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家悍媳,農家悍媳再得消息 鳳凰 網
顧大河也看了顧來銀一眼,然後道:“行了,不是說當啥事沒有嗎?咱忙活咱的,別的啥都憑管了。反正要明天他們還是這樣,咱也跟他們一樣,他們啥時候來咱就啥時候開始幹活。”
再老實的人也有脾氣,顧大河這是心裡頭惱了火了。
張氏聽到顧大河這麼一說,也收回了視線,彎下身去繼續幹起來活了。
“喲,我說你們倆口子中午咋沒過去吃飯呢?家裡頭可是買了好大一塊肉,燉了好大一盤的白菜燉豬肉,可香了。”陳氏眼珠子一轉,又咧咧了起來。
張氏連看都沒看陳氏一眼,這白菜燉豬肉又有啥好得瑟的?自個家中午還吃紅燒肉呢!要想吃白菜燉豬肉也能有,院子裡的白菜長得正好呢!豬肉就更別說了,前幾天大丫進山回來就給家裡送來半扇野豬,想吃多少管夠着呢!
“咋了,這是沒聽到還是咋地?”陳氏不由得將調子提高了一些。
張氏頓時就惱了,一把將鐮刀扔到地上,大聲道:“你這還有完沒完了?活不用幹了不是?要是不用幹了,咱就回家歇着的去,省得在這裡受累!”
這鐮刀可是扔到了陳氏腳邊上,把陳氏給嚇了一跳,趕緊就退開了些。
“這是咋地了?不就說兩句話嗎?還能生氣成這個樣子,不會是中午沒吃上肉,所以不高興了吧?”陳氏嘴裡頭嘀咕着,卻是打心底下樂呵了起來,覺得老三這倆口子就是傻的,這幹活的第一天哪家不是吃好喝好的,這倆口子傻的不懂得回老屋吃去。
張氏見陳氏終於躲遠了,纔將鐮刀撿了起來,繼續彎身幹活。
陳氏討了個沒趣,也一臉訕訕地幹活去了。
顧來財眼珠子一轉,湊到陳氏跟前說道:“娘你傻啊?前幾天傻大丫纔給三叔他們家送了半扇野豬,他們家能缺肉吃?說不準是看不上咱家裡頭的那點肉,自己回去大口大口吃起大肉來了。”
陳氏一聽,頓時就被噎住了,有些不樂意相信。
“你別不信啊,我可是親眼看着的。”財哥兒肯定地說道。
陳氏聽着這臉色就難看起來,人家天天都能吃肉,自己家就吃這麼一回,還是加了好大一棵白菜才燉了這麼一鍋,每人夾兩三片肉也就基本見了底。自己剛纔還幹啥來着?到人家面前招搖去?敢情人家心裡頭正笑話着呢。
“信啥信,趕緊幹活去,再有也是別人家的!”陳氏一巴掌打了過去。
財哥兒沒討着好,還捱了一巴掌,不由得呸了一下,不情願地忙活去了。
還想着跟自家孃親說說,能去四丫家弄點好的,結果是白說了。
想到昨天遇到四丫,還以爲這傻丫頭會乖乖聽話,沒想就給了他一條巴掌大的魚,而且還是沒做好的,腥成那個樣子誰要?要不是怕手腕再斷了,還真想揍那傻丫頭一頓。
到了天黑收工時,顧大河又帶着張氏一聲不吭地歸了家。
倆口子沒說要去老屋那邊吃飯,老屋這邊的人也沒叫上一聲,中午的時候老爺子還做做樣子,這到了晚上是乾脆連一聲都不吭了。
不過比起去老屋受鳥氣,老屋的伙食再好,倆口子還是覺得自個家好。
回到家以後,三丫還是老樣子打水拿毛巾啥的,歇一口氣就能上桌吃飯。
晚飯比午飯吃得還要好一些,一盤蔥炒肉,一盤青菜,還有一鍋骨頭湯。
張氏看着桌上面的菜,又想起午後陳氏的炫耀,頓時就樂了起來,說道:“這陳菜花中午還跟咱炫耀來着,咱那是沒心思理她,真要把咱吃的說出來,非得饞死她不可!”
