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悍媳,農家悍媳包餃子 鳳凰 網
只可惜念頭而是一閃而過,顧盼兒並沒有抓住什麼,讓包子爹孃將東西搬到牛車上,打算今天就把這些東西送到蛇精病那裡去。現在纔剛剛到中午,來回一趟縣城還是趕得及的。
張氏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大丫,你說咱送這酸菜跟魚,合適嗎?”
顧盼兒揚了揚手中的菜譜說道:“對於那蛇精病來說,能飽嘗口服是人生一大美食,沒有比這東西更合適他的了。”
張氏聞言不免有些放心下來,嘆道:“還真是可憐那司公子,從小到大都沒吃過什麼東西,盡活在藥罐子裡了。還好這會他終於能吃東西,要不然咱也不知道該送他點啥,整得怪不好意思的。”
“那是他運氣好,遇上咱了!”
顧盼兒卻是在心裡頭嘀咕,這還是司南命好,生在大富人家,要不然哪能活到現在。剛認識那會是不知道,後來才知道南雨是懷着司南的時候被人給打了一掌,勉強將人生下來的時候,大人跟小孩都中了陰寒之氣,那個時候司南纔多大點?
當時司家還有一棵火筍,若是給大人吃的話,可能會剛剛好,給小的吃的話只需半棵,可這雖然能把陰寒之氣給解開,卻會留下火毒,爲了解這火毒又服了不少藥材,結果小小年紀就被藥物侵噬,隨着年紀增長,需求量就越大。
結果便是一個陰寒之氣未解,沉睡整整二十年;一個被藥物荼毒二十年,血能解百毒,肝臟卻毒如蛇蠍。
不過也是這倆人幸運,要不然現在哪能好起來。
前幾天司淮山傳來消息,說南雨似乎有了一點知覺,這恢復得還真快。
不禁嘆了一口氣,好歹相識也近一年了,就如這蛇精病說的,咋地也算得上是個朋友,這對朋友自然不能忒摳了點。於是顧盼兒弄了十張上等毛皮、兩壇青果酒兩壇梅子酒、一筐拉臘腸臘肉、最後還加了一罐十斤重的蜂皇蜜。
這些東西看起來自然沒司南送來的多且好看,可仔細算起來,並不比司南送的東西價值低,單單是這一罐蜂皇蜜就頂了司南那兩車的東西。
“我這也算是大方了一回。”顧盼兒邊裝車邊嘀咕。
顧清可是知道這一車子東西的價值,不過價值再高,都是自家不花錢得來的,送出去也沒覺得多心疼。就如那蜂皇蜜一樣,都說是皇室貢品,連皇后都捨不得多嘗一口,可自家的蜂蜜不但人隨便吃,就是大黑牛也能時不時喝上一點,就這樣送出去還真不覺得有多心疼。
“是啊,就你最大方了。”顧清白了顧盼兒一眼,不以爲然。
顧盼兒不由得斜了顧清一眼,什麼時候開始小相公也變得大方起來了?之前賣菜的時候,可是一個銅板一個銅板數得眉開眼笑的,莫非那一副守財奴的樣子是自己的錯覺?
屁個錯覺,明明就是這小奶貓,化成灰也認得。
“走吧,上車坐着去,趕緊把東西送了咱趕緊回來,要不然回來天都黑了。”顧盼兒將東西裝好裝穩了,便跳上車,伸顧清伸出爪子。
顧清朝顧盼兒爪子打了一巴掌,然後自己爬了上去。
“不用幫忙就拉倒!”顧盼兒白了一眼,將手收了回來。
顧清坐好以後,就說:“我都說了明天再回禮,你偏偏要今天就送去,回來的時候要是天黑那也活該。”
顧盼兒道:“明天就是年三十了,這大年三十的,鬼才樂意送禮去。”
顧清卻道:“很多人都是年三十才送禮的!”
顧盼兒踢了踢牛屁股,讓大黑牛走起來,等出到村口才說道:“別人是別人,咱這送禮是要送到縣城去,一來一回就得四柱香時間,那就是半天了。這年三十咱還要不要過了?”
