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睡美人

翌日。

太陽高高升起,照射在大地上,地表的溫度不斷的上升,染染聽着窗外那蟬鳴聲,只覺得渾身燥熱不已。

真是奇怪,她也不是第一次在古代過夏天了,以前也沒覺得天氣這麼熱啊,怎麼今日倒是覺得自己被丟在了蒸籠裡蒸了一樣,渾身不得勁。

特別是看芸娘她們並沒有和她一樣渾身都散發着熱氣,這更讓染染覺得異常了。

最讓她心底隱隱不安的還是此時的天氣還沒有到最熱的時候,可是她那渾身的燥熱又是怎麼一回事?染染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懶洋洋的看着若梅若蘭她們忙活着。

染染的異常別說是秦九陌和玉辰生了連白張氏都都察覺到了,只是她以爲染染是這段時間太累了,所以才這麼懶洋洋的,可是隻有染染心裡明白,這段時間她看起來確實很忙,每日都要處理各種事情,可是那也只是看起來,那點活兒她壓根就沒有放在眼裡,更不要說被那些活計給累到了。

只是她今日怎麼就感覺這麼熱?

很奇怪!

染染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出來到底是什麼原因,最後只能糾結於可能是因爲最近葵水又要來了吧,畢竟這三個月每次來葵水的時間都不一樣。

這幾次來葵水染染總覺得小腹有些悶疼,這次倒是不疼了,但是她整個人煩躁的很,想來也是葵水要來的徵兆。

想通了以後,染染就把這件事放在了一邊,特別是楊大媽帶來了最新的八卦消息,昨晚楊馬氏和生花娘被帶走之後,到了後半夜纔回了家。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總之今兒一早傳出了消息,說是兩家結爲親家了。

楊大媽喝了一口茶水潤潤嗓子後說道:“也不知道里正和族長是怎麼想的,這就把咱們老祖宗規定下來的規矩給放置在了一旁?從來都沒有聽人家說過還有同村同姓通婚的。這件事傳揚出去,咱們楊河村的面子裡子也丟沒了,哎,以後咱們村的那些男孩子還要怎麼找媳婦?”

連老祖宗的規矩都不遵守,到時候哪裡還有人敢把閨女嫁到楊河村?

古人很是重視這些,染染雖然覺得同村同姓通婚沒有什麼關係,畢竟她以前生活的地方,這種事情早就見怪不怪了,只是對於古人來說,還是很難接受就是了。

對於楊大媽的擔憂,白張氏也表現出了顧慮重重,她還有兩個兒子沒有成親呢,到時候說不上媳婦那可怎麼是好?只是想到染染和玉辰生的事情,白張氏又覺得開了先河也好,到時候染染嫁給玉辰生時,就沒有這麼多的阻礙了。

一時間白張氏也是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情緒了,最後只能乾巴巴道:“如此也好,總比兩家結怨強。”這話說的實在是沒底氣,昨晚的事情可都纔過去,看看她們那時候對罵的這麼厲害,也就知道這件事沒有這麼容易就了結,哪怕是做了親家,到時候也還有的鬧騰。

那生花娘一心想把自己的女兒嫁到有錢人家,將來能幫襯孃家一把,可現在居然要嫁給楊腿子,她不好好鬧騰一番都不是她了。

“天鳳,那生花娘也不是傻子,自己好好的一個閨女最後卻要嫁給一個還不如自己家的人家,她心裡可是很不得勁,這不,昨晚族長做主他們兩家結親的時候,生花娘就說了,要是楊馬氏家不能建一棟新房,那就免談,她寧願自己一輩子都養着閨女,也不願意讓自己的閨女嫁過去吃苦。”楊大媽笑了笑:“這生花娘平日裡看起來是恨不得把自己的閨女累死,沒想到心裡還是在乎自己閨女,這不,提出了這要求也挺好,否則那生花嫁去了楊腿子家,生了娃以後,總不能大家都擠在一起睡覺吧!”