顧大河問道:“她中午炫耀啥了?”
張氏笑道:“她跟咱說中午吃白菜燉肉,可惜咱們都沒吃上!”
顧大河想起自家中午吃的是紅燒肉,頓時也樂呵了起來,心情很好地夾了一大塊五花肉塞到嘴裡頭,然後說道:“咱也吃着肉,咱不羨慕!”
張氏嗤道:“就老屋燉肉,咱雖然都沒吃過,可沒吃過還能沒瞧過?一小塊肉放一大鍋白菜,頂多就一人三四片肉,剩下的那都是白菜!”
顧大河聞言頓了一下,想起過去,又幽幽地看了看現在,心道:還是現在好,比以前強多了。
再看倆閨女,可比以前白淨多了,也長點肉了。
雖然這肉是大丫送來的,可自己也懂點手藝,就算大丫不送來這些吃食,自己也要多幹點活,給孩子買點好吃的,不能把孩子給虧着了。
四丫突然木木地說道:“白菜燉豬肉。”
說完之後,四丫就呆着不動,似乎在回憶着什麼。
三丫見狀,先默默地給四丫夾了一塊肉,才問道:“留兒想吃?想吃的話咱家明天就做這個菜,三姐給你多放點肉,保你吃個夠。”
四丫木木道:“不再是連白菜都不能吃?”
三丫說道:“對,不管你想吃肉,白菜,還是喝湯都行!”
四丫眼中閃過一絲亮光,點頭:“好!”
聽到姐妹倆的對話,原本還一臉高興的張氏突然就沉默了下來,拿着筷子的手微微顫抖,差點眼淚就流了出來。
以前孩子們都吃不上好的,張氏總會安慰自己,畢竟是個女娃,自然不能跟家裡頭的男娃比,咋樣也得吃點虧,卻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倆孩子也想吃肉。而自己卻在幹什麼?連一口白菜都沒讓孩子吃上,就是湯也讓大房的孩子給喝了。
好不容易吃頓好的,對於自家孩子來說,卻比以往還要差一些。
畢竟不燉肉的時候,孩子好歹還能混口菜吃,燉了肉孩子不說菜了,連口菜湯都喝不上。
“多吃點,你倆多吃點……”張氏忍着沒掉眼淚,紅着眼給倆閨女各夾了一大筷子肉,然後才低頭刨起飯來,生怕讓倆閨女看出不對勁來。
三丫瞥了張氏一眼,默默地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裡,只覺份外美味。
“都吃,特別是你姐妹倆,要多吃點才能長個子。”顧大河也禁不住有些苦澀,一個勁地讓倆閨女吃肉,心裡頭發了狠,一定要多賺錢,讓倆閨女天天都能吃上肉。
飯後顧大河顧不上休息,一聲不吭地跑到自家那草垛,把稻草全搬家裡了。
三丫與四丫對視一眼,又默默地低下頭,一個在練字一個在旁看着。
收工的時候已經天黑,吃飯完以後也差不多到了睡覺的時候,顧來銀卻無心睡眠,看了一眼身旁睡得跟死豬似的顧來財,偷偷摸摸地爬了起來。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就向自家三叔放草垛的地方悄悄地摸了過去。
平常這天再黑,這草垛只要走近些,也是一眼就看到了。
可今天顧來銀都走到原來放草垛的地方,還是沒有看到草垛的影子,只找到一些散落的稻草,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草垛讓人給搬走了。
顧來銀頓時就低罵了一聲:“真他孃的有病,差點就壞了老子的好事!”