顧清不免嘀咕:“你又不會包餃子,又不會做飯,就只會張口吃吃吃,你自己來回一趟正好趕上吃飯,不也挺好?”
顧盼兒斜眼:“我不會做,我看着你做不行?”
顧清眉頭立馬就豎了起來:“君子遠離庖廚,你別儘想着讓我做飯!”
“不讓你做,我找別的男人做去?”
“家裡有幫工的!”
“大過年的,也得給人家放放假,這事我都沒提,你自己提前就做了。”
“吃貨,盡會吃!”
“我若是不吃的話,你做起來多沒成就感?”
“見鬼的成就感。”
“少囉嗦,明天給我包餃子罷!”
“給你包一槌子!”
“也行!”
……對上顧盼兒的沒皮沒臉,顧清也只能黑着臉敗下陣來,誰讓自己倒黴娶了這麼個媳婦回來,不認命還能咋地?真讓這婆娘去找別的男人給她做吃的?那樣自己還不如找根繩子直接上吊去好了。
黑、瘦、醜、貪吃、脾氣也壞,這婆娘缺點真多。
摸了摸胸口上掛着的暖玉,又捏了捏頭髮上彆着的木簪子,不用特別去看就能想到簪子上雕着的那隻奶貓炸毛的樣子,最終還是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得了,還是認命吧,誰讓自己就攤上這麼一個媳婦,禍害自己就夠了,就別禍害別人去了。
牛車坐着沒馬車那麼舒服,況且這牛車還是敞篷的,走到一半的路時顧清就將整個人裹在斗篷裡頭,只露出一雙眼睛往外瞅着。
看向顧盼兒,見顧盼兒跟個沒事的人似的,不免有些嫉妒了。
“你個瘋婆娘還真不怕冷!”顧清自己戴着暖玉,穿上本已經穿得挺厚,現在又披着斗篷,可每當風吹過來的時候,還是感覺到有點冷。
顧盼兒斜了顧清一眼:“平日裡就叫你多鍛鍊,可你一有時間就窩着看書,就你那樣想把體格再養好一點也困難。要是你也跟着鍛鍊鍛鍊,哪會跟現在似的,就這麼點冷風,也能把你給凍縮了。”
這哪是一點點冷風,明明風就不小,一般人哪受得了。
“說真的,就跟寶哥兒似的,每天就練那半柱香時間,身體就能好?”顧清還真就琢磨了起來,想着要是真能把身體養得再好些,每天半柱香的時間自己也是抽得出來的。
顧盼兒便說道:“這事說來沒用,你自己用眼去看,小豆芽的身體是不是好多了?”
顧清想了想,不免將小豆芽現在與過去作了一下比較,又與自己作了一下比較。發現原本身體比自己還要差很多的小豆芽現在不但活蹦亂跳的,大冬天的跑出去找小夥伴玩,也不見生病不見叫冷啥的,比自己這身體要好多了。
“要我說,你這體質也能練武,要不然練武得了。”顧盼兒不由得攛掇。
可顧清還是喜文不喜武,讓他鍛鍊一下身體可以,讓他棄文練武的話還真是做不到,沒多猶豫就搖了搖頭:“若是練武的話,就沒有多少時間唸書,目前我還是比較喜歡唸書,習武的話就算了吧。”
“那隨你吧!”雖知道會是這個結果,顧盼兒不免還是有些失望。
人各有志,勉強爲之,亦是不好。
不過小相公能想到鍛鍊身體已經很不錯了,顧盼兒還算是感到有些欣慰。自己初到這裡的時候,小相公才過十三歲的生辰,一副營養不良才一米三多的樣子。自己算是將一個面黃飢瘦隨時有可能會嗝屁的半大小子養成現在這個樣子,自然希望能養得更好一些。
說話間牛車已經進了城,今天雖然已經二十九,可還是挺熱鬧的,買賣東西的人不少。顧盼兒問了顧清一下要不要再逛一下,顧清搖搖頭,東西已經全買了,也沒有什麼需要買的,這麼冷的天也不想逛。
於是倆人直接趕着牛車去了司家,沒去前門,而是到了後門那裡。
“真服了你們了,有前門不走非得走後門。”
得知顧盼兒與顧清到來,卻沒有走前門,司南是有些不高興的。畢竟相處的時候看似很不友好,可司南是真心把這倆人當成朋友,而且是掏心掏肺的那種,自然希望這朋友來了,就光明證大地走前門,而不是繞到後門這裡來。
顧盼兒指着車上的青菜道:“你們廚房在靠後門這邊,卸菜方便。”
司南白眼:“這肯定是藉口。”
顧盼兒便道:“藉口又如何?老孃就就看你家前門不順眼了!”