白張氏說道:“那倒未必,楊馬氏家的情況,咱們也不是不知道,她要是能夠拿出那建新房的銀錢,早就娶上媳婦了,咱們大家都說那楊腿子娶不到媳婦是因爲楊馬氏早先年做事太過頭,讓大家懼了,可咱們捫心自問,要是楊腿子是個有主意的人,家裡稍微有些田地,他娶媳婦也不會這麼難。”

這纔是楊腿子這麼多年來,都無人問津的事實,想當初白張氏也曾經很是煩惱,害怕自己的兒子娶不上媳婦,畢竟有一個這麼糟糕的婆婆當家,她在家裡又沒有一點兒話語權,到時候她兒子能不能娶上媳婦還真是難說,好在現在她的日子是越過越紅火了。

當然了,她現在又有了新的煩惱,就是擔心汪風雲的婚事,這孩子的年齡也不小了,要是有合適的姑娘,也確實是應該成婚了。

“天鳳這句話說的在理。”楊大媽附和道,她揚眉就看到了在一旁無精打采的染染,關心的問道:“小染這是怎麼了?怎麼今兒看起來這麼沒精神?”

“大媽,你也看出來,這孩子,最近太忙了,估計是累到了,小染,別在這裡傻坐着,我看你臉色不太好,要是想休息就回房間休息吧?”

染染點點頭,抱歉的說道:“那就不陪你們了,娘您和楊大媽好好聊聊天,我先回房間了。”聲音有氣無力,看起來是真的病了。

介於染染會醫術,大家都沒有把染染的不正常放在眼裡,所以在染染回了房間之後,大家依舊是各自忙碌着。

到了午飯時間,白張氏眼看染染還沒有下來吃飯,心中有些擔憂,連忙上前去查看,可是看染染躺在牀榻上,睡得正香,摸了摸她的額頭,也沒有發燒,白張氏才稍微放了心。

看她睡得純熟,白張氏叫了幾次也沒有叫醒,最後只能無奈的出去了。

一開始白張氏並沒有把染染一直都在睡覺的這件事放在心裡,只是以爲她累了,所以一直都昏迷不醒,可是在到了傍晚時分,秦九陌和玉辰生已經從山裡回來了,白張氏才心急起來,要說睡一覺到下午那是有可能的,可是現在都到傍晚了,染染從上午睡到現在,那就不正常了。

白張氏連忙打發了若梅去請了楊大夫過來,楊大夫認真把脈之後,也沒有看出什麼異常,他表示自己無能爲力,但是看染染那紅潤的臉蛋,顯然也不像是出了什麼大事,只是人這麼一睡不醒,肯定是不正常的,所以楊大夫提議讓白張氏去城裡請醫術高明一些的大夫。

聽着楊大夫的話,白張氏那可是心急如焚,急忙忙就打發了若梅和若蘭去城裡請大夫,家裡唯一一輛牛車一直都是白雲銘和汪風雲再用,眼下也不在家裡,白張氏急的團團轉就害怕染染出了什麼問題。

所以,在秦九陌從玉辰生家回來時,白張氏連忙迎了上去,把染染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通,最後才憂心忡忡的說道:“若梅和若蘭已經去城裡了,只是等她們請來大夫也不知道到了什麼時候,九陌,你說染染會不會有事?”

“舅娘,您先別急,父王臨走前還留了一些人手給我,牛車的行駛速度不快,恐怕趕回來時已經到了傍晚,這樣,我寫個飛鴿傳書去城裡,讓人把大夫請來便是,舅娘您先別急,楊大夫不是來看過了麼,或許小染的病也沒有這麼嚴重,說不定就是她這幾日太累了,所以才睡得沉了些。”

這些話秦九陌自己說出來,自己都不太信,更不要說白張氏了,連忙催促秦九陌寫了飛鴿傳書,看着那小鴿子消失在了雲層裡,白張氏那緊皺的眉頭是一點兒都沒有鬆開,她是第二次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上次是她的丈夫,滿身是血的回來,最後醫治不好,失去了性命,這次是染染,就這麼睡着,一點兒知覺都沒有,怎麼喚也喚不醒,這讓白張氏的心懸了起來,她害怕染染也會如同白傳祥一樣,就這麼一句話都沒留下就離開了。