要不是發現地上還有殘留着的稻草,顧來銀說不定就跑過去了。
原地等了一小會兒,一個身披黑斗篷的身影由遠而近,乍一看到草垛被搬走了也是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撇撇嘴,向顧來銀走了過來。
“冤家,這是咋回事?”女子聲音從斗篷底下傳出。
顧來銀一把將女子摟進懷裡,嘴裡含糊道:“誰知道呢,這草垛是我家三叔的,還以爲他就放在這裡呢!沒想到今天就搬走了,估計是弄回家裡去了。”
女子咯咯直笑:“別這麼急嘛,這草垛都沒有了,你不會讓人家就躺在地上吧?再找個好地方去?要不人家可不依。”
顧來銀聞言忍不住又暗罵了一句,可也聽話地想了起來,隱約記起顧盼兒家圍牆邊也有一堆草垛,是村裡人堆在那裡的。本來上次是打算到那裡去的,但想着那裡離顧盼兒家太近了點,就沒敢去那裡。
可這會猴急起來,顧來銀也顧不上了,拉着女子就往那草垛走。
“走,我帶你去個好地方。”顧來銀邊扯着女子走,一副等不及了的樣子,引得女子咯咯直笑。
顧來銀不免有些擔心:“到了那裡你可別叫那麼大聲了,那裡離別人家近,要是讓人聽到了可就不好了。”
“冤家,還敢嫌我叫的聲大,要不是因爲你太厲害了,我能叫那麼大聲嗎?要不然等會你輕點?”女子咯咯直笑,伸手擰了顧來銀一把。
顧來銀被刺激得渾身一抖,差點沒忍住將人就地摁倒了。
倆人拉拉扯扯的,到了草垛的時候已是衣衫不整,便啥也顧不上直接滾了進去。
不說這女子還真聽話,聲音果然變小了許多,可越是這樣顧來銀還就越是來勁,倆人一滾就滾到大半夜去。
之後女子穿上衣了,披上黑色斗篷自行離開,顧來銀則一臉不捨地回了家。
待倆人離開以後,圍牆裡頭的顧盼兒纔將嘴裡頭咬着的一根稻草給吐掉,嘀咕了一聲:“還真服了,白天干了一天的話,這晚上還幹了半個晚上,這小子哪來的那麼大精力……”邊着說邊拍拍屁股站了起來,朝自個房間走了回去。
一瞅小相公,正睡得香,安靜得想讓人咬上一口……
擦!這想的是啥?
就小相公這身板,別說大半個晚上了,不定才截就歇了菜了。
咳咳,果然是聽牆角聽久了。
睡覺睡覺,再不睡指不定又想哪去了。
一夜無話。
一大清早顧清起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黑着一張臉的顧盼兒,只覺得她有點莫名其妙,便白了她一眼,扭頭進暖棚去了。
“種菜還拿着書,還真是醉了!”顧盼兒沒好意地啐了一句。
顧清回頭看了她一眼:“你還真是莫名其妙,上火了?”
顧盼兒先是僵了一下,然後翻了個白眼,默默地轉身找大黑牛去了。
心中卻在吐槽,還就真是上火了。
聽了半個晚上的牆角,然後自己回去睡覺,又繼續夢見聽牆角了。
原來顧盼兒是不打算管這事的,可這做夢都夢到聽牆角的事來,顧盼兒這心裡頭就不爽快了,覺得應該給那銀哥兒點顏色瞧瞧。
給什麼顏色呢?
想來想去,顧盼兒覺得叫上一堆人來圍觀挺不錯的。
這靈感還是來自於三丫呢,之前三丫被王虎纏上,可沒少傳出不好的事來。顧盼兒便也想着用這麼個法子將這事傳出去。
不過顧盼兒可不想讓人知道是從自己這裡傳出去的,又見小豆芽蹦蹦跳跳地跑了進來,於是眼珠子一轉,朝小豆芽勾了勾手指頭。
小豆芽先是一愣,然後很快就跑了過來:“大姐,你叫我?”
顧盼兒笑眯眯道:“大姐給你個非常保密的任務啊!”
小豆芽立馬眼睛一亮:“什麼任務?”
“……這般……這般……”顧盼兒便在小豆芽耳邊小聲地說了出來,說完以後叮囑小豆芽一定要小心,千萬不能讓人知道消息是從他那裡傳出來的。
小豆芽眼睛亮晶晶的,用力地點頭:“放心吧大姐,我一定會保密好的!”