顧清見二人又要吵起來的樣子,趕緊打斷:“一人少說一句,趕緊把東西卸下來罷。天色不早,得早點回去,不然到家真就天黑了。”
顧盼兒聞言點了點頭,先是將三丫寫的菜譜給拿了出來,扔給司南。
“這是什麼?禮單?”司南接過還沒來得及看直接問道。
“禮單你大爺,這是三丫給你寫的菜譜子,聽說你嘗酸菜魚跟水煮魚,故意給你寫了做法,還大冷天的去河裡頭打冰窟窿,弄回來十條魚給你送來!喏,擔心你家沒有酸菜,還給添了兩壇酸菜。”顧盼說着指了指那兩罈子酸菜。
司南聞言眼睛一亮,立馬將紙張攤開來看了看,看到邊上有點皺,頓時就不爽了,嚷嚷道:“你個黑婦咋不把東西放好一點,這紙都皺了!”
“反正你記性好,看兩遍基本上就記住了,這紙就甭要了。”顧盼兒說着就伸手要去將紙奪回來。
司南一見哪裡得了,顧不上折不折的,直接塞進了懷裡。
“本公子記性不好,這必須留着慢慢記,就不勞你費心了!”說着又看向顧盼兒所指的兩壇酸菜,頓時眉開眼笑起來:“這是你娘跟三丫親手做的吧?吃起來一定很不錯,本公子決定了,今個兒就吃酸菜魚。”
顧盼兒白了司南一眼,又接着將車上的東西給卸下來,最後踢了踢放在離自己最近的罈子,說道:“這是你饞得不行的蜂蜜,這次可別說老孃摳了,可是足足給你弄了十斤。”
司南聽着眼睛又是一亮,趕緊跑過去抱了起來,整個人樂滋滋的。
“這四壇果酒還沒有開封,也不知道釀成什麼樣子,到時候你自己看看。別的就沒啥了,沒事我倆就先回去了。”顧盼兒說完便掃了掃牛車上殘留的菜葉,將毯子鋪好一些,便打算直接走人。
司南忙說道:“你倆要不在這裡住一晚上,明天再走好了。”
顧盼兒直接回了司南一句:“你有病,大過年的我住你家,一邊玩兒去。”
司南無語凝噎,心道這不才二十九麼,明天才是年三十,明天回去也不晚啊!再說了,在別人家過年怎麼滴?要不是你丫的嫌棄,本公子還想到你們家過年呢!
“行了,你就別找不自在了,我倆回去了。”顧清不免有些好笑,不過還是友好的揮了揮手,之後坐上牛車與顧盼兒一同離開。
待倆人離開以後,司南將蜂蜜放到大富手上:“給本公子抱好了,摔壞了本公子要你的狗頭子!”待大富接過蜂蜜後,司南就屁顛屁顛地翻看起顧盼兒送來的東西,邊看嘴裡頭還邊嘀咕着。
“他孃的,這皮子竟然都是好皮,比之前本公子買的還要好,這黑婦指定又上山禍害野獸去了。這魚真大,夠本公子吃上好幾頓了,這酸菜聞起來也挺帶勁的……哎,這果酒本公子可是第一次聽說,本公子是不能喝酒的,不過聽那黑婦說,若是果酒的話本公子能小嚐一點……”
大富大貴聽得滿頭黑線,自家公子什麼時候起那麼稀罕別人家的東西了?