白張氏焦急的等待着,秦九陌也很着急,只是還不知道染染爲何會這麼沉睡不起,秦九陌心底隱隱有些不安,他總覺得染染這次睡得不尋常,特別是看過了染染那沉睡的睡顏後,那種不安的感覺更加的強烈,秦九陌急忙趕去了玉辰生家。

玉辰生正在家裡給剛剛獵來的一隻山羊扒皮,他覺得這雪白的羊皮給染染做一件冬衣也是不錯,所以一回來就先動工了,還沒等他把羊皮扒下來,就看到風風火火跑來的秦九陌。

“阿辰,出事了。”秦九陌三言兩語就把事情交代了一遍,他也是六神無主了,在楊河村,他只能和玉辰生商量,畢竟他總不能和白張氏商量吧?要是汪風雲在的話,和他商量也不錯,畢竟汪風雲當年也是汪家最看重的嫡孫,他知道的東西肯定也不少。

玉辰生還沒聽秦九陌說完就如同一陣風一樣飄了出去,沒錯,就是飄着走,直接越過了院牆,直奔染染的閨房而去。

在染染的房間裡,玉辰生一眼就看到了沉睡着的染染,他顫抖着手探了探染染的鼻息,感受着那熱氣噴灑在他手上的感覺,看着染染呼吸平穩的模樣,玉辰生緊繃着的心也沒有鬆懈下來,他不是無知的人,他見過了多少奇異的事情,越是看起來很是尋常不能讓人在意的事情,越是說明有問題,反而是那種一開始就讓人起疑的事情才比較好提防。

白張氏正守在一旁,看到玉辰生這麼飄進來,也有些被嚇到了,好在她很快就反應了過來:“阿辰,小染不會有事的,她早上還陪着我跟楊大媽說話呢,怎麼這麼一會子的功夫,她就這麼睡着醒不過來了,她一定捨不得丟下咱們的,對不對?”

“嬸子,您放心,有我在,一定不會讓小染有事,我這就去讓人把成叔找回來,嬸子您放心。”玉辰生說道,話落連忙走到了染染的書桌前,拿起紙筆就開始寫,他不相信別的大夫,只有成叔回來,他才能放心,所以不管成叔是要去當什麼王夫也好,他都會把他給弄回來,不要說現在他還沒當上王夫,就是當上了,在女王的被窩裡,他也要把人弄回來。

對於玉辰生的安慰,白張氏也只是含淚點了點頭,心下也沒底,特別是看着秦九陌和玉辰生都那般焦急的模樣,白張氏就更加自責起來了:“都怪我,中午我上來叫她吃飯的時候就應該發現異常的,可我只以爲她是最近累了,所以睡得比較沉,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別處,都怪我,要是我早先就警醒着,這會子,大夫早就請來了。”

“舅娘,您別自責,咱們也不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您又不會醫術,哪裡看得出來小染的異常?舅娘,您別自責了,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讓染染醒過來,只要人醒了,那就沒事了。”秦九陌連忙安慰道:“小染最擔心的事情可就是咱們家那些產業了,這幾日恐怕還要勞煩舅娘處理一下,免得到時候小染醒來了又焦急忙慌的去忙那些事情。”

“我知道了,九陌,這些事情小染以前都有跟我說過,你放心,不管是調料的事情還是藥田的事情,我都會跟進的,只是小染這裡…。”白張氏說道,對於那些事情她不陌生,雖然沒有和染染一樣的效率,但是能幫着處理一些也是好的,秦九陌說的不錯,染染醒過來以後,看到那些文件,肯定會沒日沒夜的看,她既然現在幫不上什麼忙,那麼這些瑣事交給她就是了。

秦九陌這麼對白張氏說,也是爲了轉移她的注意力,所以再把白張氏安撫下去之後,秦九陌這才凝重的對玉辰生說道:“我聽說,北莫有一種蠱蟲是可以讓人沉睡不醒,直接讓一個大活人在睡夢中走完了自己的一生,我不知道小染是不是中了這蠱,不過我猜測這肯定不會是意外。”

他在這裡住了這麼久,染染的習慣他是瞭如指掌,別說是他們在這裡說話了,有時候他半夜醒來想要在旁邊的亭子裡透透氣,開了一下門,染染就醒過來了,可是現在,他們在這裡大聲說話,染染一點兒要醒來的跡象都沒有。

這還不能說明有問題麼?