顧盼兒朝小豆芽豎起拇指,小豆芽不明白啥意思,也伸出拇指來與顧盼兒頂了頂,然後扭頭又一蹦一跳地跑了出去,轉眼就溜沒影了。
顧盼兒先是愣了愣,然後看了看自己的手指頭,好笑地搖了搖頭。
之後過了大概三四天的時間,村裡某草垛有秘密這件事在一羣熊孩子那裡傳遍了,不過究竟是啥秘密則沒人知道。這事就連一些大人也聽到了,不過大人們都沒在意是什麼秘密,覺得是熊孩子們自己瞎咧咧出來的事情。
不過究竟是哪個草垛卻沒人知道,直到再次傳出準確的位置,熊孩子們才相互約好晚上吃了飯以後就在草垛那裡蹲守。
夜色漸深,熊孩子們找好位置,好奇地等待着。
直到村民們到了要睡覺的時候,顧來銀才從家裡偷溜出來,這次並沒有直接到草垛那裡,而是跑到女子每次經過的路上等着,似乎擔心換了地方以後女子找不到。
可能是約會的次數多了,倆人掐好的時間都差不多,不過一會兒就碰了頭。
之後倆人又抱到了起,滾進了草垛那裡。
熊孩子們瞪大了眼睛,一聲也不敢吭,還戳了戳身旁邊的小夥伴,示意小夥伴們別吭聲。
也是倆人太過猴急,竟然一點端倪都沒有發現。
這個時候雖然還不是十五,可月亮也是挺亮的時候,從外面往草垛裡看,能看到兩個沒穿衣服的滾到一塊,熊孩子們偷偷摸摸地靠近,將倆人的動作瞧了個一清二楚。
一些年長點的半大小子懂得這事,立馬就瞪大了眼睛,連眨都不帶眨一下地瞅着。
偏偏這夥熊孩子裡頭還有年紀很小的,六七歲的孩子看不懂這是啥事,只看到兩個不穿衣服的人似乎在打架。
“這是在打屁股嗎?那姨姨都哭了。”
這羣半大小子聽到小娃子這好奇的問話,想要捂住這娃子的嘴也來不及了,乾脆就鬨鬧起來,嗷叫着朝草垛裡衝了進去,個個都是一副怕晚了看不着的樣子,眼睛瞪得大大的,在黑夜裡賊唬人了。
“噢噢……看到了看到了……”
鄉下的熊孩子們也沒幾個是羞澀的,基本上個個都大膽得很,好奇心驅使下,有些甚至還想要扒開兩個抱在一起的人來看,歡呼的聲音在晚上顯得十分響亮,附近的人都聽到了。
顧來銀沒料到會突然衝出來這麼多熊孩子,頓時就嚇軟了去,又見熊孩子們不但叫吼,還敢上前來扒,頓時就又氣又惱起來,一邊給女子披上衣服,一邊伸手去打這羣熊孩子。
“滾,給老子滾,要不然打死你們!”
顧來銀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沒能嚇着熊孩子們,好奇心戰勝了心裡頭的恐懼,不但沒有被顧來銀嚇跑,還更加大膽地上前偷摸了一把。
“哇,我看到了!”
“我摸着了!”
“我還捏了一把!”
……
顧來銀一聽,那還得了?光着身子就去追打那羣熊孩子。
熊孩子們一見顧來銀站了起來,嗷地一聲就散了開來,果斷地撒丫子跑了。
顧來銀身上沒穿衣服呢,自然不敢追得太遠,而且熊孩子們都散得挺開,擔心自己追遠了熊孩子們又跑回去騷擾自己的女人,追了幾步就停了下來,趕緊就回了草垛裡頭。
女子正在穿衣服,見到顧來銀回來,嗔道:“你們村的娃子還真是討厭,大晚上的不睡覺,竟然跑出來禍害人,人家都讓摸了好幾把,虧大了。”
顧來銀立馬道:“可不是嘛?我都讓捏着了。”
女子聞言咯咯直笑,伸手掐了顧來銀一把:“你一個爺們還怕讓人給摸着?”
顧來銀嘿嘿直笑:“可不是?老子可是隻讓你摸的!”