司家家大業大,什麼東西沒有?
不過這果酒是什麼酒?大富大貴心裡頭不斷腹誹,可眼珠子卻一直提溜轉着,不時朝顧盼兒送來的東西上瞅,那眼神一看就知道挺稀罕的。
“看什麼看,除了那半車的青菜,別的都是本公子一個人的!”司南不經意瞥向兩奴才眼睛冒光的樣子,立馬就炸起毛來。
大富大貴訕訕地笑了笑,可眼睛還是時不時朝東西上看。
“到底是什麼好東西,讓堂堂一司家大公子如此不顧形象?”一道威嚴中夾雜着爽朗的聲音傳來。
司南渾身一僵,趕緊衝了過去,一把將大富手裡頭的蜂蜜給抱緊了。
“你別過來,這裡什麼也沒有!”
司淮山聞言眼中眸光一閃,面無表情地走了過來,那樣子有多嚴肅就多嚴肅。
司南卻嚴防死守,不斷後退,緊緊地盯着司淮山。
卻見司淮山本來是走向果酒那裡的,忽地就轉身朝司南撲了過去,伸指一彈,輕而易舉地就使司南鬆了手,蜂蜜罐子就掉了下來。
“我的蜂蜜!”
卻見那本要落於地上的罐子被一隻大手接住,司南看得臉都綠了。
司淮山將罐子撈到懷前抱住,打開罐子聞了聞味道,滿臉陶醉地長嘆一聲,之後嘴裡頭髮出嘖嘖聲響:“還真是蜂皇蜜,你小子不孝,竟想吃獨食!我看你娘最近皮膚乾躁了些,這蜂蜜給你娘吃最好不過,就當作是你孝敬你娘了!”
司南直接就跳了起來,急道:“那裡面可是有十斤,娘她一個人也吃不了十斤,你要拿就拿一半,給我留下一半。”
司淮山卻道:“這蜂皇蜜可遇不可求,你一個爺們吃來何用?養得跟個小白臉似的,也怪不得人家黑婦瞧不上你。要我說,這種東西你還是少吃,往後若是還有這樣的好東西,記得送到你娘那裡。”
司南纔不管,咬牙撲了過去,非要搶回來不可。
可這一個會武功的與不會武功的相比,還真是沒法比,簡直就是一個天一個地。最終還是沒能搶回來,眼睜睜地瞅着司淮山抱着蜜罐洋洋得意地離開。
“老子要學武功!”司南衝着司淮山背影大吼。
司淮山頓了一下,扭頭皺眉地看着司南,良久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南兒啊,不是爹不願意教你,而是你已經二十歲,身體的經脈已經長成,哪怕你付出十倍的努力,也難有多少成就。”
“無所謂,只要有那麼一天能打過你就行!”
司淮山聞言不禁摸了摸鼻子,略爲古怪地瞧了一眼司南,然後轉身走了。
“喂,我說我要習武,你聽到沒有?”
“那你就學唄,關老子鳥事!”
“……”
到了晚上,張氏就拉着顧大河商量起來,這過年過節的自然要往老屋那邊送點東西,這大過年的送的東西自然也不能寒磣了。如今這個年過得豐富,可該老屋那邊送點啥東西,張氏卻有些犯難,不由得問起顧大河來。
“你說咱往老屋那邊送點啥去纔好?”
顧大河卻道:“這不都你們女人該操心的事兒?我一個大老爺們哪裡知道?”
張氏聞言伸手就朝顧大河的肩膀用力打了一下,嘴裡頭罵道:“這是給你爹孃送東西過去,你要不想清楚了,咱還就不送了,看你能怎麼着!”
“你這娘們還真是……”顧大河揉了揉被打的地方,疼得直皺眉頭:“力氣真大,打得人恁疼的!”