顯然秦九陌所擔心的事情,正是玉辰生最擔心的事情,他寫好了信件之後直接招來了墨雲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傳信去成叔那裡,還有,一定要保證把成叔完好的帶回來。

墨雲點點頭,很是利落的閃身離開了楊河村。

看着玉辰生有條不紊的安排着事情,秦九陌這才反應過來,感情人家早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所以不僅僅是叫回了成叔,居然還寫了一封信給他父王,秦九陌疑惑的問道:“阿辰,你寫信給我父王有什麼用?他又不會醫術,他趕來這裡也沒什麼作用。”

貌似只有添亂的作用。

玉辰生面無表情的說道:“這件事還真的只有你父王才能解決。”

“什麼意思?”

“誰叫他年輕的時候,惹了這麼多桃花,九陌,你記住了,你以後可別學習你父王,做人吶,還是要專心一點比較好,特別是在這種事情上,搞不好還會連累子孫後代。”玉辰生沒什麼誠意的說道。

秦九陌是越聽越糊塗了,最後忍不住磨了磨牙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是他腦子有病還是聽岔了什麼了?現在他們關心的不該是小染麼?怎麼好端端的牽扯出了他父王了。

“我的意思是,你以後不要到處留情,免得有朝一日人家胡亂的把賬記在了別人頭上。”玉辰生說道。

“阿辰,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誰不知道我父王心裡就只有我母妃,這天下間有多少女子羨慕我母妃,想要成爲我母妃那樣的女子,可是我父王心裡就只有我母妃一人,你也不是不知道這些年來,聖上多少次要給我父王賜婚,哪一次不是被拒絕了?”像他父王這種癡情人,年輕時候怎麼可能招惹了其他女子,“再說了,就算是我父王招來的桃花惹來了禍事,可是她又是如何知道小染是我父王的女兒?這件事,可只有咱們才知道。”

他們都沒有往外說的到底,外人是不可能猜測到這件事的,秦九陌對於這一點還是比較自信,他這段時間已經很是仔細的觀察過了染染的樣貌,染染的容貌與母妃有七分相似,特別是那雙眼睛,更是讓人一見之下就像是看到了母妃一樣,但是染染和靳王爺卻不相似。

秦九陌長得比較像靳王爺,雖然也有些地方和靳王妃相似,但是他喊白張氏爲舅娘,大家就是看到他和染染長得有些相像也不會覺得奇怪,畢竟表兄妹有血緣關係,相近是正常的。

“我沒說她是因爲小染是靳王爺得而女兒才動手,也有可能是因爲她覺得靳王爺會對小染好,是因爲靳王爺喜歡上了小染,她爲了消滅,情敵,做出這樣的事情不難理解,九陌你別忘了,聖上不是不想給靳王爺賜婚,只是每次提及了想要賜婚給靳王爺的女子後,那女方就會出現各種各樣的問題,九陌,你想想,這要是一個是意外,那兩次三次呢?”玉辰生提醒道。

這件事,當初他還在京城的時候就已經好好的調查過了,對方的手段很是高明,出手乾淨利落,一點兒蛛絲馬跡也沒有留下來,而那些聖上想要賜婚給靳王爺的閨秀們,不是失足落水,就是被流匪什麼的給毀了清白,並且鬧的人盡皆知。

到後來,京中那些想要攀附上靳王府的權貴之家都不敢動這方面的腦子,要知道,能夠嫁給靳王爺爲妃的女子,那肯定是嫡女啊!每個人家裡就這麼幾個嫡女,那可都是他們聯姻的最好利器,哪裡捨得都浪費在了靳王爺身上?所以這樣的事情發生多了幾次後,還不等聖上開口,大家就都紛紛讓聖上三思,大家可不想自己的嫡女遭受了這無妄之災。