“死相!”女子啐了一口,然後道:“這怎麼辦?都讓你們村裡人發現了,咱們以後就不能偷偷摸摸地來了,要不然再來這麼一出,人家可不依。”
顧來銀琢磨了一下,道:“要不然我娶你?到時候咱們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塊,哪裡還用得着這麼偷偷摸摸的。”
女子卻道:“纔不要,聽說你家裡人都不是好相處的。”
顧來銀卻越想就越覺得這辦法可行,邊穿衣服邊說道:“這事就這麼定了,明個兒這事肯定傳得滿村子,咱們要是不成親的話,村裡頭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咱們淹死。再說了,咱倆都這樣了,你不嫁咱你還想嫁誰?敢給老子戴綠帽子,老子非乾死你不可!”
女子‘喲’地一聲叫開了,一把扯開剛攏到一塊的衣服,咯咯笑道:“你倒是來啊?還怕你了不成?”
顧來銀忍不住嚥了口唾沫,趕緊幫女子把衣服攏了起來,低罵道:“你個騷娘們少在這時候勾引老子,要是老子一個把不住又把你摁倒了,待會來了一羣偷看的,看你還叫不叫得出來。”
聽到顧來銀這麼說,女子倒是聽話地把衣服繫好,又披上了斗篷子。
“行了,你先回去,這事我明天一早就跟家裡頭說,到時候你就等着嫁給老子吧!”顧來銀似乎擔心女子不情願,又說道:“等咱倆成了親,咱就過自個的日子,別的都甭管,到時候誰也欺負不了你。”
女子朝顧來銀拋了個媚眼:“這可是你說的啊!”
顧來銀拍着胸口保證:“這是自然,老子保證了!”
得到顧來銀的保證,女子匆匆忙忙地離開,也擔心一會兒久了又來了人。
顧來銀送女子出了草垛,原地站了一會兒,感覺渾身不自在的,一股火氣沒地方發泄,禁不住一口唾沫吐到地上,狠狠地罵了句:“他孃的,這羣癟犢子竟然壞了老子的好事,還真是掃興。”
沒了活幹,顧來銀也不樂意待在這,罵罵咧咧地回去了。
卻不知草垛的後面,顧盼兒正蹲在牆頭上,直到顧來銀也走了以後,才從牆頭上跳了下來。卻沒有直接回屋裡去,第一反應是坐到地上,抱着腳丫子瞧了又瞧,好一會兒纔鬆下一口氣。
這牆頭上可是插滿了瓷片兒,站到上面去可是會紮腳的。
顧盼兒蹲到牆頭之前,還先往牆頭上放了塊草墊子,可饒是這樣腳底還是被膈疼了,可見這瓷片有多麼的鋒利。
“那女人估計有二十了吧?”顧盼兒便揉着腳底邊嘀咕着。
突然一腦袋伸了出來,幽幽問道:“什麼二十了?”
顧盼兒嚇了一跳,差點沒從地上蹦起來,扭頭一看,發現是顧清,頓時就拍了拍胸口道:“你啥時候出來的,一聲不吭的,差點沒把我給嚇尿了!”
顧清纔不信呢,說道:“就你那膽子,我能把你給嚇着?切,我剛出來沒多久,才走到這裡,你就從牆頭上跳了下來。”倒是把我給嚇了一大跳!
“你聽着了?”顧盼兒好奇道。
顧清點了點頭:“離得這麼近,想不聽到都難,就是聽得不是很清楚。”
顧盼兒心裡頭嘀咕:就算是聽清楚了你也絕逼不會承認!
“走咯,睡覺去咯,明天一早起來看戲!”顧盼兒腳丫子在鞋子上踩了踩,發現不疼了,然後就把鞋子穿上,轉身雙手抱着頭進了屋。
“才抓了腳丫又抱頭,也不嫌髒!”顧清嘀咕道。
顧盼兒聽見了也只當作沒聽見,哼着小曲兒回了房,然後躺到了牀上。心道這小相公果然是聽到了,不然肯定會好奇地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喂,今天晚你睡裡面,我要睡外頭。”顧清見顧盼兒躺在外面,自己要進去的話就得跨過她的身子,不由得伸出手指頭戳了戳,想讓顧盼兒睡裡面去。
顧盼兒瞥了一眼小相公,將兩腳縮了起來,說道:“弱小的人沒資格睡外面,你還是老老實實地躺裡頭去吧!”