張氏聞言又擡起了手,顧大河趕緊躲開了點:“行了行了,咱想想就是了,別老動手動腳的。”
張氏得意地收回手,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我是想着送點豬肉、臘肉、糖果這些,然後再給你爹孃一人弄兩身衣服的布過去,你啥想法?”
顧大河不由得嘀咕:“你都想好了,還問咱?”
張氏翻了個白眼:“咱是這有個想法,可是這量不太好定。再說了,那是你親爹孃,這要送點啥的,你自己心裡頭就沒個想法?你自個想想還得送啥,又送多少的量才合適。”
顧大河不由得歪着脖子想了起來,琢磨了好一會兒,才說道:“這豬肉就送五斤,然後五斤臘肉,糖果啥的就少給一點,咱倆閨女還得吃呢!布就按你說的,一人送兩身的,正好司公子送來的布有合適的細棉,一會你給裁點,把東西整好,明天一早就送去,送完了咱好回來包餃子。”
張氏聽着心裡頭就開始打起主意來,那天到縣城裡頭,這男人見了啥都想買,可是買了不少的東西回來。倆丫頭也不是個貪嘴的,而且這東西也忒多了點,覺得好吃的東西纔多吃一點,吃着不怎麼樣的乾脆就不動了。
不如就留些閨女愛吃的,那些不愛吃的,就通通送到老屋那邊去。
反正那些東西就是老屋那裡也不見得能捨錢去買,送過去他們還能嫌棄不成?
最後張氏想到一件最爲重要的事情,趕緊又問道:“咱給銀子不?這要給的話又得給多少?這半年來咱也賺了點錢,村裡人都看在眼裡,咱這要是不給點銀子的話,估計也說不過去。”
顧大河先是嘀咕了一句:“有啥說不過去,當初咱分出來的時候可是說清楚了的,過年過節只送禮不給銀子的。”
可畢竟是親爹孃,顧大河這心裡頭也犯嘀咕,也覺得該給一點。
這麼一想,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張氏看了一眼顧大河,便猜到顧大河此時心裡頭的想法,琢磨了一下道:“要不咱就給一兩銀子吧?反正咱就一年給一回,就照着老二他們倆口子一樣的來,平日裡過節就送點東西啥的,到過年的時候纔給一兩銀子。”
顧大河聽着覺得也是這麼個理,便點頭道:“行,就依你說的,咱也送一兩銀子。”
夫婦倆這一商量好,就分頭準備東西去了,顧大河去拿肉,張氏就去包糖果這些東西,等東西弄好裝滿了一大籃子,就放到櫃子裡鎖着。
到了第二天,天剛亮沒多久,夫婦倆人就出了門。
倆人一路上也沒說話,心裡頭都有些悶悶地,畢竟每一次到老屋那去都沒能討好,這一次雖然送的東西不少,可憑着周氏那脾氣,能給好臉色纔怪。
顧大河走在前面,張氏走在後面,途經孫言家的時候張氏不由得頓了一下。
小娘子正抱着一捆柴火進廚房,根本就沒注意到院子外面有人,轉眼間就進了廚房裡頭,讓站在院子外面的張氏想瞅也瞅不着了。
可這是看了這麼一眼,張氏這心裡頭就感覺怪怪的,很想再進去瞅多幾眼。
不過猶豫了一下,還是沒進門去,趕緊追上了顧大河。
“你上次說的那個書生就是住在咱以前住的那裡?我剛看到個小娘子……”張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啥來,心裡頭卻一個勁地納悶着。
顧大河聞言便道:“哦,那小娘子便是那書生的媳婦,聽說那書生以前還是個秀才哩。不過才十八,才了年才十九歲,就已經考上了秀才,這肚子裡頭的墨水指定不少!到時候要真的在咱村裡頭教書,就讓寶哥兒跟着這書生唸書去。”
張氏聞言驚訝:“這書生還是個秀才呢?要真是的話,也挺不賴的了!”