剛好靳王爺也沒有續玄的想法,所以這件事就這麼給耽擱下來了。

秦九陌那時候雖然知事,但是卻也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對他來說,一切想要當他後孃的女人,都不是好女人,所以出了事,他還巴不得點鞭炮慶祝呢,更不要說他會去想這其中有什麼問題了。

所以現在聽玉辰生這麼說,難得的一向喜歡喝玉辰生擡槓的他此時被堵得說不出話來。

最後,秦九陌才扭捏的問道:“阿辰,那你找父王來是爲了什麼?”既然知道了是誰下手的,他們直接把人抓出來就是了,哪裡還需要這麼麻煩。

“我也不確定到底是不是她,再說了,這周圍都是羣山,咱們手裡頭的人全部投進去就爲了找那個腦子有坑的女人,不是浪費麼?”玉辰生說道,既然有簡潔的辦法,自然是用最簡單的辦法了啊!免得勞民傷財。

“……”你說的都有道理,我很佩服!秦九陌默默無言。

在兩人說話的時候,王大夫也駕着馬車趕來了,在南江縣城中,玉辰生和秦九陌最相信的大夫,現在也只剩下王大夫了,拋開他是濟仁堂最優秀的大夫外,最重要的還是王大夫本就是千機閣中的人,只是爲了製藥什麼的比較方便,王大夫這纔去濟仁堂坐診,一來好打探消息,二來也是如此高調的出現,自然也沒有人會懷疑他是探子。

王大夫最拿手的可不是救人,而是製毒,千機閣中的那種毒藥那都是他自己搗鼓出來的,所以請他來看染染有什麼問題是最好的選擇。

“王大夫。”玉辰生很是禮貌的跟王大夫問了好,隨後把若梅和若蘭打發了出去後,才把染染的病症說了一通,王大夫摸了摸鬍子,一臉慎重的走上前,先是把脈,然後拿出了銀針,刺破了染染的手指頭,取出了血,隨後聞了聞,很是篤定的說道:“不是中蠱,而是中毒了。”

“那可有解法?”秦九陌急忙問道。

“世子,屬下專攻毒術,對於這解毒的事情實在是知之甚少。”王大夫很是無奈的說道,這也是爲什麼他毒術很好,但是在濟仁堂這麼多年了,也沒有人懷疑上他的原因,大家都說醫毒不分家,可是對於王大夫來說,他就只喜歡毒術,醫術也只能算是平平。

秦九陌負氣道:“你這幾十年都研究什麼去了,這關鍵時刻掉鏈子。”

對於秦九陌的話,王大夫並沒有放在心上,他理解秦九陌不過就是擔心白姑娘罷了,說實話他也擔心,這濟仁堂裡有很多事情都不是他能出手做的,都還要靠着白姑娘運作,要是被城中那些藥鋪的掌櫃知道了白姑娘現在的情況,估計他們都會高興瘋了。

“你能不能看出她中的是什麼毒?可要怎麼解?”玉辰生原本是害怕染染中了蠱,現在知道她沒有中蠱,心下微微一鬆,只是中毒也不是小事,特別是現在染染昏睡不醒,這到底是什麼毒?

“美人散,這毒和北莫的那種蠱蟲還是頗有相似之處,只是中蠱的症狀和中毒的稍微有些區別,首先就是這血液,中毒者的血液有淡淡的桃花香,我猜測白姑娘不久前應該是受了傷。”王大夫說起毒術那是侃侃而談。

而他的話更是讓秦九陌和玉辰生詫異,染染受傷這件事並沒有大肆張揚出去,首先是染染覺得自己被人家拿着菜刀這麼追着說出去了實在是丟人,再者就是這件事也不是什麼大事,所以除了楊河村的人外,並沒有人知道染染受了傷。

王大夫是不會知道的,雖然他是千機閣的人,但是也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所以這和上次受了傷有什麼關係麼?