顧清不服,瞪着顧盼兒遲遲沒有上牀。
“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是你自己乖乖地爬裡頭去,另一個則是我把你丟進去。你選哪個?”
“兩個都不選!”
“這個更簡單,我可以把你打暈了,然後直接丟裡面去!”
“……我自己進去,狗腿子挪開點!”
“我去,什麼狗腿子,老孃這可是正宗的美腿!”
“又黑又瘦,跟燒火棍似的!”
“……給老孃且等着,鐵定美給你看!”
“少廢話,睡覺罷!”
“……”
事實上現在的顧盼兒已經白了許多,身上也長了那麼一點肉,看起來雖然算不上是個美女,但也絕對沒有以前看起來那麼難看。況且這腿也算不上黑,只是不太白,瘦了點而已,她自己估摸着再養養的話,也差不多算得上是個美女了。
可比起顧清來說,這個速度就實在是慢了許多。
顧清本來就不黑,最初的時候只是乾瘦了點,然後膚色臘黃。
可自打成親以後,顧清可謂是一天一個樣,特別是體內陰寒之氣驅掉以後,整個臉蛋就越顯豐潤了起來,個子也長了不少。
這剛過了變聲期,可謂聲音好聽,人也長得好看了。
怎麼看都是一個翩翩美少年!
本來顧盼兒也沒怎麼注意自己的外表的,覺得再漂亮也不如實力來得重要,可身旁躺了這麼個漂亮的小鮮肉,顧盼兒看多了也對自己的樣貌多少有些在意起來,最近的吃食上面,也往養顏這方面注重了許多,那蜂皇蜜更是天天喝,一天也不見少的。
“哼,老孃遲早變成美人!”顧盼兒憋了好久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顧清只當沒聽着,閉眼裝睡着呢!
第二天一大清早,村裡頭果然熱鬧起來,有些婦人就罵罵咧咧起來,說全福家那二孫子不要臉,在草垛裡幹那種事,還讓小娃子給瞅了去。
這小娃子瞅了去,回去以後自然要問起來,這一問起當孃的都嫌臊得慌。
當時還不少小娃子呢,於是不少婦人一大早就罵了起來。
全福家人開始的時候還不知道是啥事,並且一大清早就下了田,來得並不比顧大河倆口子晚多少,直到周氏一臉氣沖沖地跑來問是啥事,全福家人才終於知道這事。
顧來銀就說了,這事是真的,還讓他們給挑個日子,自己要成親啥的。
陳氏一聽顧來銀要成親,立馬就覺得這是好事,便問是誰家姑娘,今年多大了云云。
誰知道顧來銀來了一句:“雲娘是個寡婦,剛搬到鎮上,今年二十。”
“二十?還是個寡婦?”陳氏差點一口氣沒提上來暈過去,不說這二十歲比起胡氏來還要大上一歲,就寡婦這一條陳氏就一百個不樂意,立馬就反對:“不行,娘不同意,這樣的女人咋能娶進門來?咱家可丟不起這個人。”
柳氏在那邊笑了起來:“喲,這娶不娶的先放到一邊,問題銀哥兒這事可是傳得整個村子都知道了,要不然咱娘也不能氣成這樣是吧?娘。”
周氏白眼一翻:“這事我這老婆子可不管,你們自己琢磨好了!”
柳氏撇了撇嘴,心裡頭想道,這嘴裡頭說不管,到時候還不得鬧起來?
顧來銀聽到陳氏不答應,這可就鬧了起來,鐮刀子一扔直接坐到田裡頭撒起潑來,嘴裡頭嚷嚷道:“咱不管,咱就是要娶雲娘,你這要是不答應,咱立馬就搬到鎮上跟雲娘住一塊去,以後就不回來了,你就當沒生過我這兒子。”
陳氏一聽,心道那還得了,自個還指望着兒子給養老呢!