顧大河點頭:“估計不會有假,咱女婿都說這書生學問好。”
張氏聞言點了點頭,然後又問道:“那小娘子……”這話還沒說完呢,就到了老屋門口,正好看到陳氏推門出來,張氏趕緊就住了口。
“喲,這來得還真早!”陳氏誇張地叫了起來,然後眼睛一個勁地往張氏手裡頭挎着的籃子瞅,下意識伸手過去:“咱看這籃子挺沉的,你都拎了這老遠的,咱幫把手讓你歇歇。”
張氏翻了個白眼,躲開了陳氏的手,說道:“不用了,反正也拎了這老遠,也不差這麼一會兒功夫,我看大嫂還是忙活自個的去吧!昨天夜裡可是下了雪,這門口還積了不少,大嫂估計也得忙活一會了。”
一大屋子的人,到這前也沒掃雪,還真是夠可以的了。
這拎着東西進了上房,周氏還真就是隻瞥了一眼就一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樣子,好像這倆口子拿出來的東西都不是好東西一樣。
雖然夫婦倆早就預料到這是這樣,可心裡面難免還是不爽快,也就沒打算多坐,將一兩銀子放下便要回去。
老爺子突然開了口:“這大過年的,就回來一塊吃頓飯得了。”
顧大河正想說些什麼,那邊周氏就叫了起來:“吃什麼吃,就拿了這麼點東西還回來吃,夠他們那一家子吃的嗎?咱可是窮人家,供不起!”
得了,有這麼一番話,還吃啥?
況且顧大河也沒想讓媳婦孩子回來遭人白眼,於是啥話也不說,直接拉着張氏扭頭就出了門。
老爺子跟在身後叫了兩聲:“這,這……”
最終還是啥都沒叫出來,回頭便瞪了一眼周氏,責怪道:“你瞅你是咋說話的?這大過年的,孩子回來吃頓飯不是應該的?還能真把咱給吃窮了,你也是睜眼說瞎話。不說這好幾斤肉呢,就是這一兩銀子,也不算少了。”
周氏一把將銀子揣進懷裡,睜着三角咧咧道:“就這點銀子還不夠老孃養他這麼大呢,老孃養他這麼大,就不得收點回來?”
原本老爺子也不想說啥,畢竟這人都被攆出去了。
可聽到周氏這麼一說,老爺子就忍不住說道:“你還是得了吧,也就老大跟閨女是你自個帶大的,剩下的幾個可都不是你帶大的,那是咱娘給拉扯大的。你別說是帶孩子了,連喂口吃的都不樂意,老三更是奶都沒吃上一口,不跟你親也是活該。”
周氏一聽,立馬就反駁道:“是那又咋樣,還不一樣是從咱肚子裡爬來的?咱要不把他生下來,他能活着?”
老爺子聽得直翻白眼:“要不生下來,你連這一兩子都沒有。”
可就是這麼一句話就把周氏給噎住了,摸了摸懷裡頭的一兩銀子也不說話了。
張氏與顧大河一同回家的時候再次路過孫言家,忍不住又往裡面看了看,可惜連個影子都沒有看到。
“看啥呢?”顧大河見張氏伸長脖子看,不由得拽了一下。
張氏這麼一看也沒看到人,有些不情願地收回視線,悶悶地小聲說道:“我看那小娘子呢,可惜沒見着人。”
顧大河道:“這大年三十的,估計在廚房裡頭忙着呢!咱們這會空着手,要空着手倒是可以進去看看,省得你老惦記。”
張氏便想着回去拿點東西再來看看,可自家跟這書生家也不熟悉,還沒到可以探看送禮的程度,這麼一想不由得泄了氣,悶聲道:“還是算了吧,以後還有大把機會,這會時間也不早了,咱們還是快些回去包餃子,咱們小留兒可是一大清早就說要吃餃子的。”
“行,咱包多點,讓倆閨女多吃點!”