“這兩者可有什麼關聯?”玉辰生問道,他神色淡淡,看起來像是在問一件小事一樣,可是他那雙手緊緊的摳着桌面,若不是這房間裡除了染染外,就只有秦九陌和王大夫的話,怕是其他人都會被玉辰生那雙手上的青筋嚇到,特別是配上他那雙幽深的眼眸,更是讓人覺得暴風雨即將來臨。

“白姑娘在受傷以前應該是觸摸過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在受傷的時候,正好那隻手觸碰到了傷口,這種毒,無色無味,很是難察覺,也只有到了毒發的時候纔會發現,這毒若是就這麼沾染在手上不會有危險,過一段時間,等到藥效過後也就無事了,可白姑娘偏偏受了傷,這毒順着傷口進入了體內,隨着血液的流動,這就催發了。”王大夫緩緩的推理道,這中間應該還有一個媒介纔對。

玉辰生一下子就想起了前不久被染染從手指中拿出來的那個小蟲子,當時染染還玩笑的說過,那幕後之手心計雖深,可是卻也有眼瞎的時候,居然挑菜花娘對她下手,就仗着菜花娘那一點兒力氣,也頂多能夠把她砍傷,哪裡能夠要了她的命。

現在看來,那幕後之人要的就是這個結果,她不想讓人一下子就死了,而是想要吊着染染的命,讓染染成爲她手中的木偶,所有的一切都讓她掌控。

心機還真是深。

玉辰生臉色鐵青,在推測出染染是如何中毒之後,玉辰生立刻就去安排相關事宜了,比如這段時間染染還接觸了什麼人,那美人散究竟是誰下在了染染身上,還有那幕後之人現在在哪裡,此時哪怕是要把周圍的大山都挖了,玉辰生也不會嫌麻煩。

“這毒發作的可厲害?”秦九陌憂慮的說道:“小染老是這麼睡着也不是辦法,王大夫你看看可有什麼辦法把小染弄醒?”

王大夫搖搖頭說道:“還望世子見諒,這種毒屬下也只是在前幾年時見過一次,並沒有解過。”他那次也只是見過了美人散,但並沒有研究過,所以不會解,就算當時他研究了,估計也是研究美人散的成分,然後研製出比美人散更加厲害的毒藥來。

只是美人散實在是陰毒了一些,王大夫對人擅長製毒,但是對於這種慢性毒,還是不太喜歡。所以壓根就沒有研究過這方面的毒藥。

“那可有什麼法子能夠讓小染好受一些?要等成叔回來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這段時間,若是出了問題,那就不好了。”秦九陌焦急的問道。

王大夫說道:“屬下留下來照顧白姑娘,屬下雖然沒法解了這毒,但是抑制住這毒性發作還是不在話下,屬下這就去給白姑娘熬藥,到時候一日三頓的灌下去,雖然沒法讓白姑娘醒來,但是也能讓白姑娘體內的毒不這麼快速的發作。”

現在白姑娘只是昏睡着,說明中毒的時日還不長,依照他的本事,應該也能夠拖上幾日,要是在成叔還沒有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毒發了,那就完蛋了。

“那就拜託了,王大夫。”

“世子言重了,這些都是屬下的分內之事。”

王大夫隨後急忙就去樓下的藥房開始熬藥,好在染染的藥房什麼藥材都有,王大夫準備起來並不難,很快一碗黑乎乎的湯藥就端上來了。

染染睡着,喂藥也是一門極爲困難的事情,最後還是玉辰生想出了用蘆葦管子把藥灌了進去,染染喝了藥,臉上的紅潤之色倒是淡了一些,身上的溫度好像也下降了一些。

王大夫把了脈後,說道:“這藥確實有用,只要每日按時服藥,適時換換藥,捱到東家回來應該沒有問題。”

