挺不錯的。
之後又用靈力拔起了三十多棵,靈力用去一半以後,顧盼兒才收手。
在顧盼兒看來費時又費力的事情,看在楚陌的眼中卻是簡單得不行,似乎就這麼隨便一拔就是一棵,看得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既然如此簡單,自己也不是也該幫忙?於是楚陌下手拔了一下。
拔一根斷一根,連續拔了四根後,楚陌收手了。
“傻X,你不會用內力包裹一下啊!”顧盼兒瞧着翻了個白眼。
楚陌聞言試着用內力再試了一下,第一次失敗,第二次失敗,第三次終於成功了,可整個人卻累得滿頭大汗,不由得再次瞥了一眼顧盼兒。
顧盼兒道:“內力控制不過關,回去得好好練練!”
楚陌沉默,這話說得有道理。
眼瞅着天色已經不早,太陽都快要下山了,顧盼兒不得不放棄這一大片蓮池,催促着楚陌趕緊收拾好東西,得趁着這天還能看着點早些回去,要不然到時候天黑迷路了可不好。
饒是倆人已經趕得很快,可才走到一半的路,這天就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天上倒是還有那麼一點點的月芽子,可也不怎麼管用,只能看着星星辨別方向,倆人都不敢多停留,一路上用起了內力。
天黑下來之後又飛跑了足足兩柱香的時間,這纔看到村子的輪廓。
“終於要到家了!”顧盼兒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少有回來得這麼晚的時候,若是按照自己以前的習慣,定然歇在山林裡頭,而不是急着趕路。
楚陌抿脣回頭看了一眼,目露疑惑,爲何歸來的路上連一隻野獸都沒有?
不是人,連野獸都不屑得出來了。
顧盼兒興高采烈地跑到後門那裡,正欲開門進去,卻聽到裡面傳出刀劍之聲,還有大黑牛的一聲慘叫,頓時神色一凜,瞬間將身上揹着的東西給扔到地上,直接翻牆跳了進去。
楚陌這時也感覺到了不對,也趕緊丟下東西翻牆而入。
黑夜下顧盼兒看到院子中多出五黑衣人來,兩個倒在地上翻滾着似乎受了傷,兩個正與大黑牛對侍着,另一個似乎想繞開大黑牛走到後面去。大黑牛的後面安氏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死活,小童正按着其身上某處。顧清顫抖地擋在二人前面,一手拿着毒牙兵刃,另一隻手無力垂下,顯然受了傷。
眼見着黑衣人已經繞了過去,正舉劍往顧清刺去,顧盼兒眥目欲裂,來不及趕過去,狠狠地擼下手腕中的金鐲子,朝那那劍飛射而去。
叮地一聲,將利劍擊偏,與顧清擦身而過。
黑衣人一驚,忙扭頭看去,這時顧盼兒已經來到了跟前,直接一腳踹了過去,這一腳用了十分的力度,將黑衣人直接踹飛了出去。
這時楚陌也趕了上來,抽出劍與另外兩黑衣人搏鬥起來。
顧盼兒見顧清並沒有受到重傷,皺起眉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加入了楚陌那邊,將兩黑衣人先行拿下。不管這些是什麼人,絕對不能讓他們活着逃走,顧盼兒面色猶爲陰沉,直接下了死手,片刻便將這兩人拿下。
楚陌見狀並沒有收回劍,而是朝顧盼兒之前踢飛的那人躍了過去,將其一腳踢倒,從後面給了那人一劍。
此時尚活着的,便只有先前兩個躺在地上打滾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