“還不知道寶哥兒回家吃不,這孩子一天到晚盡跑大丫家去。”
“這得怪咱,到時候多包點,寶哥兒想在家吃的話也能多吃一點。”
“是這麼個理。”
……
兩人說着話越走越遠,小娘子才從廚房裡出來,若有所感地朝兩人方向看了看,柳眉輕輕蹙起,眼中似有不解。
“娘子這是怎麼了?外面多冷,快些進屋罷!”孫言從屋裡走了出來。
小娘子點了點頭,道:“無事,剛纔走過兩個人,感覺有些熟悉。”
孫言便道:“可能是見過罷,畢竟到村子裡已經幾天了。”
小娘子點了點頭,然後進了屋子,並未將事情放在心上,轉眼間又忙碌了起來。
顧盼兒家的幫工都放了假,所以這大過年的也只能自己忙活,爲此顧盼兒還是有些怨言的,覺得顧清不應該給那些幫工放假。之後又想到顧清之所以給這些幫工放假,那是因爲這些幫工都沒有籤什麼契約,僅僅只是幫工而已,他們還得忙活他們自己家的事情。
“你就甭嘀咕了,趕緊揉麪糰子!”顧清正剁着白菜,打算包豬肉白菜餡的餃子,不由得白了顧盼兒一眼。
顧盼兒愣:“我嘀咕了嗎?”
顧清道:“你嘴上沒嘀咕,心裡頭肯定在嘀咕。”
“你咋猜出來的?”
“你臉色那麼臭,還用得着猜?”
“得了,剁你的白菜罷!”
不過想來想去,顧盼兒還是很不爽快,就琢磨着要不要到人伢那裡去買幾個下人回來。要不多了去,能把家務全做了就行,至於田地裡頭的活計就請長工來做,然後自己與小相公就能從這一堆瑣事中解放出來。
想看書就看書,想上山就上山,這種日子才自在。
於是將這想法與顧清說了一下,顧清聽後就噴道:“得了吧你,就三畝的田還請長工,你腦子被牛踢過了不成?”
顧盼兒斜眼:“啥叫三畝田?你就沒打算開點荒?你之前挖回來的紅薯就沒打算種?咱們家院子你就不打算種果樹?這池塘你就不打算種點藕養點魚……這裡頭的事情多着呢,你能做得完?”
顧清瞥眼:“你能做得完!”
“……”顧盼兒翻了個白眼:“什麼叫我能做得完?好吧,這些事我的確能做得完,可我爲啥要這麼累死累活的?我傻呀我!”
顧清不由得沉默,好一會兒才說道:“孃親她不喜歡家裡頭有外人。”
顧盼兒聞言愣了一下,猶豫了一下問道:“這事你問過她沒有?”
顧清回道:“沒有。”
顧盼兒便道:“你先問一下你娘,要是她不喜歡的話咱就不買人啥的,要是她沒意見咱就把這事給辦了。”
“什麼意見?”安氏偷偷摸摸地進來,只聽到了最後一句話。
顧盼兒見到安氏的第一感覺就是,這愛哭包終於捨得從房間裡爬出來了,然後不等顧清說話,就快速說道:“想往家裡頭買兩三個下人,再請幾個長工,不知道你啥意見。”
安氏眨巴着大眼睛,說道:“要買人呀?這主意挺好的呀!請長工也挺好的,這事你們拿主意就行了。”
顧清聞言不由得怔住,不解問道:“你不是不喜歡家裡有外人?”