雖然自個生了三個兒子,可這大兒子被媳婦管得緊緊的,以後能不能靠得上還不知道呢,小兒子手腕又被折過,以後可是幹不了重活的,想讓去學堂裡唸書吧,這小兒子還不樂意。
這不就想着給二兒子找個好拿捏點的媳婦,以後好養老啥的?
可這二兒子現在說啥來着?寧願要那寡婦也不要自個這娘了,陳氏這心裡頭就跟針扎似的難受,把那叫雲孃的寡婦給恨上了。
這就不明白了,這銀哥兒天天待在村裡頭,怎麼就跟那寡婦好上了呢?
顧來銀撒了一會潑,見陳氏也沒個反應,乾脆爬了起來,也不打算割這稻子了,拍拍屁股上粘着的泥,嚷嚷道:“我看娘是不要我這兒子了,那咱可就不管了,這稻子咱也不割了,現在就回家整理去,直接搬到鎮上好了。”
“搬啥搬,你給我站住!”陳氏立馬叫了起來。
顧來銀扯着嗓子道:“站啥站?我得找雲娘去!”
陳氏差點就氣哭了,趕緊道:“這事你急個啥?咱這才知道,心裡頭還沒個準備,就不能讓咱先琢磨一下?今個兒你要敢去找那寡婦,我就……我就上吊死給你看!”
顧來銀還真不信陳氏會上吊,不過眼珠子一轉,還是乖乖地走了回來。
這事的確不能逼得太急了,得讓人緩緩才行。
不過就顧來銀這脾氣,說是讓人緩緩,可也沒真讓人緩透了。一天三頓地鬧着,沒一頓飯是消停的,一副要是不讓他娶這媳婦就是耽誤了他這輩子的樣子。
原本週氏也是不同意的,不過聽顧來銀的口氣,那寡婦似乎有點積蓄,周氏就琢磨了起來,反正這孫子要娶個寡婦,丟人丟的是陳氏,自己這個當奶奶的可丟不到哪去,大不了到時候這銀哥兒一成親就分出去過。
不過在攆出去之前,得把這好處給得了。
於是乎想通之後的周氏還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就算陳氏來找她幫忙,也一句話‘管不着’給推了回去,由始至終愣是沒吭過幾聲。
最終陳氏還是擰不過顧來銀,不得不答應了這事。
這事陳氏也很無奈,因爲顧來銀說那雲娘懷上了,得成親不說,還得趁早把親事給辦了。
可這一算日子,這幾天裡倒是有好日子,可家裡頭忙着收稻子,都不同意這幾天日辦喜事,再往後推的話就只有臘月初一是個好日子。
這會到臘月初一可還有一個半月,陳氏擔心那寡婦的肚子顯懷讓人給瞧着了。
周氏一臉冷笑,說事情都傳遍了,還擔心這個有用?況且到那時也不過才兩個半月,怎麼可能就顯懷了。
陳氏聽着這心裡頭就膈應得不行,可不得不將日子定在了臘月初一。
顧來銀聽說日子定在臘月初一倒也沒鬧起來,樂呵呵地接受了,幹起來活也一副挺有勁的樣子,直到稻子割完也沒見偷懶過。
聽說顧來銀要成親,並且日子定在了臘月初一,顧盼兒還是有些驚訝的,畢竟那女的比顧來銀要大四歲,而且看着就不像個省油的燈。聽說還是嫁過人的,不過男人死了成了寡婦。不是顧盼兒看不上這樣的女子,而是這個時代很難接受這樣的女子,這發展速度簡直就在顧盼兒意料之外。
況且這女子雖嘴裡說是死了丈夫,所以才搬到這鎮上來,可在顧盼兒看來,這女子分明就是來歷不明,給人一種略爲古怪的感覺。
不過這要成親的又不是自己,顧盼兒也懶得去理這事,自己該幹啥還是幹啥。
可有些人就是臉大,竟然跑她這裡來要份子錢。
你道這要份子錢的是誰?