既然有了王大夫這句話大家的心也算是定下來了,接下來的時間只要等着成叔回來就是了。

白張氏看着染染,心疼的說道:“成叔好好的,怎麼就又往外跑了?”她倒是不知道成叔這麼大年齡的人了,居然還有要嫁給女王的心思,成叔也是個要臉面的人,要不是害怕玉辰生和染染會阻止他離開楊河村,怕是也不會把真實目的告訴他們。

現在聽着白張氏的抱怨,玉辰生淡淡的說道:“人老了,愛往外跑正常,成叔這一輩子都是在天南地北之中度過的,要讓他安分的待在楊河村,那太難了。”他也不好阻止,這四年多來,要不是爲了他,成叔也不會一直都待在這裡。

現在難得他肩上的挑子撂下了,他巴不得跑的遠遠的,又怎麼會乖乖的待在這裡。

白張氏對此也無話可說,成叔原本就是自由的,她這不過是擔心染染,才這麼抱怨一句。

接下來的日子,玉辰生和秦九陌也不去山裡打獵了,每日裡在白家窩着,染染病了的消息瞞不住人,對外也只說染染受了傷,最近在家養着,那羣想要開屏的花孔雀們,每日準時來玉辰生家門口,想要和玉辰生搭上話,只是一連幾日,玉辰生都不曾出現。

不僅玉辰生不出現,連秦九陌也不出現在人前了,這讓十里八村的姑娘們很是失落,這兩位可是這十里八村甚至是南江縣內,長得最好看的男子了,一下子兩人都不出現,實在是太傷她們的心了。

因爲染染病了,杜苗苗和李挽君也前來問候,在看到躺在牀榻上昏迷不醒的染染時,兩個姑娘也忍不住流出了眼淚,特別是杜苗苗,染染幾次三番的救了她的命,這些她都放在心裡,沒想到這一次染染生了病,她卻是無能爲力,看着染染那容顏,杜苗苗的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往下掉。

李挽君第一次和染染見面時就覺得這個女孩子很是合她的胃口,雖然兩人相識是因爲林子安那個渣男,但是李挽君卻很感謝林子安那個渣男,要不是因爲他,她也不會認識染染。

兩人從染染的房間出來,杜苗苗紅着眼眶說道:“挽君,我心裡好難受,看到染染這個樣子,我卻不能爲她做一點事情,實在是沒用,這兩年來,染染救了我多少次了,可是在她需要幫助的時候,我卻一點兒都幫不上忙,我是不是很失敗?”

沒有任何一次讓杜苗苗覺得自己無用,以前她只顧着貪玩,前年發生了那些事情後,她貪玩的性子雖然收斂了一些,但是卻也沒有想過要強大自己,現在她迫切的希望自己有能力,這樣在染染需要幫助的時候她才能施以援手,可現實是,她自己都還是一個靠着家中父母養着的閨閣女子,離開了父母的幫助,她啥事也做不成,現在她想要幫染染,也只能在一旁乾着急,一點兒用武之地也沒有。

“苗苗說的是什麼話?染染對我家的幫助也很大,你想想,我爹的病,連王大夫他們都沒有辦法,是染染給我爹開了方子,還告訴我爹要怎麼預防那些鐵灰,要是沒有染染,我想,我爹早就病倒了,或許早就不在了。”李挽君想着當初得知自己爹爹的病情時的心情,她心裡就更加的感激染染。

只是她和杜苗苗一樣,都是有心無力,想要爲染染盡一份力都不行。

兩人走下樓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神不屬,還是因爲天色黯淡了下來的原因,在樓梯的轉角處,李挽君不小心和汪風雲撞在了一起,汪風雲手上還拿着藥碗,好在他是習武之人,一下子就閃避了開來,也穩穩的把碗頭拿在手裡,碗裡的湯藥沒有灑出半分。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挽君連忙道歉,她臉色有些緋紅,剛纔相撞的時候,她的手不小心觸碰到了汪風雲的手。

想起剛纔自己莽撞的行爲,李挽君更是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汪風雲不在意的說道:“沒事。”話落,揚長而去,他還要給染染喂藥呢!王大夫可是囑咐了,這藥最好是在溫熱的時候喂下去,這樣藥效比較好,所以他要抓緊時間了。

杜苗苗和李挽君出了閣樓,來到大廳,沒想到在大廳裡,看到了一位熟人,這位熟人不是別人,正是唐羽汐。

唐羽汐聽到腳步聲也轉了過來,看到是李挽君和杜苗苗的時候,很是熱絡的說道:“原來是李姑娘和杜姑娘,你們怎麼也來白家了?是來看染染的麼?”