安氏眨巴着大眼睛,一臉無辜地說道:“不喜歡又不是討厭,況且這買了的人就是自己人了,這長工啥的也不跟咱住一塊。不過這買人跟請人就要看好了,別把不乾不淨的人往家裡帶了。”
說到底還是怕遇到心懷不軌的人,顧盼兒心底下劃過一絲瞭然。
真不知這愛哭包心裡頭藏了什麼秘密,竟然如此害怕見到陌生人。本村人還好一點,安氏雖然不喜歡見,但也從來都不曾拒絕過,可是一旦有外來人到,安氏就會選擇性地躲起來,這一點從司淮山到家裡來就能看得出來。
顧清沒想那麼多,也從來沒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畢竟十多年來安氏都是這個樣子,便以爲安氏只是討厭那些心懷不軌的人,而不認爲是在防着什麼。
“這一點你倒不用擔心,到時候肯定要打聽好了。”顧清說道。
難得安氏出了屋子,顧盼兒便說道:“這大年三十的也不會有別人來,你要不來幫幫忙?一塊把餃子給包了,好早點下鍋。”
安氏眨巴眼睛,淚汪汪道:“我不會包餃子。”
顧盼兒翻了個白眼,道:“不會就學。”
而顧盼兒說這句話的時候,母子二人都盯向了她,眼內的意思還真是……教人不爽極了。
“看着我幹嘛?都不用幹活了?”顧盼兒立馬挑眉一個個瞪了回去。
安氏幽幽地飄到放置糖果的地方,抓了一把糖果,又抱了一盒糕點,眼淚汪汪地留下一句話:“孃的屏風還差一點沒繡完,這就回去繡!”
原來是出來找食的,顧盼兒終於瞭然。
“你再看也沒用,趕緊揉好面,一會還要趕皮子呢!”顧清也對自家孃親安氏很是無語,可也拿安氏沒有半點辦法,只能默認了。
顧盼兒聞言翻了個白眼,一邊心底下吐槽一邊動作快了起來。
可這揉麪團還好說,只要有一把力氣,怎麼搓揉都沒有關係,這趕麪皮卻是個精細的活,顧盼兒連趕了四五張也沒有趕好,氣得顧清直罵顧盼兒笨蛋。
“你就是心不在焉,要不然你能做不好?”顧清是怎麼也不相信一個雕工那麼好的人卻連麪皮都趕不好,畢竟這雕刻東西可是比這趕麪皮還要細緻無數倍。
顧盼兒也很無奈,說道:“我也不想的好不好?可就是趕不好,木有法子。”
又趕了七八張,還是那個樣子,顧清實在看不下去,便將顧盼兒攆了開來:“算了,你還是別趕了,把揉好的麪糰切成一塊塊就行了。記得切得均勻一點,不要有大小塊了。”
顧盼兒倒沒有反對,拿起刀來霍霍霍地,轉眼間的功夫就將麪糰切好。
顧清看得眼角一抽:“拿刀你倒是挺在行!”
顧盼兒嘿嘿一笑:“還別說,拿着趕麪杖咱怎麼都覺得彆扭,可這刀一上手立馬就來了感覺,別說就這麼點麪糰了,就算再來幾盆,我也給你切好了,保證大小都一樣。”
顧清聞言先是一怔,之後恍然大悟,卻也滿頭黑線了。
不過顧清還是不太死心,先是自己包了一個餃子,然後對顧盼說道:“你看我怎麼包的,然後你也學着怎麼包,兩個人包着比較快一點。”
顧盼兒盯着瞧了一會兒,覺得應該不難,立馬就拿起一張皮子包了起來。
“餡多了。”
“噢,那我弄少一點。”
“輕點,破皮了!”
“呃,我換一張皮子看看。”
“餡那麼少,一會你吃?”
“噢,那再加點。”
“你這是怎麼捏的,還沒放下就散了,到煮的時候就只剩下皮了。”
“擦,都沒用力氣,咋又破了!”
“……”
……過了約麼兩刻鐘,顧清最終還是放棄了。
怎麼也想不明白,明明就是很簡單的事情,可這瘋婆娘卻怎麼也做不好,若不是看她也擰起了眉頭,一副要跟餃子皮拼了命的樣子,顧清還以爲這瘋婆娘是故意的,可事實上這瘋婆娘就是這麼個樣子,簡直就是沒救了。
“行了,你別忙活了,一邊玩兒去吧!”顧清可不想自己趕了半天趕出來的餃子皮全讓顧盼兒給禍害了,只得將顧盼兒攆走。
顧盼兒卻不爽了,咬牙道:“我再試一個,就不信不行了!”
顧清聞言真想一趕麪杖敲顧盼兒腦瓜上,揮着趕麪杖,黑着臉威脅:“敢再碰的我餃子皮一下,看我揍不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