“我這要成親了,估計這酒你也不會去吃,不過這份子錢你得給了!早給晚給也是一樣要給,你不如現在就給了得了,咱也不要多的,有三兩銀子就行!”顧來銀一臉臭屁地向顧盼兒要起份子錢來,心裡頭卻琢磨着等要了銀子以後就到鎮上給雲娘買根銀髮簪,一雙銀耳環,再買個銀鐲子。
顧盼兒頓時就樂了起來:“你向我要份子錢?”
顧來銀理所當然:“那當然,我是你堂弟,你得給!”
顧盼兒瞬間冷下了臉:“要銀子沒有,要棍子我倒可以賞你一棍,你要不提起這事我還忘了呢,當時你可是送我好大一棍子!”
顧來銀頓時就嚇出了冷汗,趕緊就退了出來,顧盼兒要是不提起這事,正得意着的顧來銀還真就忘了這事,暗罵自己犯了傻,趕緊就抱着腦袋跑了。
不過跑出了顧盼兒家,顧來銀還是沒有死心,又去了顧大河家裡。
可惜在顧大河那裡,顧來銀也沒討到好,顧大河這心裡頭還記得草垛那事呢!況且顧大河倆口子又不是傻子,這都還沒到成親的時候呢,現在就傻呵呵地給份子錢,又算是哪門子的份子錢?這份子錢可都是成親那天才給的,現在給了也是白給。
自家的銀子又不是大水衝來的,哪能就這麼胡亂折騰了。
顧來銀沒要到銀子,這銀首飾就沒了着落,雖然這雲娘沒張口要過,可顧來銀犯了大男人主義的病,就想給雲娘弄上一套銀首飾。
眼看着日子快到,顧來銀沒了轍,把陳氏壓箱底的二兩銀子給偷了。
陳氏天天得摸一把銀子,要不然睡不着覺,當天就知道銀子丟了,還沒鬧起來顧來銀就自個承認了。可這東西已經送了出去,陳氏捶着胸口嗷嗷直哭也沒辦法要回來,打心裡頭又給這未過門的兒媳婦記了一筆。
日子一天一天的,轉眼就過去,很快就到了臘月初一。
因爲新娘子出身不好,全福家人也沒打算大辦,隨隨便便地請上幾桌,顧盼兒家也有人來請了,不過顧盼兒並沒有打算過去。
否則看到顧來銀一身喜服的時候,她不敢保證會不會上去敲一棍子。
顧清種的蔬菜長得挺好,這會就能摘了,而且數量挺不少的。與顧盼兒一商量,決定拉到縣城去賣,就在初一這天拉到縣城去。
小倆口進城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司南那裡,而司南正好得到了一個不怎麼好的消息,正想着要不要親自到顧家村去告訴顧盼兒,見顧盼兒來了縣城,便直接讓人跟顧盼兒說了一下,讓顧盼兒把菜賣完以後到司家去一趟。
並且司南還很不客氣地訂下了顧清的半車菜,若非顧清不同意,司南還想把這一車子菜全要了。
因爲冬天裡沒有新鮮的蔬菜,這一車子菜剛進城就引起了注意,很快就賣掉了半車子菜,並且還是以比平常高上十倍的價格,算起來跟豬肉一個價格。
半車子菜賣完,顧盼兒拒絕了來買菜的人,並且言明這半車菜是司家訂了去的,又說好了下次會再來賣菜,然後拉着半車子的菜去了司家。
“你們還真夠可以的,大冬天也能種出菜來!”司南看着蔬菜直嘆。
“少廢話,說正事!”顧盼兒直接頂了回去。
司南討了個沒趣,將下人全揮退下去,纔將事情說了出來:“這傳回來的消息不太妙,京城的一家青樓半年前曾揚言要高價拍賣一對孿身姐妹,這事情都傳了出去,不曾想這對孿生姐妹在拍賣的前一天逃了出去,大的不知所蹤,小的則被抓了回去,那家青樓對小的嚴刑逼供,最後也得不出結果,將小的打成了重傷,養到現在才恢復過來。”
顧盼兒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的意思是,這對孿生姐妹可能就是我那倆妹妹?”
司南道:“可能性有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