杜苗苗對唐羽汐沒什麼好感,或者說是自從唐家的事情爆出來以後,大家對唐家人都沒什麼好感,這段時間唐羽汐也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居然讓已經搖搖欲墜的唐家扶持了起來,即便如此也改不了,唐家人做了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杜苗苗扯了扯嘴角說道:“原來是唐姑娘,唐姑娘和小染很熟麼?也是來看望小染的?”

“自然,我和染染那是情同姐妹,我們家現在開的鋪子,還是染染幫着出主意的。”唐羽汐說道,一副我和染染關係很好的樣子。

只是在場的人,也都不是傻子,唐羽汐這話說的好聽罷了,要是真的跟染染很熟,怎麼不見她去染染的房間看染染?顯然是她和染染不熟,所以白家人不讓她上樓。

李挽君好奇的說道:“莫不是自從兩年前那次賞詩會之後,唐姑娘和小染就有往來?可我從未聽小染說起過。”

言下之意就是你們應該根本就沒有這麼熟,要是真的有這麼熟悉,她每次和染染通書信的時候怎麼沒見染染說起?李挽君也算是很瞭解染染的,雖然不常見面,但是兩人每次通書信除了說自己的事情外,也會說說別人的事情,要是真的熟悉,染染不可能一個字都不提。

像美食坊的謝顏,還有醉香樓的玉娘,李挽君都不太熟悉,但是每次染染來了書信都會說上幾句。

唐羽汐臉上的笑容僵硬了一下,隨即露出一抹淺笑:“自然不及李姑娘和染染熟悉了。”心下卻對李挽君恨了起來,這個嫁不出的老女人居然也敢這麼懟她,看她不好好招呼招呼她!

“伯孃,小染定會沒事的,我看小染的氣色極好,看來很快就痊癒了。”李挽君不再理會唐羽汐,轉頭跟白張氏說起話來。

白張氏說道:“有勞你們兩位前來探望了,今日天色不早,不如你們在這裡暫住一晚,這大晚上的你們兩個小姑娘家家回去也不安全,等明日跟雲銘還有風雲一起回城便是了。”

“一切都聽從伯孃的安排,那我們就厚着臉皮留下來了。”杜苗苗也歡快的說道,三人說了一會子的話,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大家都明顯有些冷落唐羽汐。

唐羽汐不言不語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談笑風生的三人,眉眼處閃過一抹狠戾,這些凡夫俗子,居然敢無視她,要不是因爲她家裡出了事,以往這些泥腿子哪裡有機會跟她說話?

越想心中的怒火越發的旺盛,正在她快要沉不住氣的時候,不知道想到了什麼,她又沉寂了下來,不能急,不能急,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今日來這裡的目的可沒有完成,自然不能就這麼被人無視後,甩袖離開。

等到杜苗苗和李挽君離開大廳後,唐羽汐才重新揚起了笑容,很是殷切的看着白張氏:“伯孃,我也想去看看染染,不知道可不可以?”

“唐姑娘,不是我不讓你去,只是現在已經是傍晚了,小染要喝藥,也還要擦洗身子,你現在去不方便。”白張氏婉拒道。

“伯孃,那等會兒呢?可以嗎?我和染染也好久沒有見面了,怪想她的,就讓我見一面可好?”唐羽汐誠懇的說道。

就在白張氏還要找藉口的時候,門外傳來了秦九陌的聲音:“唐姑娘若是有心,又何必前去添麻煩?小染她此時確實是不方便見唐姑娘,還望唐姑娘海涵。”

聞言,唐羽汐驚喜的轉過頭,抑制不住心底那淡淡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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